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候鸟”式养老模式的考察报告

旅游、养老、医疗三位一体——海南“候鸟”式养老模式的考察报告编者按：不久的将来，我省人口红利期将结束，老龄化问题将日益严重。如何养老成为社会各界和个人思考的问题。海南利用自身的气候资源等优势形成了“候鸟”养老模式，使养老与旅游、医疗结合，成为海南的重要产业。我省有两大“天然氧吧”的山区，有广大而美丽的农村，为探求海南的养老模式能否在安徽推广，深入研究社会化养老问题，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于2013年1月对海南省海口、文昌、琼海、五指山、东方、三亚等地的养老机构进行了考察和学习。现将考察情况汇报如下，供研究工作者参考。一、海南“候鸟”式养老的意义一是促进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在海南，能够在冬季几个月中常住过冬的外来人口，60％以上均为退休老人。据海南老龄办统计，每年冬季高峰时从各地来海南的“候鸟”老人约有45万人左右。预计到2020年，海南“候鸟”老人将达到34.9～62.8万。若以这些老人在海南住宿、餐饮、养生、医疗以及旅游等方面的每人每年平均直接消费2万元计算，总消费将达到100亿元左右，另外还能带动其他方面的消费，促进医疗护理、老年设施、公共交通等行业的发展。建立以海口、三亚为主,以琼海、文昌、五指山等中小城市为辅的养老服务经济圈，将吸引各地高层次群体来购房置业,促进当地房地产业良性发展,并带动医疗、旅游、交通、文化娱乐等行业的发展,提升就业率并增加城镇、农村居民收入。发展养老产业对拉动海南当地内需、促进交流起重要作用，并壮大旅游等支柱产业。二是提升人力资本和智力服务。海南有大量退休的经济、文化、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专家、学者,若能使这些老人在海南发挥余热,实现“老有所用”，不仅丰富了其老年生活，也使其成为国际旅游岛的重要建设力量之一，对海南的发展将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调研组在恭和苑、清平乐等处就遇见退休的医疗专家、将军、教师、画家等，这些在社区内依然在做自己相关专业方面的事情，并完全调动了其他老人参与社区活动的积极性。三是丰富和完善老年旅游产品。建成先进、科学的旅游、养老、医疗三位一体养老模式，将吸引各地老人来参观和体验，增强海南对老年人群的吸引力。如山屿海度假公司倡导“候鸟式旅居度假慢生活”模式，让会员如候鸟般自由享受各地的优越资源，将海南选为其冬居基地之一。海南海口恭和苑研究健康管理、健康教育，将医疗的预保、营养、康复融入老人的饮食起居之中，弥补了目前国家医疗体系所不具有的部分，提升老人们的社会适应性。四是能有效解决空置房问题。以前，海南由于房地产开发结构单一（如大量建设以省外需求为主的小户型普通商品住房）等原因，导致高空置率。2010年的统计显示，海南超七成商品住房销往岛外，部分住宅小区空置率高达90%，存在严重的资源浪费现象。海南省的养老机构与内地的养老机构或者旅游机构建立合作伙伴关系，或发展养老连锁机构，使用季节性空置房屋来容纳外地老人，提高海南部分地区房屋使用效率。二、海南“候鸟”式养老的主要做法（一）以政策支持为主，加大资金支持。海南民政部门针对老年人不断增长的养老服务需求，在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方面开展了大量实地考察和召开了众多的专家研讨会，并委托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进行了大量的调研。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文件[1]，妥善解决了未参保超龄人员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等问题，完善了支持养老服务体系建设的政策体系。在资金支持方面，对于非营利性养老服务机构新建或改扩建新增的床位，财政可给予2500元的一次性建设补助。兴办非营利性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和社区日间照料中心，财政也适当给予一次性建设补贴和营运补助。按照政策规定，对乡镇、街道开展居家养老服务工作给予补贴。海南全省平均每年需支出财政补助资金2700多万元。经过政府在各个方面的补贴，当前海口市振东（米铺）老年公寓已经实现了盈利。该公寓是以完全护理、本地人为主为特点的养老院，与恭和苑等以休闲、旅游、外地人为主为特点的老年公寓相比，更具社会福利性和面向低收入困难群体，它的盈利标志着政府的保底政策和民生工程的性质。（二）以高端养老为主，辅以中、低端。课题组所调研的海口恭和苑、海南颐康中医疗养院、海口山海度假村、琼海天来泉、南国夏宫等都是以商业经营模式开展高端养老服务的，设施齐全服务优良，主要针对外地来海南旅游养老的高端老人，每月收费高达5000元以上，如恭和苑的收费标准是8000元/人·月，以预防为主的颐康收费标准是6800元/人·月，山海度假村是6000元/人·月。而三亚卓达巴哈马、三亚清平乐都是在高档社区中，物业为老人们提供类别齐全的服务；文昌市山屿海度假、三亚大茅山庄属于中端；海口振东老年公寓对老人每月收费是2000元左右，对全护理老人的收费是4000元不到，属于基本的社会化养老服务提供者。（三）以外地老人为主，本地老人为辅。“候鸟”式旅游养老模式要求老人至少满足三方面条件：时间、经济条件允许、能够生活自理。这些条件对“候鸟”式养老对象有所限制，并不是所有的老人都适合，所以以外地条件较佳的老人为主。如海口恭和苑外地老人占了90%以上；以北京、上海、广州的老人为主，其中北京来的老人占了4成。山海度假村外地老人的比例是70%多，海南当地老人的比例是20%左右。而在三亚大茅山庄主要是黑龙江地区的老人。海口振东老年公寓创办的初衷是既接待过冬老人又接待本地生活难以自理的老人，但过冬老人一般只居住2到3个月，其余时间公寓大都服务长期居住的本地老人。（四）以保健养生为主，辅以医疗护理。海南的养老机构充分意识到健康养生和保健是老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积极与医院等医疗机构合作，加强健康管理、养生、医疗方面的人员配置。在保健养生方面，如海口恭和苑设计了健康改善计划，整合了北京体育大学专业的运动健身资源，按照检测、处方、锻炼课程的完整步骤，在专属的健康秘书的协助执行之下，通过科学健身、膳食等手段，最终实现自身健康状况的改善。天来泉养生俱乐部引入英国爱德华健康管理等顶尖服务，提供温泉SPA、疗养，为会员配备健康管家，建立私人健康档案，进行身心健康全面评估，量身定制高效健康建议书，纠正对健康有害的习惯，指导健康生活新方式；进行健康干预，包括健康跟踪回访，用药指导及提醒等。在医疗护理方面，恭和苑选址在海口市人民医院（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附属海口医院，是与北京协和医院同级别的医院）对面，与其建立了医疗保障体系及绿色就医通道，构建了“医养结合”的社会养老新模式。天来泉与琼海市人民医院建立绿色就医通道，问诊医疗不需要排队挂号等待。海南颐康中医疗养院就是在中医院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一家集中医理疗、客房为一体的综合性度假保健养生基地。山海度假村内设有山海疗养院，目前设置床位110张，设两个疗区、设有传统康复医学室、体疗室、药房、医学检验科、医学影像科、理疗科、彩超室、经颅多普勒室。一期投资3600多万元。全院在册职工55名，其中卫生技术人员33人。海口市振东（米铺）老年老人在公寓内可以看小病，大病去有合作关系的琼山医院。三、海南“候鸟”式养老对我们的启示海南“候鸟”式养老模式中拥有着气候环境资源等众多对于安徽不可复制的方面，但也存在着可复制的因素，如利用国家战略、创新养老政策，安徽可以借鉴海南的养老实践，利用我省多方面优势，建立旅游、养老、医疗三位一体的养老服务体系。一是抢抓国家战略机遇，促进养老和旅游的深度融合。2010年1月，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关于推进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发展的若干意见》。作为国家的重大战略部署，到2020年海南将初步建成世界一流海岛休闲度假旅游胜地，并成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区、国际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这一平台为海南发展“候鸟”式养老服务产业提供了政策环境，使养老与旅游两者紧密结合起来，相得益彰。这些做法也完全可以在安徽得到复制，可以利用皖南国际旅游文化示范区建设和大别山片区扶贫开发正式上升为“国家战略”的机遇，拓展旅游产业链，发展护理服务业，将养老服务融入区域发展规划之中。养老产业的发展，可以有效利用山区阳光、空气、空间资源，将原来的劣势转变为优势，实现山区经济与城市经济的对接，推动脱贫致富。二是推进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创新医疗与养老的结合。海南有着完备的医疗体系，有众多的医疗机构和社区医疗服务站。如三亚市有农垦三亚医院、三亚市人民医院、解放军425医院等医疗机构。海南率先启动异地就医结算业务，目前与海南开展异地就医结算的统筹区包括黑龙江、广西、贵州、山西等，为“候鸟人群”异地就医结算提供方便。我省合肥市滨湖医院等因地制宜地利用医疗资源开展养老服务，创新了“医养结合”模式，这一模式适宜在医疗资源丰富的地区推广，杜绝养老机构内纠纷的发生。三是借助有利区位优势，促进社会化养老的开放发展。海南是我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和唯一的热带岛屿省份。海南位于我国的最南端，南海的北部,北边有日本、韩国、俄罗斯等发达国家,南边与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相邻,并与我国香港、台湾毗邻,这些地方有大量老人到海南过冬、休闲、旅游和居住。安徽紧靠以上海为中心的长江三角洲富庶地区，是临江近海的内陆省份，有黄山、九华山、天柱山等名山，有长江、淮河、新安江等名川，在西部大开发战略中具有独特的承东启西、连南接北的区位优势。这些区位优势为面向长三角等地区发展异地养老，实现养老机构跨区连锁发展成为可能。四是利用不可复制的优势，有效实现养老服务创新发展。海南地处热带，年平均气温23～25℃，最冷的1月平均16～20℃，最热的7月为35～39℃，年均降水量1500毫米。这样的气候最适宜于老人们安享晚年。海南拥有大量荒废山地和丘陵，此为发展养老机构提供了土地，如东方修建的仙鹿湖度假村；还拥有青山、海滩、浴场、温泉、氧气等资源优势。特别是空气中的负离子含量很高,空气中氧气和负氧离子含量达到每立方厘米3000个以上,远高于我国其他大城市。这些在气候、资源、环境等方面不可复制的优势，为海南打造了独特的“候鸟”养老模式。如地处五指山市太平山旅游风景区的南国夏宫酒店，空气中负离子含量为每立方厘米12000个，居全国第一。有位从安徽来的83岁老奶奶，2006年以来，每年冬天搬到海南生活后，就从没生过病，也从没住过医院。我省的文化资源优势比较明显，黄山的“争相受死”、天长的“孝子坟”和宿州的“鞭打芦花”等慈孝典故源远流长，我们可以利用黄山棠樾牌坊群等孝文化资源融入社会养老中，为社会化养老提供文化软实力的支撑，利用老人节等平台打造良好的尊老、爱老、敬老的社会化养老环境。四、对策建议当前，社会上出现了“农村年轻人进城务工，城市老年人下乡养老”的现象。在海南和浙江的调研中发现，两地针对其自身的自然资源优势，积极应对老龄化问题，节约生产成本；有利老人保健养老，拉动消费。借鉴海南和浙江安吉的经验，建议如下。一是加快旅游、养老、医疗融合发展。将养老安居作为一种消费方式,通过社会化、市场化手段来探索老年产业的发展,建立一个政府倡导、股份合作、市场运作、产权明晰、转让灵活、保障健全的新型旅游、养老、医疗为一体的综合型产业。借鉴海南与吉林社会医疗保险管理局医疗保险异地就医结算经办合作经验，逐步健全养老机构或社区中医疗费用报销（异地）办法。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增加民间资本的投入,促进三者融合发展。二是鼓励养老机构连锁经营。针对贫富不均现象，借鉴山屿海度假和山海度假村异地式、候鸟式、连锁式养老模式，可以由一组织串联城乡，沟通供需。鼓励我省养老产业辐射全省的各个养老机构和社区服务机构,把各自独立经营的服务网点连结起来,使养老机构之间相互协作,通过协议的方式进行联营，实现养老资源优化调配和共享。三是合作推广“候鸟”养老服务。河南省爱馨养老集团组织当地老人来到海南过冬，开展了“互动养老”新型养老模式的探索和实施。我省可以借鉴安吉模式，凭借大别山和皖南山区等地的资源优势，拓展乡村养老模式。我省的养老机构可以与海南等地的养老机构或者旅游机构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实现养老机构的对接。构建“候鸟”养老服务平台，满足外地老年人来皖休闲度假、旅游观光、医疗治病等要求。四是坚持城乡一体化发展养老服务。浙江安吉在坚持城乡一体化前提下，在以有限的财力推动本土养老、培育乡村养老方面一直走在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