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金时期民族文化的认同与发展

第12卷第3期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12,No.32010年5月JournalofLiaoningTechnic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May2010辽金时期民族文化的认同与发展张志勇(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公共管理与法学院，辽宁阜新123000)摘要2从中原文化对契丹、女真民族文化的影响及契丹、女真文化对中原文化影响两个角度进行分析。辽金时期契丹、女真民族对中原文化的认同内容十分丰富，包括政治思想文化、经济文化、组织文化、制度文化、法律文化、伦理文化、宗教文化、生活习俗、文学、艺术等方面。契丹、女真文化对中原的影响主要表现在生活习俗、畜牧经济、民族性格、音乐舞蹈等方面。文化的认同是文化抉择的前提、是民族和谐的基石、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关键词:辽金时期;契丹族;女真族;文化认同;民族和谐中图分类号:K24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91X(2010)03一0225一05CulturalidentityanddevelopmentinLiaoandJinTimesZHANGZhiyongCCollegeofPublicAdministrationandLaw,LiaoningTechnicalUniversity,Fuxin123000,China)Abstract:Theinf1uenceofcultureistwo-wayandtheidentityofcultureisalsotwo-way.KhitanandNuzheninLiaoandJintimeshadplentifulidentiiestocentralChinaculture,includingpoliticalculture,economicculture,organizationalculture,systemculture,legalculture,ethicsculture,religiouscul­ture,custom,literatureandartandetc..KhitanandNuzhen'sculturalinf1uenceoncentralChinaismainlyinlifecustom,animalhusbandryeconomy,nationalcharacters,musicanddanceandetc.Theculturalidentityisnotonlythepremiseofculturalchoicebutalsoisthefoundationofnationalityharmo­nyandthefoundationofsocialstability.Keywords:LiaoandJintimes;Khitan;Nuzhen;culturalidentity;nationalityharmonyO引言提、是民族和谐的基石、是社会稳定的基础。本文从中原文化对契丹、女真民族文化的影响及契丹、女真文化对中原文化影响两个角度进行分析。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历史上的各个民族都是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都对祖国的进步与a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辽金时期，生活在北方及品东北地区的契丹、女真及其他各个民族以其聪明才中原农耕文化对契丹女真游牧民脚包影响辽金时期各个民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表现在每一个民族在发展自身文化的同时，都参与到与其他文化的交融与互动中，在此基础上，创造出一种新质的文化。辽金时期各个民族对中华文化的认同的内容十分丰富，包括政治思想文化、经济文化、组织文化、制度文化、法律文化、伦理文化、宗教文化、生活习俗、文学、艺术等方面。智共同创造了光辉灿烂的古代文明，形成具有鲜明地域特色和浓郁民族风格的辽金文化。辽金两朝是由契丹、女真民族为主体主政的多元民族国家，与宋王朝南北对峙，在这中国历史发展的特定时期，基于对中华民族文化的认同，形成了辽金王朝与宋王朝文化交融与互动的局面，在契丹、女真等民族与中原各民族的交往和交流过程中，促进了多民族的融合与发展。辽金时期民族文化的认同是文化抉择的前收稿日期:2010一04-261.1治国思想方面辽金统治者确立以儒治国、以文治国的基作者简介:张志勇(1960一)，男，辽宁阜新人，教授，主要从事辽金史、法律史研究.226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12卷本策略，并吸取中原帝王治国的经验与教训。辽王朝建立初，太祖采纳太子耶律倍孔子大圣，万世所尊，宜先，IJ的建议.，建孔子庙，诏皇太子春秋释莫。这一决策意味着辽王朝主动把儒家思想作为治国的指导思想。此后太宗、景宗、圣宗、兴宗、道宗基本遵循这一治国原则。金王朝建立后，确立以文治国的路线。文献记载金世宗宽仁爱人，雅有大度[2J。他从治国的长计出发，主张以宽仁治国，他说帝王之政，故以宽慈为德[3J。他反对专任刑罚，而忽视教化的作用。金章宗更是奉行这一治国原则，这是女真人吸收先进文化的真实体现。1.2经济文化方面契丹、女真族是兴起于北方沙漠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长期以来主要以畜牧业为主，生产方式较为单一。契丹、女真建国前开始出现农业，文献记载了阿保机祖父匀德实为大迭烈府夷离草，喜稼稽，善畜牧，相地利以教民耕[4J。辽太祖再兵轻赋，专意于农，辽王朝历代皇帝都对农业采取了保护性开发政策，这有利于农业生产的发展。女真人很早就有了原始农业。金朝建立以后，推行了一系列有利于农业生产的政策:移民实内，屯田垦荒，劝课农桑，发展农田水利事业，推广水稻的种植。尤其是世宗从重农、爱民的民本思想出发，注重经济之术并采取了恤民劝农、设劝农官，督办农事等一系列措施保证农业的发展。由于金代统治者注重调整政策，并采取了一系列保障农业生产的措施，促进了金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并形成了农耕与畜牧并重的两元的经济体制。1.3组织文化方面耶律阿保机建国前后，任用汉族地主知识分子，如韩延徽、康默记、韩知古等制定典章制度。一方面，设北、南宰相府、惕隐(掌管皇族政教的官);另一方面，官制开始汉化，中史设三省，地方设州县，还设汉儿司以再知古总其事。后推行因俗而治政策，一国两制，官分南北，中央北面官保留契丹特色，治宫帐、部族、属国之政南面官是专门处理有关汉人事宜的机构，治汉人州县、租赋、军马之事的中央机构。辽朝在地方也推行两种制度，既部族制和州县制。契丹人和其他游牧居民地区是部族制，汉人包括渤海人则编人州县制。金初的中央保留勃极烈制度，后随着社会的发展，统治范围的扩大，辽宋降官大量涌人，辽宋官制的影响日益增强，开始推行三省六部制度。天辅七年(九月，改元天会，1123年)始置中书省、枢密院于广宁府。天会四年(1126年)，始定官制，立尚书省以下诸司府寺。中央始有汉官之制，大抵多袭辽南院之制。金熙宗即位后，改革旧制。仿辽、宋制度，设三师、三公，以三省为最高决策机关。正隆元年(1156年)五月，颁行正隆官制，使职有定位，员有常数，纪纲明，庶务举，是以终金之世守而不变[5J。1.4制度文化方面辽金王朝建立以后，借鉴中原历代王朝的制度，加强本朝的制度建设，主要表现在科举制度与教育制度两方面。(1)科举制度方面辽景宗时诏南京复礼部贡院，这是辽朝准备实行科举的开始。辽圣宗时用唐之制正式开科取士。辽后期或一年或二年或三年一贡举，但基本上是三年一贡举，沿袭宋制。金朝在建国之初己实施科举制度，主要是以词赋、经义进士。金世宗完颜雍大定十一年(1171年)，首创女真进士科，在中国科举史上第一次给少数民族以相应的地位，有重要意义。金朝进士举人，经过乡试、府试、省试及殿廷，凡四试皆中选，则可以任宫。金朝科举的考试内容、考试形式以及录取等方面都有自己的做法，并有所创新。如金章宗明昌元年(1190年)，曾下令以六经、十七史、《孝经》、《论语》、《孟子》以及苟、杨、老子内出题时，这就把辽、宋科举考试内容范围大大地扩展了。金朝出现了不少精通汉文和女真文的少数民族学者，促进了金朝文教事业的发展。(2)教育制度方面辽代建国以后学习中原教育制度，发展文化教育事业。辽太祖时，修孔店，置国子监，笼络汉族士人。太宗于南京设太学。圣宗曾赐南京水础庄一区，以助学养士。道宗清宁元年(1055年)，诏设学养士，并颁五经传疏，置博士、助教。在教育制度方面，辽代大体参照唐宋的教育模式，而又有所变化。辽代的中央官学也设有国子学和太学，但却分设于辽代的五京(上京、东京、南京、西京和中京)，故号称五京学。五京学的教学内容以儒家的经典著作为主学习经传注疏，主要课本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蒙求》、《论语》。地方设有府州学、县学。在金王朝统治的区域里，建立了许多学校，有女真府学、汉儿府学等。后建国子监、国子太学、女真国子学。由于这些学校以儒家经典作为基本教材和科举考试的主要内容，因而自然尊重孔子和儒学。金人不仅研习前代儒家的著述，而且对两宋的理学也极感兴趣。正是在这一时期，北方及东北地区的教育事业第3期张志勇z辽金时期民族文化的认同与发展227有了较大发展。1.5法律文化方面契丹建国前，沿用习惯法。辽太祖神册六年(921年)，诏令大臣定治契丹及诸夷之法，汉人则断以律令，仍置钟院以达民冤[7J。辽太宗时期汉律(唐律)施于汉人，番律施之于契丹及其它民族。渤海人初依番律，后改依汉律。辽圣宗耶律隆绪即位以后，对过去的严刑峻法加以彻底的改革，更定法令凡十数事，多合人心，其用刑又能祥慎咐]。辽兴宗、道宗时期继续修定法律。辽王朝法律受儒家法律思想影响，不断走向文明。具体表现在z规定不得擅杀奴姆，释放一部分奴隶;改变契丹人和汉人同罪异罚的不平等法律;彻底纠正契丹贵族与普通平民同罪不同法的弊端;宽平法律，用刑祥慎;明礼义、正法度、德刑并用;赏必信，罚必当。金初，女真人犯罪以习惯法处置。太宗以后，渐用辽、宋之法。熙宗皇统(1141-1148年)年间，以女真旧制，参照隋、唐、辽、宋法律，编撰金律，名《皇统制》。章宗即位后，又置详定所，审定制律，修定新律，泰和元年(1201年)，新律编定，多依唐律，略有增损、分拆;同时附注以明其事，疏义以释其疑[9J名为《泰和律义》。至此，金朝律令得以统一和完善。金律大体沿袭辽、宋旧法。原有女真旧制，如击脑处死、没为奴牌等酷法被取消;对女真贵族的特权有一定限制，对良民、驱奴的地位在法律上作了明确规定等，金代法律进一步走向文明。1.6伦理文化方面契丹社会受中原文化影响很深，作为中原传统的儒家学说己渗透到辽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各个领域，无形中成为辽代统治者处理各种事物、民族关系以及日常生活的准则，并且越来越发挥它的作用。表现在用儒家的伦理道德仁、礼、忠、孝以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衡量与评论人们的道德行为。萧仅墓志说他弃生构难，获显惟忠，下协民望，上副君心。耶律元妻晋国夫人萧氏基志说她孝于父母，友于姊兄田，连她几个儿子名字都带有浓厚的儒家思想色彩，分别叫孝穆、孝先、孝诚、孝友、孝惠。可见，儒家道德观念对辽代影响之深。随着对中原文化了解的日益加深，女真人也开始接受孔、孟的学说和儒家思想。女真统治者对儒学、道教、佛教也采取了兼容并蓄的态度，儒学在北方继续传播与发展。金朝历代统治者都重视儒家经典，将《周易》、《尚书》、《论语》、《孟子》等译成女真文字。科举考试考儒学，学校教育讲授儒学。在各地建立许多孔庙，按时祭祀孔子。辽金时期正是基于对华夏文化的认同，出现了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于中华、华夷同风、契丹、汉人久为一家、女真、汉人本一家气中州一体的局面。1.7宗教文化方面契丹族原本信奉原始宗教萨满教，伴随着佛教文化的传人，人们对萨满教的信仰趋于淡薄，而对佛教信仰加强。辽在建国前后，佛教开始传人契丹。辽太祖开始提倡佛教，在龙化州建开教寺，后又诏建佛寺。此后，辽朝在全国各地建了大量的佛教寺院。辽代对佛教经典进行了大规模的校勘、编篡和刊印，译出的佛经称为《辽藏，也叫丹藏。辽代还续刻石经，完成了《大般若经》、《大宝积经，加上原存的《正法经》、《大涅盘经》、《大华严经》、《大般若经，共计2730条石碑，合称四大部经这些石经成为研究辽代佛教经典十分珍贵的资料。辽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