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略论西厢记中红娘的形象作者:于琦来源:《青年文学家》2017年第02期摘要:杂剧《西厢记》是我国古典的名剧,它在杂剧史上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成功塑造了张生、莺莺、老夫人、红娘等形象。而在这4个形象当中,公认塑造得最成功的形象就是红娘,从《莺莺传》到《董西厢》再到《王西厢》,红娘的形象逐渐丰富起来,历代学者大都对红娘的形象作出了极高评价。关键词:红娘;西厢记;莺莺传作者简介:于琦(1992-),女,吉林人,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专业2015年级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中图分类号]:J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2--02《西厢记》是元代王实甫的代表作,全名《崔莺莺待月西厢下》。《西厢记》本着“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这一美好的愿望,成为描绘这一主题的最成功的戏剧。作品描写了崔莺莺和张生这一对有情人为争取婚姻自主,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禁锢,经过不懈的努力终成眷属的动人故事。而红娘这个众所周知的牵线丫头,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在剧中散发光辉,张生能与莺莺最终冲破阻碍在一起,红娘无疑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一、《鶯莺传》、《董西厢》中“红娘”形象的历史演变“在元稹的《莺莺传》中的红娘是个着墨不多且性格不甚清晰的形象。赋予红娘以鲜明的性格从而使她在人们的心中鲜活起来的是董解元的《西厢记》。”但《董西厢》中的红娘还不是个重要的形象,在作品中所占的比重、语言的张弛力度以及性格的塑造方面都赶不上莺莺,只能说《董西厢》依旧是崔张的爱情故事,红娘在这里的地位无法企及主角。但在《王西厢》中情况大有不同,王实甫加大了红娘的语言力度,着力塑造了一个爱恨分明,该有斗争的丫鬟形象。在剧中有七折是由红娘主唱,红娘已经成为全剧的中心人物。(一)《莺莺传》中的红娘红娘这一形象最早出现于唐代元稹的传奇《莺莺传》。在元稹的笔下,她是一个配角。由于文章篇幅本身就短小,再加之红娘角色功能并不是十分突出,所以对红娘的描写少之又少,只写到她为张生和莺莺传书递简,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人物性格单薄、只是起到传递信息的作用。龙源期刊网(二)《董西厢》中的红娘对红娘形象进行生动塑造的是《董西厢》。他在《莺莺传》的基础上对红娘的形象进行了丰富的再创造,使得这一形象突出在世人眼前。从篇幅上看,《董西厢》对红娘的描写远远多于《莺莺传》,相貌举止上就有单独的描写“虽为个侍婢,举止皆奇妙。那些儿鹘鸰那些儿掉。曲弯弯的宫样眉儿,慢松松地合欢髻小……”从态度上看,《董西厢》里的红娘更积极主动,让我们感到她的爱憎分明,无所畏惧。她起初对张生并无好感,甚至有意阻挠崔张见面,但在老夫人赖婚之后,对张生则是主动关心并为他出主意。出于对张生的同情和感激,所以当张生求他传书递简时,尽管她有所顾虑,但还是“试为呈之”,最终促成了二人的好事。这里的红娘已经成为崔张爱情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撮合者的形象确立起来。(三)《王西厢》中红娘的形象王实甫是依《董西厢》拟构出了一个自己剧作的大纲,人物以其各自的性格状态情节走向都有了预先的设定,然后根据新的文体形式填充进细节,以老套的题材创作出了新的经典。王实甫《西厢记》已不再是对元稹《莺莺传》中红娘的简单模仿,而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再创造。红娘的作用也不再局限于丫环,而是一个主要角色推动故事的发展。封建社会等级礼教的束缚,莺莺根本就不可能直接接触到张生,他们爱情故事的发展无疑需要身边婢女的传书递简,崔张的姻缘几乎从头到尾都在靠红娘的扶持,没有她的存在,纵有白马将军解救普救寺之围也是枉然,最后的成功靠的是“拷红”一折中,红娘的机智反驳,这是《王西厢》中的红娘,在《董西厢》里并没有这样大的重要作用。二、王实甫《西厢记》中的红娘态度转变在《西厢记》中有两条戏剧冲突线索,一是以老夫人为一方同以莺莺、张生、红娘为另一方之间的冲突线;二是莺莺、张生、红娘之间的冲突线。这两条冲突线,互相制约,交错展开,形成《西厢记》特有的喜剧冲突。(一)“行监坐守”——老夫人的影子《西厢记》第一本戏正面表现了张生的追求,能够看到莺莺对张生这些行到不仅没有制止,反而有所鼓励,在第一本戏中他们是一致的,但是作为老夫人影子的红娘在这里就明显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莺莺和老夫人之间的冲突,是通过红娘表现出来的,红娘的言语、动作便显出老夫人的意志。张生与莺莺隔墙“联吟”,两人正准备传情的时候,红娘出现了,并且组止了小姐这种不合规矩的的行为。红娘一直恪守自己的职责,不能让莺莺这个大家闺秀跟其他男人有接触。从中也能看出这时的红娘仍然以监督为主,她要注意到莺莺的一言一行,不能让莺莺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可见,最初红娘只是一个纯粹的监督者,在旁观张生与莺莺举动的同时,适当提醒莺莺不要与张生有任何越轨的行为。龙源期刊网(二)觉醒、同情——传递崔张书简红娘原来为执行老夫人命令,对莺莺“行监坐守”,但通过“寺警”,她想到“若非张生妙计呵,俺一家性命难保也呵”,因此。“张君瑞合当钦敬”。同时,她已十分清楚地知道,张生和莺莺之间已有深厚的爱情。在老夫人赖婚前请张生赴宴时,红娘已看到“往常两人都害,今日早则喜也”。更重要的是,她亲耳听到了老夫人在“寺警”时的许诺,这更使她坚定了支持张生莺莺相爱的立场。普救寺解围使红娘对张生的态度大为改观,张生通过白马将军消灭了贼寇的围堵,同时也表现出他对莺莺的衷心和痴情,爱情的力量让红娘相信张生是值得托付的人。在这之后,红娘看到老夫人不管当日的誓言悔婚,这种做法不仅伤害了张生和莺莺,更让红娘看清老夫人的嘴脸,引起红娘极大的不满。当张生跪地哀求红娘“怎生可怜见小生,将此意申与小姐,知小生之心。就小娘子前解下腰间之带,寻个自尽”时,红娘已经不再站在老夫人那面了,而是开始倒向这对苦命鸳鸯,无论是出于对张生的怜悯还是对老夫人棒打鸳鸯的强烈正义感,红娘都开始以行动来支持张生和莺莺了。在此时她内心是与莺莺张生站在一起的,但是以她对莺莺的了解,她知道莺莺对她并不是十分放心,莺莺在她面前会装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因此,她在暗地里偷偷帮着莺莺,她知道张生性格中软弱的成分,也知道张生之急,所以,她坦率真诚地为他出谋划策,在他不知所措要寻死觅活时,安慰他,激发他的勇气。“酬简”标志着莺莺克服了内心矛盾,张生、莺莺和红娘站在统一战线上一起对抗老夫人了。(三)形象鲜明突转——反叛老夫人红娘作为下层劳动人民,实际上承担着与封建反动势力作斗争的任务,她无私积极的支持了张生和莺莺的反封建斗争,既出谋又出力,对崔张爱情的最终获胜起了决定性作用。“拷红”一折的尖锐戏剧冲突,集中在红娘与老夫人之间展开。红娘抓住老夫人门阀观念的这一弱点,从被审者转而为审判者,充分地表現了红娘的这种性格。这一折是整部《西厢记》戏剧冲突的高潮,描写红娘在崔、张爱情可能崩塌的关键时刻,勇敢机智地与老夫人展开斗争。老夫人知道了崔张私自结合,当然要严加拷问小姐的丫鬟红娘了,甚至有打下小半截的可能。但是在红娘一段说理斗争后,老夫人不仅不能立刻拆散已经结合的张生莺莺,而且不得不立即表态将莺莺许给张生。表面上看,这是封建家族主子与被统治的奴仆之间的矛盾冲突,而实质上是以老夫人为一方的封建势力与以崔、张、红为一方的封建礼教的叛逆者之间的一次重大较量。作为奴仆的红娘,面对堂堂的相国夫人,既敢于斗争又善于斗争。她就这样为再次维护张生和莺莺的爱情而献出自己的力量。红娘是崔张爱情的重要联系,没有红娘,崔、张爱情不会成功,没有这样龙源期刊网的丫头从中斡旋,他们很难战胜老夫人这个封建大家长。这是一场力量与智谋的较量,反对传统封建礼教、争取婚姻爱情自由,红娘以其独特的自身人物设定帮助主人公赢得了这场战役。汤显祖说王实甫笔下的红娘,有“二十分才,二十分识,二十分胆。有此军师,何攻不破,何战不克”。金圣叹评点《西厢记》最后一折的序中说:“其有时亦写红娘者,以红娘正是二人之针线关锁。”“曾无一字一句中间可以暂废红娘者也。”红娘形象不单单是剧作中一个配角的身份,而是以其出众的智慧和勇于反抗的勇气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追求个性解放的主题,同时也在美满爱情结局中深刻地反映了反封建道德礼教和门第观念。红娘的形象从此在戏剧画廊中占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促使了《西厢记》的流传,使之家喻户晓。参考文献:[1]孙秀荣.红娘现象与民族文化心里[J].河北学刊,1995,(3).[2]范瑞睿.论《西厢记》中红娘在崔张爱情中的作用[J].外语艺术教育研究,2015(2).[3]段启超.西厢论稿[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4]董每戡.五大名剧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5]黄季鸿.明清《西厢记》研究[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