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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语文站学为人师，行为世范——读《过去的课堂》大同市外国语学校张利芳王木春老师主编的《过去的课堂》一书带领我们通过民国名家的教育回忆来追寻远逝的教育好时光。在这些名家的娓娓叙述中，我们充分领略了那个时代教育环境的自由与包容，教师的个性与才学、创意与实践，尤其是各位教师在课堂上的风采，实在令人神往。读的过程中，我有时会想，如果我曾经遇上那样的教师，是不是人生会有一些不一样；如果我能有名家教师那样深厚的文化积淀，我的学生会不会在未来也能有所作为。已往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循着民国教师们的足迹，养浩然之气，树君子之风，或可提高一二也未可知。学识。有渊博的学识，过硬的专业素养，是做一个合格教师的首要条件。钱穆先生中学时的地理教师诚之师上课无半句闲言旁语羼入，胸装《中国大地图》，在小黑板上手绘五色缤纷的地图，使听者如身临其境，永不忘怀。朱永福先生的中学国文教师孟志荪自编教材，知识渊博，口才雄辩，有自己独到的文学见解。任何人听他的课都会被吸引，进入诗文的境界，下课铃响后才会如梦初醒。这种饱学之士的课堂必是光彩夺目的。德行。有德行的教师才会身先垂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满教育魅力；有德行的教师才会敏感地捕捉到教育教学中的育人契机。丰子恺先生的音乐教师李叔同，总是先于学生进入教室，一脸的“温而厉”。开课前深深地一鞠躬，学生自然肃然起敬。学生犯了错，他总是等别的同学都出去了，才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进行告诫。“轻”是对学生的尊重，是一种涵养，“严肃”是对学生不良行为的重视，是教育的诚恳态度。岑桑先生小学国画教师在画杨桃的课上用不同角度看到的杨桃是不一样的这件事儿教育学生：不要用自己看到的做标准去判断别人的对错，同时还要忠于真实，说真心话，做真心事，老老实实正正直直做人。可见，对于有德行的教师，任何一个科目都有对学生进行人生观、价值观教育的无穷素材。优秀教师的人格魅力对学生的影响远比他教授的知识深远。思想。有独立思考力和创新意识的教师，才能真正发挥唤醒作用，唤醒学生沉睡的思想和灵魂。韦君宜女士中学时的几位国文教师都是非常有思想的教师。邵存民老师指定书目让学生读，然后对读书笔记进行评论，引导学生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有内容有文采的书。徐凌影老师则教学生写课堂命题以外的文章，她领导学生办了一个叫《嘤鸣》的月刊，让学生体会创作的意义。田聪老师思想进步，充满锐气，把左翼文学、外国文学的作品介绍给学生，要在不懂事的孩子们中间划破鸿蒙，把文学真正的当人学在教。情怀。一个太过世俗的人是成不了优秀教师的。优秀教师应该有一点情怀，既务实又有理想主义情结。他们不只把教书看作一种职业，更把育人作为自己实现自身价值，为国为民甚至为人类贡献自己力量的渠道。张允和女士的中学国文教师张闻天谆谆叮嘱学生：做人要做对人类有益的人，做事要做对世界有益的事，真正的人是放眼世界的人。程千帆先生的大学教师黄侃以兼善天下为人生最终目的，对于自己虽能安居治学却缺少救国的“神方”感到内疚。这种崇高的思想境界能感染学生一生。金克木的小学教师讲《病梅馆记》时告诉学生：“希望你们长大了不要做病梅”。一个有情怀的教师才能永远不忘教育的最终目的。仪表。无论容貌丑还是美，身材高还是矮，胖还是瘦，作为教师，都应该认真地由内而外的地去修饰自己，让自己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这样才能产生更好的教育教学的效果。罗庸先生的中学国文教师王璞如第一次进入教室，在还没有开口的一两分钟之内就用自己的仪表气度慑服了全班同学。他其貌不扬：浓眉大眼，奕奕有神，穿一件半旧灰布皮袍，整洁而朴素。罗庸如此评价：简易、率真、崇高……这许多印象在面前构成了一座苍山、一窗春日、一池清水、一味醍醐。自以为博学多才就可以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教师，连他的才学的魅力也会因此而大打折扣。热情。对教育教学充满热情的教师才能引起学生的共鸣，充分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孙开远先生中学的数学教师巢筱岑走上讲台，学生所能看见的就只是那全力以赴、全神贯注的炯炯双目，所能听见的就只是那铿锵有力、饱含着全部心血和生命的讲课声。他不是用知识和道理在讲课，而是用他的全部生命在讲课。孙开远如此评价巢老师的教学热情：巢老师讲课就有如发功，能把知识发到学生的头脑里，并且永远地留在那里。汪曾祺的大学老师沈从文，教创作课就夹一摞自己给学生挑好的书；教小说史就夹好些抄好资料的纸卷，一切自己动手，细心耐烦，起名曰“手工业方式”。这种全情投入学生看在眼里，学在心上，化入血液里。风格。教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性格、文化背景、兴趣爱好，优秀的教师善于结合自己的个性，形成自己的教育教学风格。孙开远先生中学物理教师殷美姑洋气，生活讲究。她讲课温柔敦厚，娓娓动听，能把艰深的物理概念化作润物无声的细雨，轻轻地扣入你的心扉，让你懂得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弄懂的。这与数学巢筱岑老师那种高昂激越，有声有色，狮子般搏象用全力，搏兔也用全力的风格截然相反。孙念台先生中学英语教师赵乐溪讲课谈笑风生，课堂上常常笑声不断。郑家俊在南开的数学老师伉铁健则其凶无比，学生在他班上连气都不敢大声喘。读着这些名家的回忆文字都能感受到当年这些风格各异的老师们的风采。方法。教育教学有法才能产生事半功倍的效果。邹韬奋先生的中学英文教师黄添福让学生课外读英文文学名著，课上师生合上书讨论，每个同学必须认真听才能清楚老师问到哪个情节了，否则就拿不到积分了。这种紧张的训练使学生的英文听读能力快速提高。丁玲上海大学的俄文教师瞿秋白教学生稍识字母拼音后，就直接读原文的诗，在诗中讲文法，讲变格，讲俄文用语的特点。为读一首诗，学生得消化两百多个生字文法。读完三四首诗后，学生就有了已掌握俄文的感觉。这才是学语言！民国时，国文教授中提到较多的方法是吟诵，以前的国文先生都是吟诵高手。梁实秋先生回忆中学国文教师徐镜澄的吟诵写道：他念得有腔有调，有板有眼，有情感，有气势，有抑扬顿挫，我们听了之后，好像已经领会到原文意义的一半了。突然想到中唐韩柳倡导的古文运动，向古人学习，去文章浮华之气，开文人经世之风。我们也该向《过去的课堂》中提到的先辈们学习，去教育浮躁之气，复育人根本之心。2017.01.10注：《过去的课堂——民国名家的教育回忆》，王木春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