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潜《西方美学史》笔记古希腊美学思想萌芽毕达哥拉斯学派主要由数学家组成,他们以自然现象为研究对象,认为宇宙中最基本的原素是树,数的原则统治宇宙一切现象。因此,他们得出美就是和谐的结论。首先他们从数学的观点去研究音乐节奏的和谐,认为音乐的基本原则在数量关系,音乐节奏的和谐就是各种不同的音调按一定数量的比例组成。由此得出一个辩证原则,音乐是对立因素的和谐统一,这是希腊辩证思想的最早萌芽,也是“寓杂多于整一”文艺思想的最早萌芽。其次,他们将数与和谐的原则推广到雕塑,建筑,总结得出一些经验性规范,如“黄金分割”等,这是美学形式主义的萌芽。第三,他们还把这一原则应用到天文学方面,形成“宇宙和谐”的概念,把整个宇宙看做美学的对象,而并不限于艺术。最后,毕达哥拉斯学派还注意到艺术对人的影响,他们认为人体也有数与和谐的原则统辖,当人内在的和谐与外在的和谐“同声相应”时,人就可以爱美和欣赏艺术。另外,人的内在和谐还会受到外在和谐的影响。赫拉克利特朴素唯物主义:世界由水风火地四大原素构成,其中火最重要,而且这四种原素还会不断转变。辩证观点:毕达哥拉斯学派侧重对立的和谐,而赫拉克利特则侧重对立的斗争,因此他认为美的标准具有相对性,一切都在变动,美不是绝对永恒的。“比起人来,最美的猴子也还是丑的”。德谟克利特近似“余力说”:音乐并不产生于需要,而是产生与正在发展的奢侈,这是近代SCHILLER(席勒)和斯宾塞“余力说”的萌芽,并说明他开始从社会发展方面看艺术的起源。原子论和认识论:物体表面分泌出的液体微粒,通过空气影响人的感官,使人对物体产生感性认识,但这种认识必须经过理智,才能达到理性认识。这说明他认识到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以及感性认识是理性认识的基础,为美学打下唯物主义认识论基础。苏格拉底由从自然科学观点去看美学转变为从社会科学观点去看待美学,这是希腊美学思想的重大转变。美即效用:有用则美,无用则丑,但由于不同的人对应不同的效用,因此美具有相对性。这说明美不完全在事物,与人也有关系。艺术摹仿自然,但模仿并非抄袭,艺术不应只描绘自然外貌的细节,而是应该“现出生命”“表现出心灵”。另外,还应该从自然形体中选择一些要素,构成美的整体,使艺术刻画出的形象比原来更美。PLATO(柏拉图)文艺对现实的关系:理式说:理式是指最高的绝对理念,是永恒真实的,独立于人而存在。客观世界只是理式世界的摹本,至于艺术,又是客观世界的摹本,因此相对于真实的理式世界来说,是摹本的摹本,影子的影子,所以否定了艺术的真实性。换句话说,艺术世界依存与客观现实世界,而客观现实世界又依存于理式世界,艺术世界与真实的理式世界隔了三层,从而不具备真实性,不能真实地表现现实。PLATO(柏拉图)的这种观点以其客观唯心主义哲学观为基础的。PLATO(柏拉图)所谓的理式世界其实正是神的世界,而神权正式没落贵族阶级所利用的思想武器。PLATO(柏拉图)强调理式世界的永恒性,实即强调贵族政体的永恒性。鄙视艺术的根源:由于PLATO(柏拉图)否定艺术的真实性,认为艺术见不出事物的本质,因此在PLATO(柏拉图)将人所分为的九种等级中,诗人和艺术家位列第六,而“达到美感教育最高成就的人”,即“爱智慧者、爱美者、诗神和爱神的顶礼者”位列第一。这种等级区别根源于PLATO(柏拉图)对艺术的鄙视,表现在:艺术包括手艺,一般由奴隶从事,艺术家的地位是卑微的,他们所创作的只是手艺活儿。而第一等人是贵族中文化修养的最高代表,他们无需亲身创作,他们只要静观,因为PLATO(柏拉图)认为审美活动的极境是凝神观照,此时产生的“无限欣喜”是最高的美感,而且这种美是认识的对象而不是实践的对象;他们所观照的对象不是具体的感性的不真实的艺术品,而是最高的永恒的理式,是不带感性形象的美,是一种抽象道理,即哲学。关于艺术美:既然美来自绝对理式,且艺术是不真实的,那艺术作品可否用“美”来形容?PLATO(柏拉图)认为,艺术是摹本的摹本,然而毕竟间接摹仿了理式世界,因此还是能够分得一点理式的美,但却是微不足道的。另外,根据灵魂轮回说,感性事物之美是灵魂隐约回忆到它在未依附肉体之前所见到的理式世界的美,因此与理式美还是有一点联系的。但PLATO(柏拉图)始终将艺术美看作绝对美零星模糊的摹本,并且认为现实美高于艺术美,因为现实世界比艺术世界更接近理式世界。对美育的看法:美育首先使一个人认识到个别具体形象中的美;接着又使其“学会了解此一形体或彼一形体的与其他一切形体的美都是贯通的”,即从许多个别的美的形体中见出的美的形式;再进一步又使其学会“把心灵的美看的比形体的美更可珍贵”,即达到理式世界的最高的美。文艺的社会功用PLATO(柏拉图)对诗和艺术的社会影响具有深刻认识,因此在制定理想国计划时,他充分考虑了艺术对理想国的影响和作用。建设理想国,就要培养保卫城邦的正义的人,各类公民应各司其职。其中第一类是哲学家,他们拥有理智;第二中是战士,他们具有意志;第三种是农工商,他们具有情欲。要达到正义,意志和情欲都必须要为理智所统治。艺术是否能发挥这种作用呢?PLATO(柏拉图)首先对文艺作品的内容进行讨论。第一,荷马史诗和悲剧、喜剧的影响都是坏的,因为它们既破坏了希蜡宗教崇拜神和英雄的中心信仰,又使人性格中的理智失去控制,所以破坏了正义。第二,文艺摹仿的方式对人性格的影响也是坏的,反对理想国的保卫者从事戏剧摹仿和扮演,原因有二,一是保卫者应专心保卫国家,一心不能二用;二是摹仿的对象通常都是坏人或软弱的人,长此以往,保卫者的性格也会受到玷污。因此,PLATO(柏拉图)对诗人下了逐客令。他认为诗总能歌颂神和英雄,内容上只能说好,另外形式要简朴,并且要固守几种类型。其次PLATO(柏拉图)又对音乐进行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只有两种类型的音乐可以保留,一是用于逆境,表现勇敢;二是用于顺境,表现聪慧。总之,根据政治教育效果的标准,PLATO(柏拉图)否定文艺的社会功用。但PLATO(柏拉图)确是西方将政治教育效果作为文艺评价标准的第一人。文艺才能的来源——灵感说第一种解释:神灵依附到诗人或艺术家身上,使其处于迷狂状态,并将灵感传输给他,暗中操纵其进行创作,即诗人是神的代言人。第二种解释:灵魂隐约回忆到它未依附到肉体之前在理式世界所见到的理式美,文艺才能来自于不朽的灵魂从生前带来的回忆。这种观点强调文艺的无理性,带有强烈的神秘主义色彩,是反动的,但对后世影响深远,如新PLATO(柏拉图)主义的PLOTINUS(普洛丁)。PLATO(柏拉图)将理智与灵感完全对立,否定文艺创作中理智的作用;将天才与人力完全对立,这里天才等同于灵感,人力等同于创作技巧,因此否定艺术技巧在文艺创作中的作用,因为单凭技巧不能创造文艺。但PLATO(柏拉图)承认艺术具有巨大的感染力,就像磁石吸铁一样。但他所谓的感染力以灵感为基础,而不是实践生活和作品的艺术性,归根到底仍在宣扬神的伟大。ARISTOTLE(亚里士多德)摹仿的艺术对现实的关系肯定艺术真实性:ARISTOTLE(亚里士多德)将我们现代所谓的艺术(如诗歌、绘画等)等称作摹仿的艺术,并由此见出艺术的共同特征在与摹仿。与PLATO(柏拉图)截然相反,ARISTOTLE(亚里士多德)肯定艺术的真实性,并且认为艺术比现实更为真实,因为艺术摹仿的是现象世界的内在本质和规律,具有必然性和普遍性。这是现实主义的基本原则,是ARISTOTLE(亚里士多德)对美学最有价值的贡献。对于艺术摹仿自然的方法,ARISTOTLE(亚里士多德)认为有三种,一是按照事物本来的样子去模仿,这是简单摹仿自然;二是照人们所说所想那样去摹仿,即根据神话传说;三是照事物应有的样子去摹仿,即按照客观规律描写可能发生的事情。这就是“艺术幻觉说”的起源,即艺术逼真不等于事实真实,艺术作品的内容即使是虚构的,但只要合情合理,也是可以接受的。这就要我们区分出不合理的可能和合情合理的不可能。不合理的可能具有偶然性,见不出事物本质和内在规律;而合情合理的可能事实上虽不真实,但符合事物发展规律,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ARISTOTLE(亚里士多德)之所以认为诗比历史更为真实,就是因为所写的现实是经过提炼的现实,比带有偶然性的历史中的个别事件具有更高一层的真实,更具有普遍性。另外,由于必然性和普遍性要在发展过程中才能得以体现,因此人也只有在行动中才能见出典型性。所以诗要通过行动揭示人物事迹中的必然性和普遍性。艺术有机整体思想:形式上的有机整体就是内容上内在规律的反映。整体有部分构成,而部分组合的原则就是事物的内在规律。在有机整体中,各部分紧密相关,见出秩序,因此,各部分在整体中不但不可缺少,而且连位置也不可随意移动。一个整体中一切都是必然的、合理的,无任何偶然或不合理的因素夹杂其中。基于这一思想,ARISTOTLE(亚里士多德)认为希腊文艺的最高成就是悲剧,因为它的结构比诗更严密。而诗和戏剧中最重要的因素是情节结构,而非人物性格。因此,诗的结构要见出内在联系的单一完整性,即动作的整一。后来新古典主义又在次基础上增加了空间的整一和时间的整一,从而形成了著名的“三一律”。和谐概念:各部分的安排见出大小比例和秩序,形成融贯的整体,才能见出整体。但与后来许多美学家(如KANT(康德))将次概念视作单纯形式美因素不同,ARISTOTLE(亚里士多德)认为形式由内容决定,因为各部分组合的原则要以事物的内在逻辑为基础。因此,音乐是最具摹仿性的艺术,音乐的节奏与和谐不是由形式见出,它之所以被称为“和谐”,是因其所表现的内容与人的心情具有一致性。文艺的心理基础和社会功用肯定文艺色社会功用:PLATO(柏拉图)强调绝对理智,因此人的本能情感欲望都应当加以抑制,而文艺正好迎合这方面的需要,所以文艺具有败坏道德的负面作用。与此相反,ARISTOTLE(亚里士多德)强调人的全面发展,当中也包括人的本能情感欲望,文艺满足这些需要,因而能够使人得到健康发展。文艺的心理根源:一是出于摹仿本能,因为摹仿是一种学习,从而使人获得知识,从而获得快感;二是出于人爱好和谐和节奏的天性,摹仿的东西若能见出和谐与节奏,就能使人获得快感。文艺的目的:PLATO(柏拉图)片面强调教益而扼杀快感。ARISTOTLE则既强调教益,也强调快感,即审美标准与道德标准兼备。这在其悲剧说、过失说和净化说中都可以见出。悲剧说:悲剧引起哀怜和恐惧过失说:在悲剧中,悲剧的主角“祸不完全咎由自取”,即不应遭殃而遭殃,因此引起我们的哀怜;同时,“祸又有几分自取”,即道德上不是好到极点,与我们自己类似,因小过失而引起大错,因此引起我们的恐惧。净化说:通过艺术,可以使过分强烈的情绪因得到宣泄而达到平静,从而恢复和保持健康的心态,有益于社会。悲剧可以净化人们哀怜和恐惧两种情绪,因此可以使人获得快感。但这种快感不同于其他快感(如喜剧所获得的快感、摹仿中认识事物产生的快感、节奏与和谐产生的快感等),是悲剧所特有的快感。喜剧与丑:ARISTOTLE(亚里士多德)首次将丑作为审美范畴提出,同时他还指出可笑性是一种对旁人无伤、不至于引起痛感的丑陋或乖讹。另外,悲剧侧重于行动和情节,而喜剧则侧重于人物性格的丑陋乖讹。美学观点的阶级性:首先,只有贵族阶级的人物才能成为戏剧的主角。其次,文艺教育只以统治阶级的青年为教育对象,并且只应当教育人们如何欣赏艺术,而不是进行艺术创作。因为ATISTOTLE认为设计工匠技艺和劳动会降低贵族的身份,由此可以看出ARISTOTLE(亚里士多德)轻视技艺和文艺创作活动。第三,静观的文艺观点,即将认识活动与实践活动分开,认为只有在静观默想中才能得到最高美感。艺术应该表现出神的庄严静肃,人们应该在平静中欣赏其自身产生的乐趣。HORATIUS(贺拉斯)关于文艺的本质:HORATIUS(贺拉斯)在此问题上表现为肤浅的现实主义,他大体上接受传统的文艺摹仿现实的观点,但他又提出一个新概念——创造,即创造可以虚构,但必须紧密接近事物的真相。在典型性格说方面,HORATIUS(贺拉斯)提出了定型说和类型说。定型是指对于传统人物要用传统的方式进行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