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教学的内容和方法(二)

诗歌教学的内容和方法（二）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汤振纲二、理解诗歌的构思“诗歌是幻想和感情的白热化”（赫列士特语）。这是说诗人常常不按事物发展的逻辑过程，而是按照情感跳动的脉搏来结构画面营造意境的。即使是叙事诗，在叙事过程中也往往抒发着诗人浓烈的主观情感，而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形象的塑造，更是受着诗人情感发展的制约。诗歌没有构思，没有结构？诗歌有构思，有结构，情感脉络和思、理、情、志交融一体，所以，诗歌的构思和结构显得更为复杂。但我们依据情感线索，仍然能够梳理出诗歌的结构图谱分析诗歌的结构，一是分析诗歌的抒情线索例如，贺敬之的《回延安》，全诗共33节，分为五章，以诗人回延安看“母亲,以对母亲延安的深挚感情为抒情主线贯穿始终，从诗人初回延安时的激动心情，到追忆延安的养育之恩，再到亲人欢聚的场面和延安七年来的发展变化，最后歌颂延安对革命的贡献，这几幅生动的场景始终被这条抒情主线贯穿，从而串接剪辑成为一段水乳交融的情感画面。如果离开对诗歌抒情主线的把握，我们对诗歌结构的分析必然会流于片面。其次，分析诗歌画面的组构艺术和组合方式。有的诗中是一幅画面的，要讲清一幅画面各个点像之间的调配组合的艺术。有的诗有几幅画面的，要讲清几幅画面之间的内在联系。即研究画面之间的结构艺术。常见的画面之间的排列组合方式有：（1）并列式。如《天净沙秋思》。如《周总理，你在哪里？》一诗中的四幅画面：“我们对着高山喊”“我们对着大地喊”“我们对着森林喊”“我们对着大海喊”，是并列式排列的。它们之间并无先后因果之间的联系。是诗人深情寻找的声音和足迹。（2）扩展式。几幅画面逐层扩展，创造了诗的广阔意境。如《一月的哀思》第二章，以“车队象一条河，缓缓地流在深冬的风里……”为主旋律，利用文字的音乐性和意象的扩展性，由一个点像逐层扩展，创造了一组画面：“我伫立在长安街头，在苍茫的暮色里等候灵车的画面——万民伫立在长安街头，天安门广场等候灵车的画面——全国工人、农民、战士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悼念总理的画面——五大洲三十亿革命人民同声悼念周总理的画面。画面四层扩展，造成了诗的意境的无限延伸，使诗的感情更显悲壮、深沉，表达了人民对总理的无限深情，体现了诗章独特的构思艺术。公园里（法）普列维尔一千年一万年也难以诉说尽这爱情的永恒你吻了我我吻了你在冬日朦胧的清晨清晨在蒙苏利公园公园在巴黎巴黎是地上一座城地球是天上一颗星（3）对照式。把两种根本不同的情与景，对立统一于一幅画面之中，形成鲜明的对照，或把两幅画面对照着写。前者如《春鸟》，写鸟能活泼自由地歌唱，与我的喉头锁着链子，有歌而不能唱形成对照。后者如闻一多的《静夜》《有的人》，以墙内尺方的和平幸福的画面与墙外世界的战争和不幸的画面形成鲜明对照。（4）拟物式。例《人民英雄纪念碑》周振中。人民英雄纪念碑一尊巨大的磨刀石砥砺着民族的意志三、诗歌的语言分析诗歌的语言最主要的特点是它的音乐美和画面美。这是诗歌语言区别于其他文学类文体的一个重要标志。（1）分析诗歌语言的音乐美。音乐美的标志是节奏、韵律和声调，这三者构成了语言的旋律。它们和诗的内容相结合就构成了诗歌的旋律系统。是诗人用以表达感情的重要手段。它不仅可以使人朗读时抑扬顿挫，听起来悦耳动听，而且反映了诗人创作时的内心感情的起伏变化。分析一首诗的语言的音乐美，就要分析一首诗的语言如何按思想感情起伏变化的需要，选择适于表达情感的音韵，安排平仄声调和快慢节奏，使诗歌的情感有逻辑发展的旋律感。例如《蜀道难》作者为了表达惊心动魄、令人生畏的情感，采用“先”（言前）韵和不协调韵的尾声，造成和谐中又不和谐的感觉，节奏主要是三顿四顿，又掺用杂言，使人感到平中又有不平，有急有缓，有起有伏，使人有铿锵入耳又不稳定的感觉。诗的开头用“散板”的形式出现，直抒胸中激情：“噫吁嘻，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起势陡峭，仿佛来不及考虑格律，有气势压人之感。接着以五七言为基本句式的节奏进行：“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当艰险之状基本写完，转到劝人莫去时，情感就变得急促，这时以三顿、两顿为基本节奏：“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最后，为了和开头呼应，突出主题，又采用“散板”结束：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节奏感：诗歌的节奏是由一定规律的语言停顿和间歇形成的，再辅以声音的高低强弱，语速的快慢变化等朗读技巧，就造成一种鲜明的节奏感，以表达诗人的感情，因此，在诗歌教学中，必须对诗的节奏作具体分析。旧体诗中的格律诗，一般五言三顿，七言四顿，每个顿停顿的时间大体相同。“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自由诗则没有这样严格的要求，自由诗的节奏是在自由活波参差不等中显示出美感的。韵律美诗，特别是古诗，很注意声调的变化和押韵的和谐，声调和韵脚的有规律的变化就形成了一种美感。我们在教学格律诗的时候，应当适当地将平仄格式与用韵的基本常识介绍给学生。（2）分析诗歌语言的图画美所谓诗歌语言的图画美，主要是指诗句所展示的画面的结构美和诗句所显示的色彩美。如李白《望天门山》开头两句。第一句“天门中断楚江开”，奔腾的江水被天门山突然截断，江水的汹涌气势可想而知。第二句“碧水东流至此回”，写江水东流至此“折回”，山势之雄伟与水之奔腾的壮阔的意境。所以，这两句诗，通过两个景物的相互关系，来显示出画面的结构美。王国维说：“诗有大景，有大小景，有一篇之景，有一句之景。”因此，一句诗，一篇诗，都应分析其综合的结构美。诗歌语言的色彩美。我国古典诗歌,一直就十分重视色彩美的体现：（A）不同色彩之间的配合。如“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碧”与“红”互为补充，相衬相映，使画面鲜艳夺目，极富美感。再如张志和《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这首诗词中有“白、粉红，青，绿”四种色调，极为协调地组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面。《红轮手推车》（美）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真有意思看一辆红轮手推车被雨水刷得锃亮旁边站着一群白色的小鸡（B）色彩与光线的交织。如杜甫《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黑云”与“火光”，光线的明与暗，色彩的红与黑的对比，更显出画面的立体感。（C）以色喻物。石灰吟明·于谦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以石灰的青白之色喻写自己正直的人格。（D）色彩与基调。诗人常凭借色彩来构成诗的基调，如柳永的《雨霖铃》中：画面是傍晚时分，骤雨初歇，烟波暮霭，沉沉楚天，灰色的画面构成了作品的低沉的基调，渲染了诗人无以排解的离情别绪。当然，我们讲诗歌语言的色彩美，一定要和诗歌的构思艺术，诗的抒情基调和情蕴内涵结合起来讲解。“象词”和“非象词”象词又分为物象词、声象词、色象词、味象词、质象词、时象词、位象词、动象词、静象词、景象词等十类，象词的共同特征就是能使人在过去映像感知记忆的基础上产生新的表象，具有清晰的显像功能，使读者能从作者的语言中，根据词的显像功能产生鲜明的内心视像，从而受到艺术形象的感染。非象词是指没有表象功能的抽象名词，判断词、代词、副词、连词、介词、助词等。它们在象词之间起着粘连、辅助、组合的作用，从而使词语构成意象。因此，我们在分析诗歌语言美的时候，要用心去分析象词和非象词的显像功能及概况功能，从而揭示诗歌画面美、结构美的成因。领会诗的意蕴。进入诗的意境。四：诗歌中的修辞手法分析诗歌是“精致的讲话”，它要含不尽之意于言外，要以尺幅之域，纵论万里之势。“尺幅应须论万里”（出自《南史·昭胄传》：“幼好学，有文才，能书善画，于扇上图山水，咫尺之内，便觉万里为遥。”）为此，诗歌必然离不开各种修辞手法的巧妙运用，我们在教学诗歌的时候，应对诗歌中的各种修辞手法细究详察，使学生理解并且学会使用诗歌的表现手法。诗歌中常用的修辞有：（1）借代。如《回延安》：“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以“糜子”和“谷”指代大生产运动，以“红旗”和“书”指代整风运动。这两句借代的手法，写出了整风运动和大生产运动使诗人经受锻炼，成长为一个意志坚定的革命者。（2）比兴。如《回延安》“树梢树枝树根根，青山青水有亲人。”用一棵树不可分割的几个部分来兴起下面的一句，写出了诗人对延安的深情。又如《王贵与李香香》“草堆上落火星大火烧，红旗一展穷人都红了。”以一粒火星落在草堆上一点就着，引起冲天大火，比喻党一发动群众，群众就都跟着党闹革命，形象地写出了党领导下的群众革命运动。《回延安》《王贵与李香香》等以“信天游”的形式，大量地采用了比兴手法。（3）衬托、对比。如《有的人》（4）铺陈：如《木兰诗》：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jiān），南市买辔（pèi）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连用四个排比的句子，铺陈渲染了军情紧急、行期急迫的紧张气氛，又如《孔雀东南飞》中的铺陈手法，写行聘礼的奢华场面：“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卿可去成婚。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5）用典：如《京口北固亭怀古》，用了许多英雄史实的典故，如对孙权等英雄人物的倾慕，对宋文帝刘义隆等投降派的讽刺，对廉颇英雄业绩的向往之情。引用典故的目的是为了借历史以说明现实，或抒情言志。我们在讲解时，要讲清典故的出处和它的内涵。（6）象征。如《黎明的通知》。诗人以“黎明”这个自然现象来象征社会现实，抓住了这个自然现象的特点，是黑夜和白天之间的转折点，是“白日的先驱”,“光明的使者”，它的出现就意味着黑暗的结束，光明的到来。这一首政治抒情诗，就是用象征的手法来抒写亿万人民希望抗战结束以后，能早日建立一个和平、民主的新中国的共同的愿望。当然，诗歌中所使用的修辞手法是丰富多彩的，此处不再展开。我们在教学时要做具体分析。五、诗歌的教学方法1、吟诵法。诗歌教学要以朗读、吟诵贯穿始终，诗歌感情炽烈，想象丰富，语言凝炼，音韵和谐，读起来朗朗上口，仔细吟诵，韵味无穷，无论是诗歌意境的探求，语言辨析，表达方法的揣摩，结构的分析，都要在反复朗读、吟诵中进行。朗读是将文字符号诉诸声音，声音所负载的思想感情比文字符号所负载的思想感情的传达更为直接，感染性也更强。而吟诵是眼、心、口、耳并用得，它能更深刻地体味作品中的思想感情。况且有些诗的韵味单靠讲解是难以传达的。而在朗读和吟诵中却能把读者和作者的心灵沟通起来。所以，在诗歌教学中绝不能忽视朗读和吟诵。“熟读深思子自知”“三分诗，七分读”（苏轼）。2、联缀法（补白法）。诗歌的语言具有跳跃性，常常是通过意向的跳跃，来表现时空的跳跃和思想情感的跳跃，而中学生的时空观时比较薄弱的，因此，我们在教学时，就应该把诗中跳跃的部分连接缀合起来，具体的讲，就是把变换的词序调换过来，把减少的成分添加起来，把压缩的意义引申出来，把省略的地方补充出来，把跳跃的感情连缀起来。从而搭建起诗句之间的跳跃性的桥梁，使学生全面深刻地理解诗的内容：例如：《书愤》（陆游）：（捍卫边防的）楼船（冒着）夜雪，（巡弋在）瓜州渡（口），（披着）铁（甲的战）马，（顶着）秋风（驰骋在）大散关（前），这样一补，一幅壮阔深沉的战斗生活画面就摆在学生面前。联缀法的具体操作手段就是诗歌的散文化，有些诗歌能散文化，但有些是不能的，散文化只是帮助理解诗歌的一种补充手段。3、想象法（延展法，描述法）。诗歌是想象的艺术，是“想象的表现”。所以，在教学诗歌的时候，就必须善于引导学生展开联想和想象的翅膀，去体会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