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813341张蕾从《史记》浅析司马迁的生死观每一个生命都是历史的传承,高贵、低贱、正直、邪恶、伟大、平庸……生命存在的意义在哪里,这是每一个处在历史长河中的人们用毕生的实践所探讨的问题。培根说:“史鉴使人明智。”作为“无韵之《离骚》,史家之绝唱”的《史记》,塑造了一个个富有悲剧色彩的历史人物。而司马迁本身就是一个悲剧英雄。从《史记》中太史公对历史人物的塑造和分析,我们可以探寻到太史公超然的生死观,从而鞭策仍在人生道路上迷茫的人们……古往今来,追问生死是几乎每一个圣贤哲人不断探索和不懈追寻的主题。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庄子说:“死生亦大矣。”屈原亦云:“亦余心之所惩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伏清白以死直兮。”作为一部“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不朽巨著,《史记》自然无法回避生死的问题。司马迁,作为一位学识渊博、身经磨练的旷世文学家、史学家,更是有着卓越的生死观。“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这是司马迁《报任安书》中的一句震惊烁今,洞彻生死的精辟警句。司马迁写下这句为无数后人所奉行,彪炳千古,震响史册的警句时,他已因“李陵之祸”而被施以宫刑,“负下未易居,下流多谤议”,“重为乡党所笑,以侮辱先人”,任安也因戾太子事件被判为腰斩,即将行刑。由此可见,这个阐明人生意义的罕见的譬喻,是司马迁从自己独特悲惨的命运中感悟得出的。对于生死,司马迁看重的是生的价值,死的意义。倘若杀身成仁、舍身取义,死亦有何惧!司马迁认为举事成名,为国而死是值得的。“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司马迁憎恶暴政,同情被压迫人民,希望人们能够顽强抵抗。所以司马迁对陈胜和吴广起义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为天下唱”,更是将陈胜的地位同“汤武”,“孔子”等“圣武”,“圣人”相提并论。可见司马迁对为反抗暴政举事而死的赞赏态度。在大义面前,为义捐躯,舍生忘死。司马迁对历史上那些不畏强暴,敢于主持正义,舍身取义的英雄敬仰之至。《荆轲列传》里的荆轲为助弱小的燕国免遭亡国之祸而只身去刺杀强暴的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赵世家》中公孙杵臼和程婴主持正义,誓死救孤存赵,伸张大义。此外,司马迁十分敬佩那些出淤泥而不染,宁死也不愿与小人同流合污的高尚之士。伯夷叔齐坚持大义,“义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司马迁为其立传颂扬,将《伯夷列传》列为七十列传之首。在司马迁看来,死应该重于泰山,应当和值得为其死的,就要“不自重其死”,勇于献身,以死明鉴。这是司马迁生死观中对于死的认识。司马迁赞扬志大功高者,也欣赏隐忍就功名的志士,并尽力歌颂他们不死小义,成就大业。在《报任安书》里,司马迁强调:“勇者不必死节,怯夫慕义,何所不勉焉。”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如果现在死了没什么价值,则要避免无谓的牺牲,以求日后做出更大的功业。韩信忍受胯下之辱、季布为人奴而不死、伍子胥乞食江上,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亦总结道:“西伯幽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髌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也。”这些都是忍辱发愤的著名例子。司马迁自身在这方面也有极其深刻的体会,屈辱受宫刑,“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匆匆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为的正是著书立说,“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因此他绝不是提倡怯辱苟活,而是考虑让这仅有一次的生命发挥出它的更大能量,创造出更大的人生价值。总之,我认为有意义的生,有价值的死正是司马迁生死观的基本内涵。这是一种非常进步的生死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