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纳兰性德的词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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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纳兰性德的词学思想纳兰性德的《饮水词》饮誉有清一代近三百年,为无数词家激赏。其词学思想主要表现为三点:一是“贵重”的美学风格;“入微”的言情词旨和“音调铿锵、自然协律”的词声观;二是张扬宋词“适用”的革新思想.它包括词体“心声”功能的“适用”性和词体艺术表现特质的“适用”性;三是强调清新自然的语言字句和深细幽微的无尽情思,从而构置一种“烟水迷离之致”的美学至境。本文将从上述三个方面结合《饮水词》中的作品来论述纳兰性德的词学思想。【关键词】纳兰性德词学思想《饮水词》一、“花间”范式下的审慎思考“花间”范式指的是早期文人词集《花间集》中所传达出来的词学审美传统,主要指的是“花间派”词人创作中体现出来的审美情趣。文人词自唐五代到宋、元、明、清的发展过程中,围绕词的正变、流派、风格、功用、创作技巧等理念众说纷纭,然而在对这些问题的讨论中,许多都涉及到早期传统婉约词的代表——“花间词”。这是因为花间词虽然有香艳秾丽、言情雕琢狭隘等弊病,但也有一些被后世词家称道并且被保留保留下来的某些词体特性元素。纳兰性德正是以审慎的目光,思考花间词所代表的早期词学审美传统中某些值得学习的因素。“《花间》之词,如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①。“贵重”是纳兰性德认可花间词之美的一面。此外,他还认为花间词还具有“言情入微”、“音调铿锵、自然协律”的美感:“仆少知操觚,即爱《花间》致语,以其言情入微,且音调铿锵、自然协律。”②因此,纳兰性德对传统“花间”范式进行一番审慎思考后,将其某些元素纳入自己词学创作理论和实践,它主要包括为三方面:“贵重”的美学风格、“入微”的言情词旨和“音调铿锵、自然协律”的词声观。(一)“贵重”的美学风格词这一文学体裁进入北宋中期以后逐渐为文人所重视。尽管历代词人对婉约、豪放两大流派究竟谁为词体之正宗纷争不下,各执一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摒去花间词中过于浓腻香艳的女性身姿容貌服饰情态描写后,文人婉约词仍多将描写对象对准①[清]纳兰性德《渌水亭杂识四》,《通志堂集》卷十八,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据康熙刻本影印出版。以下文中所引《通志堂集》皆出此版。②[清]纳兰性德《与梁药亭书》,《通志堂集》卷十三。2女性,词中人物容貌服饰、行为举止、心理活动和生活场景,或雍容典丽,或娴雅缠绵。词风以婉约为主的纳兰性德推崇花间词的“贵重”,正是肯定了传统婉约词的这种富丽精工的华贵之气。“贵重”是花间词的一个重要特点,主要表现为词中女性人物外貌描写的富贵华丽、男性人物心态品尚的富贵风雅和语言字句的富丽精工。就词中女性形象之华贵而言,花间词人的鼻祖——温庭筠的词作最能体现这个特点:其《菩萨蛮》十四首中女主人公皆为贵妇形象,如“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玉钗头上凤”、“翠钗金作股”、“翠佃金压脸”;她们所居之处是“玉楼”、“画楼”、“金堂”;香闺中悬挂着“水精帘”、“珠帘”、“绣帘”、“翠幕”、“画罗”的帘幕;卧具是“绿檀金凤凰”的“山枕”、“玻璃枕”、“锦衾”。其中遣词造句,充斥金玉朱翠,富丽堂皇。她们的情态行为也无不带有贵妇的特征:如“金雁双飞,泪痕沾绣衣”,“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深处麝烟长,卧时留薄妆”。同样,其他绝大多数花间词人的词中也具有这种艳丽华贵的气息,就连颇具清丽风格的作者韦庄也不能免俗。他的《菩萨蛮》中的美人居所是“香灯半卷流苏帐”,弹奏的是“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薛昭蕴描写美女的妆束是“叠损罗衣金线,睡觉水精帘未卷”(《谒金门》(春满院));牛峤词中的女性“舞裙香暖金泥凤,画梁语燕惊残梦”(《菩萨蛮》(舞裙香暖金泥凤)------。这样的例子在《花间集》中俯拾皆是,正好应合了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作出的“文抽丽锦”之意。然而,还需说明的是,花间词的贵重不仅仅体现在大量词中女性人物穿着、情态、居所陈设的华贵,还隐隐流露出文人士大夫人物对富贵娴雅的闺阁淑女的一种玩赏心态。如顾夐《河传》春景的描写:“曲槛,春晚。碧流纹细,绿杨丝软。露华鲜,杏枝繁。莺啭,野芜平似剪,人间到天上,堪游赏,醉眼疑屏障。对池塘,惜韶光,断肠,为花须尽狂。”这种流连春光、为花醉狂的心态正是典型的文人士大夫游冶恣乐的心态。江南春日,偕遇佳人,令无数文人士大夫醉心玩味。作为深受汉文化熏陶的贵胄公子纳兰性德,自然也喜爱汉族知识分子这种恣乐旖旎的行为心态。纳兰性德的《剪梧桐》吟道:“忆少日清狂,花间马上,软风斜照。”可见,少年的纳兰性德曾耽于花间、樽前的绮丽生活,相同的红袖依傍诗酒恣乐生活浸染出相似的文化审美趣味。如他在《与梁药亭书》中说:“仆少知操觚,即爱《花间》致语。”《花间集》是引领纳兰性德走入词学创作的典范,并在他后来的创作中发生着持续的影响,以至纳兰性德虽然认为花间词不如北宋词适用,但自有一种雍容华贵之美。夏敬观曾论道:“寒酸语,不可作,即愁苦之音,亦以华贵出之,饮水词人,所以3为李重光后身也。”①此语道出了纳兰性德与李后主相似的“华贵”出身,揭示出其词“华贵”面貌的深层原因。《饮水词》中的“华贵”之语比比皆是,主要表现为情词中女性的传统贵妇形象。如“桦烛影微红玉软,燕钗垂。”(《山花子》(昨夜浓香分外宜)),“越罗裙飏缕金衣。”(《山花子》(小立红桥柳半垂))“珠衱佩囊三合字,宝钗拢髻两分心。”(《浣溪纱》(十二红帘窣地深))“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减字木兰花》(相逢不语))“笑卷轻衫鱼子缬。”(《蝶恋花》(露下庭柯蝉响歇))她们的居所陈设有“红帘”、“画屏”、“绣屏”、“玉帘钩”、“山枕”、“熏笼”、“博山炉”、“绣床”、“香篝”、“翠被”、“金碧画”、“金屈戌”、“金缕绣”、“银灯”等,出入的场景可以看到“玉阑”、“红桥”、“雕梁”、“银墙”、“园花”等。一句话,居所陈设,处处“华贵”之极。女性如此,男主人公也处处沉浸在“华贵”之中:衣着穿戴是“人拥缑笙氅。”(《清平乐》(麝烟深漾))居所里有“双鱼洗”、“铜瓶小注”、“麝炉”、“金鸭消香”、“银虬泻水”、“银灯”;主人公出入皇家宫苑,目及“鸳甃”、“香车”、“瑶华映阙”,居处日常生活用品有压帘的“银蒜”、敲竹的“玉钗”、“莲漏”、“九枝灯”、“玉鸦叉”、“青缣被”、“红蕤枕”,出行“雕鞍斑骓”;其生活方式也是贵族化的:春日家中禄水亭则“看白袷、亲调马”、“教费尽、莺儿语”,“十里湖光载酒游,青帘低映白蘋洲,西风听彻采菱讴。”(《浣溪纱》(十里湖光载酒游))从遣词造句看:词人有意识的将一些名词物事典雅化贵族化。如将室内焚香用的“熏笼”雅称为“香篝”,有双鱼形象的盥洗器称为“双鱼洗”,盛水的铜器皿称为“铜瓶小注”,鸭形香炉称为“金鸭”,漏刻上的播水壶龙口称为“银虬”,门窗上的铜钮环称为“金屈戌”等,字句的精工锤炼处处显露富丽的韵味。但纳兰性德毕竟与温庭筠的家世出身不同,前者的“贵重”可谓是大家闺秀;因而显出某种“清丽”;后者只能是小家碧玉,因而“绮丽”。富贵风流的生活方式、精工雅丽的语言字句使《饮水词》于清丽自然中亦透露出“贵重”的气息,这正是自花间词以来传统文人词带给纳兰性德词的一个重要特色。(二)“入微”的言情词旨作为文人词的“鼻祖”,花间词所唱之“情”主要是男女之情。《饮水词》也不例外。我们来纳兰性德的一首《虞美人》:“凭君料理花间课,莫负当初我。眼看鸡犬上天梯,黄九自招秦七共泥犁。瘦狂哪似痴肥好,判任痴肥笑。笑他多病与长贫,不及诸公衮衮向风尘。”黄庭坚、秦观向以擅写情词著称,黄庭坚还被法秀道人叱为“作艳词当坠犁舌地狱”,纳兰性德自喻“黄九自招秦七共泥犁”,表明词人喜爱“情词”和宁遭叱骂亦①[清]夏敬观《蕙风词话诠评》,况周颐《蕙风词话附录》,唐圭璋《词话丛编》第五册,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版。4无怨无悔的决心。花间词的“言情入微”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表现女性神态举止、心理活动细节的细腻描写。《饮水词》在一定程度上传承了传统花间式的艳词情语,借鉴了花间词人言情细腻的特点,如下面这首《浣溪沙》:“睡起惺忪强自支,绿倾蝉鬓下帘时,夜来愁损小腰肢。远信不归空伫望,幽期细数却参差,更兼何事耐寻思?”这首词从题材到语言具有明显的花间风味。词中写思妇睡后新起的慵懒娇柔,通过刻画她的慵柔、发髻、腰肢、空望以及细数、寻思等细节,细致地表现了一位忧思怀人的闺中少妇的风姿,与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何其相似。其次,花间词的“言情入微”还表现为爱情心理的隐微曲折和层层深入。而这点在纳兰性德词中更占主导地位,例如《秋千索》:“游丝断续东风弱,浑无语,半垂帘幕。茜袖谁招曲栏边,弄一缕、秋千索。惜花人共残春薄,春欲尽、纤腰如削。新月才堪照独愁,却又照、梨花落。”词中上阕用“游丝断续”、“东风弱”、“半垂帘幕”、“曲栏”、“秋千索”等意象传递出词中女子悒悒无奈的心情。下阕开头用“惜花人共残春薄、春欲尽、纤腰如削”,道出她惜春逝去的惆怅。结尾却用新月“却又照、梨花落”的写景之语,将前面刚要说出的“独愁”悄悄隐去。全词词情幽微曲折,耐人寻味。再如《生查子》:“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词的上阕写一位女子见彩云惆怅,念合欢花而空倚相思树;下阕则将这种惆怅空倚之情更深入一步,由回想离别场景和昔日誓言愈生缱倦之情,以致愿甘守“最长宵”,听任空雨连绵的折磨,这种由景及情,由表及里的表现方式,使得表情达意更深入了一层。言情的细腻与隐微深入赋予了纳兰性德词婉丽缠绵的情致。(三)“音调铿锵、自然协律”的词声观纳兰性德指出花间词“音调铿锵、自然协律”,这是就词的音乐美感而言。词乃音乐文学,不仅讲究平仄格律,还要求声律和谐之美。除了平仄格式不同外,词与诗的根本区别在于能否合乐歌唱。“倚声填词”的“倚声”,是对词中句度短长之数、声韵平上之差以及腔调、格式等规定,都必须以乐曲的音声变化为标准。欧阳炯在《花间集序》中明确提出了词要声律和谐的原则:“名高白雪,声声而自合鸾歌;响遏行云,字字而偏协凤律。”①《花间集序》的声律和谐思想可谓是词学本体论发展过程里音律观的发轫之说。继《花间集序》后,历代词家都不同程度的提到了词要合音律的问题。如李清照在①[后蜀]欧阳炯《花间集序》,转引自徐中玉主编《中国古典词学理论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9页。5《词论》中批评苏轼某些词是“句读不葺之诗尔”①。但实际上苏词“不豪放处,未尝不叶律。”②这些都证明词要协律乃历代词家必须遵守的不二法门。词至清代已实际更多表现为一种专供吟诵的案头文学。词要合音协律俨然成为体现词体自身文体特质的一个重要特征。纳兰性德认为花间词的典范之处在于“音调铿锵、自然协律”正是从维护词体文体特质而言,即词要体现区别于诗歌、文赋等文体的音律特性。词要在吟诵中体现出音乐美感,基于此,《饮水词》在创作实践中表现出一种在继承基础上的积极创新意识。首先,纳兰性德词以小令为主,亦以小令见长。其词字法精严,音调畅美,向为后世所称:“容若《饮水》一卷,《侧帽》数章,为词家正声。散壁零玑,字字可宝。”③为求声情自然和谐,纳兰性德词中押韵少用险韵,偶有一首《剪湘云》押险韵,也属创作中的新尝试,词中云:“险韵慵拈,醉倚新声”。词人将“险韵”与“新声”对举,一方面指出“险韵”为创新之举,是有意为之。但这样的“险韵”词人只是谨慎为之。揣测其动机,还是怕这种“新声”有碍于音律的自然和吟诵的上口。其次,纳兰性德精通音律,自创及填写时人新调,表现出对词体音乐特性的积极维护和创新。《饮水词》所涉词调计一百零三调,明确标明是“自度曲”的为《剪梧桐》一首。另有《青山湿遍》、《潇湘雨》、《秋水》三调词谱不载,为纳兰性德自度曲。此外,他还尝试填写同时代人所创的新词调,如《饮水词》中《秋千索》一调又名《拨香灰》,为清人毛先舒所创。再如他填写的《剪湘云》一调,就是其好友顾贞观的自度曲。慎用“险韵”而又推崇协律上口的“新调”,这便是纳兰性德在词作中遵循继承与创新的基本原则。二、宋词“适用”的革新思想纳兰性德将自己住所旁边“葺茅为庐,常居之,自题曰‘花间草堂’”④,对花间词的推崇由此可见。然而,在继承传统花间词风特点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