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越南关系始末》总结一、内容提要本文以《中法越南关系始末》为主要资料,通过分析中、法、越在中法越南战争中的表现以及前后的关系变化,力争客观的看待这段历史。同时希望能给今人以启示。二、《中法越南关系始末》作者简介《中法越南关系始末》的作者邵循正先生是我们清华大学的史学者。邵循正(1909―1973),字心恒,福建福州人。1930年毕业于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同年入清华大学研究院专攻中国近代史。1934年赴欧洲留学,先后在法国巴黎法兰西学院、德国柏林大学研究蒙古史。1936年回国,曾先后在清华大学、西南联合大学任教。1945年,应聘为英国牛津大学访问教授。1946年回国,任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1949年后,先后任清华大学历史系主任、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主持编辑了《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的《中法战争》、《中日战争》,著作主要有《中法越南关系始末》、《邵循正历史论文集》等。三、《中法越南关系始末》简介《中法越南关系始末》是邵循正先生的1933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研究院历史系时的毕业论文。邵循正先生能够熟练掌握法文的优势在编写此书时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中法越南关系始末》广泛的引用中法史料,深刻的分析了中法越三国在越南的博弈。同时,《中法越南关系始末》也是第一部中国人自己写出的中外关系史,它的写成也结束了自19世纪以来中外关系史为西方学者所垄断的局面。四、正文第一部分中法越南战争之前的中法越近代欧洲人与越南的最早接触是欧洲传教士赴远东传教。当中葡萄牙最早派传教士赴安南传教,法人最早于万历年间传教至此。后远东贸易被葡萄牙、荷兰、英国三国把持。法国作为后起之国,一面与三国避免正面冲突,一面谋求向越南传教通商。越南对传教极其反感,而对通商尚可;葡英荷三国对通商高度警觉,传教尚可。法国势力在其中苦苦挣扎,缓慢维系,艰苦自不必说。最终法国势力在越南终趋稳定,为越南成为法国殖民地打下了基础。1787年,法国利用越南内战,以助广南王复国之名,武力协助越南复国,双方签订草约,法独得在越通商权等,收获丰硕。然而法国大革命起,法国无暇顾及远东。拿破仑政府在欧洲战事不断,对越南态度也颇为冷淡,法越交往陷入冷淡。法国路易十八世复辟之后,意图重振法越贸易,然而因为越南新王排法,以失败告终。法越陷入僵局。1859年法国、西班牙以越南屠杀教士为名,武力进攻广南。武力攻取了广南港以及柴棍。中国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法国军队进赴越南,武力攻取了南圻大部。越南与法签订条约。要点如下:越许法西两国人民在越传教(第二条);越南割南圻之边和、嘉定、定祥三省地及昆仑岛予法,法国人民有自由航行湄公河之权(第三条);越南如割地予他国,必先得法之同意(第四条);越于北圻开港口三处许法西人民通商(第五条);赔款四百万元,分十年交清(第八条);永隆、安江、河倦三省人民可在法属三省自由贸易,惟军火军队等之输送,须全由海道(第十条);法驻军永隆城砦,俟盗匪平靖后仍归还越南(第十一条)。法国在越南的特权至此有了正式条约作为基础。中国作为越南宗主国,期间无甚作为,静观藩属沦丧,可悲可叹。之后法国意图进一步向北前进,谋求与中国内地通商。1866年法国成立探测团,意图为通商探路。结果为澜沧江不适宜通航,红江为中越要道。法国商人堵布益,见此良机,各方周旋,意图作为法国在红江通商的先行者。最终堵布益虽少有获利,但却激化了法国和中国、越南之间的矛盾,局势一度紧张。法柴棍总督杜白蕾趁此机会意图武力开放红江。1873年11月法军武力攻取河内城,后又取海阳、宁平、南定等。越南王遂招安黑旗军意图与法抗衡。黑旗军首领刘永福,原本为中国人,后到越南成为流寇,长期在保胜一带活动。12月22日黑旗军突袭河内,大胜。1874年3月15日,法越在柴棍签订柴棍条约。主要内容为法军放弃北圻,越南宣布自主,红江开放通航。条约签订,法国国内褒贬不一,但法国从中获益确实匪浅。当时法德关系紧张,法无力也不敢要求更多权益,只求息事宁人。条约中多有含糊不明之语,为日后矛盾埋下了祸根。中国对此条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对中国对越之宗主权与保护责任,则再三声明。条约签订前后中国屡次出兵帮助越南剿匪,法国以此条约要求中国驻越军队撤还。而法公使馆译官竟将华照会中“越南自昔为(法文应作“elleestdepuislongtemps)中国藩属”一语,译为“昔之外藩”(“elleaététributairedelaChine’’)。这使得法大使以为中国放弃在越宗主权,其实大误。越南视柴棍条约亦仅为一极普通的通商亲善条约,依然对华相当依赖。法国杜白蕾虽知中越交好,但却认为那只是纯粹礼节,不知内情。法外部较了解情况,但与中国屡次交涉均不得要领,法又无在远东发展的实力,故持观望态度。1880年,法国休养生息已十年,而中国又与俄国交恶。法遂谋求在越进一步扩张,但法又忌惮中国势力,视之为大障碍。法驻华代办巴诺德请求采取武力行动,以便确立法国在越南之地位。虽未立即出兵,但法之态度变为积极。法开始逐渐含糊的否认中国宗主权,并试探中国虚实。法误解中方负责人曾纪泽对法回复,误以为中方承认法国保护权,大喜。于是法国野心全部暴露,在越南增兵以备军事冲突。曾纪泽1881年8月正式宣言,否认柴棍条约,并提议中法协商解决问题。法以“昔之外藩”回应,并称不愿再议条约内容。之后中法多次交涉,中方态度为否认柴棍条约,唯李鸿章洞察详细,另求解决方法。多次交涉无果,法将李维业便率兵攻占河内、南定。中方表示严重抗议,而法不愿与中方讨论原则问题,又意图进一步谋取红江。双方意见分歧甚大,巴黎交涉破裂。1882年法外交部得宝海急电,称与李鸿章定一草约,承认法国保护权,但北圻于中国接壤地带除外。十月,拟定草案如下:一、中国将滇桂军队自现在屯扎之地撤退回境,或离边境若干里之遥驻扎。法国即照会总署,切实申明其无侵占土地之意,亦无损碍越南国王主权之谋。二、法国切愿设法自海口以达滇境通一河路。为商务起见,须使此河路直达华境,以便设立行栈埠头等事。前有在蒙自(法原文作蛮耗)设立口岸之说,今愿改保胜,中国当在保胜立关。洋货入关后,照已开各1:7洋货运入内地章程办理。中国设法使云南境内土物运往保胜畅行无阻,如驱除盗贼,撤去保胜境上已有关卡之类。三、中法在滇桂界外与红江中间之地划界,界北归中国巡查保护,界南归法国巡查保护。中法约明北圻现有全境永远保全,以拒日后外来侵犯之事。此条约中,法国既得越南大部,又能通商,获利颇丰。中方虽多有反对,但最终同意此草案。但法国外长与茹费理首相商讨,认为宝海前后电文多有不符,遂否认了宝海的外交权力,不接受条约,后召回宝海。法国突变,中方亦警觉起来,派李鸿章督办越南事宜,增军驻防,海军巡逻。法国亦增兵4000人。局势瞬间紧张起来。法派脱利古代替宝海交涉,并侦查中国实情,同时排开中国,减少法越交涉困难,使法可以快速取胜。此时已经为开战做准备。法要求中国完全不干涉越南事务,即完全放弃;中方态度突变,不承认柴棍条约。又经数次交涉,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达成一致。后法国沙相又提议一中立地带,然而此中立地带与之前草约之中的地带相比,中国之地更少,中国断然拒绝。后又有谈判,但分歧严重,不能达成一致。中国不能承认法在北圻之权利,中分越南又不能使双方都认可。李鸿章态度最为有远见,深知战争不能解决中法问题,最终仍会走上谈判桌,故坚称先敷衍了事,日后有变时再图解决。第二部分中法越南战争的历程光绪八年三月,清廷召开会议商讨越南对策。庭上众说纷纭,主战、主和、及中间派皆有其主张。但清廷不愿与法全面开战,也不能直接把越南拱手相让,遂采纳张树声之议,假以剿灭土匪之名在越南驻军。于是滇、桂、粤军进扎越南,其前沿在山西至北宁一带。当时清廷派遣李鸿章赴粤督办越南事宜,李鸿章以广东、广西、云南相距甚远,沟通不便,怕延误实事之名,不赴粤。当时刘永福已接受越南招安多年,率领黑旗军屡次与法军作战,战斗经验丰富。川督丁宝桢上奏请求利用黑旗军与法作战,倪文蔚也奏称请求借黑旗军之力,清廷便同意此计。唐景崧奉命招抚黑旗。刘永福同意。招抚期间可见刘永福对中国仍有感情,忠心可鉴,且了解中法越实力对比,与普遍希望收复失地,彻底驱逐法人的中国乐观将领形成鲜明对比。当时河内已经陷落。刘永福自山西攻河内西侧,另有越军自北宁攻河内东侧。刘永福屡次夜袭河内。后法300余人援军至,互有杀伤。中国援军也日益增加。法军将领李维业决定突取山西,打破僵局。行至怀德府附近与黑旗军相遇,法军大败,李维业阵亡,法军撤回河内。此即第二次纸桥之战。噩耗传至法国,举国震惊,当日法下议院即通过军费增加案。又令波滑为法军统帅,成立北圻舰队,孤拔为统帅。图一北圻地图纸桥之战后,黑旗军攻势更猛。波滑、孤拔至越南后,两人及法在越行政最高长官何罗芒意见不和,互有独立行事权。光绪九年七月十四日,孤拔开始封锁越南沿岸,猛攻顺安;同时波滑大举进攻山西。之后法越就顺安之事签订合约停战;法陆军则大败。后因洪水暴发,刘永福军退至丹凤,怀德失守。同月法军东路攻取海阳。七月末,法军大举攻打丹凤。黑旗军大败,退守山西,实力大减。滇、粤两军联系也断绝。十月末,法援军至。十一月初,法军在北圻总数达9000人。十二日,孤拔率队出发攻取山西。山西有刘永福部及滇军粤军共7营驻守。黑旗英勇抵抗,但无奈法军人多器利,于16日夜撤离山西。期间华军攻海阳,与法军互有胜负。听闻山西失守,进攻未成。孤拔在攻下山西之前,因为军衔低微被法政府革职。商定后数日,法政府听闻攻陷山西。但当时革职的决议已定,孤拔便离去,由米乐继任海军统帅。孤拔心中忿忿不平。山西陷落,北宁危机。北宁防务由桂抚徐延旭委托赵沃、黄桂兰二人。徐延旭不懂战事,粉饰太平。北宁防守军队虽多,但无组织无纪律,一触即溃。光绪十年二月初,法军攻北宁。北宁守军望风披靡。北宁陷落。米乐攻下北宁后,追击华军,势如破竹。法军趁势又攻下太原,占领兴化。至此桂军全败,滇军亦撤,越南之战第一阶段结束。第一阶段之中,世界其他国家大多不愿参与战争,坐看中法互耗国力。光绪十年初,法水师舰长福禄诺委托德国人德璀琳捎密函与李鸿章讲和。经历反复磋商讨论,达成《李福天津简约》。《李福天津简约》内容共五款。大意为第一款:法国约定尊重保护中国南省毗连北圻之疆界,以防阻一切之侵略。第二款:中国既得法国正式保障其南境之安全,当自北圻将其所有军队撤退,并尊重法越间已订未订各约。第三款:因感中国和商之意,及办理此约李大臣热烈之忱,法国不向中国要求赔款,中国亦应于其与北圻接壤之边地许法越与华自由贸易无阻,并约定将来订立通商专约,中国方面须格外通融,使法国得到可能内最大之利益。第四款:法国政府约定与越再议新约不插入伤碍体面字样,该约将以前法越所立关于北圻各约一律取消。第五款:规定此约签押后三月,两国各派全权臣照以上各点,会议专约;并言照外交惯例,此约以法文为主。《李福天津简约》除维护了大清体面外,越南尽失,边境通商,法国目的皆已达到。清廷虽有反对声,然条约已定,清廷亦厌战,遂成。之后,福禄诺催促李鸿章退兵。李鸿章一面含糊应答法方,请求延长退兵时限,不敢违背条约;一面又没有对当地守军潘鼎新的调度权力。李鸿章的不作为,以及背后的清廷落后制度,为中法战事再埋起下了伏笔。《天津条约》既成,米乐不日决定进兵驻扎越南全境。部队至北黎,遇中国守军。法军与中国守军沟通未果,强行前进,与中国守军发生冲突,互有死伤,此即北黎冲突。冲突之后,双方皆不愿毁约再战,但又都认为责任不在我。法方误解中方尤深。北黎冲突,李鸿章负最大责任。李为弥饰自己责任,竟然于北黎事件后一个月托《伦敦日报》刊载了一份文件称是福禄诺自行将所写的撤兵日期抹去,并加以签字。福大怒,调原件公布,证明李所弄的这些法文材料都是伪造的。舆论哗然,李的伪造行为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法方对华误会更深,认为北黎之冲突系华方预谋。法方以武力威胁清廷撤兵,同时索要赔款,以及抵押品以保障《天津条约》。法方要求赔款二百五十兆法郎。中方不应,称法不应索要赔款。后经李鸿章从中调和,同意抚恤阵亡将士三百五十万法郎,与法要求相差甚大,法国不同意。交涉之间,中国尝试通过美国与法国调停,并请美国仲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