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鲁迅小说《明天》中的“间离”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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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论鲁迅小说《明天》中的“间离”手法作者:黄一楠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32期摘要:从布莱希特“间离化”理论出发,重新审视鲁迅短篇小说《明天》。与布莱希特要求观众采取社会批判的立场一致,《明天》中运用了穿插叙述者的评论干预、平行并立的空间形式、带有表演式的人物叙述等艺术手法造成了“间离化”审美效果,促使观众运用理智去进行思考和评判,进而获得对社会人生更深刻的认识。关键词:布莱希特;“间离化”;鲁迅;《明天》作者简介:黄一楠(1993-),女,湖南长沙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小说。[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8)-32-0-02德国著名戏剧大师布莱希特创立了以“间离化”(亦译“间离效果”、“陌生化效果”等)观念为核心的“叙事剧”(又译“史诗剧”)理论,并将“间离”解释为:“简而言之,就是一种使所要表现的人与人之间的事物带有令人触目惊心的,引人寻求解释的,不是想当然的和不简单自然的特点。”[1]与欧洲传统戏剧的审美效果——使观众沉湎于戏剧情境之中,与之产生情感共鸣不同,布莱希特希望采取“间离”技巧,使观众“不是亲近的,而是疏离的。”他主张“在表演的时候,防止观众和剧中人物在情感上完全融合为一,接受和拒绝剧中的观点或情节应该是在观众的意识范围内进行的,而不是在沿袭至今的观众的下意识范围达到的。”[2],迫使观众运用自己的理性思辨能力和判断力来评判所观赏的戏剧。虽然布莱希特更多是在戏剧美学领域探讨“间离化”问题,但是他的这一理论对于同为叙事文学的小说是同样适用的。《明天》这篇小说收入在鲁迅短篇小说合集《呐喊》中,关于《呐喊》,学者们的研究已经比较深入了,所取得的成果也很丰富,对于《明天》篇也多有论及,主要集中在主题和人物分析,一般是被理解为借一种比较冷静的笔调表現下层社会的“孤儿寡母”的孤寂无助与悲凉绝望。本文试图从“间离化”理论出发来探讨其艺术手法的使用,并进而从更新的角度来认识这篇小说的思想价值。一、穿插叙述者的评论干预鲁迅的很多作品中往往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方式,比如《祝福》、《孔乙己》、《孤独者》、《在酒楼上》等等,但与一般第一人称容易使读者加深代入感不同,鲁迅小说中的“我”往往以旁观者的态度采取不认同也不反对的态度看待故事中所发生的一切,将批判的权力交给读者,逼迫读者进行反思。龙源期刊网在小说《明天》中,鲁迅虽然采取的是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却多次出现叙述者的评论干预,比如第一个夜晚,单四嫂子还心怀侥幸,期盼着宝儿的病不过是“日轻夜重”,是常有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读者本也以为这不过是小病小灾,随着单四嫂子把一颗吊着的心安置下来,却不想鲁迅就像荷马史诗中的灾难预言家或神灵一样站出来直接向读者警示着灾难的降临,“单四嫂子是一个粗笨女人,不明白这‘但’字的可怕:许多坏事固然幸亏有了他才变好,许多好事却也因为有了他都弄糟。”“粗笨”二字一下子让读者警觉,这种无谓的祈祷背后是底层人民的无知与愚笨,孩子生病了,接受的治疗却是:“神签也求过了,愿心也许过了,单方也吃过了。”纵然是百般心疼自己的孩子,采取的依旧是原始愚昧的法子,明知道孩子的病仍没有好转,却偏把希望寄托给明天,寄托给须臾缥缈的未知,反而可能错过了孩子救治的最佳时机。而在宝儿入土后,单四嫂子的表现是怎样的呢?“单四嫂子很觉得头眩,歇息了一会,倒居然有点平稳了。”“单四嫂子终于朦朦胧胧的走入梦乡。”“单四嫂子早睡着了。”虽说,单四嫂子是为了梦见自己的宝儿,但自己唯一的支撑走了,她居然还能如此平静,近乎无动于衷的平静,还是让人很难理解。这种令人费解的情节把读者从叙述者的叙述行为中拉出来。本来读者正同单四嫂子一样处于悲痛状态中,单四嫂子的情绪变化避免了读者在下意识里产生对叙述者的认同,起到很好的“间离效果”。而这时作者再次跳出来,“我早经说过:他是粗笨女人。他能想出什么呢?他单觉得这屋子太静,太大,太空罢了。”这番评论一方面使得读者不再与剧中人物保持心理上、情感上的一致性,另一方面也不由得反思,单四嫂子当真是如此没心肝的人么?显然不是,在这里,我们不能完全拘泥于文字的表面意思,而应该更深体味字面下的意义,若不是长期经历太深太重的苦难,又何至于对于亲儿的死都有些麻木和混沌了呢?这种心灵的“粗笨”只是在于一颗柔软的心被残酷的现实蹂躏了太多次,最终磨成了一拳粗糙、疲惫的肉身,乃至于对待死亡,都有些漠然了。仿佛架着一架天平,鲁迅就是这般把单四嫂子的愚笨与麻木置于一端,高高翘于文字的表面,而另一端却是被那隐藏在文字后面的无边苦难重重压至底端。整篇小说中,叙述者并没有完全隐匿自己,干预性评论的语句时有出现,以此造成间离,使得读者始终站在评判的立场上,以“旁观者”的目光审视剧中人物、事件,运用理智进行思考,进而做出自己的价值判断。二、平行并立的空间形式在环境描写上,《明天》中有两个很重要的场所,一是咸亨酒店,还有就是单四嫂子家。所谓的咸亨酒店在鲁迅的另外一篇小说《孔乙己》中也出现过,甚至是作为重要场所的存在。但在《明天》中,咸亨酒店不过开头结尾几笔带过,文章中间咸亨掌柜出现了一两次,从头到尾,咸亨酒店就像一个虚拟出来的存在。周作人曾经明确指出:“《明天》是一篇很阴暗的小说。并没有本事与模型,只是著者的一个思想借着故事写了出来,所以这与写实小说是不一样的。”[3]这更让我们坚信,比起写实性,它更具有功能意义,就像是一个舞台摆设,为了衬托主体而存在。龙源期刊网与一般小说追求写实性不同,当我们跳脱出文字来看,《明天》就像一幕精心打造的戏剧,作者有意避免了环境上的细节刻画,通过这种简笔描绘拉开故事人物与现实生活的距离,给读者一种不真实感,造成很好的间离效果,不至于使读者完全沉迷在故事情境中,反而“置身事外”来看待整个布局。从小说整体来看,《明天》很明显的采用了一种对称结构,咸亨酒店与间壁的单四嫂子家,截然不同的两个场景被搬置在了一个舞台上。鲁迅对于这个酒店是这样描述的,“深更半夜没有睡的只有两家,一家是咸亨酒店,几个酒肉朋友围着柜台,吃喝得正高兴……”所以这是一家怎样的酒店?夜夜笙歌,吃喝玩乐,怎一个“喜”字了得!但正是这样一种没心没肺的“喜”极大地反衬出了隔壁沉寂的“悲”。间壁住着的便是那守寡的单四嫂子,与隔壁时常折腾个小曲不同,单四嫂子家往常只听得见纺纱的声音,而今,因为宝儿病了,仅有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一喜一悲,一动一静,被鲁迅刻意放置在同一个平面上,中间仅隔着一道墙,也正是这样一种平行并立的空间形式,将这一幕人间悲喜剧演绎得淋漓尽致。也正是这种悲喜交错差互的舞台奇观拉开故事与现实之间的距離,这种超脱现实的带有戏剧意味的强烈对比给读者带来了强烈的“惊颤”效果,进而引发读者更深入的思考,以清醒的理性反思剧情,究竟是什么造就了这份苦难的悲剧,这份人性的冷漠?从而更深刻地认识那个时代的罪恶与反常。三、带有表演式的人物叙述布莱希特的戏剧利用歌曲、木牌、语言及角色互串来防止观众完全投入剧情,鲁迅小说中的人物亦“杂取”种种类型,以期读者不要将他们误认为是某一特定单一类型的人。因此,在《明天》中,作为反面人物的“老供们”,一方面是自私冷漠的,面对可怜无助的单四嫂子,一门心思只想着占便宜揩油,犹如一个看客,看戏似的将单四嫂子的痛苦无助作为谈资。另一方面,无论是开头的酒醉喃喃“没有声音,——小东西怎了?”,还是末了的殷殷唱词“我的冤家呀!——可怜你,——孤零零的……”在一种无意识地状态下,他们的内心仍旧有若有若无的一丝人性。在似醉非醉的状态下,运用唱词,明明白白表明自己是在表演,表演中却又无意识地透露出了几分真情,用戏来作借口反而自己真的入戏了。鲁迅有意识地凸显了人们日常生活行为的戏剧性,将表演成分放大,反而更加刺激读者的感官,一如《明天》中的哭丧桥段。哭丧是中国乃至东亚儒家文化圈丧葬习俗的一大特色,以哭的形式寄托亲人去世的哀思,然而情思一旦毫无抑制,如洪水猛兽喷涌而出也就是滥觞了,在这种状态下,泪水和哭声仿佛成了一味兴奋剂,刺激着人们脱离了原始的初衷——悼念与哀思逝去的人,无尽的泪水和哭声演绎人间悲喜,夸张的举止更有了表演的性质。就如《明天》中的单四嫂子,在宝儿下葬时,哭一会看一回,久久不舍那棺木合上盖,而后王妈出场一把拖开哭到不能自已的单四嫂子,才七手八脚地盖上。寥寥数笔,便将那单四嫂子的悲痛欲绝尽现纸上,而随后紧接的一个“但”字又将读者一下子从哭天抢地的悲痛中抽离出来,烧过一串纸钱,四十九卷《大悲咒》,穿件新衣裳,摆几件小玩意便是单四嫂子待宝儿尽了心,再没有什么缺陷,这其中隐约透露出的叙述者和作者的观点不一致,使其具有了一定的反讽意味,让读者心上不禁有些五味杂陈——前后一对照,那单四嫂子的哭便带给了读者一份“间离感”,像是刻意为之,为弥补缺漏,一切都是预设好了的,如同片场的演员一下子进入了表演状态,到点龙源期刊网了导演王妈直接喊咔,这种叙述变化有效地避免了读者与叙述者的认同,起到很好的“间离效果”。可以看到,在鲁迅笔下,生活就是一个大舞台,各中人物大多带有表演的性质,生活在一种半真实半虚幻的状态,也就是这种特殊的人物叙述产生了“陌生化”的效果,使事件表现出一种新奇的、令人惊愕的面目,读者也能够以陌生化的眼光去重新审视,透过人世浮华的外表,直达生命的本真。布莱希特的“间离理论”意在阻止演员完全化为舞台上的人物,用叙事方法打破这种情感共鸣体验,恢复观众的理性思考和评判力,他说:“史诗剧的基本要点是更注重诉诸观众的理性,而不是观众的感情。观众不是分享经验,而是去领悟那些事情”。同样的,鲁迅也多次强调他的创作“意思是在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因此,《明天》的调子整体阴暗,其“明天”这个意象也与我们所理解的包含希望的意象不同,这里的“明天”每每都是反着人的意志来,有一种天定胜人的意味。鲁迅用单四嫂子失孤的这个“死亡”悲剧揭示出“明天”的虚无性,对于软弱无助的人,“明天”就是他们的寄托,因为有了明天,他们才不至于彻底绝望,但也因为“明天”的存在,导致他们浑浑噩噩,麻木而生,不敢直面惨淡人生,永远无法走出精神的困境。注释:[1]布莱希特.布莱希特论戏剧[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0.[2]布莱希特.布莱希特论戏剧[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0.[3]周作人:《何小仙》,《鲁迅小说里的人物》,第35页,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参考文献:[1]布莱希特.布莱希特论戏剧[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0.[2]鲁迅.鲁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3]陈平原.陈平原自选集[M].桂林:广西大学出版社,1997.[4]蒋孔阳,朱立元.西方美学通史(第六卷)[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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