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述顾恺之的艺术成就及其影响一.顾恺之的艺术成就顾恺之(约345~约409)东晋画家,字长康,小字虎头,晋陵无锡(今属江苏)人。多才艺,工诗赋,善书法,尤精绘画,有“才绝、画绝、痴绝”之称。绘画以人物肖像、佛像、山水为主。风格突出,有“顾家样”之谓,开创了“秀骨清像”的画风。从外形上看,人物体态修长、苗条、清瘦,脸型俊秀。从精神气质上看,具有名士风度和健谈的才华。在绘画用笔方面,提炼出了“春蚕吐丝”的线条,特点是粗细变化不大,纤细均匀,流畅自如,具有轻快、优美的装饰效果和紧劲连绵、气脉通连的特点,给人以迂回荡漾的感觉。画论的主要观点是传神论,内容包括理解对象的性格,甚至社会地位属性,同时提出“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辩证手法,解决如何传神的问题。存世作品《女史箴图》绢本、《洛神赋图》绢本、《斫琴图》绢本。著作存有画论《魏晋胜流画赞》、《论画》、《画云台山记》3篇。顾恺之是古代杰出的画家之一,他的原作虽然失传,但他的艺术成就以及他的艺术对后代的影响,在我国美术史上是不可磨灭的。可是,著者并未详述这些史实,却在《玩赏美术底风气》一节中,侈谈顾氏的立身行事之道,和一些与创作无关的琐事。这就只能使人感到顾恺之是个糊里糊涂、近于白痴的人而已。顾恺之是中国绘画史上最早的卓越的理论家,也是中国绘画史上最早遗留有画迹的大画家。他生于东晋穆帝初或康帝年间,距现在已经是一千六百多年了。他是在中国绘画发展史上具有现实主义绘画精神的大宗师,如同永夜中一颗灿烂无比的明星,直到现在依然还放射出灿烂光彩,照耀着我们祖国的画坛。顾恺之,字长康,世人多称他为顾虎头。他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生于现在的江苏省无锡,他的家族是江南的显族。父亲、曾祖父等都是在吴晋做大官,所以顾恺之可以说是在豪门中长成的。他在小的时候,非常聪颖而且颇有才气,并且从小博览群书,擅长文学,工诗赋,多才多艺,尤其是在绘画方面,有许多当时的文字记载“恺之博学有才气”、“恺之多才艺,尤工丹青”。而且顾恺之带有痴状的意趣。因此当时的人称他有三绝:才绝、画绝、痴绝。所谓说才绝方面:是对恺之的聪颖、多才气,擅长文学,多艺能而说的。说画绝方面:是对恺之的特长绘画而说的。所说痴绝:是对恺之的慧黠与好矜夸,工谐谑等而说的。简述如下:才绝,顾恺之聪颖博学,擅长文辞。他所著的《恺之文集》虽然已经失传了,但其中的精彩篇章,仍多为后人所传诵,而且遗留到现在的有许多,如《四时诗》、《水赞》、《风赋》、(冰赋》等等,藉以知道顾恺之在文学上成就的一斑。兹录《四时诗》及《水赞》于下:四时诗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辉,冬岭秀孤松。水赞湛湛若凝,开神以质;乘风擅澜,妙齐得一。顾恺之对于诗方面,也与赋一样自负。我们就看他所说的一段话便会知道:他说“吾赋《筝赋》之比嵇康(散文家)《琴赋》,不赏者,必以后出相遗,深识者,亦当以高奇见贵”。他的意思是说:“我所做的《筝赋》,可以与嵇康所做的《琴赋》相比。如果不加以赏识,必定是因为我的《筝赋》比嵇康后写出而相遗弃;如果得到人们的赏识,那也是因为我写得高奇而得到人们的赞扬,认为这是珍贵的。”在这段语话中,我们便可以知道顾恺之对于自己在文学上的成就,是十分自负的,也可以知道他在文学上的成就。我国的书法,自从汉代到三国以后,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作品与绘画一样,成为珍贵的艺术品了,极为广大民众所重视。到了两晋时代,互相学习、互相讨论已成为当时的风气,那时,画家层出不穷,那也正是我们中国书法最高峰的时代。而顾恺之恰巧生长在这个时代,凭他的聪明才气,勤奋好学,造成他对书法的研究和成功。当时与王羲之、王献之齐名的书法大家——羊欣,常常和顾恺之讨论书法至直深夜,可见他好学的这种精神。刘义庆的《世说新语》上说:“桓大司马每请长康(顾恺之)与羊欣论书画,竟夕忘倦。”原来顾恺之是沉醉于文学艺术的人,不论写作诗文书画,或讨论诗文书画,总是把他全副的体力精神放在诗文书画里面,所以能竟夕忘倦,到天亮为止。《世说新语》中还说:“顾恺之尚有《书赞》的著作。”它的内容,对于今天的我们可能难以断定,但是是可以推测的,恐怕对于魏晋许多书法评量太多,与他所著的《魏晋名臣画赞》相似。然而顾恺之的书迹,遗留到现在的,只有《女史箴图》上所插写的《女史箴》。以上所举的,就是各种古籍中对于顾恺之多才情、艺能所散见的记载。也就是世人对顾恺之认为有才绝的根据。痴绝,对于顾恺之痴绝的事例,可分为“好谐谑”、“率真通脱”、“痴点”、“好矜夸”四项。《晋书本传》说,顾恺之的上司桓温死后,顾恺之来拜桓温的墓说:“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有人问顾恺之说,桓温已经死了,你哭有什么用,他又不能看见。顾恺之回答说:“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倾河注海。”《世说新语》说,顾恺之作殷仲堪(当时朝廷大官)部下时,顾恺之向殷仲堪请假归乡,走时不给他布帆,没法让舟运行,顾恺之苦苦求他,才给他布帆。后船来到了今天湖北省的华容县时遭受到大风,顾恺之说:“地名破冢,真破冢而出,行人安稳,布帆无恙。”到了荆州后有人问他一路风景怎么样,而顾恺之说:“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朦胧,若云兴霞蔚。”据《晋书顾恺之本传》记载,“桓温引恺之为大司马参军(类似今天中央政府干部),甚见亲昵。”桓温之所以对顾恺之亲昵的理由,自然是因为顾恺之有才能,并有通脱、诙谐等等的态度。而顾恺之拜桓温墓时所以有“山崩海竭,鱼鸟将何依”的诗句,不作史学家、道德家、成功与失败等的论断,全从亲昵、倚重感情上出发。而当时的一般人,也知道顾恺之的做人态度,故意引发他的谐谑,所以使顾恺之作“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倾河注海”的戏谐答语。因为他好诙谐,当时和他接触的人,都很喜欢他,愿意和他接近。以上是顾恺之好谐谑的事例。《晋书本传》上说,桓温的儿子一日在殷仲堪家中与顾恺之谈完话后,共同作了结束语。顾恺之先说,大火烧完草原,没有什么东西剩下来,烧了就烧了。桓玄说,一个人到死的时候,就是什么都完了的时候。殷仲堪说,把活鱼放回深渊之中,飞鸟放出鸟笼之外,是永远回不来的。桓玄说,在战争年代,老百姓的生活如同在矛头上烧饭,这是十分危险的。而殷仲堪说,一个衰老到极点的人,他的生命,本来无时无刻不在危险中,而他却爬到极容易断的枯树枝上,自然更加险了。旁边站着一部下说,盲人骑瞎马,会掉进深池里。此时的殷仲堪非常惊异地说,这太逼人了。又《世说新语》上说,顾恺之敢吃甘蔗,是先吃尾。别人问他原因,而他说,慢慢地走进佳境。以上是顾恺之率真通脱的事例。《续晋阳秋》说,顾恺之曾经有一柜画寄放在桓温儿子桓玄家中,那些画都是顾恺之自己非常喜欢的,所以便藏在桓玄家很隐秘的地方,而且封掉画柜粘上柜门。而桓玄把那些画都拿出来,想以后便于清理。一段时间过后,顾恺之来到桓玄家中见封条完整如初,可画不在,便说,好画通灵气,升天而去,如同人成仙一样。虽然顾恺之处于封建社会的礼教下,出此无聊的语言,但这也可以说是他一种痴黠的表现了。以上是顾恺之痴黠的事例。在顾恺之的诙谐、通脱、率真、痴黠以外,他也很喜张自己。画绝,顾恺之原本就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而尤其擅长绘画而特别,所以各种古籍上,对他的绘画记载也比较多。《晋书本传》中说:顾恺之每次遇到嵇康做四言诗时,便相应画一幅画。桓玄说,看顾恺之随手在纸上挥五条线,便如同看见五只飞鸟在飞翔。例举一斑,便知顾恺之在绘画上的成就。顾恺之借他三绝的特点,得以清客或谈助之士的姿态,周旋于当时豪门贵族以及名流之间,如与桓温、桓玄、羊欣、殷仲堪之间,亲昵交好,无所间隔。这自然是顾恺之的沉醉于艺术文学、淡于名利地位,以“明哲保身”的办法,以达到他艺术最高的成就。那时世人评论顾恺之的痴,实不是真痴。评论他黠,确是真黠了。而他的所以痴所以黠的目的,也就是为他终身沉醉于最高文艺上的成就。二.顾恺之的艺术影响顾恺之以画家的眼光观察山水,又能以诗人的精确语言形诸文字,确是令人赞叹。绘画和语言文字修养对顾恺之来说是相得益彰,使他在绘画理论方面留下了不少著作,至今留传下来的仍有《论画》、《魏晋胜流画赞》和《画云台山记》三篇。《画云台山记》是顾恺之山水画创造的构思性记述。现代画家傅抱石曾以此内容绘制了设计图稿,并创造了一幅长卷山水画(这是我30年前收藏的资料,至今保存完好)。《历代名画记》征引《论画》和《魏晋胜流画赞》二篇文章,实际上均是《论画》中的不同段落,前面是画评,后面是模写的要法。顾恺之明确提出对绘画表现对象的要求,他说:“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这里他继承了战国时期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并进一步加以发挥。他特别注重的是人物的“传神”,同时也阐明了绘画技巧的重要性。他认为,临摹时要对原作深刻理解,才能准确而自然地再现原作的神韵。同时又强调了形象的准确和人物之间的关系,提出:“上下大小浓薄有一毫小失,则神气与之俱变矣。”顾恺之论画的功绩在于把绘画的一般性论述提升到独立的理论认识高度,从而开创了中国古代艺术理论研究的领域,是继卫协以后极重神韵的画家,对后世影响深远。顾恺之在人物画方面提出了“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的著名观点.顾恺之的人物画,强调传神,注重点睛。认为传神写照,正在阿堵(指眼珠)中。其笔迹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又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皆出自然,通称为高古游丝描。着色则以浓色微加点缀,不求藻饰。他善于用睿智的眼光来审察题材和人物性格,加以提炼,因而他的画具有一定的思想深度,耐人寻味。顾恺之是继东汉张衡、蔡邕等以来所有士大夫画家中成就最突出的画家。他总结了汉魏以来民间绘画和士大夫画的经验,把传统绘画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与他同时代的谢安对他的评价极高,认为“顾长康画,有苍生来所无”。对于顾恺之的画艺,谢赫在《画品》中仅置之于第三品,评价不高,因而引起稍后的姚最以至唐代李嗣真等人的不平,认为这是“曲高和寡”,任意抑扬,应将顾恺之与陆探微“同居上品”。唐代张怀□有一段评论说:“像人之美,张(僧繇)得其肉,陆(探微)得其骨,顾(恺之)得其神,以顾为最。”这段评论对后世颇有影响,差不多已成为定论。顾恺之著作有《启蒙记》3卷,文集20卷,皆已失传。其画论由于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的记录而保存了3篇,即《魏晋胜流画赞》、《论画》、《画云台山记》。其中心组成部分有:传神论、以形写神、迁想妙得等。“传神”即重视精神状态的表达。他认为“手挥五弦”尽管是很细致和难于掌握,但比之“目送飞鸿”的精神状态和内心活动的表达却要容易。在画论中明确提出“以形写神”的概念,其目的是达到形神兼备。“迁想”是画家观察对象、体验生活中的揣摩、体会,以至构思,即想象思维的过程。“妙得”就是巧妙地把握对象内在的本质。“迁想妙得”要做到主客观的统一和作者与表现对象及读者相互间思想的交融。这些论点实为谢赫六法论的先驱。对后来的中国画创作和绘画美学思想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