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绘画与心理治疗

——解读儿童画湖南第一师范学院黄任之[e-mail]2013.9.14儿童绘画与心理治疗向来访的教师们致敬！英国画家路易斯·韦恩：从正常到精神分裂期间画的各种猫绘画分析的课程内容第一部分绘画投射测验一、绘画心理学的基本理论二、怎样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幅图画？三、怎样分析自画像？第二部分绘画心理治疗一、从不同角度理解儿童绘画二、绘画与讲述三、儿童画中的情感表达四、儿童画中的人际关系特征五、儿童画中的身体与精神特征第一部分绘画投射测验——以自画像为例“投射”在心理学中含义指个人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态度、愿望和情绪等，投射到环境中的事物或他人身上。•“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亦多情”•“佛心自现”图画通过简单、模糊和不确定的指导语，引起人们的反应，给人们充分的想象空间，让其把深层次的动机、情绪、焦虑、冲突、价值观和愿望等，与不知不觉中投射在图画作品上。活动：画出你自己指导语“将纸竖着放好后，请画出你自己”，在此，不是考察你的绘画技巧，你想怎样画都可以，但是要求你必须认真地画，不要采取写生、或临摹的方式，也不要用尺子，时间不限。画完以后请写上自己的姓名、性别、年龄、或者给自己的画取一个名字。一、绘画分析的理论基础绘画是儿童表达思想和情感的工具，也是咨询师理解儿童的工具。且相对简单、经济。投射原理。人们对图画的防御心理较低，通过绘画能够反映人们内在的，潜意识层面的信息。大脑偏侧化。图画传递的信息量远比语言丰富，表现能力更强。至少从三个层次：一是总体印象与整体分析：判断测验的态度，测验结果的有效等。从整体上去分析，包括画面大小、画面位置、用笔力度等；二是形式分析：从画的过程去分析，包括先画什么/再画什么，是否有涂擦，花了多长时间等；三是从画的内容上去分析。前两者的分析适用于所有的图画。二、怎样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幅图画？整体分析（一）画面大小1、画面非常大：有可能是一种攻击性倾向；有可能因内心的无力感而表现出的外在的防御机制；表现出情绪化、躁动的倾向。2、画面非常小：表现出对自我评价较低；表现出拘谨、胆怯和害羞的倾向；可能缺乏安全感；可能情绪低落；可能有退缩的倾向；画面在纸的上方且较小时，表现出作画者心理能量较低。（二）画面位置1、处于纸中间：这是最普遍的情况，它代表了安全感。2、处于纸的正中央：可能表明没有安全感，在人际关系上比较固执。3、处于纸的上部：表明高层次的抱负，会努力达到目标；也可能代表一种乐观，有时是一种不合理的乐观。4、处在纸的下部：表明没有安全感；代表一种匮乏感；情绪低落倾向或悲观主义倾向。5、处在纸的边缘或最下部：没有安全感，缺乏自信，需要外部支持；依赖他人，害怕独立；逃避尝试新的东西，或者沉迷在幻想中。画面空间位置整幅笔迹如果在纸面的下部，这说明书写者在寻找一种稳定感，当然，这表明了其内心的不安全感，以及一种逃避现状的心理（三）用笔力度1、有力的笔触：表示思维敏捷，自信，果断。2、特别用力：可能代表自信、有能量、有信心；可能代表神经紧张；可能代表攻击性或脾气暴躁；可能代表器质性病变、如脑炎、癫痫等。3、轻微力度：可能代表犹豫不决、畏缩、害怕、没有安全感；可能代表不能适应环境；可能代表低能量水平。4、断续、弯曲的笔触：表示犹豫不决；表示依赖和情绪化倾向；代表柔弱与顺从。（四）画的过程1、最先画的部位或事物，是作画者最关注的方面。2、如果有很多涂擦的痕迹，表明作画者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或追求完美的个性，或是对自己不满，或是情绪焦虑，或是想要隐藏真实的自我。3、如果作画者花了很长时间去画一副简单的画，表明作者不愿意表现真实自我，在把哪些方面表现出来、如何表现等方面思虑过多。4、如果作画者对自己的画不满意，可能有这几种情况：把不满意的画撕掉，这表明作画者追求完美的倾向；在画得不满意的画稿上继续作画，这表明作者为达到目的不在意挫折。5、如果作画者画到中间时要求换纸，有时是因为被画出来的真实内容吓了一跳，重新画其实是进行整饰的过程。三、怎样分析自画像？自画像常用来考察以下方面：一是智力、成熟度；二是情绪状态，包括负面情绪；三是人格特点，如自信、自我意识、攻击性等。对儿童来说，画人测试还可以了解其听力障碍、神经系统疾病、适应问题及个性问题等。借助作画者与咨询师的互动，自画像能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真实自我。分析时的注意事项：对图画的解释应该谨慎。好的提问引导作画者更深层次的理解。倾听作画者自己的解读特别重要。自画像的内容分析自画像最明显地反映人的形象，所以画人时，会自发动用心理防御机制。人反映的是自我现实像，心理上的和躯体上的自我，也可表现为个体的理想像，反映自我的人格内容。人物性别：提示着性取向的问题。头部：智力之源泉，自我存在的关键器官，是幻想和对人关系的象征。面部：表示对外界现实世界的接触、交往。上肢：个体自我与环境、事物的关系，控制的还是被动的，力量的表达。躯干：身体自我形象的表达，原始和成熟心理的区别。下肢：与人格的安定性和性的态度有关。附加物品：从象征意义上去分析、理解。蕾是一位有个12岁儿子的妈妈，她的儿子由于早产，脑部受伤，出生后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蕾很早就对儿子进行教育干预，儿子的智力发育、生活自理能力、人际交往能力都比同类孩子好很多。但是，随着儿子进入青春早期，蕾不知如何面对长大的儿子，她有些担心自己和家庭的未来。蕾的自画像身穿蕾丝裙、手拿鲜花；在色彩选择上她选用了红色与黑色；蕾画出来的自己不像现在的自己；强调头发。画的左边是一栋房子，房子上有一扇门、三扇窗户，门前有一条通向远方的路；房子里面有一盏蓝色的大灯。坐在庭院的是蕾和她丈夫，他们正担心的看着玩耍的孩子。蕾在画自己时用了鲜艳的红色，画孩子时用了紫色，画丈夫时用了蓝色。画的右边是一棵柳树。1.漫画人：防御或拒绝的态度。2.大头或头部占全身比例较大：对自己的智慧、精神和智力评价较高。3.女性穿裙装：对性别的认同。4.自画像与实际自我的相符程度：如果画中人与作画者的年龄相差太大或小很多，则表明作画者心态不成熟。1.用黑色把头发一笔一笔描画出来，表明这个人做事很仔细，追求完美。2.仔细描画的眉毛：对仪容非常在意，画出眉毛表示能较好的照顾他人。3.女性画出宽肩或方肩，常表示必须肩负重任，或争强好胜。4.非常大的眼睛:强调通过眼睛来获得外界信息，用感性的方式了解世界。5.下巴：可能想要弥补自己的软弱感。6.嘴巴：嘴巴涂成红色是强调女性特征。第二部分绘画心理治疗一、从不同角度理解儿童绘画1.绘画投射测验——心理评估如：罗夏墨迹测验、主题统觉测验（TAT）以及词汇联想测验、玛考文的画人投射测验、巴克的“房子-树-人”（House-Tree-Person，HTP）。早期绘画投射测验强调绘画中图形所表现的意义。存在一些缺陷和信度方面的问题，咨询师须将儿童绘画与行为观察、心理评价和自我报告等结合在一起使用。2.绘画治疗绘画治疗不仅对图画本身感兴趣，还鼓励儿童说出自己画的是什么？强调要理解他们的作品，需要从绘画者本人那里获取信息。绘画治疗将绘画活动作为儿童解决问题、表达情感和想法的途径，帮助孩子从一些由于环境、记忆或情感问题造成的困扰中走出来。二、绘画与讲述让儿童讲述图画的目的有两个方面：（1）帮助儿童利用绘画和讲述把他们的思想、情感、事件和世界观外化出来，有机会深入了解儿童及其作品；（2）为儿童表达自己并在治疗过程中通过创造性活动得到成长提供机会。二、绘画与讲述如何讲述完成的绘画作品？通常，不问儿童“为什么”要画某个形象；一般做法是大声描述出咨询师从画面上看到的形象，然后等待儿童反应。——这种类型的提问，即咨询师站在“不知道”的立场提问，通常可以有效激发咨询师与儿童之间的谈话。二、绘画与讲述•如：咨询师指着画面上的形象说：“我看到一个人正在从房子的窗户里向外张望，院子里有一条狗”，（等待儿童的反应），•（继续问）“我想知道他往外看的时候在想什么？（等待儿童的反应或者评论）（或者看到了什么？)”或“我想知道小狗在想什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正在干什么等，可依据绘画情境提问）”也可问一些范围比较宽的开放性问题。•如“这幅画里的人或者动物的感受如何”——这给儿童提供情感投射或者情感联系到形象上的机会。也可以帮助儿童把绘画作品讲成一个故事。“我能问这个小女孩、小狗、小猫、房子一些问题吗？”——通过这种类型的问题，可以鼓励儿童以女孩、男孩、小猫、小狗或者房子的形象做出反应。三、儿童画中的情感表达（一）宣泄宣泄（受压抑情感的表达）被认为是绘画治疗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如一个儿童画了一幅他冲着姐姐发怒的图画，他就可能通过绘画表达出与他人交流情境中的情感冲突，从而获得一些宽慰。（二）童年期抑郁症儿童通过画面的形象来展现他们的焦虑、绝望和恐惧，同时也表达适应能力和愉快开朗等积极的感情，通过绘画，儿童可以表达自我并从中受益。比如，在房子-树-人绘画测验（HTP）、家庭动力绘画测验（KineticFamilyDrawing，KFD）和画人测验（Draw-A-Person，DAP）。大多数研究者的观察指出，画面非常小的绘画作品，不正常的轻压和缺少细节的表现是抑郁症的一些指标。抑郁症儿童绘画有一个趋势：只使用画纸的三分之一作画，使用特殊的颜色，更多使用阴影和几何图形，画动物但却不画人。（二）童年期抑郁症童年期抑郁症儿童绘画的主题和讲述中有四个非常重要的主题：哀悼/亲人死亡、孤立、绝望、毁灭或自我毁灭。儿童常常会在其图画中讲述和表现这其中的一种或多种主题。哀悼/亲人死亡主题中其他明显的特征是画中画有眼泪（插图3.1）。出现在房子、徒弟以及其他环境主题之中的雨滴（插图3.2）。图3.1一个患抑郁症的8岁女孩画的流泪的面孔图3.2一个患抑郁症的8岁女孩画的雨滴孤立包括被疏远、抛弃和拒绝等情感如一个8岁的女孩，她受到了妈妈及其男友的虐待，她一遍又一遍地画她自己被封闭在一座房子里，与他人隔绝的图画（插图3.3）。被殴打、遭受性侵害或者心理上受到粗暴对待肯定会引起女孩的孤立感和疏远感，特别是这种伤害来源于自己的家庭。图3.3一个8岁女孩画自己被孤立了，被封闭在一间房子里绝望患有抑郁症的儿童总是退缩或感到被别人疏远，在绘画治疗中会不出声地坐着。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完成绘画任务。这样的儿童常常会感到无望、无助和空虚，绝望的情感会不断加深。毁灭/自我毁灭与抑郁症有关的毁灭性主题包括自我仇恨、自我诋毁、自我破坏、自责和非常低的自尊感。儿童会采用藐视自我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取笑自己，把自己画得很丑、令人讨厌。例如，有一个8岁的受到忽视和虐待的女孩，他把自己画成滑稽的、很丑的样子，并且给图画取了一个题目“可怕的女孩”（图3.4）。图3.4一个8岁女孩的自画像，题为“可怕的女孩”•有一个8岁男孩仅仅在家中的公共场所大便失禁，他画了一辆细节很多的跑车，汽车后部的排气管冒出一大股黑烟（图3.5），非常突出，他告诉咨询师，他实际上是到处排泄粪便的机器。图3.5一个8岁男孩画的排气的汽车（三）心理创伤•儿童用图画来表达心理创伤以及与创伤相连的悲痛，哀悼和失落的情感，也常通过游戏活动和美术活动来控制心理创伤。•对于因家庭暴力、虐待或其他危机遭受心理创伤的儿童来说，图画可成为一种愿望的表达。一般而言，虽然儿童经历了伤痛事件，但还能从绘画行为本身找到快乐。例如，一个受家庭虐待的8岁女孩，不断画自己没有体验过的家庭环境的图画，这些图画常常描绘很愉快的场景，包括色彩鲜艳的带有花园的房子和玩具（图3.6）。绘画是比较适合有心理创伤的儿童的一种表达形式，在能够用语言说出心理创伤之前，使用视觉形式进行交流会更容易一些。图3.6一个在家受虐8岁女孩画的幸福的家“反复画”的行为会在家庭暴力、受到虐待以及目击暴力行为儿童的画面中出现。儿童在绘画和游戏活动中会重复画出与他们创伤经历有关的形象、获救的主题（如警察和消防员来了）以及暴力或毁坏的行为（如用枪瞄准攻击者和罪犯）。例如，一个6岁男孩重复画他们家的房子，他爸爸就在这间房子里虐待他。他对房子图画的讲述：他的爸爸在房子里，会在火中、爆炸中或者其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