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的“是...的”结构

汉语的“是…的”句式汉语的“是…的”句式就是一种焦点表达方式。这种结构被称做强调格式。所谓强调，本身反映的就是说话人的主观态度。当说话人想把某一信息作为特别重要的内容告诉听话人，或者特别想从听话人那里知道某一信息时，就会选择这一句式。强调是一种判断，因此需要“是”，说话人强调的是动作的发出者、对象、时间、处所、方式以及性质，都是名词性的东西，因此需要“的”。这种强调是通过整个句子完成的，所以“的”在句末，而且是必不可少的。如：1、*我和我哥哥是同时到北京来。你的假期是什么时候开始？句末加上“的”即可。2、*晚会是七点半开始了。我想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了。3、*我们是去年九月到了北京的。是张文帮助我修改了作文的。不能过分偏重于句法，因为有例外：4、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打工的。我是来找他的，不是来找你的。5、我明天下午是要去北京的，（没有时间做别的）。“的”的作用在于强调动作的发出者、对象、时间、处所、方式以及动作的性质（“是”后面的成分要重读），说话人并不关心动作是否已经发生，因此动作也无所谓过去、现在和将来，所以不能带“了”。“的”表示过去只是一种巧合，因为说话人强调的时间、处所等往往跟已经发生的动作相关。“着”，则可以出现在“是…的”句中。因为“动词+着”是一种性质（状态）。如：我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的”的作用在于强调动作的发出者、对象、时间、处所、方式以及动作的性质（“是”后面的成分要重读），说话人并不关心动作是否已经发生，因此动作也无所谓过去、现在和将来，所以不能带“了”。“的”表示过去只是一种巧合，因为说话人强调的时间、处所等往往跟已经发生的动作相关。“着”，则可以出现在“是…的”句中。因为“动词+着”是一种性质（状态）。如：我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汉语的“是”也可以表示“强调”，但它是一个话语标记：“是”后面是听话人已经知道的信息，说者先承认它，然后向听者传递更重要的信息，因此要有后续句。在“是…的”句中，“是”后面的信息就是说者传递的重要信息，不需要后续句。如：我是很喜欢到颐和园游泳。这个句子是否正确取决于说者想表达什么：①说者想告诉听者他很喜欢到颐和园游泳，得用“是…的”句式。②说者的意思是现在或今天的情况有了变化，此句成立，但还需有后续句。关于“是…的”观点一、汉语的“是…的”句式是一种焦点表达方式。这种结构被称做强调格式。所谓强调，本身反映的就是说话人的主观态度。当说话人想把某一信息作为特别重要的内容告诉听话人，或者特别想从听话人那里知道某一信息时，就会选择这一句式。强调是一种判断，因此需要“是”，说话人强调的是动作的发出者、对象、时间、处所、方式以及性质，都是名词性的东西，因此需要“的”。这种强调是通过整个句子完成的，所以“的”在句末，而且是必不可少的。如：（1）他是昨天回来的。（2）他是坐飞机回来的。（3）他是一个人回来的。（4）是他带我们去那儿的。（5）我是在这儿学习的，不是（在这儿）打工的。（6）我是来找他的，不是来找你的。（7）我下午是要去面试的，（没有时间做别的）。观点二、“是”分别属于句法和语用上两个层次，句尾“的”分别属于句法和构形两个层次。语用层次上的“是”或句尾的“的”可以省略；句法上的“是”和构形上的“的”是强制性的。语用上的“是…的”中的“是”是一个新信息焦点标记，句尾“的”是一个表示“确定”的语用标记。1、必用“是…的”（实为“‘是’+‘的’”）：（1）这是朋友的。（2）这是昨天买的。（3）他是隔壁的。（4）我是北京大学的。“是”和“的”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层次，“是”属于句法层次，是句法结构成分，而“的”属于词法层次，是构形成分，或形态成分。“X的”的作用相当于一个名词。句尾“的”并非和前面的“是”相对应。句法成分和形态标记这两个形式在这些句子中都是不可缺少的。1、必用“是…的”（实为“‘是’+‘的’”）：（1）这是朋友的。（2）这是昨天买的。（3）他是隔壁的。我是北京大学的。“是”和“的”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层次，“是”属于句法层次，是句法结构成分，而“的”属于词法层次，是构形成分，或形态成分。“X的”的作用相当于一个名词。句尾“的”并非和前面的“是”相对应。句法成分和形态标记这两个形式在这些句子中都是不可缺少的。2、选用“是…的”他昨天坐飞机回来了。他昨天是坐飞机回来的。他是昨天坐飞机回来的。是他昨天坐飞机回来的。用“是”来标记需要凸显的信息焦点，并且用句尾“的”表示对这个事件的确认。“是”和“的”都是语用上的，属于语用标记。句法上它们都不是必须的，而是可选的。2、选用“是…的”他昨天坐飞机回来了。他昨天是坐飞机回来的。他是昨天坐飞机回来的。是他昨天坐飞机回来的。用“是”来标记需要凸显的信息焦点，并且用句尾“的”表示对这个事件的确认。“是”和“的”都是语用上的，属于语用标记。句法上它们都不是必须的，而是可选的。由1和2可知“是…的”有两种情况：①表示两项连接，②表示焦点和确定。如何区分：通过删除法判定，可以删除“是…的”的，属于②，不能删除“是…的”的属于①。（6）他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7）他这样做是偏听偏信。语用上，若该结构为“话题——评述”结构，则该结构中的“是…的”是自由的，而且：“是”和“的”的使用在句法上也是自由的；句法上，如果该结构不是“话题——评述”结构，前项和后项之间没有述谓关系，则该结构必须使用“是”来连接，而且“的”也是不自由的。话题——评述结构，前后两部分本来就具有述谓关系，因此使用“是…的”框架是自由的，“是…的”的功能在于凸显这个述谓结构确定性（对这一述谓结构进行确定性认定）：（8）a他这样做合情合理。b他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9）a他这样做不合规范。b他这样做是不合规范的。（10）a这件事情我不知道。b这件事情我是不知道的。（11）a这台电脑不能用。b这台电脑是不能用的。（12）a这件衣服很时髦。b这件衣服是很时髦的。（13）a这个人我不认识。b这个人我是不认识的。“是…的”语用标记是自由的，用与不用的差别在语用含义上。a类句属于叙述或陈述，b类句属于确认，并凸显了所要确认的成分。3、必用“是”现汉中，“是”最典型的用法是作为联系动词，表示两个项目之间的种属关系。前者为种，后者为属：（14）我是中国人。（15）这是电话。“是”一般要求被联系的两个项目属于同一种大类：或者同属于体词类（或指称类），或者同属谓词类：（16）打是亲，骂是爱。（17）工作是学习，学习是工作。（18）严是爱，宽是害。（19）写作是求知，阅读也是求知。（20）谦虚是真诚。3、必用“是”现汉中，“是”最典型的用法是作为联系动词，表示两个项目之间的种属关系。前者为种，后者为属：（14）我是中国人。（15）这是电话。“是”一般要求被联系的两个项目属于同一种大类：或者同属于体词类（或指称类），或者同属谓词类：（16）打是亲，骂是爱。（17）工作是学习，学习是工作。（18）严是爱，宽是害。（19）写作是求知，阅读也是求知。（20）谦虚是真诚。汉语中其中两边如果是短语型结构，则倾向于要求两边是同一功能范畴：(21)*a这电脑。b这是电脑。*c这是买。d这是买的。*a他造反队的头子。b他是造反队的头子。*c他是丑恶。*a打亲，骂爱。b打是亲，骂是爱。*c打是老公。d打的是老公。可见，如果两个词串之间没有逻辑上的主谓项关系而试图要表达这种主谓关系，就必须通过句法形式“是”来连接前后两个项目，通过句法上的强制性联系，迫使前后两个项目之间产生“判断性”语义关系，因此使用“是”是不自由的，这种结构的两边可以是各种结构形式。一般来说，如果前后所连接的两项都是短语类，倾向于要求两边同属一个功能类；而如果两边之一是小句性结构，则无论何种功能类型均能用“是”连接成句，谓词性的可以和体词性小句或短语相配：（24）*a贪污国家财产一种犯罪行为。b贪污国家财产是一种犯罪行为。（25）*a打疼你，骂爱你。b打是疼你，骂是爱你。（26）*a虚伪不说实话。b虚伪是不说实话。（27）*a他这么做迫不得已。b他这么做是迫不得已。（28）*a他这样做拿鸡蛋碰石头。b他这样做是拿鸡蛋碰石头。“是”并非强制要求两边均为名词性成分，“是”可以理解为就是将两个原本不相干的项目连接起来的标记，而原本就具有述谓关系的项目并不需要“是”的连接帮助，如果原本就具有述谓关系的项目使用了“是”，这种违背规则用法便会产生语用含义。（24）*a贪污国家财产一种犯罪行为。b贪污国家财产是一种犯罪行为。（25）*a打疼你，骂爱你。b打是疼你，骂是爱你。（26）*a虚伪不说实话。b虚伪是不说实话。（27）*a他这么做迫不得已。b他这么做是迫不得已。（28）*a他这样做拿鸡蛋碰石头。b他这样做是拿鸡蛋碰石头。“是”并非强制要求两边均为名词性成分，“是”可以理解为就是将两个原本不相干的项目连接起来的标记，而原本就具有述谓关系的项目并不需要“是”的连接帮助，如果原本就具有述谓关系的项目使用了“是”，这种违背规则用法便会产生语用含义。4、选用“是”语用上的“是…的”中无论“是”是否出现，“是”都不是强调标记，而是提示新信息的焦点标记。那么是否存在表示强调的“是”呢？如：(53)你是有钱，但是你有钱你也买不来智慧！(54)她是漂亮，这是大家公认的。①“是”在语音上有明显的标记：重长音②有后续句。(56)他是不好，你呢？(57)那篇文章写得是不错。句法上非强制性的是“的”都属于语用平面，其功能对应于特定的语用含义。5、必用“的”状态词后缀“的”。状态形容词不能直接做谓语，需要形态成分“的”的帮助，给其赋予描写性功能，使之能够独立构成谓语，述谓前面的主语。这种构形成分是句法上的要求：a这孩子胖乎乎的。*b这孩子胖乎乎。(59)a晚霞鲜红鲜红的。*b晚霞鲜红鲜红。也可加“是”，但是所构成的句型不是语用上的“是…的”句，而是强调“是”+“状态词的”的结构：(64)a这孩子是胖乎乎的。*b这孩子是胖乎乎。(65)a晚霞是鲜红鲜红的。*b晚霞是鲜红鲜红。总结：（1）不存在句法上的“是…的”句型，只存在语用上的“是…的”句。（2）语用上的“是…的”结构并非表示强调，该结构中的“是”标示新信息焦点，而“的”表示语用上的“确认”含义。（3）有三个不同的“是”：①句法上的系动词“是”；②标示新信息焦点的语用形式“是”；③表示语用强调的语气词“是”（重读、长音程）。（4）句法上的系动词“是”仅仅为连接两个项目的句法标记，两边的项目如果是短语，倾向于同类范畴搭配，如果其中之一为小句，则不受范畴约束。（5）作为语用上的话题——评述结构使用“是”和“是…的”标记是自由的，允许“（）…的”的结构形式。（6）作为构形成分的“的”是强制性的，必须使用。（7）标记“确定性”的语用标记“的”是可选的，非强制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