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难杂症”小议夷玉对于“疑难杂症”,尚难做出严格的定义。从字义理解:不明为“疑”;不易为“难”;繁乱为“杂”。一般意义上是指难以明确诊断、治疗效果不佳、病程较长的症状或疾病。笔者认为,“疑难杂症”可以分为三种:其一,看似普通的症状,却诊断不明,久治不效。如咳嗽日久,或发热经年,然历访名院、名医,却诊断纷纭,疗效不彰;其二、症情怪异的病症。如有患者足底发热便头痛;有患者胃脘不适即耳聋等。其三、当前医学界公认的难以治愈或根治的疾病。如肿瘤、红斑狼疮等等。有时候,上述三种情况可能相互兼有。如一些症情,不论是普通的或者是怪异的,也可能掩盖着某个医学界公认的难题。疾病的性质和医生的水平是“疑难杂症”的诊治的决定性因素。而后者更为重要。因为从疾病的性质看,“不治之症”总是少数,疑难与否,往往决定于医生的水平,有的病症,对一个医生“疑难”,而对另一医生却不难。因此认为,“疑难杂症”既是绝对的又是相对的。对于中医师,以下三个方面,则是基本功底:一是厚实的理论基础,饱览群书,熟悉经典。中医医籍汗牛充栋,对于启发医家的思维十分重要。如对于看似寻常却久治不愈的痤疮,若细揣《素问》“郁乃痤”,必大有启发;缺血性股骨头坏死,深悟“治痿独取阳明”,定得其要旨;鼻部诸病,每从肺、脾、肾三脏入手,但按经络循行线路,从肝论治,或可另辟奚径;《神农本草经》云:女萎(玉竹)“久服去面黑皯,好颜色,润泽”可用于治斑。二是丰富的临床感悟,即对医疗实践的认识与思考。“疑难杂症”患者重复出现的机会较少,一病一症难以积成经验。而从长期实践的过程中、成功与失败的体验中去感悟自然、人体、疾病的本质与关系,抽象为哲理更为重要。如已故中医皮科专家赵炳南先生运用“取类比象”思维在治疗皮肤顽症中屡收良效[1]。这样的感悟非长年不能累积,非聪慧不能敏见。三是全面了解病史,充分尊重与思考诊疗过程中每一个医生意图。此类患者往往多方求诊,甚至病案盈尺,医生要充分耐心,悉听细读,而不“文人相轻”。因其凝结着专家、高手的摸索,得之可多长医术,少走弯路。曾遇一例“扁平苔癣”,见病历中一方甚妙却疗效不彰,笔者依经络循行,加了一味引经药居然收到意外的效果。任何良医,失败都在所难免,但甘心为后来者铺路、垫脚,也是对患者的负责。“疑难杂症寻常方”。从文献的论述以及切身的体会中发现,有效之方往往是“轻简通常”之剂,一方难见效于多人,而多病常见效于一方,这是由中医的本质决定的。辨证论治是中医认识疾病和治疗疾病的基本原则,而辨证是施治的前提。“疑难杂症”也可以并且必须辨证,只不过在诸多因素(如体质、秉赋、生活习惯、心理状态、居处环境、文化背景、社会地位等)的影响下,证的表现发生了扭曲、变形,难以辨识。一旦辨明则可发现,症虽疑难,证却寻常,寻常之证当然用寻常之方。良医的高明之处是从疑难之症中发现寻常之证,再以寻常之方去医治疑难之症。费伯雄曾曰:“天下无神奇之法,只有平淡之法,平淡之极,乃为神奇”[2]。世有灵丹,却无仙方,治疗“疑难杂症”应持科学的态度,遵循医学的规律,万不可故弄玄虚,卖弄“神技”。若是,就离那些“大师”们不远了。[1]《中医杂志》2013第15期[2]清·费伯雄《医醇賸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