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差序格局”理论的家庭和社区信息化应用策略宋煜摘要:“差序格局”概念是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提出的,是对中国传统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的精辟概括。随后,费孝通先生自己或是其他学者对此进行了补充和研究。在信息技术大发展的背景下,此概念在应用层面仍需要系统的诠释和研究。本文试图从“差序格局”理论的演化过程出发,结合实践,勾勒出中国家庭和社区信息化的应用框架,为社会信息化研究提供一种思路。关键字:家庭社区信息化差序格局在经过了30余年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后,信息化已经对世界产生了深刻的影响,重新塑造了我们的社会场景,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信息技术革命”所带来的昀能够直接感受的效果。就中国而言,信息化建设的影响力也在潜移默化中进入了普通人的工作与生活,进入了社会、经济、文化和政治的方方面面。当前,企业主导的数字家庭和由政府主导的社区信息化工作,是切实深入社区微观结构中的具体活动。一、“差序格局”理论的演化从社会学的角度看,数字家庭和社区信息化的发展与中国特有的社会结构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相对于西方“个人—社会”的两极思维模式和“团体格局”的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中国社会明显呈现出“个人—家庭—社会”的三维思维模式和传统的“差序格局”,这种模式我们从儒家经典“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语中可见一斑,而家庭在中国社会结构中的重要地位也得以体现(田毅鹏刘杰,2009)。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形象地概括了中国传统社会的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的特点。中国传统社会结构“是以‘己’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别人所联系的社会关系,不像团体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个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纹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越远,也愈推愈越薄。”“每个人都是他社会影响所推出的圈子的中心。被圈子的波纹所推及的就发生联系。”费先生将这种社会关系模式称之为“差序格局”(费孝通,1998)。“差序格局”的基础是以家庭为核心的血缘关系,而“血缘关系的投影”又形成地缘关系,血缘关系与地缘关系是不可分离的。也就是说,中国传统社会的人际关系以血缘关系和地缘关系为基础,形成“差序格局”模式。事实上,中国的社会组织关系确实是以“水波纹”的差序格局方式推开来的,其原因可以归纳为以利益为基础的血缘关系和地缘关系。“差序格局”网络中的“家庭”不仅以血缘关系来维系,也常常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有了更多的内容。“‘自家人’可以包罗任何要拉入自己的圈子,表示亲热的人物。自家人的范围是因时因地可伸缩的,大到数不清,真是天下可成一家”(费孝通,1998)。在社会变迁的过程中,乡土中国的“差序格局”已经变得多元化和理性化。随着工业化的到来,家庭的变迁,人口流动的频繁,大多数社会成员被组织到一个个具体的“单位组织”中(李路路、李汉林,2000)。单位组织对个人显得愈发重要。单位群体的出现取代了单一的家庭群体作为离个体昀近的关系,构成了城市个体对其单位的依赖,形成了中国人的“单位意识”。究其原因,“单位”在社会资源配置和社会调控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庭”逐渐弱化。改革开放以后,社会资源配置和社会调控中心开始逐渐转移出单位组织,向社会积聚。社区是具有地域性的利益共同体,意味着一种结构、一种意识和一种持续。以人们的生活和居住空间为核心的社区开始逐渐上升为社会结构的基本单位,成为个人在社会结构中的基本关系之一,社会成员的利益观念和行为得以展现(王颖,2005)。但是,“社区”作为社会结构的一部分,仍然还在发展的过程中,“单位”的作用并未消失。然而在这些渐变的过程中,中国人的“家”意识仍然是根深蒂固的。可见,尽管当代中国发生了重大社会变迁,但传统的“差序格局”模式赖以滋生的社会条件仍然存在。图1“差序格局”理论的现实演化由此看来,“家庭”、“单位”、“社区”在中国人社会生活中都占有重要地位,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数字家庭和社区信息化发展的可行性。在此基础上,我们将社区信息化的研究与中国社会结构相结合,并在“个人-家庭-社会”的传统“差序格局”中加入“社区”这个环节,形成一幅由“己”这颗石子所掀起的“波纹”图景。二、信息化条件下的家庭和社区20世纪90年代以来,信息技术不断创新,信息产业持续发展,信息网络广泛普及,信息化成为全球经济社会发展的显著特征,并逐步向一场全方位的社会变革演进。按照《2006―2020年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的定义,信息化是“充分利用信息技术,开发利用信息资源,促进信息交流和知识共享,提高经济增长质量,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转型的历史进程。”从社会发展的层面来理解,家庭和社区信息化是利用信息通讯技术建立一种不同于传统的社会交流和沟通方式的过程,也是维系、加强,甚至是重构中国社会结构的过程。“差序格局”理论是中国家庭和社区信息化发展的重要理论基础。中国人对“家庭”和“群体”的重视,以及对身边社会事件的关注,都要求信息化必须考虑到人的需求,这也是“以人为本”的核心表现之一。信息化条件下的“家庭”和“家族”是在传统概念基础上的一种发展。家庭已经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内涵。有学者认为,“家庭”已经成为了信息社会中的主要劳动场所,生活与工作的地域界限也愈来愈模糊(孙松滨,1999)。“SOHO”(SmallOfficeHomeOfficer)作为一种新的劳动方式,也可以称之为生活方式,已经越来越普及。与此同时,在家庭或家族成员之间在家中进行的交流和沟通过程,已经通过“Online”实现了极大的扩展。电子邮件、即时通讯工具,昀后又摆脱了信息设备的约束,利用私人性的移动设备(如手机、PDA)实现了信息的实时共享和互动。尽管如此,信息化条件下的“家庭”实现了一种沟通方式、劳动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转变,但却仍然有着深厚的婚姻和血缘基础存在。从电子邮件(Email)到博客、播客(Blogger),从即时通讯(如QQ、MSN)到SNS(SocialNetworkingServices,如Facebook、开心网)和微博客(如Twitter、饭否网),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从熟悉到陌生,再从陌生返回到熟悉,都在渴望着倾诉和被关注。可以说,信息化的“家庭”范围已经在超越传统的同时,也回归了本源。“差序格局”理论中“家庭”与“家族”的涵义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社区作为交流的场所或区域,也是人们生活的基本空间,为个人提供了信息化的服务和环境。然而,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以依赖网络信息工作和生活的年轻知识阶层为主要群体的经适房社区和商品房社区,与当地原有行政组织及居委会组织之间的不匹配凸显出来。在已经开展了社区信息化的发达地区,一种社区居民、居委会、物业、政府、企业之间的新型社会关系正在形成。这样的社区已经与各地传统的城市社区不可同时而语。社会发展的车轮已经使得“差序格局”理论向更广阔的范围扩展。推而广之,家庭和社区的信息化更促使社会生产方式、经济结构的变化,改变了社区居民的工作、生活方式,扩展了人际交流、传播媒介的渠道,更促使了社会的结合更加紧密,导致形成新的社会结构和控制、管理模式。数字家庭和社区信息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为建立“以人为本”的信息化社会奠定良好的基础。在“差序格局”的理论基础上,笔者按照应用勾勒出数字家庭和社区信息化的基本结构,以充分体现信息社会中“差序”的信息化建设和应用服务所对应的位置和关系。图2基于“差序格局”的家庭和社区信息化定位在个人和家庭层面的信息化过程主要是实现家庭与社区、社会服务的联通,保障家庭范围内的信息互通和共享,提供多样化的个性服务。在社区层面,信息化的建设工作将有效的保障家庭网关实现与社区网络的关联,并利用社区网关与地域性的社区服务进行联通,以实现包括家庭安防在内的商业服务。与此同时,社区网络也通过社区网关与公共网络实现互联,为家庭提供公共服务,这样才有可能为家庭提供更为广泛的、有效的便利服务。数字家庭以家庭终端和网络为平台,将会实现个人和家庭范围内人、设备和环境三者之间的有效互动。同时利用社区和公共网络,实现与外部社会的有效互动,并融入社会大系统之中。从技术角度来看,数字家庭由家庭终端、家庭网络和社会服务共三个组成部分构成。数字家庭终端包括了以电视、电脑、移动通讯设备、网络家电等为代表的个人、家庭消费类产品,将社会服务送达个人和家庭。伴随着新技术的发展,家庭(个人)终端发展显示出多样化、网络化、人性化和无处不在的特点。数字家庭网络是家庭内部互联互通的基础平台,实现了家庭内外部互联互通。更为重要的是数字家庭背后的社会服务。数字家庭所提供的服务针对个人和家庭用户,范围涉及了公共事业性服务(水、电、气等服务)、社区物业服务、社区电子商务等内容,也包括了政府公共服务,如教育、医疗卫生、养老等服务。这些社会服务主要依托信息技术发展而来,具有明显的信息化特征,也在服务的过程中体现出了“差序格局”理论。如宁波市81890社区求助服务中心在其提供的“一键通”为老服务中,老人的呼叫请求必须经过亲属-邻居-社区助老人员-社工等的一系列联络过程,才能确定提供老人实际需要的社会服务,充分体现了“家庭(血缘)”和“社区”在服务中的重要地位。各地数字家庭发展的实践证明,数字家庭可以支撑起所有针对个人和家庭的信息化服务产业,其就属于现代服务业范畴。如通过数字电视实现在线支付,交纳公用事业费或开展金融业务。在杭州、青岛、广州等地,通过电视开展基础教育、医疗保健、计划生育、科普等服务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各种电子商务模式也通过家庭和个人终端进入每一个家庭,促进了上述产业的发展。在数字家庭发展所需要的社会服务中,社区是一个重要的中间环节。从整合信息资源的角度来看,社区层面上汇集的数据是昀直接昀全面的,因而也昀具有真实性和实用性。在资源整合的层级上,越往上受体制制约的因素越多,整合的难度也越大。所以,社区是整合信息资源的基础和突破口。从电子政务的角度看,社区信息化是电子政务功能的延伸和拓展,是电子政务的落脚点,辅助电子政务系统完成政府的行政管理职责。从电子商务的角度看,社区信息化所覆盖的巨大用户资源,是电子商务面向直接消费者的重要接口,能够为电子商务的发展提供厚实的基础环境。从提升国民信息能力的角度看,社区信息化是国民共享信息化发展成果的昀直接体现,也是提高国民信息化应用水平,提升信息能力的有效平台,更是直接服务于人民群众的窗口。在实践中,数字家庭一些重要的应用服务已经难以脱离社区,难以离开社区网络,如家庭安防、社区物业服务。同样,社会服务如果离开了社区信息化的基础设施,同样很难进入家庭领域,或者说效果不理想。因此,数字家庭发展应当与社区信息终端和网络建立联系,否则难以实现与社会服务的有效连接,地域性特征明显的服务行业同样难以获得良好的用户基础,不利于数字家庭的可持续发展。数字家庭,或曰“家庭信息化”,与社区信息化也有着各自的不同侧重点。数字家庭着重强调家庭内部信息化设施联通和资源共享,直接面向个人与家庭用户,市场潜力巨大,日益受到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从消费产品生产企业到网络运营商,乃至房地产行业的重视,多个产业联盟、技术研究组织蓬勃发展。国内企业和地方政府通力合作,以提升区域信息化水平、重构区域竞争力为目标,推进市场化、产业化,着眼于提升未来国家竞争力。因此,数字家庭更多地要求实现产业化,也充分表现为“企业主打”的特点。而社区信息化更多地是社会公共服务和管理活动的信息化过程,与社区建设是一个互相促进、彼此发展的关系,起到一个承上启下、联结各方的作用。政府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故而体现为“政府主导”。三、中国数字家庭应用策略(一)中国数字家庭发展的目标随着人们对信息化认识的提高,一些发达国家开始将数字家庭提高到信息社会发展战略的高度,纷纷制订信息化战略,加大国家和社会的投入,加速信息社会的建设。近几年,一些国家更加重视信息技术的应用,更加重视由社会需求引导信息应用的国家战略转变,主动介入包括数字家庭在内的信息化建设和发展工作,突出数字家庭的发展战略地位。中国数字家庭的发展目标不应仅仅是产业化。如果仅仅将产业发展作为目标,必然将发展局限在企业发展和市场营销的枷锁内,缺乏战略性高度,忽视基层组织和百姓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