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全球化与中国的大国策略制定摘要:经济全球化是当今国际社会无法回避的问题。随着电子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交通运输的更为便捷,以贸易、资本、市场为核心的全球化浪潮席卷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中国的改革开放顺应了这一大趋势,因此中国在这一轮浪潮中获益匪浅,成为新一代的“世界工厂”。但是还应该看到,由于历史的种种原因,中国参与国际经济社会管理的经验不足,仅仅是国际规则的观察者、执行者、接受者,国际经济组织(WTO、IMF、WB)的普通成员或新成员;入世谈判没有达成市场经济地位,没有国际生产所必需的资源、能源的协调能力,缺乏国际资本的监管能力。这也意味着一个国家对经济实体进行国际竞争提供公共品不足,经济体系的稳定性较差,而金融体系的脆弱性较大,需要中国政府能够成为国际经济体系的建构者,这也是中国大国策略的内在要求。经济全球化促使各国政府为了吸引投资,增加就业,纷纷放松管制、减少税收,导致国际经济体系风险增大,作为GDP总值名列前茅的中国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本文从经济全球化对于中国走向现代化大国的意义、交往理性的要求、合作博弈的基本框架三个角度阐述开放条件下中国大国策略的内涵,并提出相关的政策建议。一、经济全球化对中国的挑战(一)经济全球化的一般性问题所谓“全球问题”,是指在发生规模或程度上具有全球性质,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和可持续发展,涉及到世界上各民族、国家、地区的根本利益,并需要全人类的共同努力和国际社会的一致行动才能得到有效解决的那些问题。全球问题是客观存在的。对此,国内外大多数学者都是承认的,但他们对全球问题的理解却并不一致。其主要分歧在于对哪些具体问题有资格进入全球问题的认定上以及如何区分各问题之间的主次关系,例如,前罗马俱乐部主席A。佩切伊把全球问题归结为人口增长、社会的差距和分工、社会的不公正等近30个问题构成的总问题;前苏联学者MM马克西莫娃则认为全球问题包括核战争的威胁、饥饿、贫困。哈贝马斯较早地就开始关注全球问题了,他曾把资本主义社会分为“自由资本主义时期”和“有组织的资本主义”或“由国家调节的资本主义”两个阶段,他称后者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对全球问题的关注是他对晚期资本主义分析的重点,在《合法化危机》一书中他对晚期资本主义增长的后果作了这样的分析:“晚期资本主义的高速增长给国际社会带来了许多问题。”“在这里我所说的是对生态平衡的破坏,对人格系统一贯要求的损害(异化),以及对国际关系所造成的巨大的压力”。在他看来,造成晚期资本主义危机的原因在于“系统”侵入了“生活世界”,人们的交往被扭曲、异化了。他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重构理性,建构一种交往理性,也就是主体在平等自由的基础上通过对话达到相互理解和一致,从而实现人们之间交的合理性,实现社会的合理化。建构交往理性以拯救分崩离析的传统理性是哈贝马斯的理想,这也是他的交往行动理论的核心。这一理论一经提出就受到思想界、学术界的高度重视并引起了热烈的讨论。虽然有的学者认为他所提倡的通过“交往理性的重建”和“话语伦理”规范的建立与贯彻来消除当今世界存在的弊病,实现一种“无暴力统治”的社会秩序的理想是一种空想,但是,哈贝马斯几十年一直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他的理论日益受到了世界各国学者的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这充分表明了他所倡导的交往理性是有着相当重要理论价值的。(二)中国的问题中国自上个世纪70年代末,在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时,就选择了一条争取和平的国际环境来发展自己,又以自身的发展来维护世界和平的道路。这样一条和平崛起的发展道路,也就是和平发展的道路。20多年来,中国的这一历史抉择经受了考验,和平崛起的进程已经开了一个好头,但是还远远没有完成。一个13亿至15亿人口的大国要实现和平崛起,决非易事。特别是在21世纪上半叶,我们既面临“黄金发展期”,又面对“矛盾凸显期”。说矛盾凸显,就经济和社会发展领域而言,带根本性的就是三大挑战:第一个是资源特别是能源的挑战。中国人均资源占有量,在全世界排在后列;同时,由于发展速度快而科技和工艺总体水平低,中国制造业的单位和总量的资源消耗包括能耗,却排在世界前列;再加上随着世界制造业向中国大规模转移,也带来一定程度的“能耗转移”。这就使得资源特别是能源的短缺,成为困扰中国和平崛起的一大难题。第二个是生态环境的挑战。中国在快速工业化和现代化进程中所出现的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状况恶化、资源耗费巨大回收率低而导致环境破坏等问题,已成为中国经济保持可持续发展的瓶颈,同时,这也是中国领导层提出科学发展观的一个重要背景。第三个是在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过程中一系列两难问题的挑战。比如,既要使GDP持续快速增长,又要加快社会建设步伐;既要推动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又要扩大社会就业;既要保持东部地区的强劲发展势头,又要促使东中西部共同发展;既要推进城市化,又要从各方面反哺农村;既要注重公平、缩小差距,又要保持活力、提高效率;既要扩大吸引外资,又要优化引资结构;既要以市场换技术,又要增强科技自主创新;既要深化各项改革,又要保持社会稳定;既要推进市场竞争,又要关心困难群众的生产生活问题,等等。解决这一系列两难问题,都不能只顾一头、不顾另一头,而是要求有一系列的统筹兼顾,实现又快又好的发展。另外,全球化的发展对于中国的进出口体制、货币体系、宏观经济调控体系、金融体系监管的透明度、控制方法都提出了向完全市场化的趋同要求。因此经济全球化无论从内在体系上,还是外在环境上都需要中国政府的大国策略。(三)中国的大国策略中国是历史上文化大国,也是现实中地缘政治大国,正致力于成为未来的综合性大国。所有这些决定了她的战略定位及其选择不同于任何大国。作为国际地位日渐提高、实力不断增长的发展中国家,主权、稳定、发展、平等、正义五个层次的利益需要,就构成了国家战略利益的主要方面。各种需要之间彼此联系,形成一个有机系统:从基本的生存权益需要到更高层次的需求,从而通过自助成为一个对国际社会有重要贡献的大国。第一,主权需要。它包括领土完整,内政不被干涉,这是一国存在的基本需要。主权需要与国家统一密切相联,互为一体。随着全球化进程加快,“主权过时论”在西方兴盛一时,“新干涉主义”抬头,在这种情况下,维护国家主权,反对霸权主义就成为发展中国家面临的严峻考验。第二,稳定需要。与主权需要一样,稳定需要同样涵盖了国家安全利益的一部分内涵。稳定分为内部社会稳定与周边环境的稳定。前者需要强大政府并建立有力的政治、经济秩序,是经济繁荣社会进步的必要保障;后者是指建立在“主权需要”层面上的“防卫需要”,“防卫需要”也就是拥有影响和控制周边危险事态能力的需要,从而才能保证外部环境的安全。第三,发展需要。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流,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欠发达国家都在拼命迅跑,以在未来竞争中争夺力量制高点。对中国来说,发展既必要又紧迫,因为惟有发展才能提高综合国力,并使和平自主的对外政策具有坚实的物质基础。稳定是发展的保障,反过来,社会不发展、经济衰落,则内部社会震荡及民族问题会被激活,社会稳定及国家安全自然受危及。第四,平等需要。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也不论国家制度及意识形态差异,在国际法上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平等的需要,也是被尊重的需要。一个国家不被尊重或被侵犯,是主权不完整的表现。对平等需要的强调,是对强权政治及霸权行为的反对,它要求利益与机会均等,反对因文化歧视、贸易歧视而对某国作出的单方面限制。第五,正义需要。中国的地缘政治及文化历史背景使它具有不同于其他大国的使命,即维护地区和平与安全的使命感。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中,中国已为自己树立了作为大国的必要道义形象。这种正义需要包括作为一个大国在联合国扮演积极的更富有建设性的角色,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维护小国、弱国权益、反对霸权主义方面始终树立自己的正义形象。一个国家惟有发展具备一定实力,才能为国际和平与安全作出更大贡献,反过来,一个成为负责任的国家从而树立起正义形象,也必然给它的发展带来更多的机遇与支持。简言之,主权、稳定、发展、平等、正义五个层次的利益需求,是一个由基本层次向更高级层次的逐步递升的过程,利益需要层次的拓展,也就为外交及战略目标的进一步推进提供更深的内涵和意义。三、交往理性的指导性意义(一)哈贝马斯交往理性的内涵.哈贝马斯是通过分析语言和生活世界的互动来揭示交往理性内涵的,而这种分析主要体现在他所提出的交往行动理论中。这一理论通过对生活世界和以语言为媒介的主体间交往活动的语用学分析来发掘交往行为的理性内涵,并从语言的三大有效性要求,即真实性、正确性和真诚性之中,归纳出生活世界的理性结构和基本规范。因此分析哈贝马斯的交往理性范式,可以从他关于语言和生活世界的理论论述中着手进行。1、语言和交往行为理论哈贝马斯认为交往理性内蕴于以语言为媒介的相互理解的交往结构中。他对交往行为下了这样的定义:“交往行为是以象征符号为媒体的交互活动(interaction)。这种交互活动是按照必须遵守的社会规范进行的,而必须遵守的规范又是给相互期待的行为下定义的,并且至少必须被两个行动着的主体理解和承认。”从他对交往行为所下的定义我们可以看出他所说的“交往行为”具有如下特点:第一,交往行为是至少两个主体之间以达到共识为目标的行为:第二,交往行为是以语言(符号)为媒介,语言是交往行为的根本手段;第三、,交往主体必须遵守共同的社会规范;第四,交往的主要形式是对话,通过对话以求达到人们之间的相互“理解”与“一致”。哈贝马斯认为,交往行为本质上是一种言语行为,言语行为总是与三个有效性要求相关联,即真实性,“言说者必须有提供一个真实陈述的意向,以便听者能分享说者的知识”;正确性,“言说者必须选择一种本身是正确的话语,以便听者能够接受,从而使言说者和听者能在以公认的规范为背景的话语中达到认同”:真诚性,“言说者必须真诚地表达他的意向以便听者能相信说者的话语”。哈贝马斯联系言语的有效性要求,把世界划分为客观世界、社会世界和主观世界,因为交往行为反思地同客观世界、社会世界和主观世界相关联,所以每个行为者都会明确或不明确地提出对应的言语有效性要求。在论及客观世界时,陈述应是真实的,“客观世界的意义可以解释为是涉及事态存在的”;论及社会世界时,陈述应该是正确的,“社会世界的意义可以解释为是涉及规范存在的”;论及主观世界时,陈述应该是真诚的,主观世界是“主观经历的总体”“可以通过真实表达的经历原理来说明主观的东西”。他还特别指出,在语言行为中,语言的有效性要求总是同时浮现,即使一个语言表达只是主体性地使一个有效性要求凸显出来,三个有效性要求在一个交往行为中仍然同时被要求。例如,当一个听者接受一个论断的真实性,但同时又怀疑言说者的真诚性或怀疑表达的正确性时,一致协议是不可能达成的。在现实交往中,三个有效性断言能够提出、接受或被反驳,这都是理性的言说过程。哈贝马斯认为,人际交往最基本、最核心的形式是语言。惟有通过语言交往,单独的人才能组合为社会。语言原初地蕴含着“有效性要求”,即合理性的要求,这便是哈贝马斯称之为“交往理性”的基本内涵。(二)哈贝马斯对全球问题的设想哈贝马斯对晚期资本主义社会问题的分析与全球问题有着密切的联系。哈贝马斯解决全球问题的设想可以概括为密切联系的两个方面:一个是他的商谈伦理学说,一个是超越民族国家理论。这两个方面其实是交往理性在现实中的应用。哈贝马斯认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不合理的社会,已经出现了合法性危机,他把合法性问题与规范有效性联系起来,认为合法性问题本身应当是一个规范有效性问题。对于规范有效性问题,有与危机理论相关的两个基本观点,一是交往共同体,一个是普遍利益。哈贝马斯认为,如果人们不能合乎情理地相信在某一规范上可以达成共识,就无法说明规范有效性问题。交往共同体成员之间通过商谈、对话共同或一起来确定规范的有效性,这不仅是一种认知活动,更在于这是一种普遍利益的共识。规范有效性的实现要求普遍利益原则能够得到贯彻,所谓利益的普遍化,哈贝马斯指的是可以通过交往(沟通)而共有的需求。合法化危机意味着普遍利益受到压制。对于摆脱资本主义对普遍利益的压制,哈贝马斯寄希望于以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