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人性思想再研究

摘要I摘要人性及其善恶问题是中国思想史乃至西方哲学史的核心问题之一，也是思想家们普遍关注的重要哲学课题。早在公元前四、五百年，孔子第一个提出了“性相近也，习相远也”的论断，开创了人性研究的先河。而在此之后，西方哲学家柏拉图也从法律哲学的角度提出了人性论方面的问题。其后各个领域的思想家也都绕进了人性论研究的围城之中，可是由于他们的逻辑起点、生活环境、观念意识、观察角度等的不同，使得人性问题呈现出流派纷呈、各执一辞、论争不绝的景况。再者，由于历史的原因或者是理论本身的晦涩，在每一种人性学说中不免会有许多灰色的、不清晰的观点，而如果把这些观点搁置起来不加以重新探索，必然会产生愈来愈多的误解和纷争。本文选取先秦最后一位思想家，也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韩非子的人性思想作为研究课题，旨在澄清历史，复原韩非子本人及其思想的本来面目。笔者认为韩非子之所以冷眼观察人性，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在那个时代更有效地实现天下大治。他敢于正视现实的残忍和人性的冷暖，说出众生不愿说甚至逃避的真相，实为难能可贵。长期以来，韩非子的思想包括法家思想遭到冷遇，人们羞于去研究，即使偶有人研究，大多也是拘泥于学派偏见，不能公正的对待他。然而纵观历史，韩非子的思想在促成中华民族实现大一统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以及它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所起的重要作用，势必要求我们用一种理性的态度去重新看待他和评判他。本文试图对学界颇有争议的关于韩非子的人性学说，做进一步深入研究，意在驳斥一直以来多数学者对韩非子做“性恶论”者的判断，进而阐明韩非子人性学说并非荀子“性恶论”的延续，亦非法家自私自利人性说的简单翻版。韩非子只是在继承荀子从现实经验视角观察人性的同时，综合继承前期法家关于人性的思想，进一步看到人自利自为的本性表现，但他立足现实洞悉人性，并非为了判断善恶，他对人性单单作事实判断和经验描述，不掺杂任何道德和价值判断。他认为处于一个争权夺利、私欲泛滥的时代，儒家的仁义教化已达不到拯救时世的效果，而世人“皆挟自为之心”，“好利恶害”和“趋利避害”的本性已暴露无遗。在韩非看来人的这种自利自为的本性是人之常情，是人的实存状态，所以他用区别于儒家的、不言善恶的“人情”来框定，并且他以这种人人好利、人各自为的“人情”论作为其治国救世理论建构的逻辑起点和心理基础。文章全篇摘要II即是围绕韩非子人性学说展开了由微而著探研的。关键词韩非子人性论人情论自利自为治国理念AbstractIIIAbstractHumanityanditsgoodandevilproblemisoneofthecoreissuesinthehistoryofChineseandwesternphilosophy,andisalsoanimportantphilosophicalthemethatconcernsthethinkers.Asearlyasthe400or500yearsBC,Confuciusfirstlyproposedtheideaof“Bynature,menarenearlyalike;bypractice,theyarewidelyapart”,initiatingtheresearchonhumanity.Afterthat,Plato,afamouswesternphilosopher,putforwardissuesofhumanityfromtheperspectiveoflawandphilosophywiththethinkersinallfieldsfollowingbehind.Asthelogicalstart,livingenvironment,conceptandtheobservationperspectivesaredifferent,humanityissuespresentthesituationwithdifferentschoolsholdingtheirownideas.Moreover,becauseofthehistoryandthevaguenessofthetheoryitself,therearelotsofvagueandunclearviewsineachtheoryofhumanity.Iftheseviewswereputasidewithoutrethinking,lotsofmisunderstandinganddisputeswillnecessarilybeproduced.ThispaperselectsthehumanitytheoryofHanFeizi,alastthinkerwhoassembledthecharacteristicsofthelegalismideologyinpre-QinDynasty,aimingtoclarifythehistoryandrestorethetruecolorofHanFeizihimselfandhistheory.TheauthorbelievesthatthepurposeofHanFeiziwastorealizethegreatordermoreeffectivelyinthatearwithanobjectiveviewtoobservethehumanity.It’sveryvaluablethathecandaretofacethecrueltyofrealityandthegoodandevilofhumans,andtellthetruththatcommonpeoplecan’tspeakortriedtoavoid.Foralongtime,HanFeizi’sthought,includingthelawthought,werenotwelcomed,andpeoplewerereluctanttoresearchonit.Evenifsomeonedidtheresearch,theirsearchwasrestrictedtothebiasofschoolsandcan’ttreathimveryequally.However;throughoutthehistory,theroleofhisthoughtthatplayedintheprocessofunificationofChinaandthatplayedintheover2000yearsofChina’sfeudalsocietyrequireustoreconsiderandjudgehimwitharationalattitude.ThispaperattemptstodoafurtherresearchonthecontroversialtheoryofHanFeiziintheacademiccircles,aimstosubverttheevilhumanitytheorythatmostscholarscommentonHanFeizi,andfurtherillustratesthatthehumanitytheoryofHanFeizi.wereneithertheevilhumanitytheoryofXunzinorthesimplerepetitionofselfishnesstheory.InheritingfromtheexperiencethatXunziobservedhumanityfromthereality,HanFeizicombinedandinheritedthehumanitytheoriesfromthepreviouslegalists,andfurtherobservedtheselfishhumanityAbstractIVperformance;however,hisinsightintohumanityfromtherealitywasnotforthejudgmentofgoodandevil,andhejudgedfromthefactsandmadeempiricaldescriptionwithoutanymoralandvaluejudgment.HethoughtthattheConfuciantheorywasnotabletosavetheerawherepeoplecontendforthepowerandprofitwithexcessiveselfishness,andwherethehumannatureof“thecharacteristicsofselfishnessofeveryone”“liketheadvantagesanddislikethedisadvantages”and“promotethefavorableandavoidtheunfavorable”exposedcompletely.HanFeizibelievedthatthisselfishnatureisthenatureofhumanityandtherealexistencestatusofhumans,soheusedthehumanfeelingstodistinguishfromtheConfucian,andusedthisideaasthelogicalstartandpsychologicalfoundationofhisthoughtof“governingthecountryandsalvation”.Generallyspeaking,theresearchonthispaperisbasedonthehumanitytheoryofHanFeizi.KeywordsHanFeiziThetheoryofinbornnatureThetheoryofhumaninterestsSelfishnessRulingidea引言1引言正如美国学者本杰明·史华兹在其著作《古代中国的思想世界》中所说的这句开场白“我们对于孔子还能再说些什么？”①一样，我们对于韩非还能说些什么呢？先秦七子中韩非同孔子等其他人一样，几乎已经被古今中外学术界都研究过了，本杰明·史华兹的感慨不得不让我们感同身受。然而，从《韩非子》文本和大量关于韩非子的研究成果中，我们发现对于韩非子的研究，尤其是对其人性思想的研究，存在很大的争议，本文希望通过对学界前贤研究韩非子的相关资料的收集、整理，以及笔者对《韩非子》文本的心得体会，对韩非子人性思想给以详尽阐述和理论纠偏。纵观近年来国内外，尤其是国内学术界，有关韩非子的研究，几乎都是围绕着他的政治思想、哲学思想、法治思想和伦理思想等进行的，而对于韩非子人性问题探讨得很少，而且观点各异。关于系统论述韩非子人性论方面的著述相对贫乏，很少有单独成书的，大多散落在不同版本的中国哲学史著作中的某些章节，论述亦欠薇。诸如张岱年的《中国哲学大纲》（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这是一部比较全面论述中国古代人性思想的著作。其中第二部分人生论对人性论作了较为详细的论述，但并未针对韩非子人性问题展开大篇幅的论述。相对而言，台湾学者对于人性论方面的论述比较多，如徐复观的《中国人性论史》（华东师范大学，2005年版）,是一部关于中国古代人性思想的专门著述。还有郭明浚的《韩非子人性观探究》（辅仁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2000年版）等，都有对韩非子人性问题的详细论述，只可惜其中的好多著作由于收集途径有限，目前还没有收集到手，实为遗憾。可以收集到的有关韩非子的研究著作有施觉怀的《韩非评传》、孙实明的《韩非思想新探》、蒋重跃的《韩非子的政治思想》等这些著作都从不同角度、不同立场对韩非及其思想作了详细论述，对于笔者的论文写作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关于韩非子人性论问题研究的专门性论文也相对甚少，主要集中在对其伦理思想研究的作品中，主要有于霞的《韩非以“公”为核心的仁义观》（学术研究，2005）和《韩非伦理思想研究述评》（燕山大学学报，2006）、张申的《韩非的性恶论者吗？》（吉林师大学报，1979）和《再论韩非的伦理思想不是非道德主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