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起源问题研究综述关于档案的起源,学术界至今众说纷纭,尚无准确定论。关于档案起源的探讨,不仅仅涉及到档案学的知识,还涉及到考古学、民族学、民俗学、文字学、历史学和图书馆学等相关学科的论题。档案起源问题是研究档案学最基础且重要的命题,对档案工作的开展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关于档案起源的问题,本文整理了原始社会产物说、阶级社会产物说、历史过程说、文化宗教说等四个学术观点。一、原始社会产物说(一)原始记事1、结绳、刻契薛金玲《论档案之起源》(《陕西档案》,2002年3月,第13页)指出:“任何事物的产生都有一个孕育、发生、发展的过程,档案的产生也不例外。从母系氏族的结绳记事到父系氏族时期的河图洛书等刻契记事,人类的档案经历了由萌芽到产生的过程。结绳记事是人类档案思想的萌芽,是档案产生的重要前提;刻契是一种能表达比较明确概念的记事符号,是文字的前身,是世人和后人根据一定的规律可以读懂的,刻契具备了原始记录性和凭证性特点,具有备忘、查考、研究等价值,属于档案范畴。因此,我国的档案起源于新石器时期伏羲时代的刻契记事。”罗小利、郭俐、陈岭梅、候明《简述中国人事档案的起源》(《大众文艺》文化综合)指出:“虽然“档案”一词在我国出现的比较晚,但档案本身却产生得很早。在远古时代,人类在生产实践和社会交往过程中,产生了记录事物和记载语言的要求,开始以实物帮助记忆。但在文字产生以前,人们是通过结绳和刻契的方法来实现的。结绳与刻契是人类在漫长的社会实践中逐渐摸索出来的记事、表达思想方法。这些方法,已具有备志、信守、凭证的作用,可以说它是档案的前身,即档案起源的形态。”不少人认为:档案起源于原始记事。我国历史上的结绳和刻契等原始记事,有人认为是原始档案;也有人认为“档案史追本穷源,最终是以结绳和刻契为渊源的;还有人认为“不同形式的历史记录”包括口传史已初步具备了档案的雏形,口传史的“物化——刻画记事、图以记事等”,都是“档案源”。世界上有不少民族都有不同的原始记事方法,如古代埃及、波斯、秘鲁、日本等国历史上都有结绳记事方法,北美易洛魁人的贝珠带等原始记录物就属于档案,有学者认为:“贝珠带是易洛魁人在社会活动中处理公共事务的原始式“文书”,保存下来就形成了记录历史情况的原始式档案。这也就是“文字形成之前的远古档案”。王景高《档案研究30年(之一)关于档案起源的研究》(《中国档案》2009年,第2期)刘国荣《档案起源再探讨》(《湖南档案》,1998年,第11页)指出:“如果我们承认档案的本质属性是原始记录性,并运用演绎的推理方法,结绳、刻契具有原始记录性,就应该是档案。”沈成玉《论档案的起源和载体演变》(《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2期)指出:“档案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在文字产生以前的远古时期,人类在漫长的共同劳动和生活中,产生、发展了思维和语言。但语言不能传诸远方和流传后世,人们为了适应日益频繁的联系和交往,为了表达一定的概念和弥补记忆力的不足,客观上要求把记忆、备忘“扩展到人们的大脑之外”,于是,逐渐产生了“结绳”,“刻契”等辅助记忆和传递信息的方式。”王绍忠《对档案起源问题的理论思考》(《档案》,1990年,第2期)认为:“结绳、契刻等古老记事方法,从其本质来说,无疑是人们对客观世界反映的一种记录.人们通过结绳,将自己对客观世界的反映予以记录。它是以绳结作为一种抽象、普遮的手段,进行的一种记录。这种结绳,类似于最古老的商品交换过程中的等价物。作为等价物,它可以反映各种商品的价位,作为结绳,它可以反映当时人们有限的认识水平。诚然,以结绳来记事有很大的局限性,即作为记录手段的绳结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识懂,必须与特定人的记忆相结合才能记录出人们的某种反映,形成的记录也并非一般人都能识懂,但绳结毕竟己成为人们思维的一种工具,为那一时代的人们所认可。因此,这种特定意义的绳结、贝珠当属人类思维符号的最早形态。我们认为,结绳、契刻、贝珠串等古老记事方法是具备档案本质属性的,当属人类最早形成的档案。”周东涛《“档案是阶级社会的产物”吗》(《上海档案》,1985年,第5期)认为:“无论是结绳记事还是木刻记事都已具备了档案的最基本特征。现在关于档案的定义众说纷纭,但是有两点特征是共同承认的:第一、是人们历史活动的真实记录;第二、有保存和利用价值。实际上,这两点正是档案的最本质属性。而结绳记事和木刻记事应该说已经有了这两种属性。它们无疑是目前所知的原始社会的较早的档案,我们可以称之为结绳档案和木刻档案(或书契档案)。当然这种档案具有原始性,现代人甚至不知道其中记载了什么内容,也可能永远非解,但它们仍不失为原始社会的档案。正象古代希腊的线形文字A泥版档案一样,虽然我们现在不能解读成功,不知上面言着何物,而我们仍称之为古代希腊的一种档案文件一样。我们不能以现代档案的内容和形式去苛求这种原始性的档案。”但沈若钧《关于文字起源于结绳说述考》(《丽水师专学报》1989年,第2期)指出:“关于文字起源于结绳,实始于清末文人的牵强附会之说,在此之前,人们都是把文字和结绳区分开来。结绳,只不过是在没有产生文字之前的某个历史时期人们用以辅助记忆的计数记事方法,而绝不是文字。正因为如此,因而古代许多文人又借用“结绳”一词特指太古时代。”2、图画任占锋《试论档案的起源》(《周口师专学报》,1996年,第1期)指出:“到了近代,人们在欧洲、地中海、埃及和中国等广大地区发现了原始社会遗留下来的大量的壁画、雕刻,开始了解到几万年前的真实情况。这些最原始、最直接、最珍贵的形象材料是原始的艺术珍品,是艺术档案的始祖。更重要的是它们本身记录了历史的真相,是人类最早的档案。我们称它是‘图画档案’。现代档案是原古画图档案的发展。”吕明军《试论档案的起源》(《档案学通讯》,1985年,第3期)指出:“在欧洲、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许多地区,都发现了这些远古的图画档案。从几万年前到文字成为主要记载工具后的一段时间,图画档案一直记录着当时社会的真实画面。”但此观点仍存在着不少的争论。朱小杰《应划清原始记录方法与档案的界限》(《档案》1991年,第5期)指出:“(一)原始记事方法主要是帮助人们回忆当时的情景及事件等,本身不具有记录的功能,而只起到提醒,提示的作用。”“(二)原始记事方法如果离开了当事人或讲解人,就很难理解其本义,只有通过讲解,才能明白。”“(三)原始记事方法只能记录简单、孤立的事件,一般不能记录抽象、复杂的事件”“(四)原始记事方法虽可以通过约定俗成的方式在狭小的范围内为人们所了解,但这些记录物离开了当地、当事、传到远方,就很难为人们理解。”陈贤华《档案起源于用文字书写文献之时》(四川大学学报(哲学枉会科学版),1991年,第3期)认为:“结绳、刻契、贝珠带等原始记事物的确具有某些记事、备忘、信守和凭证的功能,因而可以视为‘原始档案’、‘档案的源头’或‘档案的前身’,但它还不是严格意义的档掌,同一般档案有重大区别,因为它不具备档案的本质属性。现在档案学界公认的档案的本质属性是‘历史的原始记录’或‘原始的历史记录’,档案具有存贮、传播知识、信良的功能。原始记事物显然还不具备这种木质属性和功能。”(二)记忆段公健《档案起源探微》(《机电兵船档案》,1999年,第5期)指出:“历史事实揭示,档案不是某个时期,特别不是专门满足阶级产生以后统治阶级的需要而产生的,而是原始人有了思维,逐步地把自己的生存和生活等问题,由一般(以往)动物的本能状态,转化为有意识的实践活动,以求发展,达到不断改善自己处境的目的。当人类的思想和实践活动还处在低级阶段时,只能形成和利用简单的记事物;当思想和时间活动不断发展,人和自然的关系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交往更加频繁、日益复杂、不断深化后,记忆材料——档案就应运而生。”任汉中《起源:人类记忆的一次嬗变》(《湖北大学学报》,2013年,第6期)指出:“在人类进入社会生活之后,信息量的急剧增加加剧了人们记忆能力与需求之间的巨大矛盾,激起人类扩展记忆能力的创造性冲动。固化和强化记忆成为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一种追求目标。”刘旭光《档案起源研究现状及其局限性当议》(《上海档案工作》,1992年,第3期)认为:“档案是人脑发展的直接产物,是信息的物化,而人脑的发展又借助于实践(劳动)。从这种意义上讲,档案又是实践的间接产物。记忆是人脑对事物的直接反映.因此,档案的本质属性是“用记忆符号反映人的活动”,即物化的信息或是信息的记录。没有记忆属性的档案是不存在的,作为人类的记忆工具之一,它的价值正在于此。档案的其它属性皆源于此,这也是它与人类社会相伴而常盛不衰的根本原因。”(三)人类同步说有观点认为:档案起源于人类社会的形成时期,它伴随着人的劳动的产生而发祥,因此存在于人类有文化以来的一切历史时期。原始社会初期的劳动伴生物也就是人类社会最初的档案。二、阶级社会产物说(一)文字说陈贤华《档案起源于用文字书写文献之时》(《四川大学学报》,1991年第3期)指出:“严格意义上的档案,是以文字用于记录文献为前提条件的。世界上已经发现的早期档案也都是文字书写的。根据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述和考古学、民族学、文字学、历史学的材料,从世界范围看,文字用于书写文献在阶级社会初期。在文字产生之前的各种原始记事物是档案的前身、源头,或者可以说是原始档案,但还不是严格意义的档案。因为它还不能实现把人脑中的记忆、知识完全转移到脑外载体上的任务,它不能独立完成记录历史的重任,它只是某些具体事物的符号,对当事人、传信者、讲解人的回忆起提示作用。”关曼苓《浅谈档案的起源及发展历程》(《哈尔滨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2年第1期)指出:“自从人类发明了文字,就开始用文字记录社会活动,并将这些记录保存下来,成为档案。档案作为特定机关、组织和个人社会实践活动的历史记录,其本质属性就是原始记录性,并且原始性与记录性是有机统一的.不能割裂。档案的来源原则规定同一全宗的档案不得分散,其实质就是保证了档案与其形成者之间对应关系的唯一确定性,这就可以说在文献中的著、述属于档案。”刘文杰,荣广《论文书和档案的起源》(《四川档案》,1987年,第2期)认为:“文字是记录语言的书写符号的系统,是人类用来辅助与扩大语言交际作用的工具。人类之所以创造文字,就是为了更好地积累经验,统计数字,从事宗教祭祀活动,记载事务,交流信息,更好地实现部落、氏族机关和个人的社会职能,并使文件材料更好地发挥备忘、信守和凭证的作用,因而文字一旦产生,便立即用于文件材料的记注上面。”陈贤华《档案起源于用文字书写文献之时》(前揭)认为:“严格意义上的档案,是以文字用于记录文献为前提条件的。世界已经发现的早期档案也都是文字书写的。根据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述和考古学、民族学、文字学、历史学的材料,从世界范围看,文字用于书写文献在阶级社会初期。在文字产生之前的各种原始记事物是档案的前身、源头,或者可以说是原始档案,但还不是严格意义的档案。”(二)国家说王景高《档案研究30年(之一)关于档案起源的研究》(《中国档案》2009年,第2期)指出:“文字的出现,文明的诞生和国家的产生应该是同步的。或者说,国家的出现,文字的产生应是档案形成之时。”吴宝康《档案起源与产生问题的再思考》(《档案学通讯》,1998年)指出:“档案的产生有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它萌芽于原始社会后期,产生和形成于阶级和国家出现的文明时代——阶级社会。”(三)文字国家说刘文英《中国档案事业发展史探析》(《四川文物》,2012年第1期)指出:“远古时代没有文字,人们用语言表达思想。但语言既不能保存,又受时空的限制。因而古人创造了“结绳”、“刻契”等实物记事方法。后来又进一步创造了图画记事方法。这两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起着记录、备忘、信守和凭证的作用。故可称为档案的萌芽,是最原始的档案形态。随着生产力的发展,阶级出现,国家形成和文字的发明,为着社会生产和管理国家的需要,人们运用文字形成了大量的公务文书,这些公文使用完毕后,为了以后查考利用,便整理保存起来,从而成为档案。也就是说,档案的产生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