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语言学第三章4

第三章第二节语用学四、会话涵义理论（一）会话合作原则（二）会话涵义理论概述（三）意义的分类及会话涵义的种类（四）会话涵义的特点（五）会话含义理论应用举例（一）会话合作原则(CooperationPrinciple)1.什么会话合作原则会话合作原则是美国语言学家和哲学家格赖斯（Grice）提出的一套日常交际应当遵守的理想标准。格赖斯认为，会话是受一定条件制约的。比如，在日常交际中，交谈一般表现为一种相互配合的过程，在这样的过程中，交谈不是由一连串不相联系的话语构成的，而是一种合作的行为：会话参与者尽管是分别提供自己的话语，但总有一个共同的方向或者至少有一个相互都能接受的话语发展方向；为了保证这一（些）共同的目的或方向的达成，会话参与者有必要遵守这样一条基本的原则：在交谈中“按需要做出应有的贡献”。这就是所谓的会话合作原则。[1]2.会话合作原则的四条准则A.量准则[1]（Quantitymaxim）Makeyourcontributionasinformativeasrequiredbutnotmoreinformativethanisrequired.I、使自己所说的话达到（交谈的现时目的）所要求的详尽程度；II、不能使自己所说的话比所要求的更详细。B.质准则[2]（Qualitymaxim）Donotsaywhatyoubelievetobefalse,nortosaythatforwhichyoulackadequateevidence.I、不要说自己认为是不真实的话；II、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C.相关准则[3]（Relatingmaxim）：Makeyourcontributionrelevanttotheaimsofongoingconversation.说话要关联。D.方式准则[4]（Mannermaxim）：Beclear.Trytoavoidobscurity,ambiguity,wordiness,anddisorderlinessinyouruseoflanguage.I、避免晦涩的词语；II、避免歧义；III、说话要简要；IV、说话要有条理格赖斯确立会话合作原则及其准则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为解释会话涵义奠定一个基准：偏离会话合作原则及其准则才有可能产生会话含义。（二）会话含义理论概述格赖斯认为，如果人们在交谈时，交际双方都遵循了这四条准则，那么他们可以进行效率最高，最合理的语言交际。然而实践却正好相反，就像我们所亲身感受到的，很多时候，我们交谈并没有采取一种很直接的表达方式，而是间接地或者是含蓄、委婉地表达我们的思想。在这一点上，格赖斯自己也察觉到了，于是在合作原则的基础上他提出了“会话涵义”理论。他认为，“合作原则”和“会话涵义”理论正是相互支撑的，合作原则是会话涵义理论的基础，而会话涵义理论反过来又补充和完善合作原则，以解决合作原则不能解决的问题。1.什么是会话含义？格赖斯认为,在自然语言中，话语所表达的意义一般可分为两种：一种是说话者所说出的话语所表达的字面意义(meaningoftheword)；另一种则是说话者通过说出的话语想要传递的字面意义背后的意义，即“会话涵义”(conversationalimplicature)。格赖斯的会话涵义理论正是以这种“会话涵义”为研究对象。比如：（1）a．要是天气好的话，咱们一起去香山看红叶。……b．今天天气不错。c．会话含义：咱们一起去香山看红叶吧！2.会话涵义是怎样产生的？格赖斯通过分析人们对于合作原则的违反进而产生会话涵义的现象入手，对论合作原则与会话涵义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他列举出了如下四种违反合作原则的情况[1]：I、背离（violate）：说话者对于合作原则的不明显的违反。II、退出（optout）：说话者根本不愿意遵循合作原则，不论你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加入到交谈中，以示“无可奉告”的态度。III、两难（clash）：说话者也可能面临一种冲突，遵循一项准则则要以违背另一种准则为前提。IV、藐视（flout）：说话者公然不执行某一项准则，同时他还想让听话者知道他违背了一条准则。对于上述四种违背会话合作原则的方式，格赖斯认为除了第二种情况以外，其余三种均能产生会话涵义。[2]以下是他就这I、III、IV三种违背会话合作原则的情况所举的例子:A.第一种情况（violate）产生会话涵义的例子：（2）a.Iamoutofpetrol.b.Thereisagarageroundthecorner.以上（2b）作为应答性话语，其中的所有词语都与话语（2a）没有直接的语义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合作原则的“相关准则”；不过，我们并没有觉得这样的答话不妥，原因在于（2b）有一种暗示功能：那个修车站可能有汽油。B.第三种情况（clash）产生会话涵义的例子:（3）a.WheredoesClive?b.SomewhereinthesouthofFrance.例中（3a）问的是C居住的具体的地方，但是（3b）的回答却没有提供C居住的确切地址，明显违反了会话合作原则的“数量准则”。原因可能答话者自己也不知道C的确切的住址，或者是知道但不能告诉问话者。在这种情况下，他要么整体上违背合作原则（即上述违背合作原则的第二种情况），要么选择（3b）这样的话语形式。而选择前一种策略的代价无疑大于后者，这是其一。其二，一旦选择后二种策略，那么问话人就可以从中推导出相应的会话含义：答话人要么不知道C的确切的地址，要么知道了但不便于告知。C.第四种情况（flout）产生会话涵义的例子：（4）a.MrsXisanoldbag.b.Theweatherhasbeenquitedelightfulthissummer,hasntit?（4b）也同样违反了“相关准则”，但违反的程度上显然远远高于（2b）：答话中不仅没有传达任何与（4a）直接相关的信息，而且由于在深层的认知上也难以产生关联，因而也不能从中推导出与（4a）相关的任何会话含义。不过，立足于会话的整体合作原则，我们也可以推导出尽管与（4a）话语无关但与交际过程整体有关的如下会话含义：答话人不愿意对（4a）的话语做出相关的反馈，或者干脆是暗示说话人不应该谈论类似的话题。3.会话涵义产生的条件及推导过程I、会话涵义产生的条件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格赖斯又在更高的理论层次上地概括了产生会话涵义的产生的条件[1]：说话者S的话语p具有会话涵义q，当且仅当：A．S被假定为是遵守合作原则的。B．要使S的话语p不与A相矛盾，就要假定S认为q。C．S认为听话者H能够推出或直观了解到q，并且S也料想听话者H会认为S是这样认为的。例如以下乙的回答（p）明显与甲的话题无关，违反了会话合作原则的相关准则，由此产生的会话涵义是：我明天不能帮你辅导孩子的数学（q）。（1）甲：明天帮我辅导一下孩子数学好吗？乙：哦，最近我爱人身体不好。要从乙（S）的答话（p）中推导出会话含义（q），首先要假定乙（S）是试图尽最大努力遵守会话合作原则的（即上述A的情况），否则就会出现clash的情况，这是其一。其二，既然乙（S）是尽力遵守会话的合作原则的（即上述B中不与A相矛盾的情况），那么就可以假定乙（S）的会话涵义是“我明天不能帮你辅导孩子的数学”（q）。第三，答话人乙（S）也认为听话人甲（H）能够推出或直观了解到上述第二方面的情况（B），并且发话人乙（S）自己也料定听话人甲（H）同样认为乙也是这样认为的。II、会话涵义的推导过程说话人之所以违反准则，其目的是要引起听话人的注意，要求对他所说的话不要作字面理解，而要推导出字面意义背后的会话涵义，从而把握说话人的主观意图。这时，听话人在认定对方仍然遵守着合作原则的前提下，结合语境，对违反准则的话语进行语用推理。Levinson（2001：113-114）根据Grice的会话含义理论，提出了六步推导过程：假设说话人为S，说出的话为p，p的会话涵义为q；那么听话人（H）对会话涵义的推导过程可分为如下六个步骤来完成：（i）S说了p；（ii）没有理由认为S不遵守各项准则，或至少S不会违背大的合作原则；（iii）S说p，而又要遵守各项准则或大的合作原则，那么s想表达的必定是q；（iv）S必定知道：谈话双方都清楚，如果认为S是合作的，那就必须假定出q；（v）S无法阻止听话人考虑到q；（vi）因此，S的意图是让听话人考虑到q，并在说明p时意味着q。下面结合几个具体的例子简单说明一下会话涵义的推导过程。先看（2）这个表面上违背方式准则的例子：（2）S:Timeflies.（i）S说了Timeflies（p）；（ii）没有理由认为S不遵守各项准则，或至少S不会违背大的合作原则；（iii）S说了Timefiles（P），又遵守了准则，S必定想表达q“时光飞逝”；（iv）S知道谈话双方都清楚，如果认为S是合作的，必须假设意义q为“时光飞逝”，而不可能是“给苍蝇计时”，因为双方都有这样的共识，“给苍蝇计时”毫无意义；（v）S无法阻止听话人（H）考虑“时光飞逝”这个意义；（vi）因此可以认定，S的意图是让H考虑“时光飞逝”这个意义，并在说“Timeflies.”时意味着要表达的就是“时光飞逝”这个意义。以下（3）中乙话语的后半句表面上是违背相关准则的，其会话涵义是（4）：（3）甲：你有什么了不起，能把我吃了？乙：不能，我是回民。（4）你是猪。而由（2）尤其是其中乙话语推导（3）的过程如下：（i）S说了我是回民（p）；（ii）没有理由认为S不遵守各项准则，或至少S不会违背大的合作原则；（iii）S说了我是回民（P），又遵守了准则，S必定想表达q“你是猪”；（iv）S知道谈话双方都清楚，如果认为S是合作的，必须假设意义q为“你是猪”，因为只有做这样的假定才可能与以下两个命题信息产生相关：A、回民是不能吃猪（肉）的。B、我不能吃你。（v）S无法阻止H考虑“你是猪”这个意义；（vi）因此可以认定，S的意图是让H考虑“你是猪”这个意义，并在说“我是回民”的同时传达出“你是猪”这个意义。（三）意义的分类及会话涵义的种类1.意义的分类根据格赖斯（1975），自然语言话语中的意义首先可以分为自然意义（naturalmeaning）和非自然意义（non-naturalmeaning）。什么是自然意义，这有争议。[1]非自然意义[2]又称为为语用意义，即除了自然意义以外的那些在具体的语境中才能产生的意义。非自然意义分为两类：字面意义（said）和涵义（implicature）。就句子来说，字面意义主要指的是命题意义和情态意义。2.会话涵义的种类I、格赖斯的分类意义自然意义非自然意义字面意义涵义规约涵义非规约涵义非会话涵义[1]会话涵义一般性会话涵义特殊会话涵义从上图可以看出，把非自然意义用二分法进行了四次划分，分别得到四组对立的概念：A、字面意义——涵义B、规约涵义——非规约涵义C、非规约会话涵义——非规约非会话涵义D、一般会话涵义——特殊会话涵义由于字面意义（whatissaid）是说出来的意义，当然不在涵义理论的考虑范围之内。Sadock（1978：282-96）认为，Grice（1975：47）的“非规约、非会话”涵义似乎是建立在美学、社会学、伦理道德学所涉及的若干非会话性准则之上的，为此sadock认为grice的“非规约非会话涵义”提法不妥，因为类似“礼貌”等准则虽然是非会话性质的，但是在语言交际理论中并不能从左右会话的“合作”原则那里分离出去。为此，sadock第一刀把含义切分成“规约涵义”和“非规约涵义”两大类，然后再把非规约含义切分成“一般非规约涵义”和“特殊非规约涵义”两种。[1]II、莱文森的分类[1]Levison（1983）在讨论过Grice的上述分类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分类模式。他把“会话涵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