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国家与革命》《国家与革命》是列宁在十月革命前夕撰写的一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全书共六章:“阶级社会和国家”“1848~1851年的经验”“巴黎公社的经验”“恩格斯补充说明”“国家消亡的经济基础”和“马克思主义被机会主义庸俗化”。作者在书中系统地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以及无产阶级革命在国家方面的任务,并严厉地批判了“机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扭曲,号召打破资本主义的国家机器并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国家学说】首先,列宁为我们阐释了国家的由来及其发展规律,是对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重新解读。“人类社会历史表明国家并不是从来就有的,曾经有过不需要国家、而且根本不知国家和国家权力为何物的社会。”[14页]“国家绝不是外部强加于社会的一种力量,而是在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而必然使社会分裂为阶级时产生的。为了不致在无谓的阶级斗争中把自己和社会消灭,就需要有一种表面上站在社会之上的力量来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内。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7]因此,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和表现。这里列宁指出了两个误解:第一,小资产阶级误认为国家是调和阶级矛盾的机关,但列宁批评道:国家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阶级的暴力工具,“秩序”是使压迫“合法化”,因此国家不是调和了阶级矛盾,相反,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体现。第二,既然如此,被压迫阶级的解放就非要以暴力革命来消灭统治阶级所建立的国家机器不可,这一点被以考茨基为代表的“机会主义者”遗忘。进一步,既然国家并不是从来就有的,既然国家是统治阶级剥削被统治阶级的强力工具,那么,当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使得阶级的存在成为生产的直接障碍时,阶级就不可避免的要消失,因此国家也将随之消亡。[14页]那么,无产阶级革命在国家演变中的任务是什么呢?“无产阶级将取得国家政权,以社会的名义占有生产资料,这样它就消灭了阶级对立,当国..;.家成为整个社会的代表时,它本身成为一种多余的,那时国家政权对社会关系的干预将自行停止,对人的统治为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的领导所替代。”因此,国家不是被废除的,而是自行消亡的。列宁认为对“国家消亡论”的歪曲,产生了“机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机会主义者利用“国家自行消亡”来否认革命的必要性,主张无产阶级掌握议会,而不去打破资产阶级建立的国家机器,而列宁强调:“资产阶级国家”是不会自行消亡的,它必须由无产阶级革命所消灭,自行消亡的是无产阶级国家制度残余,这是无产阶级革命以后的事情。无政府主义者则主张一举消灭国家,却忽视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建立,但无产阶级需要国家政权,一方面是镇压资产阶级剥削者的反抗,另一方面是领导民众调整社会经济,无产阶级国家的消灭只能是“自行消亡的”,它不同于资产阶级国家被“打破”。【革命任务】在1848~1851的经验中,马克思总结说:过去的一切革命都是使国家机器更加完备,而不是把它摧毁,那些夺取政治权而相继更替的政党,将国家建筑物视为自己主要的战利品。”因此,历史事变的发展迫使革命提出消灭国家政权的任务,而不是去改善国家机器。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到:“巴黎公社的教训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目的。”机会主义者误认为是在强调缓慢发展的思想,不主张夺取政权;而列宁的解读是:无产阶级不能只是简单地夺取国家政权,而是应当摧毁国家机器。列宁同时指出,马克思认为英国当时没有完备的官僚军阀制度,可能是不以破坏“国家机器”为先决条件的例外;但在20世纪这个设想也不适用了。总之,从历史经验中总结的结论是“无产阶级革命必须打破旧的国家机器。”那么,旧的国家被打碎以后将由什么代替呢?马克思指出:无产阶级革命需要暂时的国家来压迫剥削阶级的反抗,即无产阶级专政;它将是国家消亡的“过渡形式”;公社是帝国的直接对立物,公社将废除常备军而用武装的人民替代之,争取完全的民主,人民直接行使..;.国家政权职能,国家就愈来愈不需要,公社将是最终替代国家的政治形式。【共产主义】最后国家消亡的经济基础是什么?共产主义如何发展?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过渡,将经历无产阶级专政,争取完全民主;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是刚刚从资本主义中产生并遗留着种种旧社会痕迹的时期,此时消灭了私人占有生产资料却依然存在按劳分配现象,资产阶级法权仍然占有统治地位,这是一个“缺点”,但却不可避免。在社会主义高级阶段,劳动将成为生活的第一需要,社会生产力高度发展,人们“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而非“按劳分配”,自己来管理社会生产,自觉习惯于遵守规则而无需服从于暴力,国家就必然消亡了。综上所述,作者的思路是通过阐述国家学说,表明国家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随着社会发展阶级分化产生的,当阶级消失时,国家也随之消亡。那么,革命实践该如何进行呢?无产阶级应该通过暴力革命打破旧的国家机器,并经历无产阶级专政的过渡时期,无产阶级最终将消灭阶级本身,国家将自行消亡,公社将成为替代国家的政治形式,共产主义最终实现。下面是本书中涉及到的列宁对于“机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批判,以及关于“议会制”和“完全民主”的讨论。【机会主义】前文讲到机会主义者正是否定由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的时期的无产阶级革命,幻想用阶级妥协来代替阶级斗争,这将出卖劳动阶级的利益。考茨基认为无产阶级要通过取得议会中多数的办法来夺取国家政权,而不去打破它;用一个迁就无产阶级的政府替代敌视无产阶级的政府,旧的国家机器得到保留。列宁认为这种社会改造一点都没有超出资产阶级议会制的框架,因为在资本主义官僚制下,无产阶级的政治和工会负责人会被资本主义环境腐蚀,从而脱离群众,沦为官僚特权者。因此,无产阶级革命不能简单地运用旧的国家机器来指挥管理,而应当彻底打碎它,建立新的暂时的无产阶级国家机器。..;.【无政府主义】马克思和无政府主义都主张打破国家机器,分歧在于无产阶级在推翻了资本阶级压迫以后,是要“放下武器”还是继续利用它来粉碎资本家的反抗?社会主义者都承认国家终将会消失,“无政府主义者”不承认国家,所以也不去思考“旧的国家”被打破后将由什么来替代的问题,否认无产阶级运用国家暴力专政;但马克思认为无产阶级需要专政,需要暂时的国家来压迫剥削者的反抗,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过渡一定要经历无产阶级专政;国家最终是自行消亡的,而不是像无政府主义那样“一举废除国家”。机会主义者否认无产阶级革命,无政府主义者否认无产阶级专政;所以列宁说: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是马克思主义者。【议会制】在马克思看来普选制只不过是每隔几年决定一次由统治阶级里的什么人在议会里代表和镇压人民。摆脱议会制,不在于废除代议制和选举制,而是把代议机构从清谈馆变为监管立法和行政的工作机构。无产阶级革命后,应当组织群众行使“监工”“会计”职能来替代官吏,这时作为行政和立法的分工及享有议员特权的议会制将消灭。【民主】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的民主共和制只是代表少部分人的民主,是形式上的公平;无产阶级民主是原始的完全民主,因为它是归属全体人民的民主,有人嘲讽“原始民主”的做法,但列宁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不回到原始的民主制度,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是不可能的。国家的消亡也就是民主的消亡,因为民主的本质就是承认少数服从多数的国家,即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暴力组织,而到共产主义时人们已经习惯于遵守规则而不再需要暴力和服从,民主越是完全就越不被需要,因此完全民主最终会自行消亡。..;.当然,在历史上列宁的主张也饱受争议,遭受到很多学者的质疑;这让我联想到了《顾准文集》所表述的观点,顾准讨论“今天的资本主义为何仍有生命力?”,认为资本主义在不断批判和改良,资本主义最终不是在暴力革命而是在不断的改良中消亡。同时,顾准认为“原始的直接民主”只可能出现在古希腊的城邦中,在如今地广民众的国家是低效而难以施行的;这种言论恰巧类似于列宁所述的机会主义者。法国学者雅克·泰克西埃认为列宁否认了关于某些国家存在和平过渡的观点,而以无产阶级暴力革命全盘代之,隐藏了马克思的和平改良思想。但列宁看来情况已然发生转变,即使英国、美国一类的国家也不得不经历暴力革命了。另外有趣的一点是雅克·泰克西埃批评列宁的“民主消亡”观点,列宁认为“民主实质是一种国家形式,国家消亡也是民主的消亡。”恰巧相反,雅克·泰克西埃根据“国家产生之前的氏族社会机关是以民主方式运作的”,认为“民主是产生于国家之前并与国家存在不相容的一种组织形式。”[1]因此,共产主义不是民主的消亡,而是民主的充分发展。但二者似乎也有共性的一点即是“国家的存在意味着民主的不充分”。此外,他还主张国家有可能独立于阶级的,民主共和制是阶级斗争进行的形式等等。“马列主义”对于我国的社会主义思想有着重要的影响,通读《国家与革命》再结合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历史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其中的“阶级革命”“无产阶级专政”“人民公社”等等对于我国的革命实践产生过重要的指导意义;虽然这些思想存在一些争议,但也不愧为一本马克思主义经典之作,充满了红色革命的记忆,也是人类对于理想社会的勇敢尝试。参考文献:[1]何火萍.批判与反思:雅克·泰克西埃视域中的《国家与革命》[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4,(03):34-39.[2]NormanLevine,林浩超.列宁《国家与革命》再讨论[J].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13,(06):87-95.[3]刘耀辉,刘俊男.西方学者论列宁的《国家与革命》[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1,(06):4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