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皇汉医界》杂志创办沿革与稿件来源考摘要:《汉文皇汉医界》杂志创刊于1928年11月,存续期间3次更名,依次为1930年7月更名为《台湾皇汉医界》、1933年3月更名为《台湾皇汉医报》、1935年4月更名为《东西医药报》,至1937年11月停刊,共发行108号。杂志的稿件来源有摘录中国大陆中医药期刊文章、作者直接投稿、编辑部自行组稿3种方式。关键词:《汉文皇汉医界》;《台湾皇汉医界》;《台湾皇汉医报》;《东西医药报》;中医药期刊;DOI:10.3969/j.issn.2095-5707.2018.02.016中图分类号:R2-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5707(2018)02-0060-06Abstract:HanWenHuangHanYiJiewasestablishedinNovember1928.Duringitsexistence,itsnamewerechangedforthreetimesintoTaiwanHuangHanYiJieinJuly1930,TaiwanHuangHanYiBaoinMarch1933andDongXiYiYaoBaoinApril1935,respectively.Thejournalpublished108issues.SourcesofarticlesincludedexcerptsfromChineseMainlandTCMjournalarticles,directcontributionfromauthors,andself-draftsofitseditorialdepartment.Keywords:HanWenHuangHanYiJie;TaiwanHuangHanYiJie;TaiwanHuangHanYiBao;DongXiYiYaoBao;TCMjournals2015年,笔者在中国台湾大学访学时,获见该校图书馆收藏的《汉文皇汉医界》杂志若干号。2年来,本人不断寻访中国大陆、台湾地区以及日本的公私收藏机构,获得全部108号中的94号,其中第1~7、9、11、12、14、25、26、107共14号未见。关于该杂志,除在部分医学史著作中有简单提及外,学术界关注明显不够。为更好地开展民国时期中国台湾中医史的研究工作,本文拟就该杂志的创办沿革和稿件来源略作考证。1杂志的创办与沿革1.1杂志的创办1927年,日本人南拜山在东京成立东洋医道会,以复兴日本汉医为己任。次年2月,该会在台湾地区设立支部,称东洋医道会台湾支部,以乾元药行陈茂通为支部长,致力于台湾地区中医的复兴。根据支部订立的规则,“本会为图复兴东洋医道并保健卫生及请愿医生免许续行试验之起见为目的”,为达成此目的,本会“每月定刊《汉文皇汉医界》以资研究,别送东京本部发行之《和文皇汉医界》”[1]。可见,杂志创办之初称《汉文皇汉医界》,有和东京本部发行杂志相对应之意。笔者至今未获见《汉文皇汉医界》的创刊号,目前所知存世最早者为总第8号,出版时间1929年6月。按照该杂志为月刊计算,创刊号应为1928年11月。总第13号为出版一周年纪念专号,该刊主编曾六瑞说,“自昨年十一月二十日,创刊本志以来,光阴驹隙,忽经周年”[2],可见,该杂志于1928年11月创刊是确凿无疑的。据日人里川大无《台湾杂志兴亡史》称,《台湾皇汉医报》创刊于昭和三年(1928年)年12月[3]。这一论断出现2个错误:一是将杂志最初的名称《汉文皇汉医界》与其后的改名混淆,二是杂志最初创刊时间应为1928年11月。1.2杂志的历史沿革1.2.1《汉文皇汉医界》改称《台湾皇汉医界》杂志于1928年11月创刊后,至1930年6月共出版20号。从1930年7月第21号开始,《汉文皇汉医界》改称《台湾皇汉医界》,适当压缩了中文内容,增加了部分日文篇目。关于此次改版,据编辑部发布的启事称,“本志初为会员诸君之要求,纯粹创刊汉文,尔来有一部有志者,希载和文,且因官厅方面,若仅以汉文,未能普及,故自本月廿一号,适南翁一行下南巡演完成为机,和汉两文并置”[4]。其??,改版的最主要原因还是编辑部希望借助日本东洋医道会理事长南拜山巡视台湾地区之际,增加部分日文内容,以此引起在台日人更多的关注,从而扩大杂志在台湾地区的影响,尤其是在殖民政府中的影响,以便实现其复兴中医的终极目标。从杂志的具体运作看,分为日文和汉文2个编辑部,各司其职。日文版主要刊登一些在台日本医生的投稿以及编辑部摘录的日文文献,汉文版和此前相比没有太大变化。1931年12月第38号之后杂志再次改版,“自明春起,拟大改革,以期图报于万一”[5]。总体而言,此后杂志大幅减少了日文篇目,增加了医案、验方和临床各科的内容。至1933年初,杂志已经发行了5年之久,5年间由东洋医道会台湾支部支部长陈茂通独力支持,面临巨大的经济压力,翻阅此间的杂志,催促各地会员按时交纳会费和杂志订阅费的通告比比皆是。更为重要的是,陈氏为倡导中医复兴可谓鞠躬尽瘁,不遗余力,但收效甚微,始终未能获得当局的回应。陈茂通身心俱疲,遂“议决暂时中止支部会务,而医报亦在中止之列”,《台湾皇汉医界》发行至1933年1月第51号停刊。当年3月,从浙江中医专门学校毕业返台却因殖民当局不承认中医而无法悬壶问世的苏锦全,决意接棒陈茂通,“愿矢志汉医报界以共同疾呼,因而不揣谫陋,就商诸陈支部长”[6],获得陈氏同意后,苏氏于3月将《台湾皇汉医界》改称《台湾皇汉医报》,仍以第52号排序,以表示对前者发行初衷的继承。1.2.2《台湾皇汉医界》改称《台湾皇汉医报》由于苏锦全在中国大陆学习的背景,改版后的《台湾皇汉医报》更注重借鉴中国大陆各地中医期刊杂志的风格和内容,分为论说研究、专著讲义、医案医话、验案验方、消息通讯、学术问答、卫生问答、余兴文苑等8个栏目,其中最为编辑者看重的是专著讲义、学术问答、卫生问答栏。“至其学术问答栏者,可供读者诸君对于汉医界术语或字句有疑难处,得尽量质问。卫生问答栏者,对于读者自身或家族戚友之健康上,尽可时来相谈,俾得同登寿域”[7]。事实证明,苏锦全的这一判断是正确的。在1933年5月第54号杂志上,中国台湾作者廖启钦称,根据他的了解,很多读者喜欢医案验方和卫生学术问答栏目,希望加强这方面的内容。更有读者因为杂志未能及时刊登《药物学讲义》直接致信编辑部表达强烈的不满,编辑部答复称先前有读者反映零星刊登讲义不利于系统学习中医药知识,所以才有此变化。这足以说明,杂志自改版后越来越受到台湾地区民众的关注。与陈茂通时代相比,《台湾皇汉医报》与中国大陆的交流日渐频繁,不时有中国大陆中医杂志编辑部致函苏氏,希望交换刊物,促进彼此交流,订阅者也日渐增加。根据1933年9月的统计,此前中国大陆的订阅者仅江苏、广西和广东三地,当月新增福建、山西、浙江、河南、上海等地。次年5月杂志刊登的订购者名录中,已经出现除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之外的美国、英国、香港、日本、新加坡、马来亚等,当然仍以台湾地区为主。鉴于《台湾皇汉医报》在中国大陆事业的拓展,自1934年11月第72号起,编辑部在厦门设立办事处,负责中国大陆区域的销售业务。1.2.3《台湾皇汉医报》易名《东西医药报》从1935年4月第77号开始,该杂志再次变更名称,由《台湾皇汉医报》易名《东西医药报》。关于此次改名,据主编苏锦全说,无论是中国大陆还是日本的西医界,对中医的临床价值都颇为重视,医药本身不能以汉西作为区分是非的标准,凡能愈病为民众增加健康者,皆为医药业,一味强调“汉医”,容易引发西医界的反击。同时,“又敝报自续刊以来,叨蒙中国汉医药界诸彦之雅顾”,故“是以于医药报之上加以日华两字,更名为‘日华医药报’”[8],看到这一消息,台湾地区连池敬修书一封给编辑部,认为刻意强调日华,不但容易引起中国大陆中医药界的反感,且有忽略中西汇通之意,不如以“东西”冠之为好。苏氏再三考虑后,接受这一建议,将之更改为《东西医药报》[9]。改版后的《东西医药报》更加注重和中国大陆中医药界的交流。目前不清楚《东西医药报》何时开始在除厦门以外的地方设立分理处,但从1936年1月第86号开始,便在其封底注明有厦门华南分局、太原华北分局、大阪日本分社等3个分支机构。从刊登内容看,其栏目明显减少,除了最初数期设置研究论说栏外,先前各种验方医案、学术卫生问答等栏目全部取消,转变为以刊登中国大陆各地名中医撰著的各科讲义为主。与陈茂通独立办刊一样,《东西医药报》亦由苏锦全个人承办,举步维艰,始终面临着窘迫的经济危机,出版至1937年11月第108号停刊。2杂志稿件来源根据笔者的统计,94号杂志除广告外,共刊登各类稿件1687篇,除54篇作者籍贯不详外,159篇为日本籍作者,678篇为中国大陆籍作者,542篇为中国台湾籍作者,247篇为编辑部自行编辑,另外7篇为中国香港、澳门和南洋各地的作者。2.1转载中国大陆中医药期刊文章无论陈茂通时期还是苏锦全时期,该杂志与中国大陆均有密切的联系。在中国大陆籍作者刊发的678篇稿件中,80%的文章都曾经在各地中医药期刊中发表或者编纂成书出版。统计分析表明,678篇稿件中,同时在山西《医学杂志》刊发者42篇,在上海《医界春秋》刊发者41篇,在广东《医林一谔》刊发者19篇,在广东《杏林医学月报》刊发者18篇,在《中医杂志》刊发者16篇,其他如《三三医报》《国医公报》《神州国医药报》等亦同时刊登部分文章。另外值得注意者,除极个别篇目外,这些重复刊登的文章从时间看,均是中国大陆期刊发表在前,台湾地区期刊发表在后。由于近代版权意识不强等原因,《汉文皇汉医界》杂志上刊登的文章,并未明确标注何为投稿,何为转载。1930年4月出版的第18号《汉文皇汉医界》有5篇文章均为已刊登于上海《医界春秋》,具体时间为1927年的1、2、4、5月和11月,这些分布于中国大陆天南海北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的作者于数年后同时将自己的文章邮寄至台湾地区,并于同一期发表,可能性不大。最为合理的解释是,杂志社通过某种途径获取上海出版的《医界春秋》,根据需要从中选录出不同的篇目,经改造后刊登于《汉文皇汉医界》。1931年7月出版的第33号《台湾皇汉医界》有3篇文章均为已刊登于山西《医学杂志》,时间分别为1921年10月、1924年12月、1927年8月,上述文章的作者也基本上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向台湾地区投稿并同时发表,显然系编辑者从《医学杂志》中转载。1933年7月,《医林一谔》刊载了王德箴《本事方琥珀散之研究》和沈潜德《小柴胡汤治疟之标准》二文,王、沈二人在民国时期均属名不见经传的医家,亦非高产之人,据《中国近代中医药期刊汇编索引》统计,王氏仅有3篇文章[10]1940,沈氏仅有4篇文章[10]1838。在1936年2月的第87?《东西医药报》中,亦同时刊登了这两篇文章。显然,二人相约同时投寄《医林一谔》,又于3年后再次同时投寄《东西医药报》,当无如此巧合之事。以上几则尚属猜测性质,未有直接证据证明系转载自中国大陆中医药期刊。1936年1月《东西医药报》第86号刊发广东人崔虞阶《黑热病之商榷》、澳门人谢仁山《由梦呓而说到谵语郑声》、浙江人姚若琴《热有阳盛与阴虚之辨》三文,且崔文明确标注“二十四年四月十日脱稿,广州西关第一津崔虞阶”,谢文明确标注“寄自澳门”,似乎这些篇目系作者自行投稿。无独有偶,1935年6月《杏林医学月报》第76期亦同时刊发这三篇文章,同样崔文明确标注“二十四年四月十日脱稿,广州西关第一津崔虞阶”,谢文明确标注“寄自澳门”。《杏林医学月报》所载崔虞阶《黑热病之商榷》,系针对该刊第73期宋爱仁有关黑热病的论述所作的商榷性文章,是故该文首言,“贵报第七十三期载宋爱仁君报告,苏北黑热病方兴未艾,有渡江而南之声势,不可无指南方针,挽救生灵等语”[11]。查该刊第73期,确有宋爱仁《黑热病证治指南》一文,显然《杏林医学月报》所载《黑热病之商榷》系崔氏投稿。《东西医药报》所载崔文首言,“贵报第七十三期载宋爱仁君报告,苏北黑热病方兴未艾,有渡江而南之声势,不可无指南方针,挽救生灵等语”[12],与《杏林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