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第一章50－70年代中期的文学思潮一．本时期文学发展的社会历史背景•中国当代文学，伴随着新中国的成立步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由新民主主义革命向社会主义革命的过渡，由革命战争时期向和平建设时期的转变，构成了中国当代文学发展的新的社会历史背景。•1.本时期的文学基调和主导风格。•质朴、明朗、热烈、高昂、激情澎湃的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构成了本时期的文学基调和主导风格。•2.中国当代文学的直接发端和本时期文学发展的楷模。•在《讲话》精神指引下的解放区文艺因充分地表现了“新的时代新的人民”，而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直接发端和本时期文学发展的楷模。•3.新中国文学艺术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文艺思想是建设和发展新中国文学艺术的指导思想。•4.本时期的文学发展特点：•本时期的文学朝着一体化方向发展的主导趋势，并同“五四”以来多元化的文学格局形成显著的比照。•5.本时期文学发展所面临的一系列新问题：•如何正确估计国内外形势和作家队伍状况；如何正确处理文艺和政治的关系、文艺和生活的关系；作家的世界观改造和文艺创作的关系；文学遗产的批判继承与创新的关系；如何解放文艺生产力，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多方面的精神需要等。•由于党对文艺实行的绝对领导，因此党如何正确领导文艺，就成为解决上述问题以及文艺健康发展的关键。在本时期，党的文艺政策正确与否同文学的兴衰起落结成了对应关系，并制约着文学思潮的基本走向。二．第一次文代会和文学规范的确立•1949年7月召开的第一次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以下简称“第一次文代会”）揭开了中国当代文学的历史帷幕。•1.第一次文代会的基本任务：•总结经验，确立今后全国文艺工作者的方向和任务，成立一个全国性的文艺组织，把来自各方面文艺工作者的思想统一到毛泽东文艺方向上来。•确定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新中国文艺工作的总方针；文艺为人民大众首先是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为新中国文艺的总方向。•2.新中国文学继承和发展了解放区文艺精神内核：•①以工农兵为文艺工作的服务对象；•②以文艺为政治服务并从属于政治为文艺工作的性质和地位；•③以“普及第一”为文艺工作的基本方针；•④以工农兵生活和工农兵形象为文艺表现的主要内容；•⑤以民族化和大众化为文艺创作的主导风格；•⑥以“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为文艺批评的标准；•⑦以作家深入工农兵、改造世界观为实现上述任务的保证。•3.确立新的文学规范：•新的文学规范以“建设新的人民的文艺”为目标。①选择新的主题，使“民族的、阶级的斗争与劳动生产成为作品中压倒一切的主题”；•②塑造新的人物，写“人民中的各种英雄模范人物”；•③采用新的语言、形式，要使“语言做到相当大众化的程度”，“和自己民族的、特别是民间的文艺传统保持密切的血肉关系”。•在这一目标的引导下，本时期的文学倾向于写重大题材和主题，以塑造英雄形象为首要任务，追求语言、形式和风格上的民族化和大众化，这三者构成了“本时期文学创作的时代特色和总体风格”。•4.第一次文代会的成就与缺陷：•⑴、成就：•①解决了“新文学”的普及问题。•②解决了作家世界观的改造与文艺创作的关系问题。•③有力推动了工农兵对新中国文艺的接受和介入。•⑵、缺陷：•①在指导思想上存在着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倾向。•②对毛泽东指明的文艺与生活的关系作出了狭隘理解，将文艺服务于政治发展到文艺服务于政策。•③没有正确估价解放区文艺和国统区文艺成就。•④没有彻底解决文艺队伍中的宗派主义问题。•5.第一次文代会的意义：•相对于现代文学多元化的文学背景而言，第一次文代会也是促使中国当代文学走向一体化的开端，由此拉开了新中国文艺为走向一体化所开展的大规模的文艺批判斗争的帷幕。它为新中国文艺思潮的一元格局奠定了基础。三、50年代的文艺批判运动•第一次文代会后文学思潮的主要走向就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把《讲话》所提出的理论原则进一步系统化和具体化，贯彻到整个文学事业中，把建国初期芜杂的文艺思想引导和统一到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轨道上来。•1.对电影《武训传》的批判。•1951年5月20日《人民日报》发表了由毛泽东亲自撰写的社论《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严厉批评《武训传》“狂热地宣传封建文化”，“对反动的封建统治者竭尽奴颜卑膝的能事”，“向反动的封建统治者投降”。鼓吹改良主义，反对农民革命。社论的发表使“讨论”转变为一场声势浩大的批判运动。•讨论的影响•a．文艺界有了一个统一的认识，解决了文艺家的历史观问题；•b．以政治运动方式介入文艺的思想斗争，将文艺问题强调成一场政治斗争，给中国当代文艺运动和文学创作带来了深远的消极影响。对电影《武训传》的批判开启了用政治斗争方式处理思想文化问题的恶劣先例。•2.对萧也牧小说创作倾向的批判•陈涌：把萧也牧的创作概括为“小资产阶级倾向”(《萧也牧创作的一些倾向》，《人民日报》1951年6月10日。)•冯雪峰：把萧也牧称为“最坏的小资产阶级分子”，（李定中：《反对玩弄人民的态度，反对新的低级趣味》，《文艺报》第2卷第5期。）•丁玲：这种倾向是“对《讲话》的某种程度的抗拒”。（丁玲：《作为一种倾向来看——给萧也牧同志的一封信》，《文艺报》第4卷第8期。）•简单、粗暴的教条主义批评严重伤害了作家的创作热情，影响到本时期的文学创作水平。•3.对俞平伯《红楼梦》研究的批判•毛泽东在10月16日给中央政治局成员的信中称，李希凡、蓝翎的文章“是三十多年以来向所谓红楼梦研究权威作家的错误观点的第一次认真的开火”，“看样子，这个反对在古典文学领域毒害青年三十余年的胡适派资产阶级唯心论的斗争，也许可以开展起来了”。毛泽东的意见改变了这场学术讨论的性质，发展成波及整个思想文化界的大批判运动。俞平伯提出的“自叙”说、“钗黛合一”说、“怨而不怒”说、“色空”说、“承继传统”说等等，统统遭到否定和批判，由此进而引申到对“胡适派资产阶级唯心论”的斗争，一场思想“清算”的运动在人文学科各个领域有组织、大规模地开展起来。•4.对胡风文艺思想批判•胡风文艺思想与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分歧主要表现在：关于五四新文学的传统问题和关于现实主义问题。具体表现为：•⑴、关于民族形式问题的认识分歧。•毛泽东：民族主义的色彩，中国文化本位论的特征。•胡风：西方价值中心论的色彩，中国文艺作为“世界文艺支流”。•⑵、对《讲话》的理解分歧：•①、对文学表达的自由限度的理解有差异。•胡风文艺理论带有知识分子的自由主义特征。这样的自由主义体现在他强调文学题材的无限制。“哪里有人民，哪里就有历史。哪里有生活，哪里就有斗争，有生活有斗争的地方，就应该有诗。”•②、对“人民”这一概念阐释与毛泽东不同。•胡风：坚持的是知识分子的批判精神，他主张改造群众和化大众。•毛泽东：提倡知识分子接受群众改造和大众化；•⑶、围绕着《论主观》的论战：•《讲话》中的一个核心问题是文艺工作者的世界观转变。《论现实主义的路》对中国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实际”做的描绘，有些符合实际，有些不符合实际。•中国知识分子中的先进人物，把革命思想最早传播给人民，曾起过“桥梁”作用，这是事实。但说在反帝反封建的斗争中，知识分子是“所参加在内的或者独立担负的那些怒潮似的斗争底基本发动力量”，这就不符合事实。•⑷、建国后对胡风文艺思想的批判：•1949年7月第一次文代会：茅盾在报告中不指名地批评了胡风文艺思想是一种“‘小资产阶级的革命’文艺理论”。•1952年6月，胡风文艺思想被定性为“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的文艺思想”。•1953年，林默涵、何其芳：胡风文艺思想是和“毛泽东文艺方向背道而驰的”。•1954年7月，胡风上书中央：《关于解放以来的文艺实践情况的报告》（即后来所称的“意见书”或“三十万言书”）。•1955年5月，毛泽东：钦定“胡风反革命集团”案。•5.文艺界的“反右派”斗争•“反右派”斗争开展的前提是1956年毛泽东提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方针，和中央开展的整风运动。•文艺界的反右运动主要在两个方面展开：第一个方面，也是最早展开的方面，是对“丁（玲）、陈（企霞）反党集团”的批判。第二个方面，就是对“双百方针”所鼓舞起来的“百花文学”的批判。•文艺界的反右运动，不仅意味着“双百方针”所曾允诺的“自由”的结束，而且，它更意味着1949年以后的中国文学的空间进一步逼窄，意味着左翼内部的更加激进的文艺指导思想开始取得更加稳固的地位，并且在今后的文艺实践中，开始以更加急迫的姿态来进行其所构想的“社会主义文学”的激进实践。•结语：50年代所开展的文艺批判运动，从文艺创作到学术思想，再到文艺思想，再到革命作家同一阵营内的不同派别的整肃。这一系列有预谋、有组织的文艺批判运动是把建国初期芜杂的文艺思想引导和统一到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轨道上来的系统工程。它有力地推动了新中国文艺走向“一体化”的步伐。四、革命现实主义的独尊和变异•革命现实主义在20世纪独尊和变异的轨迹：现实主义（五四时期）——新写实主义（20年代末）——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革命现实主义（30年代初～50年代初）——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50年代后期）——“根本任务”论和“三突出”原则（文革时期）。•1.革命现实主义•⑴、概念•“革命现实主义”这一概念从语词的角度来说，它包含两个部分，前者“革命”是说明：革命现实主义一开始就与“革命”的意识形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紧密关联；后者“现实主义”则说明它是一种与传统现实主义有关的创作方法。这两个语词的结合，或者说在“现实主义”这个语词之前加上“革命”的限制词，说明了“革命现实主义”这一概念已经不单单是指称创作方法，而且已经是一种政治意识形态；或者说它既是一种创作方法，又是一种意识形态①。从完整的意义上说，它是一种具有政治意识形态的创作方法。•⑵、性质:“革命现实主义”不同于旧现实主义，且已具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特征。•新中国成立后，革命现实主义作为中国当代文学的主导潮流，也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成为理论批评的轴心，支配着作家、批评家的创作和理论批评。虽然革命现实主义在其发展中先后采用过不同的口号或解释方式，如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结合等，但这些理论形态从总体上说都属于革命现实主义的范畴，正是在对这些口号的理论阐述中，革命现实主义一方面有所发展，促进了文学创作和理论批评；另一方面又被推到了独尊的地位，并开始出现偏离现实主义精神的蜕变。•2.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这个口号在30年代初引进中国。1933年11月，周扬在《现代》文学杂志上发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一文，比较详细的把它从苏联介绍到中国来。•⑴、概念•1934年9月，第一次苏联作家代表大会通过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正式定义，《苏联作家协会章程》规定：“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作为苏联文学与苏联文学批评的基本方法，要求艺术家从现实的革命发展中真实地、历史地和具体地去描写现实。同时，艺术描写的真实性和历史具体性必须与用社会主义精神从思想上改造和教育劳动人民的任务结合起来。”•在1953年9月召开的第二次文代会上，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被正式确认为指导“我们文艺界创作和批评的最高准则”和“根本方法”。•⑵、变异•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对于“旧现实主义”有继承和发展的一面，它是新的时代精神向文学创作方法的贯注。由于这一原因，它推动了许多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现新的精神、新的生活和新的人物，它们以高昂的格调、质朴的感情、单纯的思想和清新的生活构成了新中国文学创作的总体风格。但在另一方面，由于新中国所倡导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割断和摒弃了同批判现实主义的联系，因此缺乏深厚的现实主义根基，革命现实主义很容易发生蜕变。这一蜕变正是从革命现实主义独尊开始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作为“最高准则”，就不能不对主题和题材的选择、对表现形式、个人风格加以限制。由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强调某种既有的思想、观念等主观因素对于艺术创作的决定作用，要求把关于未来的完满的构想加于严峻的客观现实之上，把政治的、道德的说教加于生活的真实之上，因而它本身就存在着偏离现实主义的倾向。建国初期产生的公式化、概念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