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学习者汉字偏误语库建置与推广

1華語學習者漢字偏誤語料庫建置與推廣國立台灣師範大學華語文教學研究所鄧守信、當銘美菜、葉信鴻、管韻、黃富玉[e-mail]、[e-mail]摘要本論文主要為根據97年度國科會計畫「華語文學習者漢字偏誤數據資料庫(III)」的研究成果所撰寫的報告。本論文撰寫要點有三。第一、漢字偏誤類別的調整以及語料庫的修改；第二、與母語者的漢字偏誤做比較；第三、藉由訪談的方式了解使用者對語料庫的看法。針對96年度初版語料庫的不足之處，本年度的研究著重於搜尋簡單化、條件表單化以及頁面精緻化。同時有鑑於去年語料庫初建時偏誤字筆數較少，本年度增為2536筆。本論文希望在語料庫建置以及蒐集使用意見的調查過程中，除了達到推廣宣傳的目的以外，更可尋求海外合作機會以增加樣本數目，提供更全面的語料來源，在漢字教學上達到拋磚引玉之效。關鍵字：漢字、漢字偏誤、漢字教學、語料庫、推廣壹、前言本文為國科會計畫《華語文學習者漢字偏誤數據資料庫(III)》的研究成果報告。由於本年度為連續性計畫的最後一年，重點在於資料庫的建構完成與介紹，並加以推廣試用。透過訪談，了解使用者對檢索結果的看法，對象為大陸和台灣地區的華語教師及台灣地區的華語學習者，另一方面，除了往年所著重的學習者偏誤分析以外，更包括與母語者的錯字比較。錯字來源為以國小二年級至國中二年級的學生作業與考試，試圖了解華語學習者與母語者的漢字偏誤類型的異同，最後提出語料庫可待改進之處與後續研究的可能性。貳、文獻探討有關華語學習者的漢字認知研究方面，ChuanrenKe等(2003)把學習者的漢字正字法意識(orthographicawareness)的過程分為三個階段：1.前成分加工階段(pre-componentprocessingstage)、2.成分加工階段(componentprocessingstage)、3.自動成分加工階段(automaticcomponentprocessingstage)。第一階段的學習者多採用整字學習(learncharactersaswholes)的方式，而在第二階段，慢慢開始利用部件知識，到了第三階段，學習者具備如母語者的正字法意識。同樣地，馬明艷(2007)在初級非漢字圈華語學習者的個案研究中，也發現學習者不把漢字拆成部件及筆畫來分析，而關注的是以整字為單位的漢字。鹿士義(2002)針對拼音文字為母語的華語學習者進行實驗，結果顯示隨著學習程度的提高，學習者的正字法意識慢慢地發展出來，培養漢字的正字法意識，大概需要兩年的時間。這些研究表示的是華語學習者的正字法意識的發展是一個階段式、漸進式的過程，並且認為結構類型意識的發展是對漢字學習有助益的。但這些研究尚未探討正字法意識的發展與漢字的書寫能力的相關性，所以不能推論正字法意識的發展是否對書寫能力有幫助。另外，王建勤(2007)認為漢字習得的難點應該在漢字書寫單位上，而不是漢字構件上。王針對初級階段的歐美華語學習者進行研究，發現歐美2學生的主要偏誤類型是筆畫偏誤，其次是整字偏誤，再次才是部件偏誤，因此主張漢字筆畫教學在初級階段的重要性。由於該研究的研究對象不包括中高級學習者，因此未必能證明所有程度的華語學習者皆有此現象。華語學習者的漢字偏誤方面，江新、柳燕梅(2004)指出，拼音文字背景的華語學習者的偏誤中，因字形相似引起的偏誤多於字音相似而產生的偏誤。其次，劉居紅(2008)指出，如果不重視漢字的字形、書寫方法、筆畫、筆順，就不能正確地分解漢字筆畫、計算筆畫數量，抓不住漢字的視覺特徵，對漢字形、音、義的認識也模糊不清。劉指出，初學者的偏誤表現為書寫的無序性，寫完後的漢字形體不完整。書寫時，因為學習者對漢字形體特徵的認知不足，所以經常會產生偏誤。該研究雖然提到漢字教學應該要遵守由簡到繁、由易到難的教學原則，但並未提出具體的教學應用，最後提到的教學方式也過於廣泛。然而，郭聖林(2008)提到，相對於漢字部件研究而言，漢字筆畫研究相對比較薄弱，且強調相似筆形的重要性。其教學建議較為具體，但較缺乏語料數據的佐證。上述文獻均偏向華語學習者的漢字偏誤原因，但對於第一語言習得的漢字錯誤情況卻未加以討論。關於一語和二語的習得研究，多集中在詞彙或語法的主題上，像是Dulay和Burt(1972、1974)發現「英語詞素在幾種不同母語背景的兒童中，有共通的習得順序」，Zobl和Liceras(1994:161)也指出，「第一語言和第二語言在詞素習得順序上有普遍性的現象」。此外，也有諸多學者，如：Raven(1968)、Milon(1974)的實驗中亦證明了兒童在學習母語和第二語言時，有相似的語言特徵和策略運用表現。換句話說，二語習得過程中的偏誤並不只來自母語的負遷移，二語學習者也可能會犯與母語學習時同樣類型的錯誤。而在漢字學習方面，漢字的構形對非漢字文化圈的學習者而言，無論是空間或是筆畫，都是陌生且在母語中找不到相對應成分，因此他們的偏誤不一定來自母語的負遷移，也可能與漢字本身的系統有關。若漢字系統本身的難度就很高，即表示以華語為母語者的學習過程裡，可能與華語學習者有類似的偏誤情形。叁、研究範圍本文主要研究範圍是介紹96、97年度國科會計畫《華語文學習者漢字偏誤數據資料庫(II)、(III)》所蒐集的語料和研究統計數據，以及華語學習者偏誤類型的特徵與母語者的錯字做比較，並探討華語學習者的漢字偏誤與母語者是否具有相同的習得過程。（一）華語學習者本次的語料收集延續去年的模式進行，以學習者的手寫資料為主。語料來源為台灣師範大學國語中心(MTC)、台灣大學國際華語研習所(ICLP)和台灣大學文學院語言中心中文組(CLD)，具有15種母語背景的104位學習者，總共收集了2536筆，共3419個偏誤數。印俄語泰語烏克蘭語荷蘭語越南語瑞典語4%義大利語1%蒙古語2%德語6%圖一華語學習者母語分佈3（二）母語者我們為了觀察母語者的漢字錯誤情形，收集了三百筆母語者的漢字錯誤，語料來源是國小二年級至國中二年級(現稱八年級)的學生。我們觀察的焦點在於華語學習者的漢字偏誤與母語者是否相同？若有差異，差異為何？此外，在母語者的漢字錯誤中，哪些發現可作為華語學習者漢字教學的參考？肆、華語學習者的漢字偏誤分析本文從以下三種不同的角度探討華語學習者漢字偏誤現象：（一）依偏誤類別分本次研究針對3419筆偏誤進行分析統計，本文發現依偏誤類別分，(A)缺省類為最多，共有852筆，其次是(C)代換類790筆，其他依序是出頭、錯位、分合、增補、簡化字、形似字、變形、鏡像、合字。此順序與96年度的結果相似，前四項排序皆相同，但96年度第五項為增補。另外，與97年度調查結果相比較，雖然該年研究結果是(C)代換類最高，(A)缺省類次之，兩者筆數的差異只有15筆，差距僅為0.81%，這顯示前兩年研究結果具有參考價值。我們從這三年的研究可得知，華語學習者的漢字偏誤數較多的前三者為(A)缺省類、(C)代換類和(F)出頭類。(A)缺省(B)增補(C)代換(D)分合(E)錯位(F)出頭852314790362482517(G)鏡像(H)變形(I)合字(J)簡化字(K)形似字總筆數316164183419表一偏誤類別筆數（二）依筆畫、部件偏誤類別分針對(A)缺省類、(B)增補類、(C)代換類和(E)錯位類按筆畫和部件分次類，結果也與95年度與96年度的研究相同。大體來說，三年的總結果都是筆畫的偏誤數比部件的偏誤數多，可見筆畫一直都是華語學習者學習漢字的弱項。筆畫偏誤數(ii)部件偏誤數(i)(A)缺省61543.74%23722.99%(B)增補26819.06%464.46%(C)代換23216.50%55754.03%(E)錯位29120.70%19118.52%總筆數1406100%1031100%表二筆畫部件偏誤筆數在筆畫偏誤類型中，我們可以發現(A)缺省類最多，(E)錯位類和(B)增補類則數值較近，列於次位。關於在筆畫缺省與增補方面，大多數的偏誤情況可能源自於劉居紅(2008)所提及的「學習者不關注漢字形體細節，而把漢字作為一個整體來記憶，因此習慣性地多筆、少筆」，而與先前的研究相比，96年度與97年度的筆畫偏誤首位也是(A)缺省類，97年度為(A)缺省類和(B)增補類最多，96年度則為(A)缺省類和(C)代換類，由此可見，筆畫的缺省是華語學習者學習漢字的難點之一。關於(E)錯位類的增多，乃因本次研究新增了筆畫長短(E-ii-2)的項目，此源於許多學習者常有筆畫過長或過短的問題，如：「到」右區塊的「豎」筆與615268232291237465571910100200300400500600700800900(A)缺省(B)增補(C)代換(E)錯位部件(i)筆畫(ii)圖二4「豎勾」應為一長一短，但學習者將其寫為兩筆畫皆同長，。此外，學習者未注意兩「橫」筆的長短，而將「末」寫成了，形成偏誤。由於筆數過多，故自成一類，歸類於(E)錯位類之下，也因此此次的(E)錯位類的偏誤數增多，而此也呼應了郭聖林(2008)「長短比例關係的變化，不僅涉及字體的美觀，還影響到字形的正誤」的看法。關於部件偏誤的情況，我們從以上數據可得知，部件代換類占了部件偏誤的54.03%，超過部件偏誤中的半數，而其中，C-i-2、C-i-5「X」處發生偏誤為多數，例如（船）以「日」代換「舟」；（技）以「文」代換「支」。其次是部件缺省類，此結果與先前研究相吻合。（三）依級別分我們以級別為主，統計筆畫與部件於各類的偏誤數，得知以下六項結果。由於中級學習者的語料相對較少，故以下的內容主要為初級和高級的比較。初級：相當於使用新視聽華語第一、二冊的學習者中級：相當於使用新視聽華語第三、四冊的學習者高級：相當於使用新視聽華語第五冊的學習者初級中級高級筆畫(ii)部件(i)總筆筆畫(ii)部件(i)總筆筆畫(ii)部件(i)總筆(A)缺省39245.42%16226.69%5544731.97%5427.69%10117644.44%219.17%197(B)增補14016.22%182.96%1584228.57%2010.26%628621.72%83.49%94(C)代換15017.38%31652.06%4662013.61%9749.74%1176215.66%14462.88%206(E)錯位18120.98%11118.29%2923825.85%2412.31%627218.18%5624.46%128(D)分合15429178(F)出頭16648193(G)鏡像300(H)變形4111(I)合字100(J)簡化201133(K)形似字1233總筆數86347.16%60733.17%183014733.87%19544.93%43439647.17%22948.32%10431.筆畫缺省類皆為初級和高級學習者偏誤最多者，其次是部件代換，而中級學習者的偏誤情況則剛好相反。在筆畫缺省類中，「橫」筆的缺省數為193筆，「點」筆數為184筆，兩項占筆畫缺省的總筆數的66.84%，超過半數。2.在三級別中，部件代換的偏誤數都比筆畫代換的偏誤數要來的多，部件代換的比例都比筆畫代換類高出兩倍以上。此外，高級學習者部件代換比例為表三各級別的偏誤情況562.88%，為三級別中最多者，桂詩春(2000)提到「當新信息和已知信息融合或參雜在一起時，記憶就會發生變化：新信息受到歪曲，或以前儲存的信息會干擾新信息。」我們從這個角度思考，高級學習者的此現象應是由於他們比初級和中級學習者學到更多的部件，產生新舊知識的干擾，因此容易混淆部件而代換之。3.在高級學習者的部件偏誤中，錯位占第二名，而我們再加以分析錯位偏誤，可發現，其中「X」處發生偏誤的有38筆，占高級學習者部件錯位的67.86%。此結果與馮麗萍、盧華岩、徐彩華(2005)對於高級學習者偏誤情形的看法相符，他們從部件位置對中高級的華語學習者的影響著手，發現對歐美中高級的華語學習者來說，左右結構漢字中右部件的作用較強，上下結構中下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