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那个一直穿黑衣服带墨镜的家伙,警察已经注意快两个星期了,几乎每个晴好的日子他都在利民百货大楼门口晃悠:双手插在口袋里,警觉地巡视着周围,搜索潜在的“客户”,然后跟他们一起进商场。警察认为,这个黑衣“三只手”是个新面孔,在当地没有作过案,所以希望多搜集一些他作案的证据,以便让他心服口服,以免像以前一样,逮着一个作案的,录口供时一口咬定是初犯,并“保证”下不为例,然而下面的例子却频频出现。因此,警察在百货大楼对面二楼一间几平米的小房间里,秘密监录着黑衣的一举一动。黑衣每次都是尾随他的“客户”进商场再从商场里走到门外才下手:现在的小偷们都更加精明了,因为怕在商场的监控器里落下证据,就先在里面相好目标,然后在外面动手。另外,黑衣还有个与他的同行不一样的地方:别的小偷总是在人多的时候偷个够,然后再离开现场,而他总是在每次“得手”之后就迅速跑开,好一段时间才再次出现。而且,有的时候他一整天都不开工,只是跟路边的小摊贩闲聊,还会帮他们买卖生意,周围的小摊贩们都跟他混熟悉了,经常会拿自己卖的东西给他吃,烧饼包子油条,橘子香蕉板栗,他也不客气,吃得欢着呢。黑衣乐了半个多月了,可他不知道,有两只“黄雀”正地盯着他这只“螳螂”。一个日落近黄昏的时候,警察决定“收网”了:那时黑衣刚刚从一个时髦的女士的包包里“割”出了一个大红的钱包,便又想溜之大吉,小张和小李迅速追赶而去。这是个周六的傍晚,霓虹灯璀璨如星,人流如海。小张小李一边跑一边踮着脚追寻他的背影。还好,不久他就在一个奶茶店前停了下来,看来是碰到熟人,聊了起来,比划得可带劲儿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张李二人一路横冲直撞地挤过去,顾不上喘气,小张就熟练地从背后掏出手铐,小李驾轻就熟地把黑衣家伙的双臂反扭起来,“咔嚓”一声:不要说周围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连黑衣家伙也没有立刻回过神来。“你被捕了,涉嫌偷窃!”黑衣却大喊冤枉。张李二人要把黑衣扭回警局,这时,刚刚和黑衣说话的那位女士却拦住了他们,说刚才的情况是,她丢了钱包,是黑衣帮她找回来的。为了让事情清楚,女士陪着黑衣一起去了警局。“是这么回事,”黑衣娓娓道来。原来他姓冷,是一名残疾人,右眼失明。三年前的一天他妻子因患病被送到了这个城市的大医院动手术。为此,他东挪西凑了5万块钱,用报纸包着,不想却被贼给偷了,正当他心急如焚、欲哭无泪的时候,一位好心人帮他找回了丢失的钱。好心人没有留下任何联系的方式,连姓名也没有留下,但却给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感动和感谢,这种感恩的信念使得他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感激和爱戴,对这个城市的人充满了亲人一样的热情。后来,终于在妻子的鼓励下,他做出了传递爱心的决定:他也来做好事,帮助失主从小偷的手里拿回失窃的物品。因为从小家里是种果树的,漫山遍野的果林除了靠体力维护,还要靠眼力观察:从千千万万的大同小异的果子中找出病的,及时处理,以防一传十,十传百,因此,久而久之他就炼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和一双灵巧的手,因而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小偷那里把东西给夺回来。“那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来报警呢?这样的事情要通过法律来处理,那些人是要通过法律来制裁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想当小偷,‘人之初,性本善’嘛!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发现自己‘技不如人’时,会因为自惭形愧而金盆洗手;也有些人因为担心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所以会收敛一些。我想,得给他们机会重新做人吧!他们会变好的,因为有时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他们在商场出现,再出现的就是另外一伙人了——我想先前的那伙人都变好了吧!”顿了顿,他又说道:“那些实在无药可救的,肯定也逃不了你们制裁的!”我诧异而又有些感动地看着他,他竟嘻嘻地独自得意起来:“看吧,小偷并不总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给他们多一些宽容,多一些情感鼓励,多一些人生激励,我想‘天下无贼’也可能的。到那时‘小偷’就成为一个褒义词了……”看着对社会充满美好憧憬的冷先生,我久久陷入了沉思…一盒茶叶办公室要提拔一位副主任,参加工作已有10年的小王自认为论资排辈也应该轮到他了,就主动去找郝处长谈心。郝处长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把你的资料报上去了,一般没有问题,你就等着请客吧。”小王异常兴奋。回家后,小王的爱人说:“这回可千万别大意了,说是一般没有问题,真有了问题就晚了。依我看,咱该送还得送,稳着点儿。”小王想想也是,就打电话托朋友在南方买了一盒大红袍茶叶,花了3600块钱。不巧的是,郝处长出差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这一天郝处长总算回来了,小王赶紧回家拿了那盒茶叶送过去。郝处长说:“你看你,这是何必呢,花这么多钱。你的事出差前我都跟高局长说了,他老人家已经点头,任命文件很快就会下来,放心吧。”送走了小王,郝处长提着那盒茶叶就来到局长办公室。郝处长说:“出差刚回来,带了一盒茶给您,据说这茶不错,您尝尝。”高局长说:“哎唷,这茶不便宜,我给你钱吧。”说完就佯装掏衣兜,郝处长赶紧制止,“看您说的,不就是一盒茶吗,只要您爱喝就行,给钱那不是打我的耳光?”高局长哈哈一笑,“那就谢谢了。哦,对了,竞选副局长一事我会替你考虑的,不用着急。”刚好今天是老岳父的80大寿,高局长正为礼物犯难呢,这盒茶叶正好解决了困难。高局长就把它送给了老岳父做了寿礼。第二天一上班,高局长就把郝处长叫到了办公室,劈头就道,“你怎么搞的?最近有人反映你工作上马马虎虎,办事也缺乏认真,回去后好好反省反省!”郝处长本来满心欢喜而来,冷不防被局长的几句话道懵了,正不知所措,刚要往外走,就听局长说:“等等,这茶叶我喝不惯,你拿回去自己慢慢喝吧。”就把那盒大红袍硬塞到了郝处长的手里。郝处长回来后打开,仔细一看,心一下子凉了半截,马上又把小王叫来。一进门,小王就面带欣喜地问,“文件下来了吗,处长?”郝处长愤怒地道,“下来了,你自己看吧!”说完就把那盒茶叶扔给了他。小王莫名其妙,打开了那个红木盒子,又打开里面的两个瓷罐,这才发现,原来里面是空的!“这……不可能呀,怎么会呢……”回到家里,小王的爱人就问:“你把茶叶送出去了吗?”小王沮丧地说:“送了,又给退回来了。莫名其妙,里面的茶叶却不见了。”他爱人急了,“是我把茶叶倒出来放在冰箱里保存了,昨天你拿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啊。”“什么?你……”小王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梦在南京打工的谭哥,于睡梦中被人叫醒。他睁眼一瞧,只见二叔、王大宾他们都喜气洋洋地忙着收拾回家的行李,葛胖子也打扮得油头粉面,正对着镜子在刮胡子。谭哥一边起床,一边嘀咕着:“刚才谁叫醒我的?人家的梦还没做完呢!”谭哥梦见被打劫的倒霉事了。二叔说:“讲了梦中的事,就是噩梦也能破解了,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要留点意为好。”上车后,谭哥他们为了在长途车上轮流打瞌睡时能有个照应,就都跑到最后一排坐在一起。葛胖子正对着走道、左右紧挨着谭哥和二叔,王大宾靠近车窗,聚精会神地搜寻车窗外人群中的美女,见着美女就用手机偷拍。上路后,长途车在临近高速路入口时,不知是为了躲收费还是为了搭客,忽然又掉转方向驶向了二级公路。车子在一个三岔路口搭上了三个年轻人,一高一矮一卷发。谭哥他们一见三人上车,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妈呀!这不是谭哥梦里梦见的那三个劫匪么?谭哥看那三人上车后,一齐扫视车上的乘客和司机,跟便衣警察搜寻罪犯似的。接着,三人中的卷发从瘪瘪的中号旅行包里取出个手机一样的物件,微笑着向大家展示:“老少爷们注意了,我向你们宣传一种高科技电子产品:电子干扰器,我现在把开关打开,在百米之内,你们手中再高档的手机,无论你使用的卡是移动还是联通,在我这里一律不通,不信你们都拿出手机试试看,谁打通,我就奖励他一百块钱!”说完,果真从身上掏出一叠百元大钞。众人闻言,不相信,纷纷拨打电话,果然打不通,就连紧急电话110、119、120也打不出。谭哥他们见三人是推销产品的,悬着的心才放下。葛胖子笑着对谭哥说:“怎么样,梦一般都是反的吧,你梦见三个劫匪,而现实却是三个推销员。”“有没有打通的手机,打通了就来领奖啊!”卷发前后询问了一遍,确认没有人能打通后,冲一高一矮两人一使眼色,突然间,他们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取出锃亮的短刀和手枪,凶相毕露地向众人喊道:“都不许动,打劫!”谭哥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跟所有乘客一样全都傻了眼。望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和两把在半空中舞动着的雪亮的短刀,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二叔小声埋怨道:“这回梦想成真了。”谭哥意识到打电话报警是根本不可能的,劫匪有干扰器防备。这时,葛胖子悄悄把双手缩向背后,低声对谭哥说:“就按你梦里的方法去做。”谭哥却对着葛胖子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只当是梦,就……就没带绳子……谁知……”说话间,卷发和矮个两劫匪已经从前排开始向后挨个搜掠钱财,车厢内不时地传来乘客的哀求:“求求你了两位大爷,我上有老下有小您老就高抬贵手给俺留点活命的钱吧!”更多的则是劫匪的怒吼声:“这个兜里,还有那个包里……你的项链,拿下来,快点……你他妈的掏钱买命还舍不得?”而那个高个劫匪则握着手枪,站在司机身后,一边控制着驾驶员,一边监视着车上乘客的动静。“钱是命,命是狗屎,咱们又不能硬拼,谭哥,快,照你梦中的法子做。”焦急万分的二叔也在一旁小声提醒谭哥。谭哥眼见搜掠钱财的矮个和卷发两劫匪已经来到大客车的中部,钞票、金项链、手机……不断地被扔进卷发张开着的旅行包里,他就急了,实在不行就和劫匪拼命!他在寻找与劫匪拼命的武器时,摸到了一条领带,他连忙向二叔递了个眼色,二叔瞥见谭哥手中的领带,会意地笑了。谭哥和二叔一起按梦中的方法,用领带悄悄将葛胖子那早已等候多时的双手捆绑了起来,完事后,大家紧张地注视着劫匪的动态,同时回忆着谭哥早晨讲的梦中的事。谭哥还在回忆梦中的细节时,劫匪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两把短刀轮番在葛胖子他们四个人面前比划着。二叔说:“二位老大,我们出来辛辛苦苦打工两年,至今一分钱都没拿到,实在是……”卷发的短刀立刻地就架到了二叔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少跟老子玩这套,不掏钱就放血!”谭哥急忙搭话:“我们真的没拿到钱……”谭哥的话还没说完,矮个子那短刀已经像一只毒马蜂一样降落在他的喉结上方,吓得谭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旁的葛胖子见状,哈哈一笑,用南京话说:“好啊!二位老大来得正是时候,我拖欠他们几个工钱就被他们几个臭民工绑架了,请你们快把我放了,回南京我拿钱给你们,十万八万尽管讲,这几个北方佬……”谭哥瞅见卷发用疑惑的眼神紧紧盯着葛胖子,当他看见葛胖子的双手果然是被捆绑着的,这才信以为真。在卷发收刀的时候,二叔连忙说:“老大,千万不能放了他,他就是我们的钱啊。”卷发没有理会二叔,转身来到葛胖子的面前问:“你真的没有给他们结工钱?”“没有,去年的都还没给呢!老大你懂的,像我们搞工程的手里没有一两千万的流动资金是……”“啪!”葛胖子的话还没讲完,他的左边脸上就重重地挨了卷发响亮的一个耳光。葛胖子被卷发那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了:咦——谭哥的梦里面没有挨耳光的事啊,怎么搞的!难道是让劫匪看出来了?狗日的,这一耳光的劲是够大的。谭哥也被卷发打在葛胖子脸上的那一记耳光搞糊涂了,梦里没有啊,难道是演穿帮了?他为葛胖子担忧,怕他撑不住打。这时,卷发用短刀在葛胖子的胸前比划着说:“老子最恨的就是像你这样的黑心老板了,老子今天出来打劫,就是被他娘的黑心老板逼上梁山的,老子年年出去打工,年年拿不到工钱……老子也是人,老子没钱就没法活你知道吗?”谭哥他们一听,才明白这三个劫匪原来跟他们一样,也打过工,心里反而踏实了些。葛胖子一听,却更紧张了:“老大,我……我不是……”胆小的葛胖子打断卷发的谩骂,刚想说实话,不想右边的脸上又重重地挨了卷发一巴掌:“你他妈还不承认?不过今天算你走运,老子今天不想多事,换个场合你要是被老子碰到,老子非把你的黑心肠掏出来曝光不可!”谭哥替葛胖子捏了一把汗。葛胖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要是卷发真把他当黑心老板给杀了,岂不是成了替死鬼?好在两个劫匪见他们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就同高个劫匪一道匆匆下车了。劫匪一消失,车厢内马上就有呼爹喊娘的哭声,怨天怨地的骂声,更多的则是舍财免灾的自我安慰。“你们还不快报警?”谭哥冲大家嚷道。大家这时才猛然醒悟,这回一打电话居然通了,看来劫匪的干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