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风险及其防范

５７工程风险及其防范摘要：风险是一种客观存在的、可测的、关于未来的不确定性事件。要正确认识工程风险的原因和结果、必然性和偶然性、普遍性和特殊性，以及工程风险有害和有利的两重性。防范工程风险，首先要构建安全文化，其次要从细节入手，更要重视工程质量，这几个方面都是防范工程风险，保证工程安全的重要条件。关键词：工程；风险；防范中图分类号：Ｎ０３１文献标识码：Ａ伴随工业化进程，在我国工业和工程建设领域，安全事故频发，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使我们处在一个高风险的环境中。怎么认识工程风险以及怎么防范工程风险？我们想就这个问题谈一些看法。１正确认识工程风险？什么是风险？美国学者威特雷（Ｖｉｔｔｏｒｅ）认为，风险是关于不愿意发生的事件发生的不确定的客观体现。后来，美国经济学家奈特（ＦｒａｎｋＨ．Ｎｅｔｔｅｒ）则把风险与不确定性做了区分，指出风险是可测的不确定性，不论是当前的风险还是未来的风险，都存在着一定的统计规律，可以用概率或可能性大小来表示。“风险就是不能确定地知道，但能够预测到的事件状态；而不确定性是不能确定地知道，也不能预测到的事件状态。”〔１〕美国教授小威廉姆斯（ＳｅｒｅｎａＷｉｌｌｉａｍｓ）和汉斯（Ｈａｎｓ）又把人的主观因素引入到对风险的分析上，认为虽然风险是客观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以同样的状态存在，但不确定性则是通过风险分析者采用一定方法估计出来的，其中加入了风险分析者的主观因素，不同的人将选择不同分析方法，对同一风险可能存在不同主观判断。其对风险的定义为：在给定情况下和特定时间内，预期结果和实际结果间的差异。这种差异越大，风险就越大。日本学者武井勋认为，风险是在特定环境和特定期间内自然存在的导致经济损失的变化。基于上述观点，似可将风险简单定义为：风险是一种客观存在的、又是可以主观测量的、但预期结果和实际结果又存在差异的、可能给风险承担者带来损失的、关于未来的不确定性事件。不确定性是风险问题的核心。任何工程，其中都隐含着各种各样的风险。正确认识工程风险，并积极地规避、化解工程风险，是使工程有效运行的重要条件。１）正确认识工程风险的原因和结果风险是由于未来的不确定性造成的，工程风险也是如此。未来的不确定性，就是工程风险的原因。工程风险是隐含在工程活动过程中的，将要发生和可能发生的比较严重的问题，如危机、事故、灾难等。工程风险也是一种客观存在，并且是多种多样的，如由于资金不到位、无力还贷等引起的工程财务危机，由于设备或材料供应不上引起的生产危机，由于自然因素、人为因素或二者兼而有之而可能引起的工程事故，由于突发性的群体性事件、社会动乱或战乱引起的重大工程风险等等。工程风险是可以测量的，但又是不能完全避免的。无论工程决策、设计、建造、使用的任何一个阶段，都会面临一些不确定性因素，因而都有一定的风险性。工程风险一旦发生并转化成现实，往往会造成财产损失、人员伤亡、工程停滞、建造物毁坏、企业蒙受重创等严重后果。任何工程风险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一定的风险原因必定产生一定的风险结果，一定的风险结果必定由一定的风险原因引起。如一场暴风雨冲毁了道路，就会引起行车的不安全风险；一座在建大楼出现可能倒塌的征兆，肯定与设计上存在缺陷或施工单位的违规操作有关。某一个风险原因可能会带来多种风险结果，某一种风险结果可能会由多种风险原因引起，某一大的风险可能会有多种原因和多种结果。如隧道里的暗河，一旦突发会造成塌方、人亡、机毁等后果；桥梁坍塌，可能是由于建筑材料伪劣、偷工减料、违反操作规程、超前赶工期等原因造成的。比较大的风险，往往存在于那些庞大的复杂的工程系统之中，如航天工程，不仅存在多种风险，而且风险相当大，一旦风险发生并变成现实，如航天器爆炸，其损失、带来的影响特别严重。而航天器的爆炸，往往有决策不当、天气异常、零部件失灵、操作失误，以及政治因素、社会因素、国际因素等相当复杂的原因造成。工程风险的原因和结果也可以互相转化。一种情况是互为因果。在工程建设中，由于“暗箱操作”、官商勾结、权钱交换等腐败因素，是出现“豆腐渣”工程的原因，“豆腐渣”工程是腐败的结果；反过来也可以说，“豆腐渣”工程是暴露腐败的原因，腐败是“豆腐渣”工程的结果。另一种情况是风险的不断转化。如决策失误是导致重复建设的原因，重复建设是决策失误的结果；而重复建设又是造成浪费的原因，浪费是重复建设的结果。２）正确认识工程风险的必然性和偶然性工程风险是一种客观存在，发生有其必然性。但风险什么时候发生，以什么形式发生，哪些可能会发生，哪些可能不会发生，则带有偶然性。任何一种风险的发生都是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并且带有突发的偶然性特点，但突发的危机或事故的背后则有必然性。如２００９年上海莲花河畔景苑十三层在建住宅楼倒塌事故，虽然是偶发于一场大雨，但施工单位违反建筑规范，在一侧堆土过高（达１０米），同时又在另一侧开挖基坑（建车库）的不当操作，已经人为地埋下了事故的隐患，大雨只是一个诱发因素。即使没有大雨，也会由别的什么偶发因素而发生事故。工程风险虽然带有必然性，但并非完全不能控制。工程过程中的风险带有一定的规律性，我们只要正确地认识了工程风险，并按照工程风险的规律采取正确的防范措施，那么工程风险就可以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按照我们的需要发生作用，不至于给我们造成大的损失，甚至可以避免损失。如青藏铁路格尔木到拉萨段的修建，要跨越５５０公里的常年冻土地带，平均海拔在４５００米以上，其中还有风火山隧道和昆仑山隧道这样十分艰巨的工程，缺氧问题十分严重。显然，在高原缺氧条件下施工，给施工作业人员的生命安全会带来极大风险，但由于采取了供氧（如隧道中安装“氧吧”）、强有力的三级医疗保障体系、统一的良好的伙食供应和作业人员轮流到安全地带休息等措施，就没有发生一起死亡问题。当然，施工作业人员一定的身体损害是存在的，但毕竟没有死人，把风险降到了最低的限度。因此，那种在工程风险的必然性面前感到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的态度，甚至听天由命，无疑是错误的。人有能动性，正确发挥能动性就可以减少工程风险，这才是正确的态度。有些风险是不能控制的或不能完全控制的，如突发的自然灾害造成的工程风险，至少其发生在许多情况下难于控制；有一些社会风险，如战乱、动乱、经济危机给工程带来的风险，这也往往难于控制。对这一类风险，我们虽然不好控制，但如果事先有洞识的眼光，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减少危害，即使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也还有一个妥善处理和化解危机，以便减少损失的问题。所以，即便是面对难于控制的工程风险，我们也不是完全就无所作为的。偶然性是必然性的表现，受必然性的支配，又为必然性开辟道路，那么我们在工程建设中就要重视偶然性的问题。工程过程中出现的风险苗头，就是偶然性的东西。工程的组织者和操作者，如果对这样的风险苗头熟视无睹，那么这样的苗头就逐渐可能发展酿成大的风险，并产生严重的后果；如果善于发现、捕捉、分析和及时解决这样的风险苗头，就可能使风险得以避免，至少不会发生大的风险问题，或者让风险按照我们的需要改变方向，不至于对我们造成损害。３）正确认识工程风险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在工程的全过程中，风险是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任何一种工程，任何一个工程，工程过程的每一个环节上，都存在风险，这是工程风险的普遍性。同时，工程风险又有其特殊性。首先，不同的工程，工程过程的每一个不同的环节或阶段，虽然都存在风险，但风险的特点是不一样的，解决的方式方法也不同。其次，工程风险相当复杂，有无限多样的形式。自然风险与人为风险：自然因素造成的风险，包括暴风雨、洪涝灾害、泥石流、雷击、地震、海啸、冰雪严寒等等，一般都会对正处于灾害区的工程造成人员和财产损失。例如，２００８年初的南方雪灾，导致１７个省级电网不堪重负，由此出现了大面积的输电线路的损毁和倒塌，造成了许多城市和乡村停电。人为因素造成的风险，包括决策上的“拍脑瓜”，设计上的疏漏或违规设计，建造中的违规操作或偷工减料，使用中的不守章法，都会产生风险，甚至造成事故。如２００７年发生的济南到青岛区间的火车出轨撞车的重大责任事故，就是不守章法，行驶速度过快造成的。不可抗风险与可抗风险：自然因素造成的风险，许多是不可抗的，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抗拒。如果事先有预测和防备会减少损失，甚至没有损失；如果能预测而没有预测，或无法预测而没有防备，则会造成严重损失。人为因素造成的风险都是可抗的，也就是可以避免的。现实中的工程风险，如事故的发生，大部分是人为因素造成的，也有自然因素造成的，或两种因素兼而有之。社会风险：这是不同于人为风险又是人为风险的风险。人为风险一般是指“工程人”或工程相关人的行为不当造成的风险，而社会风险则是由广泛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因素造成的工程风险。如社会动乱和战乱即是社会风险。社会风险从根本上讲当然也是人为风险，但往往是不能为工程单位所左右的，也是不可抗的。我国在一些发展中国家承接和建设工程任务时，就时常面临动乱和战乱的风险。以往发生的多次我驻外工程队伍被袭击而造成人员伤亡事件，就证明了这种风险性。４）正确认识工程风险有害和有利的两重性一般来说，风险是指未来的有害情景和有害结果的，但事情都有两面性，风险之中也可能蕴涵着有利的因素，利用得当也可能化险为夷，变有害为有利。风险中有希望，希望中有风险。这正是所谓“挑战和机遇并存”、“风险越大收益越大”、“高风险高回报”的根据。正是由于风险具有两重性，所以在工程活动中，不但要考虑如何躲避和分散有害风险的问题，而且需要考虑如何去“迎接”和利用那些有可能达到有利目的的风险的问题。既不能对有害风险视而不见、不计后果地盲目蛮干；也不能看不到风险中可能蕴藏着的希望，不能害怕风险而不敢冒险。对工程风险要有识和有胆。有识是能够正确认识工程风险，有胆是敢于应对工程风险。修建三峡大坝是有风险的，如可能带来的三峡库区地质灾害、文物破坏、水质富氧化、阻碍河道气流，以及对下游的生态影响问题，但我们的建设者有识有胆，通过系统周全的设计和建造，把这些风险都降到了最低限度。虽然负面影响仍然存在，但三峡大坝的防洪、通航、发电、环保、科学工程风险及其防范调度上下游水资源的综合效应是十分明显的。修建青藏铁路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冻土、缺氧、生态脆弱三大困难，历来被认为是难以克服的世界性难题，可是我们的建设者有识有胆，克服重重困难而获得成功。２积极防范工程风险既然风险是一种可测的关于未来的不确定性，那么工程风险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可以防范的。怎样防范工程风险，本文提出如下见解：１）构建安全文化，防范工程风险防范工程风险，说到底就是要避免和减少事故，使工程健康、安全地运行，而要使工程安全运行，最根本的是要构建安全文化。我们在现实中不难发现，尽管国家三令五申，并且严厉问责甚至追究法律责任，可事故仍然一波接一波地发生。这是为什么呢？每一次事故的发生，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但最根本的是安全文化的缺失。何谓安全文化？其本质就是对生命价值的尊重，体现“以人为本”的理念。首先，安全文化要赋予每个人不可剥夺的人身生存权利和自由平等权利。中国古老哲学中关于“天地之性人最为贵”的思想，西方启蒙思想家喊出的“人生而平等”、“人生而自由”的口号，马克思主义者关于“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科学论断，都是安全文化的理论源泉。我们为什么老是事故频发呢？从根本上讲，就是漠视人的生命价值，只见物不见人，物压倒了人，所以才有带血的煤炭、带血的工程、带血的ＧＤＰ。５０多年前，陶行知先生就曾意味深长地说过：“中国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翻身？要等人命贵于财富，人命贵于权位，人命贵于机器，人命贵于一切，只有等到那个时候，中国才能站得起来。”〔２〕由此推及，什么时候人命贵于一切，真正得到尊重，人的生存权、自由平等权和发展权至高无上的时候，一切工作才能围绕“生命而转”，安全才能真正得到保障。所以，工程风险的防范，最重要的是尊重人的生命价值，“以人为本”不能停留在口头，要真正深入脑髓并付诸实践。其次，安全文化要求按科学规律办事。工程风险的防范，不能单凭主观愿望，还要讲科学，按科学规律办事。一定的工程风险总是有一定的原因，事故的发生不仅有它的偶发性，也有它的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