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N涉华报道中的主观性研究

CNN涉华报道中的主观性研究孙启耀(哈尔滨工程大学外语系黑龙江哈尔滨150001)摘要：本文通过对2012年143篇CNN涉华报道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四个领域中的正面、中性和负面报道以及指示语、形容词或副词、实意动词、情态动词和修辞五种话语标识进行了语言主观性的研究。通过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研究了CNN涉华报道中的主观性的语用和语义特征以及主观性策略，并从视角、情感和认知情态三个方面，对CNN涉华报道的主观性动因进行了剖析。关键词：语言的主观性；涉华报道；主观性策略；主观性动因Abstract:Thecorpusforthestudyis143CNNChina-relatedreportsin2012,involvingpolitics,economy,cultureandsociety.Thesubjectiveorientationsareclassifiedintothreecategories:positive,neutralandnegativeorientations.Fivetypesofdiscourseidentifiers:deixis,adjectives/adverbs,notionalverbs,modalverbsandrhetorics,thesubjectiveorientationsandthesubjectivityinpragmaticandsemanticlevelsaswellasthestrategiesofsubjectivityareallanalyzedindetail，bymeansofquantitativeanalysisandqualitativeanalysis.ThemotivationsforthesubjectivityexistinginCNNChina-relatedreportsarestudiedinthreeaspects:perspective,affectandepistemicmodality.Keywords:languagesubjectivity,China-relatedreports,strategies,motivations一、引言CNN（CableNewsNetwork）为全球最先进的新闻组织之一，带给观众每天二十四小时的全球直播新闻报导。由于近年来中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迅猛发展，涉华报道俨然已成为CNN报道的一项重要内容。因此，了解并研究西方人对中国的认知和评价，有助于国人更为清晰地实现自身定位，同时也可为国内媒体在对外传播时，更好地实现国家形象的塑造提供参考。二、国内外研究现状法国语言学家Benveniste从语言角度对主观性的探讨被语言学界作为语言主观性研究的开端。Benveniste将“主观性”视为说话人作为主体存在的一种属性。Lyons认为，语言的主观性“是指语言的这样一种特性,即在话语中多多少少总是含有说话人‘自我’的表现成分。也就是说,说话人在说出一段话的同时表明自己对这段话的立场、态度和感情,从而在话语中留下自我的印记”(739)。由于其对主观性的定义较为具体，而且与当前主观性的主要研究角度（视角、情感和认识）相契合，因此他的观点目前在国内语言学界得到了普遍的接受和认可。Langacker从共时的角度，以认知来探究语言的主观性,并将其纳入认知语法理论体系。在Langacker看来，观察者（说话人）与被观察事物之间具有内在的不对称性，最大程度体现这种不对称性的是“最优观察设置”(optimalviewingarrangement)(316)。也就是说，如果概念主体处于感知域之外，其注意力完全集中于被识解客体，则其识解过程体现最大程度的主观性。如果概念主体被放到了感知域之内，其注意力就会部分分散到概念主体本身，则其识解过程体现最大程度的客观性。Traugott则以历时的视角，通过考证语义变化过程来观察语义变化的主观化倾向。Traugott关注的是主观化的演变过程，即语言中表达主观性的语法结构或形式是如何通过演变而逐步形成的，话语意义是如何“越来越依赖于说话人对所表达命题的主观信念和态度”（31），并将语言的主观性研究融进了她的语法化理论。国内关于语言主观性的研究主要从两个层面展开，主观性的理论研究和主观性的现象研究。而且，后者明显多于前者。这说明，国内语言主观性的研究还主要停留在话语的使用现象上，还未能进行系统的理论概括。具体而言，语言的理论研究以理论评介（沈家煊，2001；刘瑾，2009；高莉、文旭，2012等）为主，此外还包括主观化的模式（徐李洁2008等）、汉语语言的主观性（张黎，2007等）等方面的研究；语言的现象研究主要包括主观性的话语标识（如指示语、形容词或副词、情态动词、时体范畴、句式结构等）研究和不同语域（新闻报道、翻译、文学等）下的语言使用现象的主观性研究。关于新闻报道的主观性，不同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新闻报道的主观性进行了研究。胡婷婷（2010）以灾难性新闻语篇为分析对象，从批评性新闻视角论证了看似“中性”的新闻实际上也被赋予了一定的意识形态；滕翀（2007）从评价系统理论的角度,基于评价系统的次系统——态度系统,从其下的感情、判断和鉴赏三个子体系着手,对节选的BBC英语新闻使用的语言进行分析,揭示了新闻报道中的主观性态度。薛中军（2010）指出美国新闻报道在动词与“子概念”的活用、“潜对话”及“信息空洞”的填补、追求有效信息表达方面，有许多可借鉴之处。其他学者如刘晓军（2001）、贾俊芳（2007）、李凌燕（2009）等均对新闻报道的主观性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三、研究方法3.1研究问题本研究要回答两个问题：首先，三种类型的主观性和五种话语标识在四个领域内的涉华报道中是如何分布的？其次，语言的主观性在涉华报道中是如何实现的？3.2研究设计研究语料为2012年143篇CNN涉华报道，均为在CNN官网以China为关键词的搜索结果。本研究将涉华报道划分为四个领域：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具体而言，政治方面包括政治、法律、军事、国际关系等，经济方面包括经济指数、跨国投资、宏观经济调控政策、知识产权等，文化方面包括人文风俗、体育、科研、技术等，社会方面包括就业、社会保障、环境污染、自然灾害等。将涉华报道的主观性分为三种类型：正面报道、中性报道和负面报道。据此可知，143篇涉华报道包括政治类92篇，经济类25篇，文化类和社会类分别为13篇。其中，体现主观性的话语标识主要有五种：指示语、形容词或副词、实意动词、情态动词和修辞。涉华报道中，主观性的分类的标准为：是否有利于中国国际形象的塑造，有利的为正面报道，不利的为负面报道，其他的为中性报道。本研究的数据统计涉及两个方面。首先，语篇层面，三种类型的主观性报道在四个领域内的涉华报道中的分布情况。其次，词法、句法层面，五种话语标识在三种主观性报道中的分布情况。四、研究结果4.1主观性和话语标识的分布情况表1主观性在涉华报道分四个领域内的分布FA/PO正面中性负面合计政治0/0%,0%33/35.87%,61.11%59/64.13%,70.24%92/100%,64.33%经济3/12%,60%10/40%,48.52%12/48%,14.29%25/100%,17.48%文化0/0%,0%8/61.54%,14.81%5/38.46%,5.95%13/100%,9.09%注：①O：subjectiveorientations；A/P：account/percentage；F：fields②绝对值：某种主观性的涉华报道在某个领域内的报道篇数。③第一个百分数：相同领域内的涉华报道中某种主观性所占比例。④第二个百分数：相同主观性的涉华报道中某个领域所占比例。表2五种话语标识在三种主观性的涉华报道中的分布注：①O：subjectiveorientations；A/P：account/percentage；I：discourseidentifiers②绝对值：某种话语标识在某种主观性的涉华报道中的出现频次。③第一个百分数：某种话语标识在相同主观性的涉华报道中所占比例。④第二个百分数：某种主观性报道在相同话语标识的涉华报道中所占比例。4.2CNN涉华报道中的主观性Smet&Verstraete将主观性分为三种：语用主观性、概念主观性和人际主观性。概念主观性和人际主观性属于语义主观性。由于主观性的不可避免性，语用主观性作为语言使用的固有属性独立于语义主观性之外。概念主观性与范畴有关，不同的词汇归属于不同的语义层面。人际主观性研究的是存在或隐藏在特定语境特定表达中的人际意义，用于强化说话人在某一范畴内的主观立场。4.2.1语用主观性CNN涉华报道中的语用主观性主要通过报道的语境实现的，其中报道的参与者（传播者和受众）的介入最大程度地影响了语用主观性的实现。原则上来讲，新闻的传播者应尽可能地客观、公正，不掺杂任何个人见解、立场或倾向性。但是，叙事既是一种表达模式，同时也是一个推理过程（博格111)。传播者报道事件的过程，就是不断进行“选择”的过程，包括立场、焦点事件、句式等。在表1和表2中，负面报道的比例均最高，分别是58.74%和57.49%。说明新闻的传播者在报道事件时，是具有自己鲜明的立场的。在表1中，政治类报道占了63.33%，其次是经济类报道（17.48%），而文化和社会类报道分别占了9.09%。表明，在2012年，与文化和社会发展相比，CNN更加社会2/15.38%,40%3/23.08%,5.56%8/61.54%,9.52%13/100%,9.09%合计5/3.50%,100%54/37.76%,100%84/58.74%,100%143/100%,100%IA/PO指示语形容词/副词实意动词情态动词修辞合计正面18/21.95%,6.36%47/57.32%,13.51%12/14.63%,4.69%5/6.10%,8.62%0/0%,0%82/100%,8.59%中性119/36.73%,42.05%76/23.46%,21.84%106/32.72%,41.41%21/6.48%,36.21%2/0.62%,20%324/100%,33.93%负面146/26.59%,51.59%225/40.98%,64.66%138/25.14%,53.91%32/5.83%,55.17%8/1.46%,80%549/100%,57.49%合计283/29.63%,100%348/36.44%,100%256/26.81%,100%58/6.07%,100%10/1.05%,100%955/100%,100%关注中国的政治和经济态势。在表2中，不同话语标识的主观性分布的差异性，也表明了CNN涉华报道的传播者在措辞方面具有较为明显的“选择”性。另一方面，新闻传播的受众的立场或视角、期望、对新闻事件的识解等也是实现语用主观性的影响因素之一。语言作为一种信息载体，就像一个黑匣子，供传播者输入或编码信息和受众输出或解码信息。受众输出或解码的过程，不可避免地伴随着结果的不确定性。此外，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受众已经厌倦了陈词滥调似的报道，萌生了更多的猎奇心理。而关于别国的负面报道恰恰迎合了受众的这一心理诉求。此外，2012年中美关系的发展作为社会语境，一定程度上使CNN涉华报道具有语用层面的主观性。2012年，发生了一系列对中美关系具有重大影响的事件，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习近平拜访华盛顿（参考XiHighlightsU.S.-ChinaBusinessTiesAheadofVisitFebruary13th,201209:13AMET），奥巴马获得332枚选举团选票和51%的大众选票（参考13storiesfor2013:FromSyriatotheclimatetothe'post-Gangnam'eraByTimLister,CNNJanuary2,2013--Updated1950GMT(0350HKT)，胡锦涛将最高政权移交给习近平（参考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