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菌毒素限量标准及其在中药中的研究进展

中草药ChineseTraditionalandHerbalDrugs第42卷第3期2011年3月•602•真菌毒素限量标准及其在中药中的研究进展李峻媛1,2，万丽1，杨美华2*1.成都中医药大学，四川成都6111372.中国医学科学院中国协和医科大学药用植物研究所，北京100193摘要：对人类健康影响较大的黄曲霉毒素、赭曲霉毒素A、脱氧雪腐镰刀菌烯醇等7种真菌毒素及其药理毒性进行介绍，并综述了近年来一些主要国际组织和我国等地区现行的真菌毒素限量标准情况。这些限量标准主要针对食品中的真菌毒素和中药材中的黄曲霉毒素，而研究表明药用植物及其产品也有被其他真菌毒素污染的情况。为此，讨论了在我国建立中药材中真菌毒素限量标准的紧迫性和重要性，以期为我国建立中药材中真菌毒素限量标准提供参考。关键词：中药；真菌毒素；限量标准；黄曲霉毒素；脱氧雪腐镰刀菌烯醇中图分类号：R28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0253-2670(2011)03-0602-08LimitstandardofmycotoxinsandadvancesinstudiesonitsapplicationinChinesemateriamedicaLIJun-yuan1,2，WANLi1，YANGMei-hua21.ChengduUniversity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Chengdu611137,China2.InstituteofMedicinalPlantDevelopment,ChineseAcademyofMedicalScience,PekingUnionMedicalCollege,Beijing,100193,ChinaKeywords:Chinesemateriamedica;mycotoxins;limitstandard;aflatoxins;deoxynivalenol真菌毒素（mycotoxin）是由真菌产生的具有毒性的二级代谢产物，主要包括黄曲霉毒素、脱氧雪腐镰刀菌烯醇、展青霉素、赭曲霉毒素A、玉米赤霉烯酮等，可广泛污染农作物、植物及其副产品等。近年来，随着检测分析技术及对真菌毒素认识的提高，为保证食品安全，一些国家的限量标准也有所增添和修订。本文就真菌毒素在食品和药用植物及其产品的污染状况及近年来国内外真菌毒素限量标准的进展进行综述，讨论在我国建立中药中真菌毒素限量标准的紧迫性和重要性。1真菌毒素限量情况1.1黄曲霉毒素（aflatoxins，AF）AF是由真菌黄曲霉AspergillusflavusLink和寄生曲霉A．parasiticusSpeare等产生的一类有毒次生代谢产物，依据其产生的衍生物化学结构的不同分为20余种，其中最主要有AFB1、AFB2、AFG1、AFG2、AFM15种[1]。黄曲霉毒素发现于1960年，毒性为氰化钾的10倍，砒霜的68倍[1]。大量资料证实，AF对人及动物的肝脏组织有很强的毒害作用，严重时可导致肝癌，甚至死亡[2]。1993年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癌症研究机构划定AF为一类致癌物，其中有两种毒性较大且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一种是易在乳品中产生的AFM1，另一种是易污染谷物和粮食的AFB1。AFM1的毒性及作用性质与AFB1类似[3]。AF极易对粮食和饲料造成污染。王君等[4]从重庆、福建、广东、广西、湖北、江苏、上海、浙江等地区共采集市售玉米、花生、大米、核桃、松子等样品284份并检测，玉米中AF检出率为70.27%，其中14.86%超出国家限量标准；花生中的检出率为24.24%，其中3.03%超出国际食品法典限量标准。不仅在粮食和饲料中能检测出AF，在以植物为基源的中药中也同样可检测出AF，也有相关的报道。张雪辉[5]检测了当归、党参、黄芪等30余收稿日期：2010-08-31基金项目：科技部重大新药创制专项（2009ZX09502-025）；国家中医药管理局2008年度中医药行业科研专项（200807042）作者简介：李峻媛（1986—），女，广西省桂平市人，成都中医药大学在读硕士，药物分析专业。E-mail:[e-mail]*通讯作者杨美华Tel:[phone]E-mail:[e-mail]中草药ChineseTraditionalandHerbalDrugs第42卷第3期2011年3月•603•种中药材，发现杏仁、秦艽、生建曲、生麦芽和前胡中均含有AF。Yang等[6]检测了19种中药，其中有3种含有AF，有的质量分数甚至高达28μg/kg。Romagnoli等[7]检测了意大利市场上的103个香料、芳香草药、药茶以及药用植物的样品，发现有7种含有AF。金红宇等[8]对国内46个易染黄曲霉的中药品种（共79批次）普查情况进行分析，AF检出率较高的药材有神曲、薏苡仁、柏子仁、槟榔等。由于AF对人类身体健康危害的严重性，许多国家和国际组织已对AF在食品中的限量标准做出了规定[9-10]（表1）。2004年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织（FAO）发布的食品与营养报告指出，在2003年以前至少29个国家对AFB1均采用2μg/kg的限量标准，对AFB1、AFB2、AFG1和AFG2的总量采用4μg/kg的限量标准，乳品中的AFM1大多数国家采用0.05μg/kg的限量标准[11]。现行欧盟标准增添了婴幼儿专用食品里真菌毒素的限量标准，且更严格。一些地区考虑到真菌毒素的协同作用，没有对单一毒素进行限量，而是对一类毒素的总和进行限量。表1中国和欧盟对食品中AF的现行限量标准Table1AFcurrentlimitstandardsoffoodinChinaandEuropeanUnion国家和国际组织适用范围AFB1/(μg·kg−1)AFM1/(μg·kg−1)AF(B1＋B2＋G1＋G2)/(μg·kg−1)中国玉米、花生及其制品20大米、植物油（除玉米油、花生油）10其他粮食、豆类、发酵食品5婴幼儿配方食品5鲜乳0.5乳制品（折算为鲜乳）0.5欧盟用于人类食用或作为食品配料之前贮藏或加工的花生815用于人类食用或作为食品配料之前贮藏或加工的坚果、干果、玉米、调味品等510用于人类直接食用或作为食品配料贮藏的花生、干制水果、谷物及其制品24生乳、热处理牛奶和用于制造奶制品的奶0.050为婴儿和儿童加工的谷物制品和婴幼儿食品0.1婴幼儿奶粉和较大婴幼儿奶粉，包括婴幼儿牛奶和较大婴幼儿奶0.025专用于婴幼儿的有特殊医疗目的的食疗食品0.10.0251.2脱氧雪腐镰刀菌烯醇（deoxynivalenol，DON）DON又名呕吐毒素（vomitoxin），是单端孢霉烯族毒素的一种，也是一种全球性的谷物污染物。低剂量DON主要引起动物的食欲下降、体质量减轻、代谢紊乱等症状，大剂量能致呕吐；人误食后主要出现头昏、腹胀、呕吐及白细胞缺乏等症状。DON还具有很强的细胞毒性和胚胎毒性[12]。它对生长较快的细胞如肠道黏膜细胞、淋巴细胞，胸腺细胞，脾细胞和骨髓造血细胞等均有损害作用，并可抑制蛋白的合成[13]。近年来的研究发现，DON可能与人类食管癌、IgA肾病、克山病和大骨节病有关[12]。Tuite等[14]检测发现美国印地安那州88%的小麦中含有DON。我国河北省食道癌、胃癌高发区居民饮食中，DON污染率和量均相当高[15]。鉴于DON的危害性，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在2004年的食品与营养报告中指出，37个国家针对食品中的DON已有相关限量标准。中国和欧盟DON现行的限量标准见表2。1.3赭曲霉毒素A（ochratoxinA，OTA）OTA具有很强的肾毒性，可引起巴尔干肾炎，并可诱发肿瘤[16]。此外，赭曲霉毒素A还具有一定的肝脏毒性、神经毒性、免疫毒性、生殖毒性和发育毒性，可导致胎儿畸形、流产及死亡，并有一定中草药ChineseTraditionalandHerbalDrugs第42卷第3期2011年3月•604•表2中国和欧盟对食品中DON的现行限量标准Table2DONcurrentlimitstandardsoffoodinChinaandEuropeanUnion国家和国际组织适用范围DON/(μg·kg−1)中国小麦、玉米1000欧盟未加工的谷物而非硬质小麦、燕麦1250未加工硬质小麦、燕麦、1750人类直接食用的谷物、谷物淀粉、麦麸、干面食750面包（包括小的面包制品）、糕点、饼干、谷物点心、和早餐用麦片500婴幼儿及儿童食用加工谷物食品及婴幼儿食品200非直接食用的玉米粉（粒度≤500μm）1250非直接食用的玉米粉（粒度＞500μm）750的致畸、致癌和致突变的作用[17]。随着对OTA认识的深入，由OTA造成的粮食污染情况被广泛报道。《2009年中国饲料和原料中霉菌毒素污染情况调查总结报告》报道，对我国玉米、小麦、蛋白质原料等饲料和原料进行OTA检测后，结果显示218份样品中30份显示阳性，检出率达13.8%，比2008年大幅度降低，但中值和平均量均比2008年高，但仍然维持低水平[18]。近年来，在一些中药中也检测出OTA。Ariifo等[19]在甘草及其制品中检测出OTA，有的量高达252.8μg/kg，明显高于文献报道的食物中OTA的量。Trucksess等[20]报道在人参、姜、姜黄、卡法根中存在AF和OTA。据FAO统计，2003年为谷物及谷物制品中OTA设立限量标准的国家已有37个，其中29个国家的限量标准为5μg/kg。中国台湾和欧盟OTA的限量标准见表3。1.4玉米赤霉烯酮（zearalenon，ZEA）ZEA又称F-2毒素，广泛存在于玉米、小麦、大麦、高粱中。它主要是由禾谷镰刀菌产生的一种代谢物，具有强烈的雌激素作用，作用强度约为雌激素的1/10，但作用时间长于雌激素。研究认为，玉米中F-2毒素的量达到0.1mg/kg时，就会产生雌激素过多症。在急性中毒的条件下，ZEA对神经系统、心脏、肾脏、肝脏、肺脏都会有一定的毒害作用。其机制是引起神经系统的亢奋，造成大量出血点，使动物死亡[21]。ZEA容易污染玉米、小麦等农作物。李荣刚等[22]测定了我国部分地区的48份小麦样品和33份玉米样品，结果表明两种作物中的ZEA阳性率均为100%，质量分数均值分别为0.098mg/kg和0.224mg/kg。Trucksess等[20]从干燥人参根的粗提物中检测到ZEA。根据FAO的统计结果，2003年以前仅有16个国家制定了谷物当中ZEA的限量标准，以1000μg/kg为主。现行的欧盟标准与之对比，ZEA限量较严格（表4）。1.5伏马菌素（fumonisins）伏马菌素是由玉米串珠镰刀菌产生的一组有毒害和致癌性的真菌毒素[21]。目前发现的伏马菌素主要有FB1、FB2、FB3等11种，它们具有较低的口服毒性，但其中一部分可以在肝和肾中积聚。FB1表3中国台湾和欧盟对食品中OTA现行的限量标准Table3OTAcurrentlimitstandardsoffoodinTaiwan,ChinaandEuropeanUnion地区和国际组织适用范围OTA/(μg·kg−1)欧盟未加工的谷物5所有经未加工谷物制成的产品，包括加工谷物制品和直接供人类食用的谷物3干燥藤本科植物水果（黑醋栗、葡萄干、无子葡萄干）、速溶咖啡10炒咖啡豆、炒咖啡粉（不包括速溶咖啡）5葡萄酒、果酒、鸡尾酒、葡萄汁2供婴幼儿和儿童食用的加工谷物及食品0.5中国台湾米、麦类5婴儿食品不得含有中草药ChineseTraditionalandHerbalDrugs第42卷第3期2011年3月•605•表4欧盟对食品中ZEA的现行限量标准Table4ZEAcurrentlimitstandardsoffoodinEuropeanUnion国际组织适用范围ZEA/(μg·kg−1)欧盟非玉米未加工谷物100未加工玉米200直接供人类食用的谷物、谷物淀粉、在市场上销售的供人类直接食用的糠（作为终产品）及胚芽75直接供人类食用的玉米、玉米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