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月的事件出现之后,国人先是痛骂围观路人冷漠,然后又痛心国情不堪,并以国外媒体的观点为佐证,后又以“彭宇”案为理由为路人辩解,乃至暗指当局治理无方导致世风日下,让普通的公民不知道在再次见到跌倒老人或者是车轮下的儿童的时候,是救,还是接着做一个看客。对,是看客。鲁迅先生在《〈呐喊〉自序》写到“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在《坟·娜拉走后怎样》一文中更是写到:“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对于这样的群众没有法,只好使他们无戏可看倒是疗救,正无需乎震骇一时的牺牲,不如深沉的韧性的战斗”。看客哲学在中华大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并且这也并不是中国特有的一种文化和社会现象。在美国波斯顿树立的“二战”犹太人蒙难纪念碑上,德国神父马丁留下了一段发人深省的铭文,其表达的要旨也是看客哲学: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是工会成员,我不说话;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新教徒,我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救死扶伤变成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弘扬正义也变成了猥琐地进行的行为,围观变成了是世人处事的文化传统。从“洋务运动”以来,中国的一切的东西都在强调的是西学中用,一切冠以外文的东西或者是从国外带来的东西都是优秀的东西,国人把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墨家的精华和糟粕都一并丢弃在无人理喻的一隅。当泱泱大中华出现了什么病症的时候,只在别的国家的文化尤其是欧美文化中寻求治国之方。这一点无论是在中国的历史发展中,还是在中国的当下时代,都是无比愚蠢的做法。虽然无论在什么时代,拯救国人的灵魂,拯救国家和民族,的确是需要吸取别的民族和国家的先进文化和先进科技,但是在汲取别处的营养的时候也坚决不能遗弃自己的优秀良好的文化。拯救自己的民族和国家,最好的办法还是继承和发展自己本民族的优秀的文化和科技。党的早期领导人陈独秀曾经说过:“设若中国自秦汉以来,或墨教不废,或百家并立而竞进,则晚周即当欧洲之希腊,吾国历史必与已成者不同。”墨家不兴,世风日下。“小月月事件”不是哪一个人、哪一群人的耻辱,而是我们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耻辱,是我们整个人类的耻辱。但是为什么唯有在中国,在你我脚下的土地之上会被人冠以道德的鄙视?是因为在我们身边一直存在着“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的人——只是他们一直都在逐渐消失。“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到了无此贤人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尚贤呢?我们又该怎么“见贤思齐焉呢?到了无此贤人的时候,我们怎么“尚同”(上下一心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兴利除弊)?我们怎么“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没有人是天生的冷漠者,冷漠者是可耻的,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辩解,而那些正在批量制造冷漠者并用种种借口为自己开脱的人,尤其是政府人员,更加可耻。在依然是“官本位”的当下,实践墨家的人民思想的代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但是仍希望存在一些学习、继承和实践墨家“民本位”优秀的思想文化之人,并且希望这些人谨记“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只愿,看客文化以及其他的不健康的文化在不久之后绝迹于中华大地,绝迹于人类足迹到达的地方。墨家不兴,世风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