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戏剧,无法生活。”这是世界名剧《海鸥》里的一句台词。不知道是因为人们都这么说了,契诃夫才将它收入剧本;还是契诃夫先把它写进了剧本,人们便都这么说;总之,这句话真实反映了俄罗斯人对戏剧的态度。二、格里鲍耶陀夫俄国剧作家。1795年1月15日出生在莫斯科一个贵族家庭。幼年聪颖好学,11岁进莫斯科大学。在6年间,先后修习了文学、法学和数理学等三个系科的课程。1812年拿破仑入侵俄国,他作为志愿兵参军。5年后转入外交部供职。1818年夏被派往波斯任俄国外交使团秘书。1823年春回莫斯科度假,翌年写成诗体喜剧《智慧的痛苦》(又译《聪明误》)。。《智慧的痛苦》是他的力作,深刻地反映了19世纪初俄国社会的尖锐思想斗争:一边是以专横、愚昧、因循守旧的莫斯科大贵族法穆索夫为首的一群贵族顽固派;另一边是进步、文明、渴望革新的贵族青年恰茨基。恰茨基单枪匹马舌战群顽,但终以势孤力单而失败;他徒有一腔热血,得到的却是“万般苦恼”。后来,赫尔岑等评论家都指出了剧本主人公恰茨基是个近似十二月党人的艺术形象。《智慧的痛苦》艺术技巧十分出色,其中的反面人物虽有一群,但个个性格鲜明。剧中语言把诗句和口语融为一体,生动传神,其中不少台词后来成为传诵不衰的成语。俄国进步批评界给予《智慧的痛苦》以高度评价。别林斯基称它为“第一部俄国式的喜剧”,将它和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并列,指出这两部名著“乃是在广泛的意义上艺术地表现俄国现实的第一个典范”。这确定了格里鲍耶陀夫在俄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三、果戈理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是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者。他是俄国“自然派”文学的开山之祖,被尊为“俄国散文之父”。他独特的喜剧风格被称作“含泪的笑”。3、情节《钦差大臣》的故事发生在一个“从这里出发,哪怕走三年,也走不到外国去”的外省小城。一个彼得堡的年轻官员赫列斯达科夫路过这里,被地方官员误认为是钦差大臣。而这个弄假成真的骗子也就顺水推舟,摆起钦差威风,收取官员的贿赂,然后扬长而去。真的钦差到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他不过是个冒牌货。4、官场——“脸丑莫怪镜子歪”喜剧的主人公理应是赫列斯达科夫。但作者却奇妙地以其作喜剧的钓饵,串联起市长等一大批不法官员。剧中,市长“是一个为官多年,自以为是,非常狡猾的人。他虽是个贪官,可是样子却很威严,非常严肃,甚至有点爱讲大道理”。他对自己的光荣历史直言不讳:“我做官做了三十年,就没有一个买卖人或是包工能够骗得了我,骗子里的骗子都上过我的当;想一手遮天的流氓和光棍都上过我的钩;我曾骗过三个省长!……省长算得了什么?省长就不值一提!”然而正是这个老奸巨猾的坏蛋居然将一个浅薄虚荣、不名一文的小吏认作钦差大臣,以致酿成一场荒谬绝伦的闹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职业骗子也受了骗呢?别林斯基之处,是“市长的恐惧”,是他做贼心虚、负罪恐祸的心理——这位市长欺压百姓,搜刮商人,收取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每年过两次生日,借以欺诈市民,弄得人们要去上吊。他自己却认为贪污有理:他有老婆孩子需要养活,而一点官俸还不够买茶水和糖。5、果戈理的讽刺艺术果戈理是讽刺艺术大师,独特风格是“含泪的笑”。他把生活中喜剧性和悲剧性的因素巧妙地展示出来,使得喜剧唤起的已不是轻松愉快的笑,而是痛苦和悲哀的笑。他的“含泪的笑”是一种自我嘲笑和无可奈何的解嘲,讽刺对象是地主官僚的腐朽丑恶,小人物的弱点,病态的生活。(1)讽刺肖像画常用寥寥几笔,勾勒人物的庸俗之处,借以突出人物性格。例如:《死魂灵》中人物普遍采用了讽刺肖像画。对梭巴开维支的勾勒,突出了像熊一样笨拙的外形:“谁都知道,这样的脸,在世界上是很多的,对于这特殊的工作,造化不必多费心机,也用不着精细的工具,如锉子、锯子之类,只要简单地劈几斧就成。一下——瞧这里吧,鼻子有了,——两下,——嘴唇已经在适当之处了;再用大椎子在眼睛的地方钻两个洞,这家伙就完全成功了。”(2)暴露性语言果戈理笔下的人物语言高度个性化,人物语言的讽刺性主要在于它的暴露性,人物开口说话就暴露自己的本性或暴露他人的本性。由此揭示出人物的性格及其倾向,产生强烈的讽刺批判力量。例如在《伊凡·费多罗维奇·希邦卡和他的姨妈》中,40岁的希邦卡和地主小姐相亲见面的谈话。两人相对而坐,形同木偶。最后希邦卡鼓足勇气说:“夏天苍蝇真多呀,小姐!”女方回答:“多极了,哥哥用妈妈的旧鞋子做了一个苍蝇拍,可是一点也没有用,还是多得很。”这就是两人对话的全部内容,暴露出人物内心的空虚。视频:《钦差大臣》之中了头彩在《钦差大臣》中,市长因假钦差向自己女儿求婚,做起将军梦。他对妻子说:“真见鬼,中了头彩!”“他妈的,当将军真够威风!有人替你在肩膀上挂绶带;安娜·安德列耶夫娜,你说哪种绶带好,大红的还是湖色的?”并且趾高气扬地回答向他拉关系的同事说:“我一定尽力”市长的愚蠢粗野,利欲熏心的性格特征自我暴露。(3)幻想性和偶然性情节果戈理常常使用幻想的和偶然的情节,来结构自己的作品,达到讽刺的目的。幻想是现实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又具有现实的影子,是现实生活的畸形延伸。偶然性是现实中少见的,近乎荒唐的事,但它又具有艺术上的可信性和必然性。果戈理的情节结构常在这种幻想的、偶然的安排中表现出讽刺性。(4)喜剧性夸张人物性格夸张:赫列斯达科夫的说谎,玛尼罗夫的幻想,罗士特莱夫的吹牛,泼留希金的吝啬。细节夸张:玛尼罗夫和乞乞科夫在城里相遇,两人互相拥抱,足有5分钟,互相接吻,很有劲,很热烈,以致后来门牙痛了一整天。描写夸张:《外套》中要人的一声吆喝,就把小公务员吓晕过去。场景夸张,如《钦差大臣》结局的哑场,像定格一样把人物刹那间的表情凝固了。电影改编《钦差大臣》:结局哑场(附视频:钦差大臣结局哑场)(5)物质化与动物化比喻果戈理常将否定人物的抽象感情和习惯性动作物质化和动物化,产生一种异常的形象比喻,以此达到讽刺目的。例如,玛尼罗夫的笑脸是“尽量地加了糖汁的药水”,梭巴开维支的身材是“中等大小的熊”,上流社会穿燕尾服参加舞会的人是一群“聚在白糖块上的苍蝇”,乞乞科夫是见物就抓的“雄猫”等。这些比喻都是物质化和动物化的,表达了作者的正义立场和对讽刺对象的鄙夷之情。四、奥斯特洛夫斯基《大雷雨》该作品叙述了在伏尔加河畔的一个愚昧、闭塞的小城里,一个商人家庭的儿媳卡捷琳娜在与陈腐的封建宗法陋习的冲突中,无法忍受婆婆的虐待与内心剧烈动荡的痛苦,投河自尽的故事。剧本发表的时间本身就昭示出,这是一个发生在封建农奴制王国最黑暗的前夜的故事。1861年2月,沙皇迫于农民反抗和代表广大农民利益的革命民主主义者的斗争,不得不宣布解放农奴,废除农奴制。《大雷雨》降临于改革的前夜。它的雷声与闪电是对这个专横残暴的小城的抗议,是积蓄已久的愤怒杂技黑暗的沉默中爆发。剧本以伏尔加河畔优美的大自然景色为背景,而占据这方净土的却是那座被黑暗笼罩的外省小城。在这里,清新的空气和秀丽的风光无法唤醒死气沉沉、习惯于昏睡的人们。卡里诺夫城的人们一味地聊天、祈祷、吃饭、睡觉。他们睡得十分早——然而,他们吃饱后,要是不睡觉,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们不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外面的世界。他们只是从朝圣的香客那里了解一点世界的模样。他们居然相信“还有个地方,那儿的人全长着狗头”这类无稽之谈,就连“立陶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深信不疑。人们对空洞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了。封建专制、古风旧习、陈腐偏见扼杀了思想的活力。黑暗王国的统治者统治这个黑暗王国的有两个人:提郭意,城里最富有的商人,专横跋扈,没有教养,“靠骂人过日子”;借金钱势力为所欲为,随便侮辱人;常将家里人折磨得一连两个礼拜“躲到楼顶或堆房里”,妻子每天流泪。提郭意“把自己当作一个不可动摇的制度”,确信他的自由无边无际,他的拳头永远正确——因为在他看来,人不过是“一条蛆虫。我高兴放过你,就放过你;我高兴踩死你,就踩死你。”另一个就是富商的孀妇卡巴诺娃,与提郭意残酷虐待侄子鲍里斯一样,卡巴诺娃严厉管束儿子奇虹,并折磨儿媳卡捷琳娜。卡巴诺娃是伪善与顽固势力的代表。她清醒地意识到人们开始破坏原有的世界秩序,“为了图快”而发明的火车,破坏了宗法制生活的宁静。她声明:“你就是撒金子给我,我也不坐它。”她对封建传统的维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看出儿媳卡捷琳娜在温柔善良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巨大热情的威胁。她将其视作一个潜在的敌手。当懦弱的儿子即将外出时,她当着儿媳训斥他:卡巴诺娃:叫她(卡捷琳娜)对婆婆不要无礼。奇虹:不要无礼!卡巴诺娃:叫她尊敬婆婆就像尊敬自己的母亲一样!奇虹:卡佳,你要尊敬我妈妈像尊敬你自己的妈妈一样!卡巴诺娃:叫她不要抄着手闲坐着,像位太太似的。奇虹: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干活儿。卡巴诺娃:叫她不要盯着窗户外头看。奇虹:可是妈,她什么时候……卡巴诺娃:说呀,说呀!奇虹:不要盯着窗户外头看!卡捷琳娜这一幕践踏人的尊严的残酷场景,我们在曹禺的《原野》中叶同样看到过。在这样的状况中,卡捷琳娜又是怎样生活的呢?卡捷琳娜感情丰富,性格坚毅,渴望自由理想的内心冲突,使她在与其他人相同的窒息环境里,觉得是生活在监狱里,她赖以生存的力量是她对光明世界的想象和向往。她时常幻想那些到处是花园的国家,有时她甚至看到“好像有天使在光华里飞翔、唱歌”。这个内心躁动,思想新奇的姑娘,无法忍受黑暗王国为她安排的一切清规戒律。她在深沉的悲哀中,真想能够飞走,不过,人类真正幸福的地方又在哪里呢?她的冷冰冰的监狱根本不可能给她答案。“有时候,清早,太阳刚出来,我就跑到花园里去——跪在地上祷告,哭,连自己也不明白,祷告些什么,为什么哭……卡捷琳娜甚至无法抒发这种苦恼,哪怕是改换一种形式。”在对丈夫柔情的激发中,她很想去拥抱他,——那老婆子却叫道:“不要脸的东西,你要挂在脖子上吗?跪下去呀!”她并不爱奇虹,尽管她是他的好妻子。她只是忠于妻子的职责。奇虹无法沟通她的内心激情。他甚至对妻子的热情困惑不解:“我简直猜不透你,卡佳,有时候你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更别提亲热了,可是有时候你却自己来缠着我。”他尽管也受母亲统治,但他是男人,还有可以逃出去痛快地喝酒的机会。他无法理解受到人格侮辱的卡佳孤独无助的苦痛与屈辱。酷爱自由而又遭遇不幸的女子,开始还试图以忍耐来换取安宁——强迫自己去爱丈夫,服从婆婆,但一切努力均告失败后,她喊道:“我活着,受苦,没有出头的日子。”于是,两个生活在底层的两个灵魂互相靠近了:一个使卡巴诺娃魔爪下的柔弱女子,卡捷琳娜;另一个是提郭意专制下的受难者,鲍里斯。两个受压迫的人同病相怜。鲍里斯有教养,心灵高尚,谦虚纯朴,并且深深爱着卡捷琳娜。在奇虹外出之际,两颗备受痛苦的心灵在碰撞中闪出了爱情的火花。但黑暗王国不允许有一丝光亮存在。在环境的压迫下,在雷声隆隆的拷问中,在内心的自我谴责下,卡捷琳娜忏悔了自己的“罪恶”。因此,鲍里斯被提郭意送到了西伯利亚。孤立无援的卡佳在失去了一切希望情况下,不甘与黑暗王国妥协,遂投河自尽,化作“大雷雨”中一道刺眼的闪电,以示对黑暗王国的绝望的抗争。卡佳投河是她唯一命运。她的独立不羁、宁为玉碎的性格表现了俄罗斯人民在封建农奴制的生活高压下不畏牺牲、渴望解放的意志与决心。俄国年起的批评家杜勃罗留波夫说,卡捷琳娜是“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犹斗困兽——蘩漪曹禺是这样描写蘩漪的:“她一望就知道是个果敢阴鸷的人。她脸色苍白,只有嘴唇微红,她的大而灰暗的眼睛同高鼻梁令人觉得有些可怕⋯⋯在那静静的长长的睫毛下面,有时为心中郁积的火燃烧着⋯⋯当见着她所爱的⋯⋯两颊的笑涡也显露出来的时候,你才觉得她是能被人爱的,应当被人爱的,你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女人⋯⋯但是,她会爱你如一只饿了三天的狗咬住它最喜欢的骨头。她恨起来也会像只恶狗狺狺地,不,多不声不响地恨恨地吃了你的。”蘩漪的命运是悲惨的。她在“阴沟里讨着生活,心却天样地高。”她憎恶空虚、鄙陋、丑恶的生活环境,却被囚禁在一所万难破毁的铁屋中,失去了心灵的自由。自18年前被周朴园以爱的方式骗入周家,便开始了她毫无生气的监狱似的生活。她虽表面上是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