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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单列传司马迁【走进田单】田单生卒年不详，齐国临茁（今山东省淄博市东北）人。齐国田氏的远族。战国后期齐国杰出的军事家。初为小吏，后被拥立为齐将。田单处事用兵以“奇”胜，善用智术。以功封安平君，任国相。田单的火牛阵，创造了中国军事史上高度发挥主观能动性，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堪称战史奇观。故事概述《田单列传》是司马迁着意撰写的一篇人物传记，田单立将、反间乐毅、麻痹燕军、布火牛阵等原文中的主要情节，较为集中地反映了田单的智慧与战功。此外，田单其人在历史上也有较高的知名度，其火牛阵更是名垂千古的典型战例读准字音市掾（yuàn）莒（jǔ）城淖（nào）齿垄（lŏng）墓缯（zēng）衣劓（yì）【原文】1、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①。湣王时，单为临淄市掾，不见知②。及燕使乐毅伐破齐，齐湣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燕师长驱平齐，而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傅铁笼③。【注释】①诸田：指齐王田氏宗族的各个分支。疏属：血缘比较远的宗族。②见知：被人了解，受重用。③傅铁笼：用铁箍紧紧套住。【译文】田单这人，齐王田氏宗室的远房亲属（齐原为姜姓诸侯国，战国初年齐相田和正式夺取政权）。闵王时代，田单为临淄（齐国都城）管理市场的辅助人员，不被人知晓。等到燕国派乐毅攻败齐国，后来不久退守莒城。燕国军队迅速地长途进军（指没有遇到抵抗）平定齐国绝大部分地区，而田单逃奔安平（城邑名），让同一家族的人把轴两头的尖端部分锯断，再用铁箍包住。【原文】已而燕军攻安平，城坏，齐人走，争涂④，以轊折车败⑤，为燕所虏，唯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唯独莒、即墨不下。【注释】④争涂：争路而逃。涂，通“途”。⑤轊（wèi）：车轴末端。【译文】待到燕国军队攻打安平，城墙倒塌，齐人奔逃，抢路逃跑，由于车轴头被撞断，车子也就毁坏了，被燕军所俘虏。惟有田单宗族之人由于铁帽包住了车轴的缘故，得以逃脱。往东逃到即墨，据城坚守。燕军已经使齐国其他城邑全都投降了，只有莒城和即墨没有攻下。【原文】2、燕军闻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即杀湣王于莒，因坚守，距燕军⑥，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相与推田单，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全，习兵。”立以为将军，以即墨距燕。【注释】⑥距：通“拒”。抗拒。【译文】燕军听说齐王在莒，合兵攻打它。淖齿（楚国派将军淖齿救齐，他却乘机杀掉闵王，与燕人分占齐国领土和珍宝）已杀闵王于莒城，因为坚守抵抗燕军，数年没被攻下。燕国率军向东围困即墨。即墨的长官出城与燕军作战，战败而死。城中共同推举田单，说：“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铁笼得以保全，熟悉兵法。”拥戴他做将军，凭即墨来抵抗燕军。【原文】3、顷之，燕昭王卒，惠王立，与乐毅有隙①。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②，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③。【注释】①有隙：在感情上有不和。②纵：发，放，行使。反间：利用间谍离间敌方内部，使其落入我方圈套而取胜。③南面：古以坐朝南为尊位，王齐：在齐国称王。王，用如动词。【译文】过了不久，燕昭王死了。惠王即位，与乐毅有隔阂。田单听说它，对燕国施用反间计，扬言说：“齐王已死，城邑没有攻下的城只有两座了。乐毅害怕被杀而不敢回去，不过用继续攻打齐国做幌子，实际是想联合即墨和莒的守军，自己来做齐王。【原文】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所惧，唯恐他将之来，即墨残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注释】附，归附。他，别的，另外的。残，被毁灭。【译文】齐人没有归附，所以暂且缓攻即墨以等待王齐之事。齐人所害怕的，是只怕别的将领来了，那样即墨城就毁灭了。燕王以为这是对的，使骑劫代替乐毅。【原文】4、乐毅因归赵，燕人士卒忿。而田单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悉翔舞城中下食。燕人怪之。田单因宣言曰：“神来下教我。”乃令城中人曰：“当有神人为我师。”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④。【注释】④反：同“返”。返回。【译文】乐毅被夺兵权，不敢回燕国，于是回到故国赵国，骑劫代乐毅，燕人士卒多不服，愤愤不平。于是田单命令城里百姓每家吃饭的时候必须在庭院中摆出饭菜来祭祀他们的祖先，飞鸟都吸引得在城内上空盘旋，并飞下来啄食物。燕人对此感到奇怪，田单因此扬言说：“这是有神人下来教导我。”于是命令城中人说：“会有神人来做我的老师。”有一名士兵说：“我可以当老师吗？”于是回身就跑。【原文】田单乃起，引还，东乡坐⑤，师事之。卒曰：“臣欺君，诚无能也。”田单曰：“子勿言也！”因师之。每出约束⑥，必称神师。乃宣言曰：“吾唯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⑦，置之前行，与我战，即墨败矣。”燕人闻之，如其言。【注释】⑤乡：通“向”。⑥约束：规约，行使指挥权。⑦劓：割去鼻子，古代五刑之一。【译文】田单于是就起身，把那个士兵拉回来，请他面朝东坐著，以对待老师的态度来侍奉他。士兵说：“我欺骗您，实在没有能力。”田单说：“你不要说破了。”于是以他为师。每当发布约束军民的命令，一定宣称是神师的旨意。于是扬言说：“我只害怕燕军将所俘虏的齐国士兵割掉鼻子，并把他们放在燕军前面的行列来同齐军作战，即墨（会因此而）被攻下了。”燕人听说了它，按照田单散布的话去做。【原文】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唯恐见得。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僇先人⑧，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垄墓⑨，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俱欲出战，怒自十倍。【注释】⑧僇：羞辱。⑨垄墓：坟墓。【译文】城中的人看见齐国那些投降燕军的人都被割掉鼻子，都愤怒，坚守害怕被活捉。田单施用反间计说：“我害怕燕军挖掘我们城外的坟墓，侮辱我们的祖先，当会为此感到痛心。”燕军挖掘全部的坟墓，焚烧死尸。即墨人从城上望见，都流泪哭泣，都想出战，怒气自然比原来大了十倍。【原文】5、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插①，与士卒分功，妻妾编于行伍之间，尽散饮食飨士②。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岁。【注释】①版插：筑土墙的工具和挖土的工具。②行伍：军队的代称。因古时军队中五人为伍，二十五人为行。②飨：用酒食招待人。【译文】田单知道士兵激起了斗志，可以用于作战了，就亲身拿著筑板和铁锹参加修建防御工事，和士兵分担辛劳。把妻妾编在军队里服役，要他们把饮食全都拿来犒劳将士。令披甲的士兵埋伏，使老弱妇幼登城，派遣使者向燕约定投降，燕军都高呼万岁。【原文】田单又收民金，得千溢③，令即墨富豪遗燕将，曰：“即墨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④。”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由此益懈。【注释】③溢：同“镒”，古代重量单位，二十两为镒。④安堵：相安，安居。【译文】田单又收集百姓的黄金得到千镒，命令即墨的富豪赠给骑劫，说：“即墨立刻投降，希望不要掳掠我同族的妻妾，令他们安居。”骑劫非常高兴，答应他。燕军由此而更加松懈。【原文】6、田单乃收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①，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耀②，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注释】①绛缯衣：大红色丝帛制成的被服。②炬火：火把。【译文】田单于是在城内收集到一千多头牛，叫人做了深红色绸衣给牛穿上，上面画著五颜六色的龙形花纹，把锋利的尖刀绑在牛角上，把淋了油脂的芦苇扎在牛尾上，再给芦苇梢点火燃烧。在城墙上挖数十个洞，夜晚放开牛，壮士五千人跟随在牛的后面。牛尾灼热，愤怒地冲向燕军。牛尾上有火把，明亮耀眼，燕军看见狂奔的火牛全身都是龙纹，被它冲撞的不是死就是伤。【原文】五千人因衔枚击之③，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遂夷杀其将骑劫。燕军扰乱奔走，齐人追亡逐北④，所过城邑皆畔燕而归。【注释】③衔枚：枚的形状如筷子，横衔口中，以禁止喧哗，古时军中常用。④追亡逐北：追击败逃的敌人。亡：逃跑。北：败逃。【译文】五千人因含著枚攻击燕军，而城中擂鼓呐喊追击燕军，老弱都击打家中各种铜制器具制造声响，声音震天动地。燕军非常惊惧，失败逃走。齐人接著诛杀对方的将领骑劫。燕军混乱奔走，齐人追杀逃跑败北的人，都脱离燕国的镇压，复归齐国。【原文】7、田单，兵日益多，乘胜，燕日败亡，卒至河上，而齐七十余城皆复为齐。乃迎襄王于莒，入临淄而听政。襄王封田单，号曰安平君。【注释】日，一天比一天地，名作状。听政，处理政事。封，封赏。【译文】田单的兵力一天比一天更加多了，乘着胜利的威势，燕军天天败逃，终于退到了黄河北岸燕国的境内（河上：指齐国的西北界），而齐国的七十多座城邑又成为齐国领土。于是迎接襄王（闵王子，名法章）到莒城，进入临淄处理政事。襄王封赏田单，号称安平君。【原文】太史公曰：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奇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夫始如处女，适人开户①；后如脱兔，适不及距：其田单之谓邪！【注释】①适：通“敌”。敌人。【译文】太史公说：“战争是用正面的军队同敌人交战，用出敌不意的奇兵取胜。会用兵的人能出奇谋而变化无穷；奇正相互转化，就像玉环一样，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用兵开始时要像柔弱安静的少女，使敌人轻慢疏忽，大开营门（不作防备）（适：通“敌”）；后来敌人中计，自己就要像狡兔脱逃那样快速进击，使敌人来不及抵挡（距：通“拒”），这是田单所说的啊！[4]第一部分（1-2段）第二部分（3-5段）临危受命战前准备第三部分（第6段）第四部分（7-8段）激战经过赞美田单文章结构火牛阵文本探究1.田单为了迷惑敌人，实施了哪些计谋？①利用敌人的内部矛盾，施反间计撤换名将乐毅。②设计让燕军割掉齐军降卒的鼻子，挖掘齐人祖坟，激起齐人愤怒。③让老弱女子上城守卫。④派使者与燕军约定投降事宜。⑤令即墨富豪送黄金给燕军。⑥巧布火牛阵。2．这些计谋收到了怎样的功效？表现了田单怎样的特点？①经过多方面的准备，提高了自己的士气，削弱了敌人的战斗力，为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②表现了田单运用奇谋战胜敌人的军事天才。3.从田单的战斗故事，司马迁受到了什么启示？得出了什么观点？①在激烈残酷的斗争中一定要把正面交锋与背侧奇袭结合起来。②善于用兵的人，总是能够出奇制胜，变化无穷的。③战前的准备工作尤其重要，无论是心理方面，还是物质方面，准备是否充分都会影响到整个战争的结局。4．清人吴见思云：“田单是战国一奇人，火牛是战国一奇事，遂成太史公一篇奇文，其声色气势，如风车雨阵，拉杂而来，几令人弃书下席。”这一评价切合本文写作的什么特点？①绘声绘色的场景描写。再现了动人心魄了历史场景。“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这是多么辉煌壮丽的场景，经过太史公之笔，使人如临其境，如闻其声。②选材布局有类小说。通篇所选事例使文章类似小说，而不像人物传记，其场景描写和人物刻画也一如小说。通篇写田的奇人奇事，不拘于实，而更多加入想象、夸张成分，歌颂田单巧用奇谋战胜敌人的军事天才。拓展延伸即墨之战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出奇制胜的战例，燕军失败的教训是什么？①内部不团结，互相猜疑。②只看现象不看本质，中敌反间计。③贪财逐利④盲目自大⑤精神松懈通假字（1）齐人走，争涂（2）距燕军（3）东乡坐（4）僇先人，可为寒心（5）得千溢（6）畔燕而归田单（7）適人开户通“途”，路途通“拒”，抗拒通“向”，方向通“戮”，羞辱通“镒”通“叛”，反叛通“敌”，敌人古今异义（1）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2）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3）立以为将军古义：面朝南今义：南方古义：扬言今义：宣告古义：把……当作今义：认为（4）每出约束（5）尾炬火光明炫耀（6）燕军扰乱奔走古义：规约今义：限制使古义：光彩明亮今义：夸耀古义：纷乱今义：搅扰1.下（1）唯独莒、即墨不下（2）神来下教我2.于（1）乃纵反间于燕（2）遣使约降于燕（3）束兵刃于其角攻下（动词）下界（名词）到（介词）跟（介词）在（介词）一词多义3.之（1）城之不拔者二耳（2）燕人闻之（3）顷之，燕昭王卒4.因（1）因坚守（2）五千人因衔枚击之消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