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陈忠实,1942年出生于陕西西安市灞桥区。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白鹿原》是其成名著作,其他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乡村》、《到老白杨树背后去》,以及文论集《创作感受谈》。中篇小说集《初夏》、《四妹子》,《陈忠实小说自选集》,《陈忠实文集》,散文集《告别白鸽》等。在陈忠实的身上,有一种陕西的“冷娃”的气质:庄重诚实不耍滑头,有胆识坚定执着,表面冷漠心怀热肠。他先后经历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后来又遭遇了十年文革,饱受了生活的苦难。在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里,他总是躲在老家旧屋里中,一求耳根清净,二求读书弥补文学专业上的残缺,三求消化他所拥有的生活资源,正是他文学上的默默前行,加上长期的农村生活,使他对中国农村有了深刻的认识,也为《白鹿原》的诞生植下了坚实厚重的文化底蕴。《白鹿原》获奖后,陈忠实却回到了乡下,他避开了热闹和喧哗,在沉静中积蓄着创作的力量。他说:“生活的要求是无止境的,如果一味地向高标准看齐,就会消磨自己的意志。粗茶淡饭、五谷杂粮最养人,衣着朴实最惬意。”作品评价:•小说是一个名族的秘史——巴尔扎克(白鹿原卷首语)•《白鹿原》本身就是几乎总括了新时期中国文学全部思考、全部收获的史诗性作品。——白烨•《白鹿原》是‘土洋结合家野合壁’的产物,它有传统现实主义的技巧,有黑色幽默的笔法,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它对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的大胆借鉴。——游宇明•《白鹿原》在深层意义上重构了民族精神。它继《四世同堂》给民族主义以最高褒扬。《白鹿原》问世使民族文学在更高意义上崛起。——郑万鹏•《白鹿原》的开头便是白嘉轩六娶六丧,将气氛烘托的神秘而诡异:继之写出的白鹿精灵的传说和白嘉轩与酷似白鹿形状的仙草的偶然邂逅,都把人拉入一个属于白鹿精灵的传说世界:可当人们准备看白鹿仙草的传说如何发展时,文章突然如一颗参天大树般从主干生发出无数个茂密苍翠的枝干撑起整个小说的框架:从此白鹿两家为主的原上人们开始在各自不同的道路上走出同样传奇的人生。然而再高耸茂密的枝叶也离不开主干的撑扶,白鹿原依然是整部小说的灵魂,书中无论“闹农协”“交农”的人祸,还是大旱瘟疫的天灾,都从正面或侧面表现了时代的变迁和人性的交织,让人读起来仿佛亲历一段历史,感悟多个人生。而且《白鹿原》中对生活情景的描写细腻精致,到了什么节令该播种收割什么庄稼,庄稼的成色和人们在田里劳作的过程,都丝毫不差的展现在读者眼前。还有妇女摇纺车纺线的情景,男人铡畜生草料的情景和木活、打坯、手工艺这些民间技艺的情景都活灵活现,仿佛自己就身处其中。这样真切精确的描写只有深入生活,在真实的经历和亲身的体验中摘选截取其中精华,才能写出这样的效果。——知乎《白鹿原》以其巨大的包容性与吸附力再现了从1911年清王朝末代皇帝退位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夕这半个世纪的现代史。作者陈忠实在卷首引用了这样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名族的秘史”由此可见,陈忠实创作的落脚点是民族秘史,并以此为基点折射出了中国民族文化蕴涵,而熔铸其中的则是一种横亘不衰的名族精神。人物关系图:情节概要:《白鹿原》以白嘉轩为叙事核心,白鹿两家矛盾纠葛组织情节,以反映白嘉轩所代表的宗法家族制度及儒家伦理道德,在时代变迁与政治运动中的坚守与颓败为叙事线索,讲述了白鹿原村里两大家族白家和鹿家之间的故事。白家人沿袭村子里的族长,主人公白嘉轩一生娶过七个妻子,最后一个陪他终生,并育有三儿一女(白孝文、白孝武、白孝义、白灵)。鹿三是白家的长工,黑娃是他的长子。鹿家以鹿子霖为代表,他有两个儿子(鹿兆鹏、鹿兆海)。小说主要讲述了他们的下一代白孝文、鹿兆海、黑娃这一代人的生活:白家后代中规中矩,黑娃却从小就显现出不安分。长大后,白孝文继任族长,黑娃在外做长工,认识了东家的小老婆田小娥,他将她带回村后,由于封建社会对自由恋爱的禁止,他们受到了村人的极力排斥。黑娃离开村子后投奔革命军,又成为土匪。在此期间鹿子霖、白孝文等也都受到了外界的引诱。白孝文吸上了鸦片,将家败光,去异乡谋生。鹿三以儿媳田小娥为耻,最终杀了她,因终日被田小娥死时的情形折磨而死去。而后白孝文在外重新振作,大家在国共内战之际又开始了新的争斗.....人物分析:白嘉轩:《白鹿原》中有两个重要人物——朱先生和白嘉轩,都是坚持儒家思想的。如果说,朱先生是白鹿原中儒家思想的精神领袖,那么,白嘉轩主要是这种思想的实践者,在他身上几乎承受着传统民族文化的全部负荷。这位识字不多、一生敬恭桑梓、勤勤恳恳的族长,虽然没有从理论上系统地接受过儒家思想的教育,却把“仁、义、礼、智、信”完全融合在日常生活中,以自己的典范行为为村民树起了一个楷模。白嘉轩坚守“耕读传家”的古训,他那副在两根名柱上挂着的“耕织传家久,经书济世长”的对联便是最好诠释。在教育儿子上,白嘉轩以严父的形象,将几百年来白家所固守的一切儒家传统文化灌输给儿子,让他们也走“耕读传家”之路,虽然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在当时新思想、新经济的冲击下已面临崩溃的边缘,但白嘉轩那种自力更生的民族优良品质仍是值得赞赏的。“白鹿原就是白嘉轩,一个人撑着一道原;白鹿原就是白嘉轩,一道原具象为一个人。”陈忠实说。朱先生:朱先生之于《白鹿原》,如诸葛亮之于《三国演义》。算是书中最具智慧的人。他自幼苦读,昼夜吟诵,孤守书案,饱学儒雅。朱先生为白鹿村所制定的乡约被白嘉轩用石碑镌载,树立在作为家族象征的祠堂内,体现了儒家知识分子为乡土社会提供处理家族内部关系和理论依据以及技术标准。同时中朱先生又是作者笔下国家整体与乡土社会中互相独立疏离的家族之间的精神纽带,在抗战的艰苦岁月,激励白、鹿两家报国御侮。分散的农业生产方式对国家的依存程度非常的低,尽管传统道德解释中存在着知识分子阶层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和误解,但是只有像小说中朱先生这样理想中完美的儒家士人所提供的忠孝观念和知识体系,才能维系家族与民族国家之间稀薄的认同感。在现实生活中,朱先生的原型是牛兆濂。“牛才子是程朱理学关中学派的最后一位传人,对关中学派的继承和发展有重要建树。(陈忠实语)”补充:《白鹿原》的首页上,写着巴尔扎克的隽语: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诚然,此书在宏观上可算作我国现代的民族秘史,但这部秘史却是围绕着白、鹿两家的家族史展开的。白嘉轩、鹿子霖作为两个家族的代表人物,其性格以及为人处世之道截然相异,两个家族在二人的影响下也有着不同的结局。本文试从白、鹿二人的性格分析入手,寻找高明积极的为人处世之道。不过在此之前,有必要将这个故事的地域与文化背景交代一下。白鹿原地处关中平原,本来就是周秦文化的发祥地,传统文化源远流长,根深叶茂。自北宋张载创办“关中学派”以来,历代大儒的出现使得本地的传统文化愈加厚重、丰富。几百年来,这一地域文化对当地人的性格、心理、思想都产生了巨大的浸染作用。作为在此种文化氛围中成长起来的族长,白嘉轩的为人行事无不散溢着关学的内涵。清庭废黜后,白嘉轩在本族内部极力推行朱先生的《乡约》,以礼教仁义束人治族,使白鹿村成为远近闻名的“仁义村”。自然,这里面有作为一个族长的职责。但即便不对全族而只是对自己,无论时局如何变幻,白嘉轩对于礼教仁义都身体力行。这可以从他对长工鹿三的宽厚、实诚中得知。如果你说这是民风使然,并以鹿子霖与刘谋儿的关系、黑娃越河揽长工活的厚遇佐证的话,那么白嘉轩在遭遇黑娃抢劫后的宽容,以及黑娃入狱后的竭力相救,却难有几人可以匹及。至于鹿子霖入狱后的相救,更是以德抱怨、仁义之至。但是,以仁立身并不等于凡事谦和、忍让,在遇到触犯宗族的伦理规矩的人和事时,白嘉轩却表现出绝对的冷酷与倔拗,他拒绝让携小女人回家的黑娃入祠堂,并非只是“不是居家过日子的货”的关心,更在于名不正、言不顺,他不顾妻母的反对和族内老者、鹿子霖的跪谏,痛打通奸的的孝文,因为他违背了族规,辱没了先人。如果以冷先生说的“你比我还冷”来解读白嘉轩的话未免肤浅,我更倾向于把他理解为讲求原则、坚持己见而不为旁人所动。如此理解,冷也是修身的一大境界。如果我们退一步的话,假若白嘉轩不是族长,孝文之事又当如何处理呢?从痛打之后的分家可以看出,白嘉轩绝非作秀。之所以将此“家族大害”扫地出门,是因为孝文违背了白家的立身纲纪,白嘉轩视其为败家之子。这个“限制着家业的洪暴,也防止了家业的破败”的立身纲纪,简言之就是“耕读传家”、“学为好人”。事耕以维系生存与家族的威望,事学在于知书达理、宽仁厚德,而非科举取第。也正因此,白家的前代人一直“家业发时没有发得田连阡陌屋瓦连片,家业衰时也没有弄到无立锥之地”。这是一种中庸的生活状态,因为这缘于一种中庸的处世哲学。作为朱先生的崇拜者以及其精神的践行者,白嘉轩将精力集中于修身齐家上,腰断了,他“强盛凛然”;眼瞎了,却显出“世事洞达者的平和与超脱”。但是,与儒家倡导的治国平天下的入世态度不同的是,白嘉轩却表现出对政治的疏离和不介入,对于世事变化也是冷漠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比如交农事件后白嘉轩拒绝议员之职。在我看来他是以对传统官场的眼光来看追求民主、自由的民国政府。疏离政治是否是关学的传统?若是,那朱先生劝退几十万清军,收容鹿兆鹏又算得上疏远政治吗?若非,那就是白嘉轩的个人性情,思想陈旧而已。在看到白嘉轩身上的诸多优点的同时,我们也应看到其思想中陈旧保守与狭隘的一面。反对儿子进新式学堂读书,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最终没有拗过白灵),足见其思想之陈旧;而欺瞒冷先生换取坟地,种鸦片生财,则是以白家着想的狭隘之举;借兔娃生孙则逃不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窠臼。如果说白嘉轩算得上半个修身养性的文人的话,那鹿子霖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功利与实际的农民,而且是有着诸多劣性的农民。巧设风流计,联合几位老者跪谏白嘉轩,尽显阴险狡诈与假仁假义之性;令小娥引诱白孝文以“尿”白嘉轩,当众拆毁孝文的房屋,则是暗斗之举。还有那“比烟瘾还大”的官瘾,让其在尽享两年零八个月的牢狱生活后,依旧全新装束,欣然赴职。其实官瘾在许多地方都存在,有时在农村更严重。这自有一千多年科举取士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官即权力,权力即资源。鹿子霖“见到女人就拔不动腿”的色性(这也是鹿子霖的一大品性)——实质上是权力与资源搭配的结果。从作者的笔端我们可以看出其对白嘉轩的褒扬与对鹿子霖的鄙夷。但是这两个性格迥异、思想境界完全不同的人却有着差别更大的子孙。虽然鹿子霖感叹“鹿家还是弄不过白家”,但在我看来,白家子孙已经输给了鹿家后人。白孝文的县长之职,纯是为大势所趋,投机革命的结果,无可夸耀;孝武孝义仍坚持“耕读传家”的传统,无甚发展;只有一个白灵算得上一个例外。而鹿兆鹏却成为一个心怀共产理想,投身革命的共产党人,自不可小觑;兆海虽死于“窝里斗”,但他誓守中条山,托人捧回四十三撮倭寇的毛发以慰乡党的壮举,当授民族英雄之衔。其实以白、鹿两家的家风,不可能有此逆转,根源在于对新式思想的接受。白家固守“耕读传家”的传统,无视也不屑关注世事的变化,因为“这和咱屁不相干嘛”;而鹿家虽官瘾甚大,为白嘉轩所不齿,但在当时却成为积极进取的因素,所以鹿氏兄弟被送进新式学堂,白氏兄弟却娶妻生子,差距也由此产生。白、鹿两家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急剧变迁的时代,是一个叛逆的时代,趋势更新、与时俱进才能不落伍,顺应时代潮流。所以尽管白嘉轩“水很深”,固守传统却使他疏离了那个时代。在今天我们读这本书时,我们要学白嘉轩的为人处世之道,又要屏弃其陈旧保守的思想;我们要从鹿子霖的官瘾中寻找趋时与积极行事的优点,又要鄙弃其诸多的劣性。用一句古语概之的话,那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经典语录:活着就要记住,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熬过去挣过去就会开始体验呼唤未来的生活,就会有一种对生活的无限热情和渴望。世上有许多事,尽管看得清清楚楚,却不能说出口来。有的事看见了认准了,必须说出来;有的事至死也不能说。能把握住什么事必须说,什么事不能说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人往往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是一种样子,好多人聚到一起时就完全变成另外一种样子。世事你不经它,你就摸不准它。世事就俩字:福祸。俩字半边一样,半边不一样,就是说,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