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汉代名将陈汤成名斩首战(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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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汉代名将陈汤成名斩首战(匈奴)汉代将军狩猎图西汉与匈奴漠北之战油画自古以来,在中国传统儒家文化的视野里,战争,似乎一直是暴力主凶的代名词。要么“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要么“血流漂杵、白骨累累”,对战争破坏性近乎无限的夸大,催生出两千年的重文抑武,不仅使尚武精神日渐式微,更导致了大众对于军事历史的茫然陌生。2003年,当美国试图在战争初期一击斩首萨达姆后,很多中国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战争,还可以这样打么?然而,这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作战方式,老美根本算不上原创——早在两千多年前,已经有一位中国将领在战场上快剑如风的运用实践,并且一举斩首成功,使大汉王朝威震西陲。这个名气并不算大的小人物,就是中国军事史上少有的仅凭一战成名的一代名将——陈汤。立国之前的楚汉相争、到建国之后的平定诸侯、七国之乱,再到纵贯近百年的汉匈战争,西汉——这个中国两千年帝国史上的第二个王朝,其前半期几乎是在狼烟四起、连绵不绝的铁血战火中一路冲杀过来。到汉元帝即位(公元前49年)时,刘家祖辈们已经差不多把能打的仗全都打完了,卫青、霍去病、赵充国等将星璀璨、驰骋疆场的时代逐渐远去。“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汉家“王霸道杂用”的大政方针不再吃香,儒家学说中津津乐道的治国主张,如减刑宽政、不与民争利等宽松政策开始实行。在内无叛乱、外无边患的一片四海升平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大汉朝廷派到西域护送匈奴质子驹于利的卫司马谷吉等人完成任务后,被质子的父亲郅支单干给杀了!消息一出,震动朝野:郅支不是说也要内附降汉么?怎敢杀我大汉王朝的大臣?缘由,还得从匈奴那边说起。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汗国在历经汉军屡次重创后元气大伤,内外交困、流年不利,公元前60年又爆发了“五单于相攻”,冒顿单于的后代子孙们相互攻击、打得不可开交,“死者以万数,畜产大耗什八九,人民饥饿,相燔烧以求食,因大乖乱((《汉书·宣帝纪》)”。六年后,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两强大战,两败俱伤。双方为了取得战略优势,先后向曾经是死敌的汉朝遣使朝献,甚至“遣子入侍汉廷”作人质,以图获得汉朝支持(匈奴先辈列祖列宗倘若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子孙们堕落到这步田地,绝对郁闷气疯)。对于这两个先后输诚的匈奴单于,汉朝在采取“均待之优厚”的同时,也玩起了平衡策略。被郅支单于打败的呼韩邪求援心切、先后两次单身入汉朝见,汉庭对他不但赏赐颇丰,而且还派兵护返、协助诛伐不服者。史称之为:“南匈奴附汉”。[转自铁血社区]在呼韩邪降汉的同时,死对头郅支以为呼氏归顺于汉,兵弱不能再返回,趁机出兵吞并了呼的地盘。在得知汉朝派兵护送呼韩邪回大漠收复失地后,郅支恼羞成怒,“怨汉拥护呼韩邪而不助己”,遂“困辱汉使”,并向西域进兵,击败乌孙,吞并乌揭、坚昆、丁令三个小国,建都坚昆(今俄罗斯境内叶尼塞河上游一带)、割据一方。尽管如此,他“自度兵力不能敌”,对汉朝仍不敢公然分庭抗礼,公元前42年又派出使者到汉廷进贡,也称“愿为内附”,同时要求遣还质子。在这个问题上,汉庭还是比较慎重的。虽然皇帝做出了派卫司马谷吉护送郅支质子回国的决定,但朝中大臣对此意见不一。有人认为郅支不是真心归附,将人质送出塞外即可;当事人谷吉却认为,仅送出塞外,明摆着表明不再交好,可能“弃前恩、立后怨”,给对方不归附的借口;不如送到单于王庭,看他内附不内附?凭着我们汉朝如此强大的实力,即便郅支冒天下之大韪,对汉使不利,也必然因为得罪汉朝而不敢接近边塞。以我一个使臣的牺牲,换边境数年安宁,值(没一使以安百姓,国之计,臣之愿也)!最终汉元帝表示同意。不幸的是,谷吉一语成谶:千里迢迢把郅支的儿子护送回去,郅支竟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把谷吉等人杀了泄愤。两国相争、尚且不斩来使,一个口口声声准备附汉的匈奴小单于,竟然出尔反尔、杀了大汉专使,这是典型的外交挑衅外加赤裸裸的敌意行为一一郅支单于对于大汉王朝的敌意显露无遗。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把汉朝得罪完了,极有可能遭到报复;老对手呼韩邪在汉朝扶植下实力日渐增强。如果继续待在坚昆,恐怕有被汉匈(汉军+南匈奴军)合击的危险。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逃到哪里去呢?离汉朝越远越好!公元前44年时,恰逢西边的康居(西域国名,今新疆北境至俄领中亚)前来求援,欲联合北匈奴击乌孙(西域国名,在今吉尔吉斯共和国伊塞克湖东南)。借此良机,郅支单于遂引北匈奴到康居东部居住。担心汉朝追兵的他一路奔逃,其部众多冻死于道、死亡甚众,到目的地仅余3000余人,实力大损。但一到康居、远离汉境后,郅支单于马上又抖了起来,他凶性大发数击乌孙,甚至深入其都赤谷城下,杀掠人口、驱抢畜产,一时横行西域。汉朝三次派使者到康居索要使臣谷吉等人的尸体,他不但不给,还调戏般的说:“这里住的很不好,正打算投奔你们大汉王朝,我正准备再次把儿子派过去作人质呢(居困厄,愿归计强汉,遣子入侍)!”之所以敢如此叫板,是因为郅支单于有自己的两大法宝护身:第一,地理上的距离优势。康居同汉朝远隔万里、地理迂异,自己是以众多部下冻死于路上的代价熬过来的,汉朝不一定有这个远征西域的勇气。他手里的第二件法宝是匈奴游牧民族的高速机动性。像匈奴这样的北方游牧民族,自古以畜牧业为主,每天骑马放牧、骑技娴熟,在战斗中勇敢向前,如利箭一样迅猛攻击,进攻失利时则急迅撤退,来去如风、飘忽无定,其机动优势远非中原农耕文明可比。用著名汉臣晁错的话形容就是“(匈奴)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不能相比)也”。纵观整个中国古代史,游牧民族与生俱来的天然机动性几乎成了悬在中原王朝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汉有匈奴,唐有突厥,宋有辽、金。汉匈战争千载以后,一个名叫蒙古的北方游牧民族再度崛起,他们从漠北草原呼啸而出,占尽了中国全境不说,其兵锋还向西、向北,一路“兵甲辉天、远望烟火、连营万里”,西征花刺子模、荡平俄罗斯,一口气横扫欧亚大陆,直至饮马欧洲多瑙河,把游牧民族的机动性发挥到极致。[转自铁血社区]北匈奴凭借天然的机动性优势,等到远方大汉天子的远征命令下达、大军完成动员后远征西域,郅支虽无胜算,但到时也估计跑得没影了。所以,在郅支单于心中,康居与汉庭天各一方,你汉朝在军事上无法对我构成实质威胁,为什么要怕你?派使臣来和谈——笑话!从战场上拿不回来的,谈判桌上怎么可能拿回来?应当承认,郅支单于的小算盘打得的确不赖,但他错估了一个问题:曾经将星云集的大汉王朝,难道就再也出不了一位名将了吗?西汉时期疆域图西汉是一个锐意进取,开疆扩土的王朝。设置西域都护府,将西域纳入版图,意义尤其重大。矫令亦有威一代名将陈汤,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场的。他既不是卫青、霍去病那样的贵族将军,也没有李广、李陵那样的显赫军人世家作后盾,他仅仅是山阳瑕丘(今山东兖州北)普通的平民出身,祖上毫无功荫可袭,必须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勇气努力打拼。按照史书记载:陈汤年少时好读书、博学多识,写得一手文章,但因家贫时常四处向人借贷,偶尔欠帐不还,同乡都因此鄙视他(少好书,博达善属文。家贫丐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在汉朝首都长安求官期间,富平侯张勃看中他的才能,于元帝初元二年上荐他为茂材。不料,在等待安排职位期间,陈汤之父突然去世。做官心切的他没有按惯例奔丧回家,被人检举不守孝道,为司隶所究,小尝牢狱之灾,好不容易才给人保出来。因其确实有才,他后来又被推荐郎官。但饱经坎坷的陈汤并不以此为足:按照汉朝的规定,成为郎官仅仅意味着进入官场,并不能保证一定会获得升迁;出身卑贱如自己者,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就是到边塞建功立业,因此陈汤多次主动请求出使外国。直到公元前36年(建昭三年),他终于被任为西域都护府副校尉,与西域都护甘延寿一起出使西域。仕途不顺的他总算有了接近立功的机会。[转自铁血社区]必须指明的是,从公元前42年到公元前36年间,汉王朝在对待谷吉之死的问题上,除了外交手段交涉外,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战争决心,甘延寿、陈汤所领受的任务是到西域都护正常换防,所带领的仅仅是一支护卫军队,并非大汉王朝的西征大军。不通地理者,不为将才。在奔赴西域都护幕府所在地的路上,每经过城邑山川时,陈汤都要登高望远、观察地形。汉代自张骞通西域、李广利伐大宛之后,开始在西域设置校尉,屯田于渠犁。至汉宣帝时代安远侯郑吉开府乌垒城(在今新疆库尔勒与轮台之间)后,汉朝设立的西域都护就取代了匈奴在西域的僮仆都尉,不但主管屯田戍防,而且负责处理西域各国事务,使“汉之号令班于西域”。甘延寿与陈汤就是大汉王朝在西域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到达目的地后,甘、陈两人接触到关于北匈奴的第一手情报:郅支单于已经在康居站稳脚跟,且因驱逐乌孙之功,日渐骄横、气焰愈发嚣张,寻茬怒杀康居国王女儿及贵臣、人民几百人。又强迫康居国人为他修筑单于城,每日征发五百苦工,历时二年才完成。郅支还勒索大宛(西域城国,今乌兹别克共和国卡散赛)等国,令其每岁纳贡,其势力范围控制千里之阔,逐渐坐大。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陈汤深感局势不容乐观:郅支远遁康居后,汉朝边境虽无烽火之灾,但从汉宣帝以来确立的西域秩序开始面临挑战。无力抵抗郅支暴行的西域诸国,都开始把眼睛瞄向汉庭:如果谷吉之死没有任何说法,如果听任北匈奴这一支在西部继续坐大,到底是和汉朝走,还是臣服于郅支。这样一来,大汉王朝在西域用铁血刀兵辛苦打造出来的威望,恐怕要打一个问号了。因此,他感到深深的焦虑,心中暗暗定下战斗决心:对郅支单于之战宜早不宜迟,与其养虎为患,不如先发制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昔日贰师将军李广利初征大宛时领兵数万,尚且惨败还师、士卒仅余十之一二。仅凭陈、甘二人手下的这点直属兵力讨伐郅支,显然不自量力。为今之计,只有发挥西汉在西域地区的制度优势一调集屯田戌防兵力,方能一击成功,但必须得到顶头上司甘延寿的同意。于是,陈汤这位刚刚任职西域都护副校尉的年轻人,对甘延寿进言建议如下:“郅支单于凶悍好战,勾结康居,不断侵略邻国,目的在于并吞乌孙、大宛。一旦把这两国征服,几年内西域所有王国都会受到威胁。长久姑息,郅支“必为西域患”。趁其现在没有坚城强弓、无法固守,不如我们发动边境的屯田士兵,加上西域各国人马,一举发起进攻,直指其城下,郅支势必无处可逃,你我将于一朝之间成就千载功业。”短短一番话,利害得失、战略,战术一清二楚,无怪乎史书称陈汤,“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转自铁血社区]对此,甘延寿“亦以为然”。但作为一名关西行伍老兵,他知道自己仅是朝廷放在西域的一线官员,没有对外决定与战的权力,必须要奏请朝廷再定。一陈汤认为战机万变、不容错过,且中央官吏远离一线、敌情不明,其公议“事必不从”,必须果断行事、先斩后奏。奈何甘延寿不敢做主,“犹与不听”。在主官不同意的情况下,身为副职的陈汤纵然把战争规划制订得再完美,似乎也只能是纸上文章。有趣的是,接下来上苍在冥冥中给了陈汤一次机会:甘延寿突然病了,而且病的时间还不算短——正职主官久病卧床,陈汤这个副校尉自然要代职理事。历史以史实证明,他充分利用这次机会,不但以都护名义假传汉庭圣旨,调集汉朝在车师(今新疆吐鲁番地区)地区的屯田汉军,还集合了西域诸国发出征召令(“独矫制发城郭诸国兵、车师戊己校尉屯田使士”)。一听说要讨伐郅支,15个西域国家都派兵前来助战,其中就包括那个被郅支单于多次攻杀的乌孙。大军云集、准备出兵之际,卧病在床的甘延寿得知消息,马上从病床上“惊起”,想要阻止这次作战行动。对于矫诏发兵的陈汤而言,此时汉军与西域诸国的“多国部队”已经集合完毕,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没有退路。值此紧要关头,陈汤怒发冲冠、手按剑柄,厉声警告甘延寿:“大军都已集合,你想让众军泄气么?”尽管史书记载甘延寿是个勇武有力的大力士,这时也只能“遂从之”,就此搭上了陈汤的战车。甘、陈二人通力合作,一面派人回长安向皇帝上表“自劾”矫制之罪,同时“陈言兵状”;一面率领胡汉杂陈的四万大军向西出发。就这样,汉家王朝多年不动的军事机器,在陈汤这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手中终于再次发动起来。奔袭三千里由于陈汤矫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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