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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一条龙摘要：文化旅游作为传承历史文化价值的重要渠道，正日益被重视。目前社会人文类景观的开发通常侧重其物质形态而忽略其非物质形态，这不利于景观文化生命态的呈现。社会关系是一种非物质形态的文化资源，其独有的文化脉络，可以填补文化景观物质形态表达所导致的空洞感。关键词：扬州盐商；园林；社会关系；文化旅游人文历史类景观的残缺本质与当代游客的娱乐转向之间存在着结构性的冲突。其本质是封闭与开放的冲突。人文历史类景观是岁月留给当代的珍贵痕迹，笼罩着严肃认真的保护性基调，与游客轻松、愉快、随意的旨趣大相径庭。是服依于历史，还是激发游客的自由感受，一直是旅游保护与开发的核心议题。把开发重心从景观不可改变的物质形态向景观可以发挥、填补的非物质形态转变，也许是提高旅游开发质量、调和保护与开发矛盾的可行途径。一、文化旅游定位：历史在生活中延续1.文化旅游的概念及类型关于文化旅游的概念。旅游学界存在“类型”说、“过程”说和“产品”说三种基本观点。本文倾向于“类型”说，认为文化旅游是一种通过社会文化内容的旅游体验，以增长见闻与文化情感为主要目的，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并重的旅游方式。文化旅游的类型从旅游表现形式角度划分，可分为遗迹遗址旅游、建筑设施旅游、人文风俗节庆旅游和特色商品旅游四大类型；从体验深度的角度划分，可分为观光游、休闲度假游、特种旅游。2.文化旅游的本质文化旅游本质上是一种充满回忆的精神活动。旅游在出离与回归之间不断转换，时空变换是其基本特征。人在旅途，心理状态会发生变异：从功利到审美、从平淡到激情、从有压力到轻松自在。旅游者在旅游情境中，呈现出一种开放的心理状态，以自然的情感非正式地对待旅游对象。文化旅游者所游览的对象正是在这种心理状态下呈现：没有硬性的说教与灌输，历史传统文化价值在一种富有故事性的情境中随兴起舞，以游客感兴趣的方式被接触，以游客的文化背景被认知，历史得以有效延续的机会往往就孕育在这些生活化的场景中，通过社会记忆，社会基本价值观念以一种有意味的方式传承下去。二、生命态：扬州盐商园林旅游表达的空白点今日所见扬州盐商名宅，徒具骨感之美，置身其中，总有隔世的距离感，那些日常生活的气息和亲切似乎随着历史的尘与风飘散无涯。在旅游开发过程中对物质景观非物质形态的忽视或无效开发，导致扬州盐商园林住宅缺少一种文化生命态的表达。1.整体氛围以园林之美替换家园之温馨扬州盐商园林住宅是建筑的奢侈品，更是建筑艺术的凝固。个园的四季假山、何园的片石山房都是画龙点睛之笔，为游客必到之地。但作为景观而存在的园林毕竟不是园林的全部内涵。扬州盐商园林住宅无论怎样奢华，本质都是一个家庭，可观、可游、可居三位一体，其秉性兼具艺术之美、特色之美以及情节之美。艺术表现在建筑艺术与字画等的装饰；特色体现在时代性、区域性以及个性的文化主题表达；情节则主要是指家庭故事情节的弥散。目前，个园与何园在对游客的呈现上，建筑艺术之美是重中之重。无论是导游词的讲解还是路线上的安排，都围绕着园林建筑展开，而于家的感觉的营造，十分欠缺。从旅游者的角度审视，对同一处园林，以“站”、“坐”和“躺”的方式去体验，感受完全不同。“站”是一种临时状态，意味着行走，是路过的方式；“坐”是介于主人与客人之间的一种方式；而“躺”则完全是主人的方式。这里的“走”、“坐”、“躺”和游览时间密切相关，“走”代表着快旅游方式，而“坐”与“躺”则是慢旅游的方式。目前，游客在扬州盐商园林，在导游或旅游行程的紧凑安排下，基本都是用“站”的方式去体验，当然那种感觉不是家的感觉。特别有趣的现象是在个园与何园的建筑中，虽然配备了有供人歇息的场所，如个园的水榭、宜雨轩，住宅西路中进庭院，何园的东门至牡丹厅之间庭院、船厅、水心亭、玉绣楼、片石山房都有可供休息的围廊。笔者曾经在上述两处园林蹲点观察，发现个园的水榭与宜雨轩，何园的水心亭、片石山房这些容量较大的景点主要的休息人群是本地的老年人，游客很少介入。通过寻找布局上的共同点发现.个园与何园这些供人休息之处的结构较为封闭，廊道是主要通道，狭窄，缺少流通性，游客要休息，就得绕路，相互干扰大，十分不便。2.旅游产品脉络以园主之点覆盖家族群体之面扬州盐商园林住宅文化接触的角度，至少有三种。其一，是第一人称书写的角度。园主构思、创／改建园林住宅，是基于一种个人历史书写的角度，即将其人生理念与生活雅趣铭刻、渲染于园林各处，以突出其核心地位。其二，叙述与阐释的角度。这是对游客讲解的角度。其三，接受的角度，主要是旅游者的角度。游客造访园林，不是书写，而是理解，是从以自己为中心的角度去体会，是通过书写与叙述的角度形成自己接受的角度。出于对园林文化原貌的尊重，对园主创园经历、园名由来、园林设计构思等处宜应重笔渲染，但这并非是旅游文化呈现的全部方式。解读和阐释的角度可以来自任何一个角度。从女眷、子女、管家、仆人、邻里、客人的角度都可以对园林住宅进行解读，这种群体视角的转换，有利于树立起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文化形象，更容易被旅游者接受。目前，扬州园林旅游产品的表达视角还基本囿于园主的角度。在空间对应上，园主以外人物出现得十分有限，而且多为静态呈现，缺少情境因素，识记性较差。个园住宅区出现了黄氏长子、次子、黄氏女眷（无具体指代）、管家（无具体指代）；何园住宅区则出现了何家长子、小姐、管家。何家距当代更近，丰富的资料与贫乏的展示手段之间对比十分强烈。3.园林内外环境缺少联成整体的文化填充扬州盐商园林住宅不是孤立存在的，就园林本身看园林，终究局促。园林是附属在社会文化网络上一个文化生命个体，是里应外合的存在。谋求扬州盐商园林住宅文化生命的延续，除了要打理好其经典雅致的内部文化小环境，对其存在的外环境一一文化社区，也要重点经营。受制于经营权的垄断，园林周边社区的参与度并不高。目前扬州盐商园林住宅的内外连接主要是最基本的交通系统，流动其中的是旅游者而不是无形的文化填充物。太过明显的物理边界（门禁系统）隔断了旅游者文化接受的开放状态，也无法在情感上让旅游者形成一个自然的过渡。个园虽然在建筑文脉上已与周边较为一致，由于在出入环节上缺少生动的文化表达，感觉不到生命气息的吐纳。何园的境况更不理想，仅就文化环境而论，园内外色调反差强烈，门外市井的粗糙与何园的精致形成鲜明对比，加大了联接内外的文化填充的难度。三、文化脉络：扬州盐商社会关系资源勾勒私宅时代，望族因名人而聚，名园以望族而创。旅游时代的园与族的关系更加密切，园是族的精神家园，族是园的文化活体，缺一不可。盐商的社会关系是一种重要的旅游文化资源，是扬州盐商园林住宅无形文化填充物的基本组织结构。社会关系让文化旅游扩大旅游受众。现就个园黄氏与何园何氏家族谱系及相关社会关系进行梳理。1.个园黄氏家族（1）族内谱系个园园主黄至筠，父黄凝，兄弟五人依次为黄至慧、黄至筠、黄至廉、黄至馥、黄至瑞。黄至筠膝下五子九女。五子依次为黄锡庆、黄锡麟（黄爽）、黄锡康、黄锡麒（式燕）、黄锡禧。黄锡麟又生两子黄灏（浚）与黄澧。（亦有学者以为黄爽有三子：①浚②灏③澧，其实，浚与灏皆字辉山，实为一人。）黄锡麒（式燕）则有子黄赞清及两个女儿，黄锡禧有子黄沛。（2）族际关系。清代以族际婚姻维持家族名望地位的风气十分盛行。联姻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谋求共同发展。据殊卷及梅曾亮的《黄个园家传》。所载，黄凝官至知府，这为黄至筠日后的发展铺垫了社会关系。黄至筠入京谋求生计时，受到其父的好友直隶总督梁肯堂的荫庇与提携，不仅把他引见给自己的学生，并以孙女妻之，为黄至筠出任两淮盐商首总发挥了重要作用。另据《历代妇女著作考》，黄至筠次子黄奭的原配刘琴宰字单父，号季斋，山东诸城人，两淮盐运使刘溉堂之女。至于黄至筠的女儿，则与官宦人家广为攀亲，编织起千丝万缕的姻亲网络。2.何园何氏家族（1）族内谱系2011年4月，何家后人向扬州何园管理方捐赠了由何园园主何维键支系海内外的家族成员合力编撰的《何氏家族何维键支系新谱》（以下称《新谱》），并向扬州市档案馆、扬州市图书馆等单位进行捐赠。该谱接续了何维键在光绪二十二年续修的老谱，涵盖了自何维键起始的六代家族成员，包括已故、健在、新生的家族成员320余人。何园园主何维键的父亲何俊膝下五子，何维键排行第二。何维键三子一女，枝繁叶茂，衍生至海外。根据《新谱》统计，何世家族活动足迹涉及多个国内重要城市，如北京、上海、武汉、成都、重庆，并向海外（美国）蔓延。而健在的有影响的家族成员活跃在北京及江南沿江一线的上海、苏州、无锡、南京。何家子弟职业多元，覆盖政经与科教文卫，杰出人才辈出，亮点在晚清、民国及中华人民共和国三个时期均有闪现。即所谓祖孙翰林、父女画家、姐弟院士。在政治取向上，何家子弟在国共两党内部均有发展，民国时期何家即有六名中国共产党员。如此多元化分布，造就何家家族发展的弹性结构。（2）族际姻亲谱系何、孙、李三大家族鼎盛时期存在三角姻亲关系。其中李鸿章的大哥李瀚章、孙家鼐的二哥孙家铎及何俊家次子何维键是三大家族姻亲的轴心。而孙家则是三大家族姻亲的核心所在。如果以孙家鼐、李鸿章、何俊为第一代，那么三大家族第二代联姻有两次，第三代联姻有四次。何家与孙家联姻在第二代（何维键一一孙家铎长女）与第三代（何声润——孙多霁）各一次。除了姻亲，孙何两家在经济上往来也十分密切。孙家三代孙多鑫、孙多森曾到扬州借助何家二代何维键的经济能量谋求商业发展。孙氏兄弟在上海开办的阜丰面粉厂，何家各房也有股份。面粉厂的股东会，其实是孙、何两家的家族联席会议。由于何家二代何维键的夫人是李瀚章的干女儿，加之与何家有姻亲关系的孙家和李家有着更为密切的姻亲关系，所以李家对何家也十分照顾。何家一代何俊的墓志铭由李鸿章亲拟。何家二代何维键则得到李家一代李鸿章大哥李瀚章的官场提携。另外何家也与翁同稣及张之洞家族有姻亲关系。何维键唯一的女儿嫁给张之洞胞侄——张之洞哥哥张之渊的儿子张猕为妻。何维键的孙女何世均嫁给了光绪帝师翁同稣的侄孙翁嗣棠。四、文化价值：扬州盐商社会关系资源的旅游评估1.资源的完整性资源的完整性主要是指资源结构完整并且细节丰沛。结构完整，是指有始有终。完整的结构有助于在规模上和宏观上让游客形成整体印象。但结构完整有时并不意味着情节完整。一个完整的旅游产品设计是由设计者、旅游产品与旅游者三方共同完成的。一个旅游产品要想让旅游者在积极情感中记忆，在记忆的基础上形成文化依恋感，除了良好的结构、独特的切人视角，还必须大信息量地对旅游者的感官与心理进行冲击。个园与何园分别代表了社会关系基本完整与富足两种类型。基本完整型的资源可以借取外来文化因素进行填充，而富足型资源则应重点调整内部文化要素，组合新产品。根据上文对扬州盐商社会关系资源的勾勒。可见，个园园主家族谱系第一代和二代比较完整，但延续到第三代开始出现残破。在家族谱系上后人难寻（家道中落及家庭成分的影响可能是家族谱系断裂的主要因由），在情节上也缺乏细节的支撑。2012年个园管理方通过发起个园全球搜索黄至筠后人的活动，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种残破的状况。何园社会资源的完整性则好很多。何园家族的社会关系结构完整，仍有后代与何园保持密切联系。在多方不懈努力下，何园家族社会关系不断更新，细节日渐丰富。2.资源的兼容性资源的兼容性在这里主要指向一种内联的结构。任何一个文化元素只有嵌入一个有效文化结构中，才有可能充分展示出超越其单体状态下所具有的文化价值。即社会关系资源与扬州盐商园林住宅既有旅游产品有效嵌入一个共同的文化结构中，成为一个文化整体。目前园林住宅的旅游产品以观光为主，以观赏游览建筑、字画、山石、水体、植物为基本内容，这些基本景观要素的布局都是在一定社会关系下展开的。时间的轮回与空间的秩序，与人伦相对应，具有同构性。无论是个园还是何园，其建筑布局中都闪现出传统社会伦理的身影（如前宅后院、主客有别、男女有别），也表现出对于家族兴旺的幸福寄托（如婚姻上的门当户对、家庭教育、幸福观的建筑符号表达）。3.资源的拓展性资源的拓展性是指资源在进行文化旅游开发时，具有外接性，可以与别处旅游资源合成为更大主题的文化旅游产品。个园与何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