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乱世情》的后殖民主义解读?おァ栋闹蘼沂狼椤肥前拇罄?亚2008年创作的一部大片,因其场面宏大、投入之巨、“三曼”的超强组合(巴兹•鲁尔曼潜心4年打造,影后妮可•基德曼和新晋奥斯卡颁奖典礼主持人休•杰克曼的加盟)使得影片未映先热,引起了观众的关注。全球票房过亿,超过了近几年同类题材的影片票房。其实,影片的构思、创作和下面一个历史背景分不开――2008年,澳大利亚政府总理陆克文正式就200年来土著人所遭受的苦难做出道歉:“我们反思过去的虐待行为,特别是对被偷的一代人的虐待”以及两天后澳大利亚土著人代表起诉澳政府,要求获得补偿金,澳副总理当天给予否定。[1]影片的主题比较复杂,有战争、爱情、种族、文明等。影片通过人物塑造、情节设置、文化冲突等内容,美化了殖民者,歌颂了殖民统治,对历史进行了无尽的装裱和无情的篡改。?ヒ弧⑷宋锼茉?:善良的殖民者和忠实的被殖民者?ザ?战前夕,英国贵族小姐莎拉去澳大利亚探望经营远方牧场的丈夫――雅士利,因雅士利被人谋杀,她继承了丈夫的财产,成为远方牧场的主人。莎拉欣然接受农场工人称她为“女主人”,她不光拥有了牧场,同时也拥有了农场上的工人。起初,她对牧场的事一窍不通,且另一个有权势的庄园主――卡尼觊觎远方牧场而展开巧取豪夺。无奈之下,她只有依靠和利用庄园上忠实于她的工人们赶着牛羊横穿澳大利亚大陆,顺利将牛羊卖给军方,战胜牛肉垄断商卡尼。途中因坏人陷害,先有奔牛事故,后有沙漠探路,寻找水源等事件,但工人们对女主人忠诚不二,勇敢地化解了种种危机。莎拉被一个农场工人――牛佬所表现的英勇和胆识所征服并表示好感,他们从日军的轰炸中死里逃生,打败竞争对手后,两人共同经营起了牧场。?ト绻?我们用文化、历史、政治以及权力与文本之间的关系阅读影片,用殖民批评的眼光去审视影片,就会发现影片讲了一个英国贵族莎拉(殖民者)去遥远的、荒芜的澳大利亚(隐喻有待开发的殖民地)继承遗产、经营远方牧场(殖民统治)的故事。莎拉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她是庄园的惟一主人,甚至是那些黑人或土著工人的主人,庄园变成了任她管理的殖民地,她的身份自然是白人殖民者。?ビ捌?塑造的女性殖民者美丽动人、心地善良,她视工人如家人,平等相待,亲切入微;工人们为她出谋划策、死心塌地。莎拉对待牛佬,丝毫未有种族歧视,主动向牛佬倾吐爱意并与之患难与共;出现争执,牛佬出走,莎拉甚至在自己生死未卜之时,还依然惦记着深爱的牛佬。对土著儿童纳拉,她小心呵护,她几次将纳拉以“儿子”相唤――她俨然成为一个母亲;纳拉独自流浪后,她四处寻找,焦躁不安,如同母亲失去了心爱的孩子,她给牛佬说:纳拉是咱们的孩子,纳拉要被送去教化岛,在离别的码头,她眼含泪水,在被铁丝网隔离的码头上趴在地上去牵纳拉的手,莎拉说:“纳拉,我一定会找到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定会重逢的,相信我。”纳拉说:“女主人,我相信你。女主人,我会为你唱歌的。”――莎拉承担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体现了伟大的母爱。对待戴西(一个女仆)如同姐妹,帮助她逃脱白人警察的追捕,戴西躲在水罐中不幸溺水而亡时,她深感自责,并主动照顾起了戴西的儿子。对待酒鬼卡普林,她可以与之对饮烈酒,平等友好。牧场的工人们对“女主人”的欢迎和拥护,确保了莎拉的领导地位:工人们在牛佬的带领下顺利地赶牛横穿澳大利亚大陆,和军方成功签约,获得巨大的经济回报;酒鬼卡普林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为了女主人被牛群踩死;代表土著原始文明的金•乔治在关键时刻总是帮助莎拉渡过难关,比如,在沙漠中帮他们找到水源,拯救了他们性命。?ド?拉的美好形象是对殖民者的美化,一群忠实于西方主人的工人们是西方殖民统治者的愿望,因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和壮大必须依靠和剥削其他人的劳动力――影片所体现的雇佣关系是资本主义基本的生产关系。?ザ?、情节设置:矛盾的巧妙转移和殖民者的美化?デ榻谥械拿?盾冲突往往是凸显人物性格和体现创作意图的主要因素。在殖民统治史中,主要矛盾往往发生在殖民者和被殖民者之间,而在影片当中,创作者巧妙地将主要矛盾设置在了殖民者之间,被殖民者站在了其中“正义”的一方,终于取得成功。这种巧妙的矛盾转移,凸显了殖民者的“美德”,美化了殖民者形象。?ビ捌?利用二元对立的叙事手法,将殖民者分成两类:一类是“好”的殖民者,他们热爱被殖民者、保护被殖民者。如莎拉不想让牧场旁落,主要原因是担心她的工人们无处安身;莎拉身负重伤却依然在废墟中寻求纳拉等情节。另一类是“坏”殖民者,他们抢占别人财产、蹂躏被殖民妇女、陷害好人。如法切吃里爬外、管理远方牧场却私通卡尼;他欺负戴西致其怀孕,却一心想杀害亲生骨肉纳拉。甚至连卡尼都不是坏人,他只想维持垄断牛肉的现状,当获悉法切杀害远方牧场的所有者雅士利时,他赶走了法切――由此,影片中的坏人变成了对主人财产垂涎三尺、接连杀了两个殖民者的农场工人法切。于是,影片讲了一个老套的故事:“好”殖民者怎样一步步胜利,“坏”殖民者怎样一步步灭亡。影片肯定了好的那一方,批判了坏的那一方。这种矛盾设置,是对主要矛盾――殖民者和被殖民者之间矛盾的巧妙掩饰,对殖民者形象的美化――殖民者在殖民地曾犯下的罪行都是少数“坏”殖民者所为,和大多数“好”殖民者是没有关系的。非但如此,只要你们好好劳动,为殖民者效劳,一定能够铲除那些做了坏事的“坏人”的。?バ鹗卵Р还匦脑跹?叙事,而是关心为什么这样叙事。换句话说,叙事学关心故事中的矛盾是由哪位“英雄”解决的,消灭了哪个“坏蛋”,这个“英雄”和“坏蛋”最能体现叙事者的思想倾向等意识形态。[2]影片的功臣是女主人莎拉――一个温柔的殖民者,她力挽狂澜于即倒,濒临破产的牧场由她经营得有形有色,差异很大的不同文化,被她统领得空前和谐,并且很好地教训了那个不老老实实当工人的、杀害其丈夫的法切――这是“西方至上”“殖民有理”思想的曲折表达。尽管如此,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牧场的工人们“不是为这个资本家劳动,就是为那个资本家劳动”(马克思语)――他们除了出卖劳动,别无其他――他们的家园被毁,他们的牛羊易主,他们的生活任人安排,他们的生命受人控制,他们的灵魂遭人管辖。?ド屏己桶?的殖民者莎拉,用一种温柔的方式维持了一种资本主义最基本的经济关系,即雇佣关系。管理的方式变了,再不依靠坚船利炮和皮鞭,但殖民者的身份无法变,莎拉和卡尼依然是来自遥远欧洲的“经济人”――总是以实现最大可能的经济利益而奔波的殖民者。(莎拉为了叫牛佬管理牧场,她跪地请求;为了凑够赶牛的人数,她对酒鬼倍加鼓舞“太棒了!做得很好!”;当未成年的纳拉主动请缨驱赶牛时,她显得很激动。卡尼为了垄断牛肉,不惜代价买通了竞争对手的管理者法切,并使之为他卖命;当得知莎拉赶牛羊达尔文港时,他派人设法阻拦,为此不惜牺牲工人的生命。)影片中牧场的生产关系异常和谐,看不到一点剥削和束缚,他们劳作、驯马、聊天、游戏――更像一个劳动者的天堂。哈贝马斯曾精辟地说过,“统治制度是依靠生产的合法的关系来取得自身存在的权利的……社会的制度框架仅仅在间接的意义上是政治的,在直接的意义上是经济的。”[3]影片中的殖民统治也是在这种看似合法的生产关系下得到了维护和巩固。?ト?、文化碰撞:文化和谐的?ど窕昂投岳?史的无情篡改文化的碰撞是影片表现的一个主题,主要表现了以殖民者为代表的西方文化和以金•乔治为代表的土著文化相互尊重、和睦相处――这是一个神话,它不顾事实,对历史进行了无情的篡改。?ナ紫?,影片宣扬了两种文化从对立――消除分歧――互相理解和尊重的过程。纳拉的爷爷金•乔治是土著文化的象征,他行动隐秘,和主流社会若即若离,总是在紧要关头出现,并且每次都可化险为夷。莎拉是西方文明的象征,她代表着光明和希望,是她给农场带来生气,给工人们带来欢乐,为干涸的土地带来雨水。影片一开始,金•乔治对西方人的态度是通过纳拉的话表明的:“我的爷爷十分憎恨白种人。他说,虽然他们皮肤白皙,灵魂却很肮脏,他们必须从这个大陆滚出去。”这表明了土著文化对西方文化充满了排斥。随着事态的发展,金•乔治一直暗地里帮助莎拉渡过难关,奔牛时用魔法祈祷、困境中为其寻水,表现了对西方文化的再认识和接纳。爷爷最后说,“你们开始了这个旅程,我们要回家了,到我的王国”,这句话隐喻了土著文明对殖民者和西方文明的认可,也说明了两种文明和谐相处的愿望。当莎拉得知纳拉独自去流浪了,她万般焦急且很不解,她对牛佬大喊大叫,“这怎么可以,她只是个小孩子”,并打算一定要把孩子找回来跟她过幸福的生活,这表现了她对土著文化的不解。其实?┙?•乔治般的流浪生活才是土著人一种本真的生活方式,用他的话就是“自由王国”。最后一幕,纳拉脱掉了衬衣交给莎拉,将鞋子扔掉,跑向自己的爷爷身边。这个情节的衬衫和鞋子是工业社会的产物,代表了西方文明,脱掉衬衫和鞋子隐喻文化的回归,莎拉欣慰的表情隐喻了对土著文化的理解和尊重。?テ浯?,影片宣扬了“西方中心主义”主题。从远方牧场的人员构成来说,主人是白人――西方文化的象征,工人们成分复杂,融合了多个人种,有土著人、黑人、黄种人(宋醒是中国人)、混血儿,他们代表了不同的文化,却在莎拉的管理之下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与其说远方牧场的工人们通力合作、顺利地将牛群赶过澳大利亚大陆,毋宁认为其他文化在西方文化的主导和引领下披荆斩棘、一路凯歌。莎拉和牛佬的最后结合隐喻一直四处漂泊的牛佬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那就是开心地为农场管理牛羊――西方文化让他找到了自己。当日军轰炸和占领了教化岛,很多人已然放弃了沦陷区的时候,神父却毅然赴岛救人,他说“上帝告诉我,他们还活着。”在他的带领下,包括土著人金•乔治在内的许多人获救了。在这里,影片宣扬了文明的、人道的西方文明――正是西方文明挽救了土著文明,它是被殖民地人的恩人。这个“西方中心主义”告诉人们,西方文明是先进的、殖民者是善良的、人道的,被殖民地是落后、未开化的,需要被开发;被殖民者应当得到殖民者的保护和引导,西方的殖民扩张和殖民统治是应该的――为殖民统治寻求合法依据。其可笑之处,如同本雅明讽刺的那样,大人们迂腐地冥思苦想地为儿童制造玩具,自以为适合儿童的口味,这种行为是愚蠢的。因为相对于大人的世界,孩子们有自己的世界,如果大人想为孩子做点什么,他眼里必须有孩子眼中世界的标准。[4]以自我为中心的殖民者同样做不到这一点,他们总是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并标写上动听的标签。?ビ捌?传递了文化和谐、西方中心主义的神话,却掩盖了历史真实。巴特说,大众文化利用符号制造一种虚假真实,从而传递一种意识形态――即神话,它“让历史意图披上自然合理的外衣,并让偶然事件以永恒的面目出现。”[5]神话中,真实消失了。神话不止作用于人的感官,更作用于人的思想,这正是后殖民时代新的殖民形式,即文化殖民。在殖民者殖民的过程中,这种文化神话一直为殖民统治保驾护航、摇旗呐喊,正如加拿大批评家戴安?┠?•布莱顿和澳大利亚批评家海伦•蒂芬指出的那样:“在整个殖民主义领域,欧洲人的文本和他们的小说,犹如他们的枪一样起着决定性的作用。”[6]以前是书籍、报纸,现在加上了电视、电影。?ノ幕?的生产和权力息息相关,文化不仅仅是一种压迫性的权力,而且是一种生产性的权力。[7]当权力介入文化的生产中时,文化就变成了当权者的传声筒,用来传达当权者的意识形态。在片中,白人掌权者――殖民者的后人很自然通过文化的生产体现价值理想:过去的历史是由一小部分人所为,着眼未来才是重要的,我们需要一个白人土著共携手的和谐新澳洲――影片正是通过宣扬这个理想和梦想,将历史遗弃在了墙角旮旯。?ニ摹⒔?语?ト梦颐羌亲×礁稣媸档氖?字、一段真实的殖民史:自从第一批英国殖民者到澳大利亚,他们便用手中先进的武器屠杀土著人、驱逐土著人,使得土著人从当初的30万降至今天的45000人,并且绝大多数生活在对白人没什么用处的沙漠地区,当地文化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8]331-332一位殖民者曾写下了这样的话语,揭示土著人所受的待遇:“仿佛是天意注定,澳大利亚土著民族,同莫希尔人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