鲁迅《伤逝——涓生的手记》焦点问题1、涓生与子君爱情破灭的原因有哪些?2、观看《大红灯笼高高挂》,思考颂莲与子君这些女性命运悲剧的根源何在?一、鲁迅其人1881年9月——1936年10月(55岁)20世纪中国文化巨人,现代文学家、思想家。浙江绍兴人,幼名周樟寿,字豫山,后改为豫才。1898年起,改为树人。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开始使用笔名鲁迅。1898—1909年南京求学、留学日本,回国任教。1、寻找真理的青年时代——“我以我血荐轩辕”2、举起反对封建主义的大旗——呐喊助威,慰藉奔驰的猛士1918—1926年编辑《新青年》,发表《狂人日记》,在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等学校任教。3、封建阶级的逆臣贰子,空前的民族英雄——10年光辉的战斗生活1926—1936年先后在厦门大学、中山大学任教,与许广平同居,生子海婴在上海从事文学工作病逝【电影《鲁迅》剧照(2005年)】6粘贴硫化乳胶零件•电影化妆78二、文本解读《伤逝》是鲁迅唯一的一篇以青年人恋爱和婚姻为题材的小说,创作于20年代初,收录于《彷徨》中。20年代初正是“五四”个性解放思潮盛行的时候,挪威诗人、剧作家易卜生1879年出版的《娜拉》在中国产生了很大影响。“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成为当时最具影响力的口号。《伤逝》描写了“五四”时代的先锋青年男女涓生与子君冲破封建礼教,追求恋爱自由和个性解放,却因无聊烦琐的家庭生活和失业所导致的经济困顿而不得不以悲剧告终。《伤逝》梗概电影《伤逝》剧照涓生与子君的情感起伏:热恋的深情结合的喜悦失业的惶惑破裂的痛苦沉痛的悔恨分手的绝望电影《伤逝》剧照(北京电影制片厂,1981)手记体形式自省视角的第一人称写法对人物内在的情感表现与自我反思,紧扣涓生的原罪式情感心理,以忏悔的内心告白形式,追怀往事,自我剖析,抒写涓生的悔恨和悲哀。(二)《伤逝》人物形象■涓生形象分析:一个忏悔者1.反抗传统礼教:受时代风气影响,为追求幸福爱情敢于反抗传统礼教的束缚。2.软弱、逃避责任:没有和社会抗衡的勇气,没有摆脱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软弱性(好作大言,难成大事。顺境中充满自信,遇到挫折很快动摇)。失业后的表现:(1)振作—找回翅膀,自谋生路(2)逃避责任----生活窘迫,逃进图书馆(3)反思与推卸责任(4)责怪与分手—从暗示到明言。3.自私:爱的时候真诚,不爱时又很自私。一个悲壮的时代女性:勇敢+懦弱■子君形象分析一个由多重社会因素造成具有复杂心理特征的时代女性。■子君形象分析1、积极进步:追求个性解放、婚姻自主具有中国传统妇女的美德:涓生失业,生活失去保障,她可以比涓生更能忍受极度的贫苦。2、局限:骨子里仍是传统女性。冲破封建家庭牢笼,追求到个人的爱情幸福后,却仍回归传统妇女“相夫教子”的生活轨道。一旦丈夫‘变心’,精神便失去了支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缺乏独立人格(三)如何看待涓生和子君爱情破灭的原因?•1.时代原因•整个社会的沉滞、腐朽•传统的婚嫁原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同姓不婚、婚书和礼金是法定的缔结婚姻的形式要件。•涓生和子君生活在被人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环境里。•因此,涓生才会失业,子君的叔叔也“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两人也很难找到住的地方,“大半是被托词拒绝”。在这样的社会重压下,两人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和负担,以至于子君最后不得不走向“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2.两人的性格弱点•同居之后,随着社会和生活压力变大,涓生自私、虚伪和卑怯的心理渐渐显露出来。爱情是一种责任,一种奉献,但是涓生却认为“人的生活的第一着是求生,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的了,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这种想法和做法不但非常不负责任,而且直接把子君推向了死亡。虽然涓生自己也想到过他离弃子君的结果可能导致子君的死,但他还是选择了和子君分手。•子君也同样在最初的斗争中,以一句“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表现出非凡的果敢和坚决,但旧思想的束缚使她在和涓生同居后成了软弱、琐屑的家庭主妇,甚至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邻居吵架。最终导致了两人的爱情悲剧。•3.经济的困顿•不得不承认,美满的爱情必须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涓生和子君的爱情在起初十分深厚,但是生活的困顿渐渐使他们失去了斗志。在涓生失去工作之后,他也失去了轻松的心情,忙碌在求生的道路上,因此也与子君产生了矛盾。而子君也为了生活上的拮据琐碎而同邻居争执不休,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为了生活奔波劳碌,再也没有时间讨论两人曾经孜孜以求的精神性追求,长此以往,两人的爱情也渐渐变质。(四)《伤逝》的主题①个性解放、婚姻自由不能离开社会解放而取得;②批判了涓生式的个性解放的自私、冷酷、局限;③子君的经历说明妇女没有一定的经济地位、政治地位,就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人格独立,也就不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鲁迅把同时代人描述的自由恋爱的颂歌作为时代的悲歌来表现,体现了作者对于妇女寻求自身解放的深刻思考。■“子君”身上蕴含着深刻的思想内涵,它激发了社会对于追求婚姻自主之后的问题的关注。作品深刻揭示出恋爱和婚姻问题不可能是一个孤立的问题,它的最终解决,不能仅仅靠青年男女个性的解放,而应该是整个社会解放的一个组成部分。(五)解读《伤逝》的意义1923年鲁迅演讲《娜拉走后怎样》★“娜拉走后怎样”是个重大的社会问题,娜拉在个性觉醒后离家出走到社会上,但如果没有经济权,没有经济制度的改革,娜拉的命运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钱是最要紧的。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在目下的社会里:第一,在家应该先获得男女平均的分配;第二,在社会应该获得男女相等的势力。1923年11月鲁迅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操场演讲【鲁迅解读《伤逝》】•马克思主义认为,妇女的解放是人类解放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只要妇女仍然被排除于社会的生产劳动之外而只限于从事家庭的私人劳动,那么妇女的解放,妇女同男子的平等,现在和将来都是不可能的”。•民国时期女性只占总就业人数的30%左右,且从业层次偏低,大多集中于缫丝、纺织、火柴、食品等产业,其他行业也大多数是普通职员,做到一定位置的屈指可数。鲁迅很少向外人诉说自己的婚姻生活,仅对好友许寿裳说过这么一句沉痛的话:“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鲁迅的情感经历:与朱安(原配)——“母亲的礼物”;与许广平——真正的爱恋(五)知人论世:鲁迅的感情生活与《伤逝》之关系鲁迅与朱安•朱安去世前一日,对前来探访的南京《新民报》记者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这是朱安一生中唯一一次公开谈论她与鲁迅的关系。这一关系,前后可以分成五期:•第一期:1906年夏秋间鲁迅奉母命与朱安完婚,至1919年12月29日朱安随周氏家族迁入北京八道湾十一号。•十三年中,婚后四日即重赴日本的鲁迅,后来只在一九○九年八月至九月和一九一○年七月至一九一二年二月在绍兴家中居住。•第二期:周氏阖家迁入八道湾,至1923年8月2日鲁迅“携妇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荆有麟四十年代初所著《鲁迅回忆断片》说:“一九一九年,先生三十九岁时,因在北平买了西直门公用库八道湾的房屋,始将家眷接京。但在北平所表现的,却完全是分居,夫妻各住一间房,因家庭人口多(当时先生之二弟三弟皆住在一块),先生算比较活跃些。”•第三期:鲁、朱迁居砖塔胡同,至1926年8月26日鲁迅离京南下。•八道湾是较大的宅子,二人分住前中两院,无须朝夕相对。及至周氏兄弟失和,鲁迅夫妇搬到砖塔胡同,住处逼仄;一九二四年五月二十五日“移居西三条胡同新屋”,也不宽敞,这段时间才如荆有麟所说:“那家庭,可就太怕人了。”据他介绍:“鲁迅常年四季,除例话外,又不大与太太谈天。据他家老妈讲:‘大先生与太太每天只有三句话,早晨太太喊先生起来,先生答应一声‘哼’,太太喊先生吃饭,先生又是‘哼’,晚上先生睡觉迟,太太睡觉早,太太总要问:门关不关?这时节,先生才有一句简单话:‘关’,或者‘不关’,要不,是太太向先生要家用钱,先生才会讲着较多的话,如‘要多少?’或者再顺便问一下,什么东西添买不添买?但这种较长的话,一月之中,不过一两次。’”朱安说:“老太太嫌我没有儿子,大先生终年不同我讲话,怎么会生儿子呢?”鲁迅则说,Wife,多年中,也仅仅一两次。•第四期:鲁迅南下,至1927年10月8日他与许广平开始同居生活。其间鲁、朱不曾见面。•第五期:鲁迅与许广平同居,至1936年10月19日鲁迅逝世。鲁迅曾于1929年5月15日至6月3日,1932年11月13日至30日回京探亲,住在西三条,情形当与第三期相同。•荆有麟是最早将鲁迅的创作与鲁迅的生活――尤其是与朱安的关系――联系起来的论者,他说:“倘若家庭能影响一个人的思想同行动的话,那鲁迅先生在北平时,无论是写小说,散文,短评,论文,着重在对旧社会攻击者,那他当时的婚姻同家庭,不能说毫无关系吧?而以后在上海,――尤其是临死前数年,对于青年之指示方向,对于社会之开辟新路,谁又能说,与那有前进思想,又能诚恳工作的许广平,毫无关系呢?而先生本身,在绝望的家中同在有希望的家中的生活,那意义,也就不很相同吧?”•针对自己的创作,鲁迅在《〈自选集〉自序》中说,“此后就一无所作,‘空空如也’”,他只在一九三四年八月写了《非攻》,一九三五年十一二月间写了《理水》、《采薇》、《出关》、《起死》,均非精彩之作,《〈故事新编〉序言》中“速写居多”的自我批评,即针对这成于“有希望的家中”的几篇而言。而同为小说创作,他对在“绝望的家中”写出的《彷徨》感觉要好得多,认为“脱离了外国作家的影响,技巧稍为圆熟,刻划也稍加深切”(《〈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在《〈自选集〉自序》中则自许“思路也似乎较无拘束”。•荆有麟感叹:“鲁迅先生笔下,无论是论文,是杂感,或者散文与小说,很少写到恋爱同温暖的家庭。在《野草》上虽有《我的失恋》,在《彷徨》上虽有《幸福的家庭》,但那‘恋’与‘家’,是充满了怎样失望与狼狈的气氛,便不难想象鲁迅先生的婚姻同家庭生活了。”不妨反过来讲,因为鲁迅有着这样的“婚姻同家庭生活”,所以他笔下的“‘恋’与‘家’,是充满了怎样失望与狼狈的气氛”。正如荆有麟所说:“因为鲁迅先生对于家庭―――其实是对整个旧社会―――的悲苦,在先生思想上,增加了不少的凄惶成分。”•鲁迅《寡妇主义》:“至于因为不得已而过着独身生活者,则无论男女,精神上常不免发生变化,有着执拗猜疑阴险的性质者居多。欧洲中世的教士,日本维新前的御殿女中(女内侍),中国历代的宦官,那冷酷险狠,都超出常人许多倍。别的独身者也一样,生活既不合自然,心状也就大变,觉得世事都无味,人物都可憎,看见有些天真欢乐的人,便生恨恶。”•鲁迅《男人的进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式婚姻,却要比嫖更高明。这制度下,男人得到永久的终生的活财产。当新妇被人放到新郎的床上的时候,她只有义务,她连讲价钱的自由都没有,何况恋爱。不管你爱不爱,在周公孔圣人的名义下,你得从一而终,你得守贞操。•鲁迅则对朱安的存在以及自己与朱安的关系讳莫如深,他留下的日记中,一共只提过两次“妇”;文章和书信中,“贱内”、“内子”、“太太”、“大太太”之类字样也不多见。•鲁迅很少向外人诉说自己的婚姻生活,仅对好友许寿裳说过这么一句沉痛的话: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许广平生下周海婴以后,朱安曾经对别人说过:“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地服侍他,一切顺着他,将来总会好的———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无用。”•1947年6月29日,朱安孤独地去世了,身边没有一个人。她的墓地设在西直门外保福寺处,没有墓碑。她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69个春秋,孤独地度过了四十多年的漫漫岁月。鲁迅与许广平许广平(1898~1968),广州人。1917年就读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预科,担任天津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