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电影悲剧性主题的理论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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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电影悲剧性主题的理论探究摘要:通过对陈凯歌作品的研究,探讨陈凯歌电影中人的悲剧性主题。从佛洛依德的“俄狄浦斯情结”在电影中的呈现、悲剧性主题的深化:暴力美学在陈凯歌电影中的运用和中国传统叙事技巧对悲剧性主题的体现三方面入手,探究陈凯歌电影的理论支撑。陈凯歌的电影在中国电影史上占据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关键词:陈凯歌佛洛依德悲剧主题暴力美学陈凯歌从影已经二十余年,他所拍摄的电影无可避免的打上了他个人的印记,陈氏电影有其自身的个性与特点,尤其在陈凯歌的众多电影中已经不可避免的进入一种理论化的程式,这种程式跟导演本身的人生经历是分不开的,“人最难的就是突破自己”陈凯歌的电影不停地在寻找新的突破,但在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文化积淀方面,陈凯歌是无法跳出来的,作为一个人,他无法把自己完全从自己的作品中剥离出来,他对故事的诠释,对电影画面的把握等等方面,都是建立在自身修养上的。归纳来看,陈凯歌的电影是有一定的理论支撑的,尤其是他电影的悲剧性主题的建构是依靠这些理论而完成的。陈凯歌的电影追求的是一种诗意的表达,但于无形中也是有有形的,那就是这些支撑陈凯歌电影悲剧性主题的理论。1、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在电影主题中的呈现“奥地利学者弗洛伊德提出的精神分析学理论认为,人格由三部分构成:首先是本我,是人格中潜在、原始的本能部分。本我受快乐原则支配,要求立即满足肉体需要。然后是自我,是人格中现实化的自我,受现实原则的支配。最后是超我,是人格中道德化的自我,受为善原则的支配,类似于良心……完整的人格是由这三部分构成……”[1]在弗洛伊德的理论中,如果在人生口唇期、肛门期、性器期的某一个时期发展受到阻碍,就会在本能心理上造成影响,出现“恋母情结”或者有“弑父娶母”倾向,这就是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个体一直被作为电影的主角在故事中呈现,父亲的形象一直是充满各种纠结的形象,或是缺失或是与儿子之间有深深的隔阂与芥蒂,甚至连陈凯歌唯一一部表现父子之爱的电影《和你在一起》讲述的也是父子之间的隔阂,以及隔阂消解之后的那种冰释前嫌。在陈凯歌所有的电影中,父与子的关系一直是一个矛盾对立的点。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父权文化是占统治地位的主要文化,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伦理纲常禁锢着一代又一代的知识分子,这是儒家思想统治的精髓。这与陈凯歌的人生经历也是息息相关的。在陈凯歌出生的年代,父权思想、父权文化已经受到严重的挑衅与挑战,坍圮的不仅仅是传统的君臣、父子关系,而是整个社会、整个认知体系,甚至人的整个价值观。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成长的陈凯歌是充满叛逆的,在叛逆中走着艰难的回归之道,与父辈的隔阂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开始慢慢弱化,一些父辈那里曾迷茫抛弃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以及中国近代文化同世界文化的合理融合,在陈凯歌的电影中渐渐有所体现。陈凯歌电影中着力表现的主题中包含人的欲望,这与弗洛伊德的理论是珠联璧合的,在陈凯歌的电影中欲望有爱欲和情欲,理智与感情在碰撞中产生矛盾,感情除了要遵从原始的生命本质的冲动之外,还要经受社会给人带来的压迫与改变,在陈凯歌所处的时代中避实就虚是被推崇的,所以陈凯歌在自己的电影中一直认为一切单纯人的欲望都是干净而且纯洁的。所以在陈凯歌的代表做《黄土地》中会有诸如此类:“白格生生的大腿,尖格溜溜的奶,我一头就撞进了,我那妹妹的怀。”这样香艳、赤裸裸的歌词出现。演唱者和身边的少女轻松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点难为情的样子,陈凯歌通过这种形式来处理电影,是为了从主题立意上把”爱”还原到本质的状态,“性”也还原到本质中,在最淳朴的状态下展开故事。这一点在陈凯歌的其他电影中的人物如《边走边唱》中的老艺人、《孩子王》中的老杆、《霸王别姬》中的菊仙、《无极》中的昆仑奴、《和你在一起》中的刘小春、《搜索》中的叶蓝秋等个体人身上都有体现,他们做为个体在影片中与命运抗争,在情感、荣誉亦或是权利上进行抗争,命运却总是左右着这些人物,让他们在命运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都是必然中的必然,从这一方面讲,陈凯歌的电影主题中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节”是贯穿他电影中的角角落落的。2、悲剧性主题的深化:暴力美学在陈凯歌电影中的运用“暴力是人类的一种非理性行为。自从人类诞生以来,暴力现象就没有停止过。可以说,人类社会无论是进步还是退步,都和暴力现象密不可分。人类社会的进化过程,也便是一种暴力活动施展的过程,人类对于大自然的改造和索取的历史,也是不断向大自然施暴的历史。小而言之,人类对动物世界的暴力行为就从未停止过……人类有个奇怪的现象,喜欢竞争。竞争的本质,也就是人类之间相互的施暴……正因为文学家和艺术家视野的介入,才使得人类的暴力行为上升为一种可供读者和观众品味的审美对象。”[1]在陈凯歌的电影中暴力美学处处彰显它的张力,这种暴力之美扩充了陈凯歌电影主题的悲剧因素,为陈凯歌电影主题的悲剧描摹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电影导演中,不同导演的电影总会有不同的倾向点,陈凯歌的电影倾向的是命运,他的每一部电影都紧扣人这个大主题,扣问“人性”,这已经成为他电影的一个文化符码,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人物的命运往往在经历或遭受一种无法与外界所抗衡的东西,那种超越了人自我能动性的东西称之为现实,当人物个体放置在现实的大背景下,无论人物做怎样的抗争,人物性格和人物命运本身会形成尖锐的冲突,这样就促使在陈凯歌的电影中形成一种找不到突破口的悲剧性因素。在陈凯歌导演的电影中,人物的悲剧性命运往往带有不可突破性,人物对于命运是无力反抗的,悲剧性的必然是人物所处的大环境。在既定的社会环境下把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是陈氏电影中经常运用的手段。如舍身取义的荆轲、心地善良却又经受人生悲剧的程婴等等。自人类诞生以来,世界文化在悲喜层面上的流传永远是辩证的,悲中有喜、喜中有悲、乐极生悲、悲喜交加,无论是人类的哪一种情愫,在陈凯歌的电影中都反馈为一种难能可贵的电影品格,他所塑造的是“东方版的西西弗斯神话”在陈凯歌的电影作品中人物承受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就像导演对影片《无极》阐述时说的那样:“所有人物的爱是一律的。”在陈凯歌电影中,人物身上都承接着导演思想认知的命脉,如老艺人、翠巧、程蝶衣、昆仑奴、倾城等等人物,无一不在与自己的人生命运做顽强的抗争,这种抗争本身就是暴力的,是以血的代价为载体的。在电影中人物经历的故事往往是在与不可抗争的命运做着无力的较量,从陈凯歌电影的选题上我们不难看出这点。《黄土地》中新旧文化的冲击,人物在文化下的渺茫,《无极》中命运的不可操控,《荆轲刺秦王》中自我价值与历史使命的衡量,《搜索》中的网络舆论对人物生活的影响。这些都是致使影片中的人物为此纠结为此做出抗争。3、中国传统叙事技巧对悲剧性主题的体现立足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根基之上,即使陈凯歌接受过西方先进思想的文化洗礼,但中国传统文化对他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这点在他的电影中都有体现,尤其是在中国传统叙事技巧的运用方面,陈凯歌是前无古人的影视叙事技巧应用的先驱之人。传统的叙事技巧被陈凯歌导演不动声色地用来体现悲剧性的主题。(1)有笔有实有浑成。中国传统的叙事技巧中有“在笔不在舌,在实不在虚,在浑成不在变化。”在陈凯歌的电影主题中,尤其是主题上的叙事技巧展现上,陈凯歌多注意这一手法的运用“以笔为舌,以实为虚,以浑成为变化”表现在陈凯歌电影的主题上就是以不变应对万变,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不变的是在描摹“人性”是把个体放入历史的大背景中,不一样的是陈凯歌的电影作品是以视听语言为笔的,在陈凯歌的电影中,实与虚的处理很明显的体现在几部导演选取历史背景为题材的电影中如《荆轲刺秦王》《霸王别姬》《梅兰芳》《赵氏孤儿》《搜索》观影者沉浸在导演的镜头语言之中,跟随镜头语言同呼吸、同进退,共同把过去的历史重新经历一番,无论导演所描摹的那段历史是否属实,这样一种浑然天成的镜头语言中,作品已经成为一首首可以独立存在的诗歌,导演对历史和人性的读解拍摄出的电影是诗篇的电影,观影人在观看电影的时候,是在新的层面上对历史对导演的立足点进行全新的探视。(2)有慨于不及情和溺情人之作。“世人觉中假,故不情;淳于梦中真,故重情。”在陈凯歌的电影中他追寻纯真的、最本质的爱,《黄土地》中的翠巧,奋力抗争封建礼俗,那些新思想是翠巧的“梦中至真”为了那种追求,她甚至可以舍弃最宝贵的生命。《霸王别姬》中程蝶衣分不清什么是戏什么是现实,现实和戏已经融为一体了,虞姬就是要常伴霸王左右,霸王和虞姬就是要唱一辈子的戏,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这些人物个体都是沉浸在自己所建构的世界中的,与他们所身处的真实的世界是格格不入的状态,这也就导致了影片中人物悲剧命运的必然性。(3)绘梦境为真境,绘真境为梦境。在陈凯歌导演的叙事技巧中,真假虚实的运用技法是承接中国传统叙事之精髓的,除了虚实之分还有真假之辨,这是两种并不相冲突的思辨。在陈凯歌的电影《霸王别姬》中程蝶衣对戏曲的迷恋让他迷茫了艺术和现实的界限,在那个时候,中国社会却在经历一场泯灭人性、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真与假、人性的善与恶是被赤裸裸的彰显的。在电影《梅兰芳》中梅兰芳想要的那种台上陶醉台下真男人的生活实现起来是困难重重的,因为他是座儿的,他就必须要承受人生的孤独,必须要和自己挚爱的红尘知己孟小冬有缘无分,人活着,往往不是自己,人往往要把自己真真切切的放在这个大环境中,在陈凯歌的电影中,真实与梦境的处理,把真的写假把假的写真的技法都是入木三分的,这种传统叙事技巧的运用上,陈凯歌在编剧技巧上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了。陈凯歌是第五代导演群体中的代表人物,他的文化修养和文学底蕴都是非常深厚的,这些促成了他的作品中会展现一种很可贵的饱含文化内涵的人文情怀,导演自己也认同这点,他在一次回答记者采访时说:“做电影做到最后是情怀二字。”陈凯歌的电影是在悲剧情怀中展开的,作品的主题立意以及作品中的人物无论悲喜都是人生的一种必然的无法逃避的状态,人能选择的只是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在陈凯歌的每一部电影中,总能给不同层次和程度的观影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观影启迪,他娴熟的镜头语言手法、炉火纯青的传统叙事,奠定了他拍摄出有深刻底蕴作品的基础。这些手法和经验,无论对影视从业还是直视人生悲喜来讲,都有很大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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