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鲁迅第三节《故事新编》1936年1月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初版《故事新编》晚年鲁迅一、作品概况1、创作时间:1922—1935年《补天》(1922年)《奔月》《铸剑》(1926—1927年)《非攻》《理水》(1934—1935年)《采薇》《出关》《起死》(1935年12月)2、关于作品的自述:来源:“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方法:“只取一点因由,随意点染,铺成一篇”叙事:“不免时有油滑之处”3、评价史:(1)20-30年代,成仿吾、茅盾、常风等(2)80-90年代,王瑶、严家炎等“《故事新编》,创作的艺术,非但没有将古人写得更死,而且借古事的躯壳来激发现代人之所应憎与应爱,将古代和现代错综交融,成为一而二,二而一。”(茅盾)二、主题内容1、描写的都是英雄和圣贤:女娲、后羿大禹、宴之敖、墨子伯夷、叔齐、老子、庄子2、呈现的是英雄圣贤在世俗环境中的遭际:(1)《补天》《奔月》女娲→小东西后羿→逢蒙、嫦娥英雄和庸众、俗世的对立(2)《理水》《铸剑》《非攻》“先扬后抑”的结构;英雄行为被消解,改革者被异化;(3)《采薇》《出关》《起死》对圣贤人物的灵魂弱点的反省对民族文化积弊的反思3、小结:英雄末路史民族文化反思史三、艺术思维:“油滑”1、鲁迅对于“油滑”的态度:“对于古人,不及对于今人的诚敬,所以仍不免时有油滑之处。过了十三年,依然并无长进,看起来真也是‘无非《不周山》之流’;不过并没有将古人写得更死,却也许暂时还有存在的余地的罢。”——鲁迅《〈故事新编〉序言》2、如何理解这种“油滑”?(1)它是鲁迅观察人生世相的一种独到眼光,一种对于社会、历史和文化的独特的认知和体验方式。“历来的自以为正经的言论和事实,大抵滑稽者多,……在中国要寻求滑稽,不可看所谓滑稽文,倒要看所谓正经文,但必须想一想。”——《准风月谈·“滑稽”例解》“油滑”具有一种“逆向性”思维,同一切自居为正统的、真理的东西相对立。(2)它体现了作家艺术想象力的自由和奔放。人神共舞、古今杂陈、虚实相间的艺术世界;打破历史的原有秩序,让其处于一种分裂混乱的非理性状态中,造成一种“间离”;形成一种奇诡、荒诞的艺术效果。“粉红的天空中,曲曲折折的漂着许多条石绿色的浮云,星便在那后面忽明忽灭的夹着眼。天边的血红的云彩里有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如流动的金球包在荒古的熔岩中;那一边,却是一个生铁一般的冷而且白的月亮。”(《补天》)“当最末次开炉的那一日,是怎样地骇人的景象呵!哗拉拉地腾上一道白气的时候,地面也觉得动摇。那白气到天半便变成白云,罩住了这处所,渐渐现出绯红颜色,映得一切都如桃花。我家的漆黑的炉子里,是躺着通红的两把剑。你父亲用井华水慢慢地滴下去,那剑嘶嘶地吼着,慢慢转成青色了。这样地七日七夜,就看不见了剑,仔细看时,却还在炉底里,纯青的,透明的,正像两条冰。”(《铸剑》)以《故事新编》的语言形式为例:古今杂陈,中外混合,方言土语:《补天》《理水》《出关》借用现实社会中的他人言语而改变其意向:《奔月》(3)它更是作家主体心灵深度、复杂性和丰富性的一种表征。①悲凉和荒诞的生存体验所带来的超拔感从深入历史、承担历史到“打开历史看看”②和民间文化的深厚关联对民间谐谑文化的汲取浙东戏剧中的“二丑”鬼神信仰中的“无常”五、小结:1、是鲁迅艺术想象力的一次大爆发,不是创作力的衰竭,而是又一个高峰。2、为中国现代小说创作提供了一种浪漫主义和表现主义相结合的审美范型,尤其是为此后的历史小说的创作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参考书目:李欧梵《铁屋中的呐喊》孙玉石《〈野草〉研究》孙玉石《现实的与哲学的——〈野草〉重释》郜元宝《鲁迅六讲》陈方竟《鲁迅与浙东文化》郑家建《历史向自由的诗意敞开——〈故事新编〉诗学研究》乐黛云《国外鲁迅研究论集(1960-1981)》李宗英张梦阳《六十年来鲁迅研究论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