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同学们和我一起学习《训诂学》主讲教师:萧黎明电话:18908566616E-mail:trxyxiaolm@126.com2010年3月第一章绪论—、课程性质训诂学课属于汉语基础理论课程。是从事文史研究式作的—门重要的课程。二、课程目的训诂学课的目的是使学生通过对训诂学基础知识的学习,提高阅读古书的能力,为从事科研、教学和整理古籍等工作打下基础。三、课程要求:懂得什么是训诂和训诂学;明确学习训诂的意义;了解训诂学与相关学科的共关系:掌握各个历史时期训诂的特点,对训诂源流有—个概略的认识。掌握形训、声训和义训的原理和特点;熟悉常用的训诂术语的含义和作用。了解古书注解的源流;结合古注要籍的学习,掌握古注的各种类型的特点、体例;了解通释语义的重要专著的内容、体例和作用,并能利用古注和训诂专著阅读古籍。了解训诂的主要原则,用以指导训诂实践。四、学习要求:课前预习,上课听认真,课后复习、运用;将中学文言文、大学古代汉语多加复习,打好古汉语基本功;认真完成布置的作业,尽可能多地翻阅古注。五、教材的使用与处理:本课程使用周大璞《训诂学初稿》(第三版,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年2月),该书资料丰富,适合不同程度的要求,要用好教材。我们在讲授时对部分章节作了整合。参考书目:郭在贻:《训诂学》中华书局,2005年9月宋子然:《训诂学》电子科大出版社,2004年3月陆宗达、王宁:《训诂与训诂学》山西教育出版社,2005年7月王宁:《训诂学原理》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6年陆宗达:《训诂简论》北京出版社2002年陆宗达:《说文解字通论》北京出版社1981年陆宗达、王宁:《训诂与训诂学》山西教育出版社1996年第一节训诂和训诂学一、训诂p11、何谓“训诂”?各家解释如下(P1-3):《说文·言部》:“训,说教也。”“诂,训故言也。”段注:“故言者,旧言也,十口所识前言也。训者说教也,训故言者,说释故言也教人,是之谓诂。分之则如尔雅析‘诂’、‘训’、‘言’这三,三而实一也。”郭璞《尔雅注》:“释诂,此所以释古今之异言,通方俗之殊语。”孔颖达《毛诗正义》:“诂者,古也,古今之方异,通之使人知也。训者,道也,,道物之形貌以告人也。”徐锴《说文系传》:“训者,顺其意以训之也。”《尔雅义疏》:“训之为言顺也,顺其义而道之。”黄侃《文字声韵训诂笔记》:“诂者故也,即本来之谓。训者顺也,即引申之谓。训诂者,用语方解释语言之谓。若以此地之语释彼地之语,或以今时之语释昔时之语,虽属训诂之所有事,而非构成之原理。真正之训诂学,即以语言解释语言,初无时地之限域,且论其法式,明其义例,以求语言文字之系统与根源也。”总之,“训”和“诂”分用则别,其实都是解释的意思,作为一个复音词,训诂就是用已知易晓的语言解释未知难明的语言的一种语言活动。训诂最常见的形式就是对古籍的校释、注解、翻译以及字典辞书的编纂等等。明白了训诂,训诂学就不难理解了。训诂学就是以词义解释为主要研究对象的一门学问。它通过训诂实践的总结和现存训诂资料的分析归纳,研究训诂理论和常用的体式、方法、条例,揭示语义系统,推求词语根源,探索语义发展的内部规律,用以指导训诂实践。第二节训诂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训诂工作涉及汉语研究的一切方面,所以训诂学与语文学、语言学各部门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清代学者段玉裁在《广雅疏证序》中说:“小学有形、有音、有义,三者互相求,举一可得其二。有古形,有今形;有古音,有今音;有古义,有今义,六者互相求,举一可得其五。”说明训诂学必须利用文字学、音韵学、语法学、校勘学、方言学等学科的研究成果。一、训诂学与文字学汉字是以象形为基础发展起来的音意文字,形义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训诂工作要探究本义、探索语源,以理清词义系统及其演变规律,需要科学地分析字形,尤其离不开文字学,尤其是古文字学的帮助。《文说》“民,萌众也。从古文之象。民,古文民”。段玉裁说:“盖象萌生繁庑之形”。“民”字,金文作民象刺目之形。刺目是古代奴隶主对奴隶的—种酷刑。民字的本义是奴隶:所以《贾子·六政》说:“民之为言萌也,萌之为言盲也”。《说文》;“天,颠也,至高无上,从一大”。许慎把天字定为会意字。甲骨文里的天字写作:--,象人而突出其头部,是个指事字。《娱·六·三易》:“其人天且劓。”马融释天为“凿颠之刑”。《山海经·海外西经》有“刑天”陶渊明《读山海经》诗:“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就是歌咏那个被天帝砍去脑袋却仍然以乳为目,挥舞着盾牌和板斧继续战斗的神话人物。可见“天”是指人的头顶或头部。从上例可以看出,训诂要探究本义、探明语源,必须借助于古文字学的研究成果。小篆使汉字笔划线条化,削弱了汉字字形体现词义的特点。但有的字变化不大,仍然可以作为因形求义的依据。如:及,甲骨文写作及,小篆写作及,左象人形,右象手形,合起来表示追赶上的意思。《左传·隐公元年》“将自及”,用的正是“及”字的本义。由本义可引申为到→涉及→和、跟。《左传·子鱼论战》:“伤未及死、如何勿重?”《左传·齐桓公伐楚》:“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左传·齐桓公伐楚》:“屈完及诸侯盟”。《诗经·豳风·七月》“六月食郁及薁,”汉代以后文字的研究,对训诂工作也是很重要的。西陲所出的木简,敦煌所出古经藉文书和近来发现的马于堆汉墓帛书等,都是值得重视的资料。别字的问题,唐以后的简体字的问题,刻板流行以后的印刷体,都是近代文字学的研究对象。训诂工件要有鉴别地吸收近代文字学的研究成果。例如:《庄子·逍遥游》:“而后乃今将图南”。刘师培说:“上文两言徙南,此蒙彼言,阐图疑徙讹。《古文尚书》图作紂,或省作腮,与徙形近而误”。按《逍遥游入“海运则将徙于南冥。”《文选·谢灵运游赤石诗注》引此句“徙”字正作“紂”。可为刘说确证。二、训诂学与音韵学王念孙说:“训诂之旨,本于声音”。清人对古音的研究发明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从顾炎武以来,清代学者都主张超脱形的束缚,由声音以通训诂,成就远超前人。王氏父子《广雅疏证》和《经义述闻》正是不限形体,触类引申,取得了巨大成就。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认识训诂工作利用音韵学成果的情况:(1)从语音演变规律以“通古之异言”在训诂工作中,摆脱书面的文字形式给我们造成的错觉,从语音演变规律着眼,才能够正确认识古今汉语的继承和发展的关系。例如:宋张耒《明道杂志》:“钱穆内相本以文翰风流著称,而尹京为近时第一。……一日因决一大滞狱,内外称之。会朝处,苏长公誉之曰:‘所谓霹雳手也’!钱曰:‘安能霹雳手?仅免葫芦蹄也’。”葫芦蹄即胡涂,霹雳则是处事迅敏劲截,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泼辣,泼辣不过是霹雳的音变。指示代词或指示形容词,古代用“之”。《庄子·逍遥游》:“之人也,之德也’就是说:“这样的人呀,这样的品德呀。”六朝时说“阿堵”。《世说新语·巧艺》:“顾长康画人,或数年不点睛。人问其故。顾曰:‘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后来又写作阿底”、“兀底”、“兀的”。《西厢记》第四本第四折:“兀的前面是草桥。”唐、宋、元的俗文学里写作“遮”、“者”、“只”、“这”等字。“阿堵”、“阿底”、“兀底”、“兀的”的“堵”、“底”、“的”和“之”字是同一个词,同是指示代词或指示形容词。只是“堵”、“底”、“的”保存了原样,“遮”、“者”、“只”、“这”经过颚化作用罢了。(2)阐明通假现象通假现象在古代典籍中是常见的、普遍的现象。王引之说:“经典古字声近而通,则有不限于无字之假借者,往往本字见存,而古本则不用本字而用同声之字。学者改本子读之,则怡然理顺,依借字读之,则以文害辞。”训诂工作必须正确对待这个问题。下面举例说明古音通假在训诂学上的运用。《荀子·劝学》:“强自取柱,柔自取束”:杨倞注:“凡物强则以为柱而任劳,柔则见束而约急,皆其自取也”。王引之不同意杨倞的解释。他说:“柱与束相对为文,则柱非谓屋柱之柱也。柱当读为祝。《谷梁传·哀公十三年》:‘吴,夷狄之国也,祝发文身;注:‘祝,断也。’《山海经·南山经》:‘招摇之山有草焉,其名曰祝馀。’祝馀或作柱荼、是祝与柱通。此言物强则自取断折,所谓太刚则折也。《大戴记》作‘强自取折’,是其明证”。祝字古音在觉部,柱字古音在侯部,侯部与觉部古音密切相通。《左传·隐公元年》:“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说文》“遗,亡也。”《左传·成公十六年》杜注:“遗,失也”。遗的本义为亡失。假借为“馈”《说文》“馈,饷也。”意思是馈送食物给人。“请以遗之”,即请允许我拿去送给她。“遗”是惜字,“馈”是本字。遗馈二字古音韵部可通,声母发音部位相同,故得通假。通假字的问题比较复杂,训诂工作应该怎样正确对待这个问题,待第四章再作阐述。(3)探索语源语源的探索,对于研究整个语言系统的发展是很重要的。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的发展,一般都是通过一个个具体的词的历史发展反映出来的。研究词义发展的规律更需要以词源的研究作基础语源的探索,就是根据语音探索事物得名之由和词与词之间在意义上的联系。前者为推源,后者为系源。推源的工作汉代就已经有人作了。刘熙《释名·释山》“山夹水曰涧。涧,閒也。言在两山之閒也。”涧因閒得名,“间”是“涧”的源词。《释名·释姿容》“负,背也。置项背也。”“背”的本义是脊背。载物于脊背的动作叫负。“背”音帮母职韵,“负”古音并母之韵,读音相近。“负”因“背”得名,“背”是“负”的源词。系源则是归纳同源的派生词。例如:“逆”和“迎”是—对同源派生词。《说文》:“逆,迎也。关东曰逆,关西曰迎。”《国语·齐语》:“桓公亲逆之于郊。”注:“逆、迎也”。“逆”占音疑母铎部,“迎”古音疑母阳部,铎阳可对转。“亡”和“灭”也是一对同源字。《战国策·西周策》:“秦饥而宛亡。”注:“亡,灭也。”《尔雅·释诂》“灭,绝也。”《吕氏春秋·慎势》“以小畜大灭。”注:“灭,亡也。”“灭”古音明母月部,“亡”古音明母阳部,月阳可通转。要认识古今汉语的历史继承关系,识别通假、探索语源、研究词族,必须明了古今语音演变规律,以声音通训诂,才能有效地完成训诂任务。三、训诂学与语法学训诂工作要对整个具体的语言作出分析,解释它的全部内容,往往涉及语法。不了解语法现象,不懂得遣词造句的规律,就很难把握—个词在句子中的确切意义。例如:《诗·邶风·终风》:“终风且暴。”毛传:“终日风为终风。”韩诗:“终风,西风也。”王引之说:“此皆缘词生训,非经文本义。终犹既也。言既风且暴也。《燕燕》曰:‘终温且惠,淑慎其身’,《邶风》曰:‘终窭且贫,莫知我艰’……终字皆当训为既。”王引之正是通过词序和句型的分析对“终”字作出了准确的训释。上古汉语名词有“大名冠小名”的一种结构形式;即修饰语在中心词的后面。如“草芥”、“虫蝗”、“鸟乌”、“鱼鲔”等。这样的构词法后来不用了。不明此例,遂有以意改字者。《礼记·月令》:“盂夏行春令,则蝗虫为灾。”王引之说:“蝗虫当为虫蝗,此言虫蝗,犹上言虫螟,后人不知而改为蝗虫,谬矣。”定语在中心词后,这是汉藏语系各语言的共同规律。上古汉语里的“大名冠小名”这种构词现象正是原始汉藏语遗迹的反映。语言要素的分析,不能孤立地进行,应该把语言要素看成与它的前后要素相互制约的有机的结构网络。这是语法分析的基本原则,也是词义分析的基本原则。四、训诂学与方言学训诂学的主要研究对象是语义。训释词义,除了依靠注疏而外,用方言释通语也是必不讨少的。汉代已经有不少用方言通训诂的材料。如:《诗·小雅·瓠叶》:“有免斯首”,郑笺:“斯,白也,今俗语斯白之字作鲜,齐鲁之间声相近。”《尚书·禹贡》:“和夷底绩”,郑注:“和读为桓”《礼记·中庸》:“壹戎衣而有天下。”郑注:“衣读如殷,声之误也,齐人言殷如衣。”《礼记·郊特牲》:“汗献涚于醆酒”,郑注:“献当读为莎,齐语,声之误也。”“鲜、桓、殷、献”四字在当时齐鲁方音已失去了-n尾。也就是说,经书中“斯”、“和”、“衣”、“莎”等字是从“鲜”、“桓”、“殷”、“献”转音来的,是齐鲁“声之误”所致。扬雄《方言》问世,训诂学家视之为圭臬,往往用它证明或训释古籍中的词义”。例如:《诗·雅·南山有台》“保艾尔后”,毛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