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中的利蓓加·夏泼与《简爱》中主人公简·爱摘要:《名利场》中的利蓓加·夏泼和《简·爱》中的简爱是我们熟知的人物形象,许多的评论主要围绕各自的艺术形象进行或将利蓓加·夏泼与《名利场》中的另一与之性格反差颇大的女性人物爱米丽·赛特笠相比较。本文通过对利蓓加·夏泼与筒·爱的性格异同进行分析和比较,以及社会环境、家庭环境对人物性格的影响和塑造,从而揭示了不同性格决定了不同命运的事实。关键词:相似;不同;性格;命运在英国文学史上,维多利亚时代是一段辉煌时期,这一阶段涌现了许多杰出的小说家,萨克雷和夏洛蒂·勃朗特就是其中两位。虽然由于他们相异的生活经历和生活环境形成了不同的写作风格,但是他们的作品都从各自的视角向我们反映了当时不同层面社会生活的生动画面。《名利场》是萨克雷的代表作,它揭露了自私、虚伪、追名逐利、一切以金钱衡量的、商业化贵族社会。小说通过描写两位女性的婚姻及她们变化多端的生活经历,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而《简·爱》作为夏洛蒂·勃朗特的最佳作品,在维多利亚时期也是独树一帜的。她通过简·爱,一位普通女性的生活遭遇和经历,从另一侧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表达了女性要求自由、平等的愿望。虽然这两部小说都是现实主义作品,但它们的风格完全不同。本文不想探讨这个问题,而是想探讨利蓓加·夏泼与简·爱的性格——她们的相似及不同之处——即为决定她们命运的关键所在。在许多读者的眼中,利蓓加·夏泼和简·爱几乎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因为利蓓加·夏泼代表了自私冷酷、虚伪奸诈,而简·爱则是自尊自爱、自强自立的典型。评论家和读者一直以来都是关注着《名利场》中利蓓加与另一人物爱米丽亚(一位善良、柔弱、多愁善感、没有自我的人物形象)的比较。然而当我们把这两部小说放在一起时,我们会发现研究利蓓加·夏泼与简·爱这两位女主人公的性格特征和命运更有意义,因为她们有更多的相似和不同。而且两部作品的出版时间仅一年之差,故事发生的大社会背景相同,只是一方侧重于中上层社会的描述,另一方则将焦点对准了中下层人民的生活。两部小说的主人公都是女性,主要通过两位女性在社会中的奋斗史来反映人物性格及社会现实。加之小说作者有过私人书信往来,萨克雷曾对夏洛蒂的《简·爱》大为赞赏,这更激发了我们探讨两位女主人公的好奇心和积极性。读完两部小说后,我们会发现利蓓加·夏泼与简·爱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不容忽视的相似之处。她们都是出生卑微的孤儿,但又都因有了受教育的机会而获得了知识并成为家庭教师。她们都是非常有才智的,利蓓加不仅能说一口纯正、巴黎口音的法语,还有着音乐天赋,要不是她自己不愿意,差点就成了音乐老师。简·爱也由于自己的勤奋加天资,在慈善学校因表现出色而被留校任教。如果她们都听从命运的安排,就不会出现以后的一连串酸甜苦辣的生活经历。偏偏她们都有着坚强的个性和意志,有着自己对生活的看法,在生命的每一个转折点,她们都根据自己的人生观去果断行事,不接受别人的安排。对于外界的压迫,她们没有忍气吞声,而是毫不犹豫地给以反抗和还击。平克顿小姐得知利蓓加的琴弹得不错,聪明地想省掉一名音乐老师。“利蓓加一口拒绝,这是她第一次反抗,把威风凛凛的女校长吓了一跳。利蓓加不客气地回答道:‘我的责任是给小孩儿说法文,不是教她们音乐给你省钱的。给我钱,我就教。”’这是三十五年来平克顿小姐第一次遭人在自己的学校里顶撞,差点气晕过去。而接下来利蓓加的一番话“我有用,你才收留我。咱们两个之间谈不到感恩不感恩的话。我恨这地方,我愿意走。我在这儿,只作我份内的事,其余什么都不干”(16页)终于使女校长下定决心清除这条“毒蛇”。这一切是利蓓加对权威和传统的挑战。她早就厌恶了束缚她自由的学校,急切地想逃脱。因此当她离开平克顿女校时,她恶作剧地扔掉了吉米玛小姐赠送的字典。简·爱在这方面的表现也不示弱。她在盖茨海德的生活历程就是充满斗争和挣扎的过程。她怒斥她的表哥约翰·里德“又恶毒又残酷,象个杀人犯——象个虐待奴隶的人——象罗马的皇帝!”(7页)骂她的舅妈“别人以为你是个好女人,可是你坏,你狠心。”居然也让里德舅妈感到有点害怕。(42页)她们凭这样的勇气和意志克服了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一切遭遇并未使她们丧失生活的希望,反使她们日俱成熟和坚强。我们知道,在读者的眼中,利蓓加·夏泼被看作是一个反面人物形象,简·爱则是积极上的正面人物代表。的确,她们的性格有着本质的区别。利蓓加·夏泼野心勃勃,工于心计。爱慕虚荣是她性格的根源。为此她不顾一切耍尽手段向上爬。早在平克顿女校她就意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是由金钱和地位决定的,“那女孩子好骄傲!不过因为她祖父是伯爵罢了!”“瞧她们对那半黑种势利讨好的样儿!还不是为着她有成千累万的财产吗?⋯我比她聪明一千倍⋯也不见得比我有教养。可是这儿一个人都不睬我。”于是她“打定主意要把自己从牢笼里解放出来,便着手行动,开始为自己的前途通盘计算起来”(16页),她的发奋求学使她很快得到了当时上流小姐必须具备的知识,也成为她步入上层社会的工具。她的卓越口才,音乐天赋,高贵法语,娇媚风情都充分发挥了作用。她的魅力吸引了与之相逢的众多男士,乔斯——这位可怜的蠢家伙甚至为她送掉了性命、克劳莱父子、乔治·奥斯本、斯丹恩勋爵等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成了她利用的工具和攀爬的梯子。要不是与罗登私奔,她的幽默风趣,甜言蜜语本可以赢得克劳莱小姐的全部信任,也许还能得到老太太的一点好处。谁知机关算尽,自己吃了亏。凭藉不凡的音乐才能、纯正流利的法语、时髦的装束,她居然一度成了巴黎交际圈的瞩目人物。以三寸不烂之舌,她招摇撞骗,过着虽身无分文,却奢侈豪华的生活。她苦心钻营,不择手段,虽然接连挫败,也未放弃希望,所以最终还是让她有所收获。当然,如果不是她的冷酷自私,也许她连最后的那个收获也不会捞到。在布鲁塞尔她竟然利用胆小的乔斯急于逃命的心理,高价卖给他两匹马而发了一笔小财。痴心的乔斯临终才看清了她的本质,他告诉都宾“我就到印度去⋯咱们不能把这话告诉克劳莱太太。她——她知道了准会把我杀死。你不知道她多可怕!”(872页)明知丈夫被陷害关押在狱,却全然不顾,和斯丹恩勋爵继续幽会作乐。她从来就没有把谁当作朋友,也没爱过谁,即使是她的儿子。因此直至最后,儿子也始终不愿认她。所以她的冷酷自私也令自己陷入孤独的情感。与利蓓加相反,简·爱性格内向、孤僻、朴实,相貌平平。她不会花言巧语,见风使舵。只是桀骜不逊,仿佛一只刺猬,一遇情况便竖起满身的刺,自我保护。因此她在盖茨海德欢过这位常常不屈服于她孩子,至死都没有向她表示一点亲情爱意。女佣白茜虽然同情简·爱,但正如阿葆特所说“如果她是个又可爱又美丽的孩子,那倒还可能同情她的孤苦伶仃,可她偏偏是这么一个鬼丫头,实在不讨人喜欢。”(27页)这一切源于她强烈的自尊心。在盖茨海德如此,在桑菲尔德府也同样如此。初次和罗切斯特见面时,她就显示了不卑不亢的风度。在对罗切斯特不了解的时候,她保持了一贯的反抗精神。她和罗切斯特在思想上、心灵上渐近时,才彼此相爱。误解了罗的求婚试探,以为罗要娶英格啦姆小姐为妻,又要她留在桑菲尔德府,她的自尊心被激怒了,“你以为我是一架自动的机器吗?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吗?⋯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我现在跟你说话并不是通过习俗、惯例,甚至不是通过凡人的肉体——而是我的精神在同你的精神说话;就像两个都经过了坟墓,我们站在上帝脚跟前,是平等的一一因为我们是平等的!’’(329页)婚礼被中断,罗切斯特疯妻存在的事实使简爱陷入痛苦的深渊,然而痛定思痛,自尊使她不顾罗的苦苦挽留而愤然离去。她的善良和自立也使她有别于利蓓加·夏泼。早年的生活遭遇给她的内心装满了仇恨,而时间的流逝,真诚的情谊,境遇的变迁,善良的秉性使她成熟、沉稳了。虽然几乎痛恨除了白茜外盖茨海德的所有人,她还是不计前仇回到垂危的里德妈身边,为其送终。她为盖茨海德的败落深感痛惜;得知桑菲尔德府的不幸灾难后,她又毅然回到了一无所有、双目失明的罗切斯特身边;她只拿取了叔叔所留遗产的四分之一,把其它的部分让给了表哥和表姐。这也是我们读者深深敬佩和喜爱简爱的原因。不同的性格决定了她们不同的生活目标和生活态度。利蓓加·夏泼所追求的是金钱和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而简爱一直追寻着真诚、平等的友情和爱情。应该说,她们都实现了各自的理想。利蓓加有了源源不断的财源,也频频活跃于慈善机构,列入所有大善士的名单,且有许多极好的人帮她说话,可谓名利双收了。简·爱则和罗切斯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更为幸运的是罗的眼睛复明了,表姐黛安娜和玛丽也与他们有着亲密的交往。对简·爱来说,她非常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她也害怕过贫穷的生活,当医生问她愿不愿去投奔她的穷亲戚时,她表示非常害怕那种生活,宁愿去寄宿学校接受苛严的训练。可见简爱也很清楚金钱的重要,只是她有自己的人格标准,不会因此而不顾一切。虽然在出走桑菲尔德府后的穷途末路之际,她也曾过着近乎乞讨的生活,但她在接受别人真心同情的同时,也给予了自己诚挚而充满感激的回报。她不会刻意去讨得谁的欢心,只要志趣相同,品格高尚,性格内向的她都会接纳为自己的朋友,因此尽管她认识的人远不及利蓓加的多,但她的挚友却有好几个。如果我们把两位女主人公进行换位,会发现简爱进入《名利场》,只会永远清贫地做一名教师;而利蓓加也许会少一些周折就可获得名利。正如心理学,性格决定命运。两位孤儿的不同性格导致她们相异的命运。利蓓加的泼辣能干,活泼灵敏,善于心计,自私冷酷使她在上流社会游刃有余,这显然不是简爱所能做到的。我们对简爱充满了钦佩和羡慕。而对于利蓓加,除了鄙视外,也有一份同情。社会的现实使爱慕虚荣的她一步步走向了人性的极端,虽然她获得了浮华的名和利,却也失去了人世间的真情——亲情和爱情,难道不需要吗?非也。然而她已无法追回。萨克雷在文末说“浮名浮利,一切虚空!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是真正快活的?谁是称心如意的?就算当时遂了心愿,过后还不是照样不满意?”所以她的慈善行事不仅是为着好名声,也是为着内心的平衡。简爱的性格注定她不能进入上层社会,过着虽不富裕而幸福安宁的日子。通过两位女主人公的生活经历,两部小说都对当时的社会现实进行了无情的揭露,批判了上层社会的自私虚伪,同时又歌颂了人间真情终有回报,同样也反映了妇女主宰自我命运的主题。参考文献:[1]罗经国.AnewAnthologyofEnglishLiteratureVolumeII.[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E2]王佩兰,马茜,黄际英,英国文学史及作品选读.[M].箕: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3]杨必(译).名利场(上、下)[M].北京:人民教育文学出版社,2000.[4]祝庆英(译).简·爱[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4.[5]CharlotteBronte.JaneEyre.[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2.[6]WilliamMakepeaceThackeray.VanityFair.[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