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经济的兴起与中国现代化作者:夏振坤江泽民同志在中共十六大政治报告中指出,“我们必须从中国和世界的历史、现状和未来着眼,准确把握时代特点和党的任务,科学制定并正确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认真研究和解决推动中国社会进步和加强党的建设的问题,做到既不割断历史、又不迷失方向,既不落后于时代、又不超越阶段,使我们的事业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进程,必须准确把握所处的时代,科学判断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内涵。我国的现代化建设,正处在一个知识经济兴起的新时代。这个崭新的时代,对我国的现代化意味着什么?它带来什么机遇与挑战?它对我国现代化提出了什么新的课题?这些,都是我们必须面对并加以探究的问题。一、知识经济是一种什么形态的经济1,知识经济的定义“信息经济”,“知识经济”,“新经济”……几乎只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一个名词发生如此频繁的更换,这在过去确是少见的。这也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这个现象实在太新了;二是变化太快了。我的本意认为:“新”不合适,因它是个动态概念。十年之后,就不新了!还是叫知识经济为好。知识经济是一种什么样的经济呢?学术界有各种各样的定义。我的定义是:知识经济,是以知识创新为核心,以信息革命为先导,以信息、生物、新材料等高科技为支撑,趋向分散化、网络化、虚拟化的经济。下面,分别作一阐述。以知识创新为核心知识创新是知识经济发展的第一推动力。美国保尔·罗默(PaulRomer)曾提出:“点子加技术发明等于经济发展的推动力。”知识、技术、经济正在走向一体化。软件产品即一例。知识创新包括五个方面:(1)知识直接转化为新产品:如视窗95,98……;(2)知识直接转化为新的生产方式:如电子商务、网上购物等等;(3)知识直接开创新市场:如硬软件开发更新,直接创造新的市场……;(4)知识直接创造新材料:如硅片、纳米技术……;(5)知识创新创造新的组织方式。在工业经济时代,价值一般取决于有形财富,如:土地,资本,工厂,汽车,等等。在知识经济时代,就不一样了,价值往往取决于无形财富,如:一个点子,一个标识语句,一个电脑代码等等。以信息革命为先导信息革命为知识创新的加速提供了可能。因特网,使得知识的传播与更新,比过去工业经济时代要快几十、几百、几万倍!一些高新技术的发明与发现,同超高功能的电子计算机的手段是分不开的。所以信息革命是整个高科技革命的先导。以信息、生物、新材料等高科技产业为支撑信息产业、生物工程产业、新材料产业(如纳米)是新经济的主要载体,这是人所共知的。分散化、网络化、虚拟化从分散化看,“家庭就业”正在西方发达国家兴起,美国已有200多家公司正在进行“电子通讯上班”制;从网络化看,网络化发展使得家庭、企业、银行、学校、医院以及各种服务部门直接而便捷地联成了一体:网上购物、网上结算、网上学校、网上就医等等正在日新月异地发展。从虚拟化看,虚拟货币、虚拟银行、虚拟经济、虚拟战争,乃至虚拟国家,已经或将成为可能。2,知识经济的前景我在5年前曾提出过“多维发展”观,认为发展的阶段维,可能会经历三个大阶段,即:工业化阶段——信息化阶段——生态化阶段。现在,似乎历史的进程在提前——随着生物工程的进展加速,特别是基因密码的破译,有的学者认为人类马上又要进入另一个新的阶段,即“生物社会”了!是这样吗?——我仍持保留态度。我的基本看法是:“信息社会”(或知识社会、新经济)还要持续一个较长的历史时代,因为它还未完全“占领”一切经济——社会领域,还是刚刚开始。此其一。其二,生态社会,或生物经济,还远未到来。我认为要称得起“生物经济”或“生态社会”,必须要达到那种境界,即:人类可能“克隆”一切自然资料和生物,而且是大规模地再生这些东西!显然,这种境界,现在还渺茫得很。新经济在美国前9年的表现确实十分诱人。但自纳斯达克股市受挫后,各种理论甚嚣尘上!认为新经济前程辉煌者有之;认为新经济繁荣过后是崩溃者也有之;认为牛市是金融泡沫从而会导致风暴者有之;还有人认为牛市不是泡沫而是新经济的本质,“信息革命不过又是一个投机泡沫”。我们不妨把他们分别为“乐观派”和“悲观派”。在乐观派那里:(1)美国新经济具有强劲的接受严重打击的能力;(2)新的技术创新正在酝酿之中,从而将会带动新一轮的风险投资高潮和增长;(3)目前的牛市不是泡沫,投资者会明智地降低股份。在悲观派那里:(1)美国经济具有其脆弱性的一面,即过分依赖外国资本(占23%),一旦回报率下降,就可能撤离;(2)新经济的核心是技术周期,而技术周期是依靠低通胀、高投资来支撑的,一旦创新减速,就会引发通胀,美元疲软,外资就会逃走——技术周期不可避免地会中断;(3)美联储也不是绝对不会犯错,前一阵,提高利率似乎做过了头,后来降息又没有一步到位。总的来说,这两者,都有其合理的部分,也有走极端之嫌。对新经济前景的正确判断,似乎应该是这样的:1、新经济,确实是一个新事物,它具有内在强劲的生命力,从长远来看,方兴未艾,必将取代工业经济而成为一个新的里程碑式的经济发展阶段。2、正由于是新事物,人们在适应它的规律方面,必会有一个由相对盲目性到相对自觉性的学习过程。——包括趋之若骛的股市泡沫和宏观决策的失误——所以,在发展过程中出现震荡起伏,应属意料中的事。3、对于纳股泡沫的破裂,不应看作是新经济的“昙花一现”。工业经济不也是经常发生泡沫破灭吗,但工业经济并未因此而幻灭。可以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只要社会总供给与总需求不会“自然而然”地达到均衡(实际上这种均衡是不存在的),任何经济形态都难免会出现泡沫现象,有泡沫必然会有破裂的时候。知识经济也不例外,虽然它在微观领域中表现出某种供给与需求的融合化趋向,但在宏观领域,仍然存在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对立。由于边际递增与巨额利润的刺激,也由于缺乏经验,盲目投机是情理中事。就美国新经济而言,有的经济学家认为,目前处在泡沫破裂后的恢复期,这是有道理的。我觉得,这不仅仅是经济的恢复,而且还包括理论的修正和政策的调整。后者是因,前者是果。小布什的“战争经济”是一场豪赌。此处无意全面评价这场赌博的结局,只想就新经济摆脱萧条而言,有可能赢,也可能输。所谓赢,是大量国防预算的投入,通过军事高科技研发,能否出现一个新的创新蜂聚期?就像八十年代的“三大发明”(以太网、图形用户接口、激光打印机)和九十年代的“四大应用创新”(电子邮件、英特网浏览器、搜索引擎、电子聊天)那样,为新经济的复苏提供有力的技术基础。至于输,是由于美国鹰派的一意孤行,可能使美国陷入世界性的反美浪潮之中,特别是阿拉伯世界的强烈反弹,恐怖主义进一步升级,就有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了。3,知识经济与传统经济的区别知识经济这场革命,就其规模与深度而言,几乎不亚于19世纪的工业革命。它不仅改变着人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而且引发许多新情况、新问题,传统的经济学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也就是说,站在经济学的高度,知识经济同传统的工业经济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这些区别,有的比较清晰了,有的还只是初露端倪。商品特质知识经济的核心商品——信息,具有与工业经济的商品相比不同的品质。在工业经济中,商品在实体上具有对立性、在占有上具有排他性。正是这种特性,才会有商品交换,才会有商品经济。你用着的手机,我就不能用;我穿着的衣服,你就不能穿等等。在知识经济中,信息这种商品则不然,我使用这条信息,完全不排斥你也可以用;你使用这种软件,我也可以同时用它。不存在什么排他性问题。这样,知识经济的商品交换乃至整个经济运行,也就会表现出一系列的差异。劳动泛化在高科技产业中,由于:——劳动者结构发生了基本变化,智力劳动者(专科以上)已占到绝大比重。如美国,在泰勒时代,体力劳动者占90%,智力劳动者占10%;到20世纪九十年代,体力劳动者下降到20%,智力劳动者上升为80%;预计到2010年,将会变为10%和90%。在信息产业中,后者的比重更大。——科技创新,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占有主导地位。在发达国家,产品价值中的科技含量已达到70%以上。——在高科技产业、特别是信息产业中,知识创新已成为经济增长的核心因素,知识成为主导性生产要素。如,软件业中知识可以直接转化为产品(“视窗”软件)。——高科技产业的重要特质之一,就是知识创新者、价值创造者、资本所有者一体化了。而且,要素的组合效益与资本的运营效益已大大超过了诸要素个别价值之和。因而,这些劳动加入了价值创造的行列。这样,“劳动”已经远远超出了“体力劳动”的范围,如果仍然沿用只有体力劳动才是价值源泉的命题,就无法解释高科技产业中的“超超额利润”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看法,即认为在高科技产业中,从原料到最终消费品,需经过四个层面的劳动:变形性劳动,变异性劳动,组合性劳动,运筹性劳动。第一,变形性劳动。这是体力层次的劳动。即:原料加工成传统产品的劳动,实现资源与劳动的整合。如将沙矿淘选成硅,在既定设计图纸下的焊接、组装、包装上箱等等。第二,变异性劳动。这是科技层次的劳动。即:通过高科技的投入,使原有资源不只是改变形状和位置,而且改变性质(理化的或生物的变化),实现资源、劳动与科技的整合,形成一种崭新的物质(产品)。如硅变成芯片、实用软件等。第三,组合性劳动。这是管理层次的劳动。即:通过管理工程的注入,使各种要素与半成品高效率地形成最佳组合性产品,实现多要素的定向整合,成为最具竞争力的商品。其价值又会叠加。如合理的企业组织与科学的工艺流程将研发出来的软件成果变成美观、实用、价格合理的软件商品。第四,运筹性劳动。时至今日,经济活动已经远远超过了传统商品生产的范畴,信息化、全球化,使资本的运营、市场的选择、风险的防范等活动,在企业的兴衰成败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种运筹层次的劳动,实际上覆盖了以上三个层次以及后续阶段,是通过资本所有者与经理层的合作,实现资本、劳动、科技、商品与市场的大整合,最终实现价值的创造过程和价值的实现过程。应该说,这四种劳动都不同程序地创造新价值。上述四个层次的劳动,从第一层次到第四层次,其创造的价值量和承担的风险,都是依次递增的。如果说,变形性劳动创造一般性商品价值,则变异性劳动创造精品价值,组合性劳动创造品牌价值,运筹性劳动创造名牌价值。显然,一般商品的价值也是不能和精品商品相比的,精品商品的价值是不能和品牌商品相比的,品牌商品的价值也是不能和名牌商品相比的。与此相对应,在高科技产业中,体力劳动者主要创造了一般商品的新价值,智力劳动者主要创造了精品商品的新价值,管理劳动者主要创造了品牌商品的新价值,资本所有者和高层管理者主要创造了名牌商品的新价值和企业无形资产的新价值。这里,我想有必要讨论一下关于资本所有者的剥削问题。有的学者为证明资本所有者高收入的合理性,甚至否定剥削的存在,又回到了“三要素论”,这是不可取的。如果这样能解决问题,又何必费那么多笔墨,只须把萨伊请回来就行了。问题在于,在信息化、全球化的今天,过去那种资本所有者的收入完全等同于剥削收入已经很不确切了。排除完全靠食利的资本所有者,当今的资本所有者的收入结构已经复杂化了。其收入,至少包括五个部分:一是“死要素”的租金、利息收入,这是对一切公民(甚至共产党员)都通用的;二是扩大再生产基金,这是社会必要的;三是“运筹性劳动”的报酬,这在全球化大竞争中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四是技术与管理创新的劳动回报;五是纯剥削收入。因此,在剩余价值的分配中,上述四个方面都应有权参与,而且应该按各方在新创造价值中的贡献率进行分配。报酬递增报酬递减律,最早是由托马斯·马尔萨斯于1798年提出的。19世纪七十年代,英国的杰文斯、奥地利的门格尔和法国的瓦尔拉斯几乎同时提出了边际效用递减原理,创立了边际效用价值论,被经济学界称之为经济学说史上的第二次革命,即所谓“边际革命”。在此基础上,马歇尔集其大成,建立起微观经济学体系。大家都熟悉,边际价值论是以主观价值论代替了客观的劳动价值论,认为在一个竞争的市场中,价格决定于边际供求关系,由于资源的稀缺性,各种产品用途的估价就会出现效用递减。如果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理论来解释报酬递减律,是这样的:报酬递减这个现象,客观上是存在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