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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学智慧WisdominWesternPhilosophy第九讲：笛卡尔的哲学Descartes近代西方哲学之认识论转向古代哲学、中世纪神学以及经院哲学所讨论的问题都是形而上学的问题。柏拉图的相论、经院哲学的本体论证明，它们所研究的都是形而上学的问题。所谓“形而上学”（metaphysics）是指研究世界或宇宙中真实存在的究竟是什么的学问。凡是研究宇宙真实存在的问题都是形而上学的问题，有时也被称为本体论问题。讨论形而上学问题的哲学家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相”，如何知道“上帝”之存在的，这导致后来神学家甚至讨论一个针尖上能够站多少天使，天堂玫瑰是否有刺之类的无意义的问题。真正开始对认识问题，对人的认识能力开始反思的哲学家是笛卡尔，这在欧洲哲学史上被称为“认识论转向”（epistemologicalturn）。这一转向在人类思想史上是具有积极意义的。如果我们不先解决如何知道的问题，不先解决正确或错误的标准问题，我们的哲学讨论就会陷入无效的讨论，因为我们无法确定谁是谁非，讨论也就无法取得成效。在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发展了一整套形式逻辑的体系，我想最初的用意也是为了解决争论或辩论中谁是谁非或正确性的标准问题。这种思想方法上的变革，风气的改变，对西方现代科学的诞生是起了加速或促进作用的。1660年，少年牛顿初入剑桥大学，在别人问他要学什么的时候，据说他回答道：“数学，因为我打算去检验人事占星术”。还有伽利略的落体实验，推翻了亚里士多德关于落体速度与其重量成正比的观点。笛卡尔若内·笛卡尔（RenéDescartes，1596－1650），著名法国哲学家，数学家。西方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尔生平1596年3月31日出生在法国都兰（Touraine）一个叫做“LaHaye”（1802年改为LaHaye-Descartes。1967年改为“Descartes”）的小镇。Descartes笛卡尔生平大约10岁左右的时候，他父亲送他到拉夫赖士（LaFlèche）一所刚刚成立不久的学校——亨利四世学院（CollègeHenryIV）读书，这所耶稣会学校很快就成为了当时欧洲杰出的学术教育中心之一。笛卡尔晚年回忆他早年在该校所受到的教育，特别是数学方面的教育时还感到自豪，尽管他对学校所教的经院哲学的亚里士多德主义感到厌恶。1614年他离开了拉夫赖士，到Poitiers学习了两年的民法和教会法规，1616年获得了法学方面的学位或执照。生平他当过兵。1619年－1620年，他在德国的巴伐利亚服役期间，发生了在他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事情。1619年11月（23岁），在寒冷的冬天里，他坐在一个火炉之中，沉思默想。他思考知识的不统一和不确定性。他对数学的确定性、必然性和精确性感到惊讶。他所思考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所有知识的基础，从而使得知识变得和数学一样统一和确定？突然之间，头脑中灵光一现，他看到了一种方法，通过这一方法可以找到一个全部知识的坚固的基础。他的最重要的两本哲学著作《谈谈方法》(DiscourseontheMethodforConductingOne’sReasonRightlyandforSearchingforTruthintheSciences)（1637）和《第一哲学沉思集》(MeditationsonFirstPhilosophy)（1641），反映的就是他这段时间沉思的结果。笛卡尔在沉思生平他去过意大利，英国，定居过巴黎，可能是害怕宗教迫害，最后在荷兰定居（1629—1649年）。他是一个天主教徒。据说他听到伽利略第一次被秘密判罪，决心不发表他的巨著《宇宙论》（LeMonde）。他通过法国住瑞典大使沙尼雨和瑞典女王克丽斯婷娜（Christina）通信，1649年9月女王派了一艘军舰去接他，请他讲授他的哲学。但她只能早上5点听他讲课。结果寒冷的天气，加上沙尼雨害重病，笛卡尔要去照料他，结果1650年2月11日因肺炎病逝，终年不到54岁。笛卡尔的《第一哲学沉思集》笛卡尔在《第一哲学沉思集》中声称他的任务是要确定无疑地证明两件事情：第一，上帝的存在。第二，灵魂和身体之间的区别。他希望这种证明像数学一样确定。他认为只有两种心灵的运作（mentaloperations）可以使我们获得确定性的知识：直觉和演绎。他所说的直觉是指理智的活动使思维达到如此的清晰的程度，以至于心中没有留下任何的怀疑。直觉给予我们清楚分明（distinctandclear）的无可怀疑的观念。比如，“一条直线就是两点之间的最短的距离。”又比如，“如果A＝B，B＝C，那么，A＝C。”他所说的演绎则指的是“从确定的已知的事实出发所进行的必然的推理。”演绎的前提和结论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为了保证结论确定为真，笛卡尔必须首先找到一个确定无疑为真的前提，即能够推出一切知识的第一原理。怎样找到这样一个无可怀疑的前提？他的方法便是“怀疑一切”。一、“怀疑一切”的方法任何事情只要有一点理由怀疑就应该放弃。“只要我在那些东西里找到哪怕是一点点可疑的东西就足以使我把它们全部都抛弃掉。”有几点值得注意：1、怀疑只是摆脱偏见、获得无可怀疑的原则的手段，自身并不是目的。“怀疑一切”是方法论的怀疑论。2、可怀疑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假的，也不等于就证明其为假，但有可能为假，故不能作为知识的起点或前提，不能作为无可怀疑的第一原理。3、确定性＝清楚分明（clearanddistinct）＝无疑＝真。二、可怀疑的事物以及论证笛卡尔提出了三个著名论证来怀疑一切。所有感知的东西都是可疑的，比如错觉。笛卡尔写道：“直到现在，凡是我当作最真实、最可靠而接受过来的东西，我都是从感官或通过感官得来的。不过，我有时觉得这些感官是骗人的；为了小心谨慎起见，对于一经骗过我们的东西就决不完全加以信任。”但似乎并非所有感知的东西都是可怀疑的，比如我现在给你们在讲笛卡尔的哲学。笛卡尔提出了一个“疯人”的论证来证明这也是可以怀疑的。1、“疯人”（lunatic/insaneperson）论证笛卡尔说：虽然感官有时在不明显和离得很远的东西上骗过我们，但是也许有很多别的东西，虽然我们通过感官认识它们，却没有理由怀疑它们：比如我在这里，坐在炉火旁边，穿着室内长袍，两只手上拿着这张纸，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我怎么能否认这两只手和这个身体是属于我的呢，除非也许是我和那些疯子相比？那些疯子的大脑让胆汁的黑气扰乱和遮蔽得那么厉害，以致他们尽管很穷却经常以为自己是国王；尽管是一丝不挂，却经常以为自己穿红戴金；或者他们幻想自己是盆子、罐子，或者他们的身子是玻璃的。但是，怎么啦，那是一些疯子，如果我也和他们相比，那么我的荒诞程度也将不会小于他们了。疯人论证（1）我们有可能是疯子（我们无法区别疯子和正常的人）。（2）如果我们有可能是疯子，那么我们的感觉经验就会和疯子的一样不可靠。（3）因此，我们的感觉经验和疯子一样不可靠。这是一个有效论证。那么，它是完满论证吗？如果不是，哪一个前提最可能有问题？“疯人论证”的主要理由（前提1）我们无法区别正常人和精神不正常的人，因此，我们有可能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因此，我们的感觉经验有可能和他们一样不正常。所以，感知的知识不可靠。要反驳这个理由，我们必须能够证明我们可以区别正常人和精神不正常的人。那么，怎样证明？关于感觉经验的不可靠，笛卡尔还提出了另一著名的论证，即梦的论证。2、梦的论证（1）我们没有确定无疑的办法来区别睡梦和清醒。（2）如果我们没有确定无疑的办法来区别睡梦和清醒，那么，我们的感觉知识就是不可靠的。（3）因此，我们的感觉经验是不可靠的。“我现在确实以为我并不是用睡着的眼睛看这张纸，我摇晃着的这个脑袋也并没有发昏，我故意地、自觉地伸出这只手，我感觉到了这只手，而出现在梦里的情况好像并不这么清楚，也不这么明白。但是，仔细想想，我就想起来我时常在睡梦中受过这样的一些假象的欺骗。想到这里，我就明显地看到没有什么确定不移的标记，也没有什么相当可靠的迹象使人能够从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清醒和睡梦来，这不禁使我大吃一惊，吃惊到几乎能够让我相信我现在是在睡觉的程度。”梦的论证笛卡尔的主要的理由是：我们无法区别我们是在梦中，还是不在。因此，我们有可能处在梦中。因此，我们的感觉经验依然不可靠。反驳：有区别的标准：感觉分明清晰的程度记忆的连贯性行动受限制的程度信息受限制的程度但2＋2＝4似乎即使在梦中也是无法怀疑的。3、恶魔论证（demonargument）如果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恶魔有意识地、系统地欺骗我们，我们所有信以为真的事情其实都是假的。但我们无法意识到他的存在，也无法找到真正的答案。因此，我们的数学和几何学知识也是可疑的。我们可以将这个论证表达如下：（1）可能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善于骗人的恶魔。（2）如果可能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善于骗人的恶魔，那么我们的任何信念（包括数学的信念）都可能是错误的。（3）因此，我们的任何信念都可能是错误的（不可靠，可疑的）。问题：一旦设定了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恶魔，笛卡尔就无法无可质疑地证明上帝的存在。这个论证是三个论证中最著名和最有影响的一个论证。当代西方哲学中“瓮中之脑”（abraininavat）的论证就是源于笛卡尔的“恶魔论证”。三、无可怀疑的第一原理根据前面的三个论证，任何事情似乎都是可以怀疑的。但有一件事情无可怀疑：我正在怀疑。我思，故我在（cogitoergosum）。（Ithink,therefore,Iam.）“我”是谁？我是什么？“我”是一个思考者（athinkingthing）。那么，笛卡尔是怎样从这个“第一原理”推出人类的其他知识，以及怎样由此证明上帝的存在的呢？四、上帝存在的证明1、每一件事情，包括我的观念，都是有原因的。2、我有一个完满的无限的上帝的观念。3、它不可能是有限和不完满的“我”所能发明、引起的。4、它一定是上帝自己引起的。5、因此，上帝一定存在。前提（2）、（3）和（4）都是有疑问的。五、对人类确定性知识的证明由于上帝是全知、全能、全善的，因此，不可能欺骗我们。因此，我们的感觉知识和数学知识都是真的。笛卡尔的证明过程：由于上帝证明不成立，所以，他的人类确定性知识的证明也是不成立的。怀疑一切我思，故我在我的观念在我的上帝的观念在上帝在人类知识在六、笛卡尔的二元论心和身（物）是彼此独立的实体，它们不依赖于对方而各自独立存在。笛卡尔利用下述论证形式来证明心身的区别：（1）心＝身，当且仅当，凡心所具有的属性身也具有，反之亦然。（2）心具有属性P而身不具有。（3）因此，心不等于身。笛卡尔提出两条理由支持（2）。第一，心可以成为一个人的本质，而身则不。因此，心身不同。第二，心是不可分的，而身（物）是可分的。因此，心身不同。这两条理由都是可以质疑的。笛卡尔二元论的问题1、如果心（mind）与身是完全不同的实体（一个是非物理的，一个是物理的），那么它们如何能够相互作用？心如何能够作用与身体（物）而不违背守恒定律？2、“我”如何能够知道“他心”的存在？笛卡尔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是：心通过大脑中的松果腺而对身体产生作用。松果腺（Thepinealgland）视丘下部松果体视神经交叉脑下垂体对笛卡尔哲学的评价罗素对笛卡尔有如下评价：“他的著作泛发着一股从柏拉图到当时的任何哲学名家的作品中全找不到的清新气息。”（《西方哲学史》，下卷，第80页。）近代哲学自他而起，开始了一种新的哲学研究。故他被称作近代西方哲学之父。笛卡尔的哲学开始了西方哲学从本体论问题向认识论问题的转向，这一转向往往被称为“认识论转向”。这一转向可以说是西方哲学自柏拉图以后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西方哲学注重论证，为了证明早期西方哲学家的本体论断言，必然要讨论如何知道其论点为真的问题，这就必然导致所谓认识论或知识论转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