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艺术威廉·莫里斯的时代及其艺术遗产

好的艺术威廉·莫里斯的时代及其艺术遗产去年十月至今年一月，英国国家肖像馆展出了《无政府状态与美：威廉?莫里斯和他的艺术遗产，1860-1960》（Anarchy&Beauty：WilliamMorrisandHisLegacy，1860-1960）。展览探讨了威廉?莫里斯这位维多利亚时代伟大的具有远见卓识的艺术家、作家和思想家波澜壮阔的一生和他非凡的艺术遗产。作为英国工艺美术运动创始人的莫里斯，在面对当时艺术内容庸俗、形式粗糙、装饰过度的局面，提出了“美术家与工匠结合才能设计制造出有美学质量的为群众享用的工艺品”的主张，并在他的影响下，英国涌现了许多工艺生产机构，1888年“英国工艺美术展览协会”成立，杂志《艺术工作室》出版，自此，莫里斯的工艺美术思想开始广泛传播。莫里斯的时代一个人的成长，其实就是展现身边一些因素启迪自身心灵的过程。少年时代的莫里斯曾经沉浸在浪漫主义诗人雪莱和拜伦的作品中，并读了拉斯金的《现代画家》，拉斯金对自然的推崇以及对艺术的观点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莫里斯，后来《威尼斯之石》出版后，莫里斯更是成了拉斯金的疯狂粉丝。1853年当莫里斯进入牛津大学时，他认识了爱德华?伯恩-琼斯（EdwardBurne-Jones），他们一起去法国和北欧考察，这段经历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一次艺术洗礼，使他们奠定了以后的奋斗道路，也是这次考察使莫里斯后来在艺术风格上体现出哥特式的追求。而后，莫里斯在一所建筑事务所做了8个月的学徒，这期间的学习和实践让他对哥特建筑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并在这里认识了菲利普?韦布（PhilipWebb），他们成为莫逆之交，韦布日后成为了莫里斯引领的工艺美术运动中一位最为重要的建筑师。离开建筑事务所之后，莫里斯又结识了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DanteGabrielRosetti）和福特?玛多克斯?布朗（FordMadoxBrown），他和伯恩-琼斯加入了拉斐尔前派兄弟会――在本次展览上还能一睹莫里斯留下的极少数画作。展览从拉斐尔前派的艺术开始，将莫里斯人际圈子中的艺术家们创作的作品都一并展现，从上述的伯恩-琼斯、罗塞蒂到与他合作的女性艺术家们和设计师们――在那个女性几乎没有权利的时代，莫里斯的思想无疑是先进的。这批艺术家，或者说围绕着莫里斯的艺术圈子，主张回溯到中世纪的传统，反对当时奢靡的风气，希望创作出“诚实的艺术”，并恢复手工艺传统，而这些理念都一一体现在展出的绘画、首饰、书籍装帧、纺织品、墙纸、家具等用品上。美学思想莫里斯有着激进的艺术思想，但同时又深深地迷恋传统，在艺术上，他很多时候都表现出矛盾性，既有着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又因为要适应现实而表现出理论与实践相脱节，他的写照折射出那个时期设计艺术改革家们的共性。说到莫里斯的美学思想，展览中展示的肖像、个人物品和摆件等都集中阐释了莫里斯“人民艺术”的理念，“艺术为人民”是他的革命呼喊口号，这句口号重新定义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创造力，并使之后的艺术家、设计师、学者和哲学家建立起了新的路径。莫里斯认为实用艺术必须达到实用与美的完美结合，这对装饰艺术来说是一场革命，他还批判机器生产，强调人手制作，虽然他在注重美与实用的同时忽略了经济原则，并致使生产出来的产品成本过高而使人民无法负担，违背了“艺术为人民”的理念，但他的“给人以愉快的东西必然是有用的”审美设计思想却影响了多年之后包豪斯的设计理念形成。艰苦的设计与制作实践让莫里斯重视对材料的深入认识，他认为必须根据产品的不同特性进行设计，他对不同类型产品的设计从轮廓图案到色彩使用都有着细致而清晰的总结。另外，他还推崇自然主义，强调设计应该“师承自然”。展览陈列了当时莫里斯家中原有的家具和纺织品，有的是由莫里斯亲自设计的，有的则出自于他同时代的艺术家之手，这些作品朴素而适用，与1851年水晶宫博览会中浮夸粗滥的产品很不一样，一改维多利亚时代以来的流行品味。他的理论与实践引起了当时一些年轻艺术家和建筑师的争相效仿，其中包括沃赛、马克穆多和阿什比等人，从而触发了设计革新，产生了“工艺美术运动”，同时，莫里斯还为全世界的设计革新运动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持久的回响虽然莫里斯的思想存在着不足和局限，所以导致了初衷与结果大相径庭，但他用行动将设计改革的理想变成了现实，从这点上来看，他的确是现代设计的伟大先驱。接下来的新艺术运动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莫里斯及其工艺美术运动的影响，爱德华?卡本特、济慈、王尔德等人将莫里斯的美学思想宣传出去，加上他自己的著作被翻译翻译传播，后来那浩浩荡荡的装饰运动中便开满了威廉?莫里斯之花，而且很快就传及其他地区，比如1903年美国芝加哥就成立了莫里斯协会。从埃里克?吉尔（EricGill）的字体设计和石刻、伯纳德?利奇（BernardLeach）的陶艺中，我们充分地感受到新的艺术设计风气，展览向我们展现了十九世纪末开始的“好的设计”（爱德华七世时期将“好的设计”推向一个更广阔的市场）。莫里斯的一生有着多重身份，设计师、诗人、早期社会主义活动家、自学成才的工匠，更重要的其实是，他的理想主义影响了之后两百年的设计。1963年，佩夫斯纳在其著作《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从威廉?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中将莫里斯定位为现代艺术/设计先驱。他倡导的运动可以被视为现代主义的前奏，荷兰风格派运动、维也纳分离派、德国工业同盟、1951年“英国日”活动……莫里斯的艺术遗产一直在持久地回响。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包豪斯设计学校的创办人格罗皮乌斯认为包豪斯是莫里斯思想的沿革。虽然二十世纪初开始，英国现代设计有所式微，但在二战后英国政府开始重视并扶持发展，展览回顾了二战后英国在政府的支持下建立工业设计委员会（1944年）的历史。其中，这时比较具有国内和国际影响的室内设计集团是设计经营大师特伦斯?康兰（TerenceConran）爵士创立的康兰设计集团（theconranDesignGroup），这些光辉也能在展览中一窥究竟。康兰的设计复兴了莫里斯以来的艺术设计理念，并影响了英国现代生活家居风貌。在一篇研究威廉?莫里斯的论文中读到：“思想现代先驱的思想，就是他们的思想在思想者心灵中的重演。只有这种重演才是对人类的利益有益的，它把我们的思考与历史联系了起来，把古人的心智与今人形成了沟通。”这个展览展现了莫里斯太多的贡献，其中最为重要的应是他的启示性，他奠定了现代主义简约风格，他的艺术与功能结合的设计思想一直启发着后人，影响至今，历史的意义在于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