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武汉大学珞珈山新校舍一期工程完工(部分)“一区十八栋”新校舍巡礼建在珞珈山上之新校舍,终于在民国二十年冬,初期大致完成了。学校决定于寒假迁往。虽然气候寒冷,但同学们的心情都是热烈而兴奋,全校师生们纷纷收拾行装。校方不但建筑了新校舍,一切校具,无论教室课桌椅、宿舍床铺、书桌、餐厅台凳、厨房用具,全部都是配合新设计定制的。从武昌东厂口(旧校舍),乘车到学校,大约十几分钟。校方已洽妥了汽车公司,成立专线交通营运,班次甚多,颇称方便。经洪山麓,一进校区马路,就看见一座宫殿式的大门,不一会,到达了校区车站,传达及警卫室在焉。学生宿舍由车站往前偏左拐弯微坡向上,只看见三座宫殿式城楼,倚山建筑了一排四栋学生宿舍;按地形建筑,前面四层,逐次向上;由三而二而一层;在前面向上看,既雄伟亦壮观,其方式亦别致,颇具匠心。宿舍编号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住的洋房,编号却是古雅式的字号,如从前考棚似的。开始,女生住在左面最下面的“天”字斋,单身教职员则住在其上层的“地”字斋,其余分配男同学。我与朱焜兄同房,抽签决定房间,住的是“洪”字斋,和我们的校友会理事长李林学兄是同一斋;每房有双面书桌一只,备两人对坐,书架各一,钢丝弹簧床各一张。据王校长报告,这种床经学校身体最重从前也是运动健将的叶雅各教授,在床上又站又跳地试验过,其坚固耐用可知。由城楼下一层一层的台阶往上爬,宿舍分设在两边,最上的一层——第四层——最高,较热(因上面是平台),但到文、法两学院上课,或到饭厅用餐,大礼堂开会,却较为方便,不必爬。住在最下层的,前面有阳台,可向外眺望,不会受热;但到饭厅、礼堂及文法学院上课却得多爬上几级。好在珞珈山上下坡是太多了,大家也锻炼惯了,毫不在乎。每层宿舍都供应冷热水盥洗沐浴及冲水厕所。现在看来,似乎很平常,但在当时,可就相当贵族化了。每晚定时(大约十时)熄灯,要开夜车的同学,只有自备蜡烛了;不过好像开夜车的同学不多,除非是在考期,因为山上的阳光,似乎来得早些。在这美丽的环境里,大家都习惯早起;宿舍前面的坡地是校园,种满了各式花木,有纵横交错的小路,排列着大大小小的草地,天然石凳,任凭你散步、小坐、卧游,真是随心所欲。无论是朝阳、黄昏、月夜,三三两两徘徊、闲聊,一包花生、一包瓜子,慢剥细嚼,一天的紧张课程,就此轻松下来了,这种闲情逸致,而今到哪里去找呢?——刘定志:《追怀珞珈山》山上男生宿舍为四层楼房,分四单元。每两单元交接处,就有一座四层楼高的大门,门上有阙。因为阙在楼上,离地即为五层,加上飞檐绿瓦,自下仰视,在当时真可谓天上宫阙。房住二人,内有双人用自修桌一,木方凳、钢丝床各二,均是新制,全舍划一,极为齐整。每斋都有抽水马桶、洗澡间,热水用管道送至各斋,热的程度,已经达到开水地步。每日晚饭后,同学三、五成群,漫步于青山绿水之间,颇有身在仙境之感。这样校园,当时可称全国一流,甚至可说全国第一,同学学习情绪,从而大大加强。说到校舍建筑,老校长声称,第一要求坚固,校舍建成之后,希望能够维持二百年。二要美观,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就采取了一些中国传统装饰宫殿的办法来装饰校舍,结果也就将学校装扮为一座宫殿了。特别是男生宿舍,既高入云间,又门、窗百千,游人竟有比之为布达拉宫者。珞珈山也就成了武汉的一个风景区,来武汉者无不以一睹为快。一、二、三区教职工住宅,一区最为华丽。当时在武汉,可称一流。因为有小洋房十八栋,故又称十八栋。至于为何如此讲究,老校长说,没有舒适住所,难得名牌教授。关于用水,老校长宣称,经过化验,完全可以饮用。学生用床,老校长说是由上海一家工厂承造。样品出来,命两个壮年在床上跳动,两小时候,毫不变样,方为合格。老校长接着还说,学生多是青壮,不给他一张坚固的床,是难持久的。床如此,其它学生用具,亦皆照办,都经久耐用。——杨鸿年:《珞珈琐忆》诸位同事,诸位同学。今天是本校本学期全体教职员和全体同学第一次集合,也是本校教职员和全体同学在这新校舍的第一次的集合。本来,关于新校舍建筑之告一段落,我们是打算在这里举行一个纪念仪式的;但因目前国难日亟,校务会议同人便决意将那个仪式延到一个相当时期举行。今天在这两种第一次集合的情势之下,有许多话也很可以向诸位说说;不过现在只有五十分钟的时间,我的谈话不能详尽罢了。我在这里所要报告的,分三方面:第一,寒假期内时局所生的变化;第二,本校新校舍建筑设备的经过;第三,我对于全体教职员同仁和全体同学的新的希望。(一)时局的变化……关于教育,一个多月以来的大学教育,简直令人不忍谈到。本来,国内大学的重心,一在北平,一在上海。自从事变以后,政府的财政困难达于极点;北平仅仅是一个依赖美国庚子赔款的清华开了学,其余有五六个国立大学近数月来都在停顿中。上海方面,不惟各校不能开学,而且如同济,复旦,中公,持志等校,连校舍,都被炮火毁掉了。南京的唯一的中央大学,亦以经费无着未能开学。本校方面,十二月份,一月份,二月份的经费俱未领到;在上星期六,才仅仅领到财政部一万多块钱的维持费。照这种情形,本校也是不能开学的;但校务会议同人体念到在这边不开学,那末,既成的建筑和设备,以及已经在进行中的工程等等,都会归于乌有。因此,便想法在汉口银行界借了几万块钱,以两个星期为限,才有三月三日的开学。本校现在每月的经常费是八万五千元,而迁移到这边以来消耗更多,即如仅就自来水一项供给而言,每日取水便需油两三百磅。我们现在极盼望全体的同事和同学们,都分外体念这种国难情形,事事节省,协助学校行政方面,勉力度过这个难关。(二)本校新校舍建筑设备的经过本校新校舍开始设计的时候,是由缪恩钊担任测量的工作。缪先生开始工作是在民国十八年三月,离现在恰好是三年。校址经过法定的手续勘定,是民国十八年八月间的事,距今恰好是两年半。到了十九年三月间,才开始兴工建筑,距今恰好是两年。在座的同事或同学中,当有许多能忆及两年前植树节日到这里来植树的时候,我们的工人正在开始开山掘石的工作。从动工到现在告一段落的时期中间,我们所经历的种种困难,毋庸多说。关于设计方面……关于建筑设备,有一个固定的机关,叫做国立武汉大学建筑设备委员会。这是经教育部核准设立的。因为现有的工程只算告一段落,以后有待于继续发展的很多,这个委员会当然要继续存在。它对学校是独立的机关,其收入和支出,完全是与学校经常费分离的,委员长是李仲揆先生;但因为李先生不能常常来校,事实上在两年前代理的是王抚五先生,一年以前是石蘅青先生,一年以来则是工学院院长邵逸周先生。这几位代理的先生一方面担任课务,一方面主持建筑等事,工作是永远在一种紧张状态中。还有叶雅各先生,事务部主任熊鲁馨先生,工程处的缪恩钊先生,对于这个委员会的事体,也都帮忙不少。即如坟墓纠纷的事,工人的许多纠纷,都亏他们设法解决。这几位先生我们都应该永远感谢的。再则,承包主要建筑物的是汉协盛营造厂……主要的建筑,除现在已经完成的外;在这狮子山顶,文学院的西旁,另有图书馆,法学院。在操场的北边有工学院,操场的东首有大礼堂及理学院第二院。狮子山后面的山上有医学院,医学院西北的山头为农学院院址。现在已经完成和将要完成的建筑共有九大栋:计学生寄宿舍四栋,大饭厅及临时礼堂一栋,文学院一栋,理学院一栋,女生寄宿舍一栋,工厂一栋。此外教职员住宅,现在完成及行将完成者共五十余栋。另外有零星小屋十余栋,如消费合作社,洗衣店,商店,诊疗所,汽车站,发电厂等。在设备方面:自来水是已经完成了的,但只少一层滤水的工事未完成,在一个月内,此项滤水工事就可安置好;现在一起风,湖水便有点混浊,将来经过滤水的手续以后,那末生水都或者可以喝了。电灯的设置,大部份也已经完成,现在只有文理两学院及一部份的路灯线,还未竣工,一两个礼拜之内都可以装置完妥。电话的设置,一方面我们预备与城内通话,另一方面为了我们校内的区域广大,预备安置自动电话数十余架,以利消息的传达。这大约也在一两个礼拜以内可以完成。除此之外,尚有电钟电铃的设备。因为教职员和学生的住所离教室饭厅太远,关于上课和吃饭的警号,决非钟声可以让各处都听得见;因此,我们便已预备在理学院设置一个干电池,发动总钟,而在各处都分设子钟,及电铃,在一定的时间里都同时响起来。这种装设,在两三个星期之内也可以告竣。关于建筑的经费,到现在止,已经用去一百六十余万元,而完成的工程仅及预计的一半。(当初规定全部的工程,只是一百五十万元)然而,我想只要国内安定一点,武汉也安定一点,那末这里容纳到两三千人是极自然的事;然则这样的建筑也并不是很大的了。(三)我要在这里对于各位表示一两种新的希望:第一,自今日起我希望全体教职员先生把武汉大学造成一个名符其实的学府。在过去的几年,本校处城市中,环境不好,大家都不免感觉烦闷。现在学校环境较宜于学术工作,我们的新希望也自油然而起。第二,盼望教职员把本校当作自己的一个家庭。过去也因为环境及政治上种种的关系,凡来本校服务的,很少有人打算把本校当做他们永久的工作园地的。现在我很盼望大家能够决心在这个学校永久工作下去,对于本校的情感一天浓厚一天,把本校当作终身不可抛弃的一个家庭看待。对于诸位同学,我只有七个字奉赠,就是:“好学,吃苦,守纪律。”过去的一辈人,对于科学,不肯相信,或信而不肯努力追求,所以中国弄成今日的局面。我们要使将来的局面不和今日一样,我们这一辈便要好学。再则目前的社会,十分紊乱,天灾人祸,有加无已,假使我们不能吃苦,一点小事不舒服便不能忍受,那末,将来出去作事或继续求学必不能打破许多的难关。守纪律的事,中山先生是有深刻的认识的,他认为中国人只是一盘散沙,太注意个人的便利,而不顾及团体的秩序,这确是中国人的一般毛病,尤其是中国读书人的毛病。即如本校宿舍饭厅等处,有些同学便往往任情任意的行动,不肯注意他人的安宁或健康,更不肯注意行政方面一切的困难。这都是平素缺乏尊重纪律的习惯的表现。本校现在正处极端困苦的境遇,如果诸位同学能一致的以好学吃苦守纪律自勉,本校教职员同人当可得到不少的兴奋,本校或者可以终竟度过目前的重大困厄。——王世杰(1932年3月7日总理纪念周演说辞)诸位先生,诸位同学,今天我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讲话,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出外读书很久,一旦回家一样;武汉大学就好像是我的一个老家,现在回来了,而且还和大家讲话,心内是非常高兴的。兄弟今天要讲的题目,是“中国科学教育的几个重要问题”,在没有讲到这个题目之先,我先要谈一谈我对于本校的几个感想。三年以前,我记得我们在黄土坡山下的旧校舍里开会,那个位置是比较简陋的;三年以后的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会,形势却不同了,地方要算是比较的很整齐了。这在中国的教育史上,像这样建筑迅速的成绩,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了。我们应该感谢王先生和各位先生的努力!还有一点,兄弟在国内从事十几年的教育以来,有一个感想:就是国立学校是不是能如私立或教会学校一样的有成绩呢?我们平常看一个外人办的学校,他们的建筑物非常完整,他们的一切设施也很有程序,而国立学校方面每每不及,这是觉得颇为遗憾的一点。现在看到我们的武汉大学也能这样有程序的进行下去;虽然只是建筑一方面,但究竟还是可喜的现象。上回任先生夸说我们武汉大学是全国顶有希望的一个大学,并非是因为他在这里讲话才如此说的;其实外面许多人也都是这样公认。但,我在这里有一个希望,大家不应该单以物质的满足为满足,还要努力去注重学问的研究才好,这个,盼望各位先生和各位同学注意。——刘树杞:《中国科学教育的几个重要问题》(1932年5月23日在国立武汉大学的演讲)(《国立武汉大学周刊》第128期)行政院代表蔡先生、教育部代表李先生,诸位来宾、诸位同学:今天本校举行新校舍落成典礼,承行政院委托蔡先生、教育部委托李先生以及武汉军政党学各界代表莅临指导,本校是非常感谢的。今天兄弟借此机会,把本校新校舍建筑设备的经过,向各位先生作一个简单的报告:第一,本校新校舍设计的总目的。当1928年建委会初成立时,负最初责任的同仁,对于设计新校舍是有两个目的:(一)在武汉建设一个完全的大学,不仅要能适应现在武汉的需要,并且要能适应将来武汉的需要。武汉是中国的交通中心,也是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