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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三）国家与社会关系(state-society)一、“社会”(society)解要当心社会上的人！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社会闲散人员上述话语的潜在含义：社会被认为是处于偏离体制的、有危险的领域，反映了全能主义体制下国家统摄社会后对于脱离于国家控制的社会的怀疑甚至敌视态度。社会主义好！上述口号又表明对“社会”（现代意义上的社会概念）本位的强调，表明对“国家主义”的反对。有主义，无社会共同体（community）与社会（滕尼斯）人们在共同体里与同伙一起，从出生之时起，就休戚与共，同甘共苦。人们走进社会，就如同走进他乡异国。——滕尼斯“共同体”是自然形成的、整体本位的，而“社会”是非自然的即有目的的人的联合，是个人本位的。“共同体”是小范围的，而“社会”的整合范围要大得多。“共同体”是古老的、传统的，而“社会”则是新兴的、现代的。共同体里都是熟人，社会则是陌生人。二、公民社会/市民社会civilsociety市民社会概念的三个阶段1、与自然状态对立的政治社会（这种界定难以与国家区分）2、独立于国家权力控制的领域（市场、公共领域）3、独立于国家（政府）和市场（经济）的公共领域三、历史视野中的国家与社会关系1、古希腊的城邦时代：国家与社会的重合“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与“人是天生的社会动物”古代人的自由与现代人的自由（贡斯当）古代人虽是政治层面强有力的主权者，却又是私人生活上的奴隶。“古代人的自由在于以集体的方式直接行使完整主权的若干部分：诸如在广场协商战争与和平问题，与外国政府缔结联盟，投票表决法律并作出判决，审查执政官的财务、法案级管理，宣召执政官出席人民的集会，对他们进行批评、谴责或豁免。然而，如果这就是古代人所谓的自由的话，他们亦承认个人对社群权威的完全服从是和这种集体性自由相容的。你几乎看不到他们享受任何我们上面所说的现代人的自由。所有私人行动都受到严厉的监视。个人相对于舆论、劳动、特别是宗教的独立性未得到丝毫重视。我们今天视为弥足珍贵的个人选择自己宗教信仰的自由，在古代人看来简直是犯罪与亵渎。社会的权威机构干预那些在我们看来最为有益的领域，阻碍个人的意志。”——贡斯当2、中世纪：国家与社会的逐渐两分城市的兴起教会与国家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三种主要的政教模式：神权政治（以祭司为主的教政一体）君权政治（以君王为主的政教一体）政教分离政治（祭司与君王各司其职）3、近代公民社会的形成中世纪主要由宗教充当挑战国家的角色，到了近代，则转移到经济力量上来。经济（economy）被视为一个可以自主调节与运行的领域。（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nomos一词开始具备astronomy(天文学)中的nomos的含义，指一个依照因果规律而运行的体系。economy的现代意义诞生了，即指一个拥有内在组织的体系。”——泰勒市场：资源有效配置的方式“个人的利害关系与情欲，自然会使他们把资本投在通常最有利于社会的用途。但若由于这种自然的倾向，他们把过多资本投在此等用途，那么这些用途利润的降落，和其他各用途利润的提高，立即使他们改变这错误的分配。用不着干涉，个人的利害关系和情欲，自然会引导人们把社会的资本，尽可能按照最适合于全社会利害关系的比例，分配到国内一切不同用途。”——斯密对比1：计划经济一种经济体制，而这种体系下，国家在生产、资源分配以及消费各方面，都是由政府事先进行计划。哈耶克：社会主义局长如何建一所房子？哈耶克的知识论与有线理性观第一，就人与人的相互关系而言，知识是分立的；第二，就人与其自身所拥有的知识的关系而言，我们所掌握的很多重要的知识恰恰是默会的知识，这些知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第三，就人与社会知识的关系而言，个人有时甚至处于根本无知的状态，即使他实际上是在遵循某种规则。这就是“日用而不自知”的状态。对比2：重商主义重商主义鼓吹政府在商业贸易中发挥主导作用，通过关税保护、政府控制国内产业等管制措施扩大贸易顺差，以增加国家财富。斯密在其名著《国富论》中对重商主义进行了重点批判。案例：大国崛起（西班牙与英国）市场经济与重商主义的区别很多人把市场经济理解为只要是商品或者资源都是通过市场买卖的就叫市场经济，这其实是误把重商主义看成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决不仅仅是指通过市场来买卖商品，更重要的是指在生产投资领域允许生产要素按照自由竞争的方式来配置。——吴敬琏除了经济，独立于国家权力的社会组织的不断涌现，构成制约国家的又一重要力量。四、公民社会理论1、古典公民社会理论黑格尔式：国家高于社会契约论式：社会先于并高于国家在洛克看来，国家产生之前的自然状态，人们已经结合成社会来解决自身的问题，只是因为这种解决方式还存在一些不变，进而缔约建构出国家。“如果一个统御众人的人享有充当自己案件的裁判者的自由，可以任意处理他的一切臣民，任何人不享有过问或控制那些凭个人的好恶办事的人的丝毫自由，而不论他所做的事情是由理性、错误或情感所支配，臣民都必须加以服务，那是什么样的政府，它比自然状态究竟好多少？”——洛克有限政府论洛克的理论实际上为政府行为设定了不可逾越的边界，在这个边界之外，人民有自己的一大块自由活动的领域。自由社会必须以有限政府为前提。2、当代公民社会理论公民社会是一种独立于国家的“私人自治领域”，包括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其中，私域指由市场对生产过程加以调节的子系统，公域指由各种非官方的组织或机构构成的私人有机体，它包括团体、俱乐部、党派、沙龙、报纸、书籍等。公共领域实际上就是社会文化生活领域，为人们提供了讨论和争论各种公共利益的场所和讲坛。——哈贝马斯五、公民社会的功能治理、锤炼公民与制约国家“在民主国家，关于结社的科学才是一切科学之母。”——托克维尔“在法国，凡是创办新的事业，都由政府出面；在英国，则由当地的权贵带头；在美国，你会看到人们一定组织社团。”——托克维尔公民精神的培育在托克维尔看来，美国民主的成功取决于三个因素：民情、法律制度与环境。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民情，即公民精神。为什么民主需要公民精神，结社又为何有助于培育公民精神？“随着身份平等，大量的个人便出现了。这些人的财富和权力虽然不足以对其同胞的命运发生重大影响，但他们拥有或保有的知识和财力，却可以满足自己的需要。这些人无所负于人，也可以说无所求于人。他们习惯于独立思考，认为自己的整个命运只操于自己手里。因此，民主主义不但使每个人忘记了祖先，而且使每个人不顾后代，并与同时代人疏远。它使每个人遇事总是只想到自己，而最后完全陷入内心的孤寂。”——托克维尔“在人心的所有恶之中，专制最欢迎利己主义。只要被治者不互相爱护，专制者也容易原谅被治者不爱他……专制所造成的恶，也正是平等所主张的恶。专制和平等这两个东西，是以一种有害的方式相辅相成的。平等使人们并立，不让他们有使他们结合起来的共同联系。专制在人们之间筑起壁垒，把他们隔绝开来。平等使人们只顾自己，不去考虑别人。专制使人们把互不关心视为一种公德。”——托克维尔“一旦人们都去参加公共的工作，每个人都会发现自己不能像最初以为的那样可以离开他人而独立，而为了得到他人的帮助，自己就得经常准备帮助他人。”——托克维尔以社会制约权力“专制在本质上是害怕被治者的，所以它认为人与人之间的隔绝是使其长存的最可靠保障，并且总是倾其全力使人与人之间隔绝。”——托克维尔六、国家与社会关系模式最小国家（消极国家观）“管的最少的政府就是最好的政府”。（小政府大社会）国家的角色只是“守夜人”，只限于防御外敌，维护社会秩序，建设私人机构所无法提供的公共设施，而不能企图实现所谓的“社会正义”，因为社会自己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福利国家（积极国家观）指国家以社会总体利益的代表身份，通过国民收入的再分配，矫正社会自身所固有的不平等与不公正的趋向。发展型国家（日本、新加坡、韩国等）查默斯等学者将日本自20世纪20年代中期以来所倡导的、后来由其他东亚经济体所仿效的政府体系称为发展型国家。福利国家主要是为了社会公平，发展型国家则主要是为了促进经济发展、提升国家经济实力。因为发展型国家利用国家权威广泛干预社会经济事务，也有学者称之为威权国家。因为实行市场经济，这种国家对经济的介入不同于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全能国家如果说发展型国家是为了控制经济，全能国家则试图对社会的方方面面进行控制，将国家的权力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国家通过意识形态、组织结构以及有效的干部队伍实现了对社会生活所有方面的控制。换言之，国家与社会的区别消失了。国家变成全能的，社会则是萎靡不振。中国的单位制度全能国家不等于强国家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概念辨析：全能主义威权主义极权主义专制主义“极权主义”(totalitarianism)一词在西方学界一般用以概括德国纳粹主义、苏联共产主义以及意大利法西斯主义。弗里德里希和布热津斯基认为极权主义统治有六个特征，即人人必须遵从的官方意识形态、唯一的群众性政党、由政党或秘密警察执行的恐怖统治、对大众传媒的垄断、现代的人身与心理的控制技术、中央组织与控制整个经济。以恐怖为本质、以意识形态为原则的全新的现象，是人类历史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政府形式。其独特性：（1）蔑视一切人为法，甚至无视自己制定的法律，却遵从更高级的客观法则(例如种族进化法则与历史发展规律)－－意识形态法则，披上科学的外衣（2）仇视一切既成秩序，破坏一切既成制度（3）以往的暴政皆作为民众之对立物出现，它藉高压手段压制民众的反抗，而极权主义则是由大多数民众作为主体推动、支持的政体（4）过去以往任何时候的专制暴君，虽然无法无天，但从未幻想改变其统治下芸芸众生的人性，而极权主义则试图改变人性，创造全新的人。——阿伦特全能主义与极权主义的关系“全能主义”(totalism)仅仅指政治机构的权力可以随时无限制地侵入和控制社会每一个阶层和每一个领域的指导思想，“全能主义政治”指的是以这个指导思想为基础的政治社会。它不涉及该社会中的政治制度或组织形式。——邹谠哈维尔《无权力者的权力》米奇尼克《通往公民社会》专制主义专制主义的本质在于统治者的权力不受法律的约束。极权主义并不指执政者可以恣意妄为。威权主义，（Authoritarism）无论采取何种形式都意味着限制自由，但并不取消自由。极权主义则是废除自由。——阿伦特威权主义统治下，虽然人民的权利也常常遭到践踏，但是，威权统治者的统治能力是有一定限度的。威权主义者通常只求掌握政权、军权，以及一部分财产权，却掌握不了人们的思想和生活方式。在威权统治下，人民有一定的自主权利和选择权利，统治者也允许人民的意志与自己的意志有差别。七、国家权力的限度政府：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1、政府存在的理由：市场失灵市场失灵的原因：公共物品、外部性、垄断、再分配公共物品：非排他性与非竞争性一般界定：排他性是指一个人消费了一单位某种物品就排除了其他人来消费这同一单位的物品。以上界定其实并不完全准确，更准确的表述应为：购买者可以在技术上做到防止其他人免费使用。竞争性是指一个人消费了某种物品就减少了这种物品供其他人消费的数量。同时具有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的物品就是公共物品。非排他性意味着要排除其他人免费使用这种物品是不可能的或者交易费用极高。非竞争性是指一个人对物品的消费不会减少或不影响其他人对这种物品的消费。竞争性非竞争性排他性私人物品俱乐部物品（面包、鞋子）（加密电视、收费公路）非排他性拥挤性公共物品纯粹公共物品（公共牧场）（国防、灯塔、法律）公共物品的特性决定了私人缺乏提供的动机，个人理性会导致集体不理性，因而单靠市场难以供给足够的公共物品，而公共物品对于整个社会而言有极为重要，因此需要政府介入。外部性“外部性”也称外在效应或溢出效应，主要是指一个经济主体的活动对旁观者福利的影响，这种影响并不是在有关各方以价格为基础的交换中发生的，因此其影响是外在的；如果给旁观者带来的是福利损失（成本），可称之为“负外部性”；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