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套》和《骆驼祥子》看小人物的命运“人民艺术家”老舍是中国现代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描写社会底层小人物奋斗悲剧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在中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果戈理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他以其创作尤其是被别林斯基称为“含泪的笑”的独特的讽刺艺术风格加强了俄国文学的批判和讽刺倾向,他的《外套》是世界著名的描写“小人物”生活命运的佳作。老舍的《骆驼祥子》和果戈理的《外套》两部作品虽然篇幅不等,也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家,产生的时间前后跨越了近百年,它们所描写的也是不同时代的故事,但是两部小说却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在这些相似之中又蕴含着各自的差异。下面,本文将从这两部小说的主人公的塑造、情节线索的设置、人性异化的主题、人物的结局及其悲剧的成因等方面对这些相似之处以及差异所在展开粗略论述。一、主人公——挣扎在社会底层被异化了的小人物马克思认为,异化是人的关系向物质的、僵化的、机械的关系的转化。异化并非人的本性,而是社会力量发展的一种歪曲的、非理性的形式。在果戈理和老舍的笔下,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和祥子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是人性异化了的小人物。《外套》中的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和《骆驼祥子》中的祥子都生活在各自国家的急剧转型变化时期。阿卡基生活在俄国农奴制度日渐腐朽、沙皇统治即将崩溃前期政府机构腐败没落的国都彼得堡,他是一名九品文官,是俄国官僚机构中的最低等人员,在失去了自己用尽全部积蓄得来的外套后,他抱恨而死。祥子则生活在中国封建制度走向灭亡、军阀混战时期各种势力欺压平民阶层的老北京,是一个从农村到北平谋生的年轻人,在北平做着出卖体力的拉车工作。历尽千辛万苦才拥有车却又两次遭受失去车的打击,使祥子失去了斗志,放任自己堕落终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们都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阿卡基长期生活在等级森严、人情冷漠且黑暗腐败的政府官僚机构中,他虽然已经五十开外了,却始终只能坐在“九品文官”的位置上,永远埋头于大堆的公文案卷的抄写中。他曾得到升迁,换了一个抄送其他部门公函的较轻松的工作。可是他却不能适应新的工作,很快便要求重新做回抄写员的工作。阿卡基就是这样一个僵化、麻木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抄写公文便是他的全部,他对抄写公文的钟爱简直到了病态、疯狂的程度。他不仅在部里整天忙于抄写,走在路上也想着自己的抄写,回到家后匆匆忙忙吃完饭便又立刻坐到桌边,开始抄写带回家的公文。如果没有需要回家抄写的公文,那么他为了自我欣赏起见,也会故意给自己抄一份副本。相比于阿卡基这种一直处于麻木、机械的状态,祥子的人性则是在残酷社会环境的压迫下逐渐从积极向上、敢于反抗一步步走向堕落直至异化。祥子原本是一个体面、要强的农村青年,面对社会现实的压迫他也一次次地进行积极的反抗,然而黑暗的社会环境最终还是将他的斗志消磨殆尽。接连几次的买到车又失去车的经历让他认识到,作为一个车夫,他永远只能是被压迫、被欺辱的,他永远只能倒霉。祥子不再抗争,他认了命,走上了靠坑蒙拐骗过活的路,渐渐堕落成一具行尸走肉,最终与城市的罪恶妥协,走向人性的异化。这两个小人物都有着自己的信念和追求:果戈理让外套承载了阿卡基的信念,而老舍则选择了将车作为祥子的追求。这两个小人物为了信念都曾充满了希望,随着信念的有无或喜或悲,或愤怒或努力。他们为这个信念努力奋斗,然而最终却都落得个希望幻灭的结局。他们又是在黑暗的社会环境下被异化了人性的人,果戈理和老舍借这两个不同的人物,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向读者展示了他们心目中的“异化”了的人类世界,以达到批判社会现实的目的。二、情节线索——“奋斗—拥有—失去”两部小说在故事情节的设置上也十分相似,果戈理和老舍在各自的作品中通过彼此相近的线索,让自己的主人公都经历了“奋斗—拥有—失去”这一过程。阿卡基为了能做一件新外套,他拿出了自己八年的积蓄,并定下了节衣缩食的计划,甚至每晚饿肚子的时候,他就用精神食粮来充饥——想着未来的那件新外套来鼓舞自己。祥子为了能买上自己的车,他在风里雨里咬牙坚持,从茶里饭里节省,从早到晚都在拉车,洒了不知道多少滴汗。和阿卡基一样,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也会想着自己未来的车来安慰、鼓舞自己,使自己恢复斗志。阿卡基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外套的时候,他犹如过节一般,时时刻刻都感到身上穿的是一件新外套,有好几次甚至乐得笑了起来。在房间里他脱下外套,前前后后仔细打量了一遍,并关照门房加以特别照管。祥子辛苦了三年后终于买了自己的车,他是那样欣喜若狂,简直要哭出声来。他的手哆嗦得厉害,将车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的车。他甚至将买上新车的日子算作是自己的生日,好好地庆祝了一番。自从买了新车,祥子对人更和气,买卖也越做越顺心。阿卡基的新外套被强盗抢走后,他去找警察局长帮自己追回外套。在他见局长的要求被拒绝后,一向温和懦弱的阿卡基第一次发了脾气。当他终于见到局长后,却被局长抢白,落荒而回。他又决定向某位要人寻求帮助,然而他最终倒在了这位要人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怒喝声下。祥子的车被匪兵抢走后,他一如既往地省吃俭用,对挣钱也更加上心,他出车早,回的晚,不拉过一定的钱数不收车,不管时间,不管两腿。有时候甚至仗着自己年轻力壮,抢那些老弱残兵的生意。可以看出,在两篇小说中,各自的主人公都沿着“奋斗—拥有—失去”这条线索展开自己的人生轨迹。在这终于得到却又最终失去的过程中,作者借人物的外部行动和心理活动来表现人物的情绪起落,体现人物的悲剧命运。三、结局——幻灭后的反抗两部小说都以主人公希望的幻灭结束了整个故事,且在小说的结尾,主人公都做出了自己的反抗。所不同的是,果戈理用近乎荒诞的手法结束了整个故事:阿卡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并在死后化作扒人外套的幽灵来进行最后的反抗;而祥子虽然还活着,可是他的精神已经死了,他只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可以说,他采取了消极的反抗方式。阿卡基在乞助寻找外套的过程中冒犯了要人,被要人的怒喝吓破了胆,以致一病不起,最后抱恨而死。到这里,果戈理并没有就此搁笔,而是运用荒诞手法,塑造了一个为自己复仇的“幽灵”形象——阿卡基死后变作一个专门扒人外套的幽灵。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扒走了当初辱骂他的那位要人的外套,他才消失。这样的结局虽然荒诞,但是却让小人物的反抗通过荒诞的形象和力量呈现出来,让人们认识到小人物最后的觉醒和反抗。这样的反抗虽然也很微弱,但是对于长期受专制制度压迫以致麻木不仁的阿卡基来说,这实属不易。果戈理借“鬼魂”这样一个现实世界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虚幻形象替可怜的小人物出了口气,其同情主人公的立场不言而喻。与阿卡基死后化作厉鬼反抗不同,老舍为祥子选择了一种较为消极的反抗方式。祥子在看清了黑暗的社会是不允许穷人过上好日子的这个现实后,他失去了斗志,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变成了个人主义的末路鬼。他开始变得无赖,变得利己,他用坑蒙拐骗、出卖他人来报复社会。他通过个人的享受来反抗社会的不公,可是他的这种报复和反抗却让他付出了毁灭人格和灵魂的代价。老舍也正是通过祥子的失败和堕落揭露了一个深刻的社会现实:城市贫民要翻身,做生活和命运的主人,在军阀和反动政权的统治下,单靠个人奋斗是没有出路的,它不通向幸福,只通向更加悲惨的生活。四、悲剧成因——环境与性格的双重作用阿卡基和祥子都生活在一个大欺小、强凌弱的社会环境中,而这样的社会环境也是造成他们悲剧性结局的重要因素。阿卡基一生忠于职守,却穷困潦倒了一生,也被官僚恶势力戏弄、侮辱、摧残了一生。他的悲剧表面上看是由外套引起的,实际上却是当时腐朽的等级制度以及官僚作风共同作恶的结果。阿卡基出生于一个小公务员家庭,这也注定了他继承小公务员可怜品性的命运。在20世纪初军阀混战、社会动荡的旧中国,复杂多变的现实社会衍生出大批迫害人民的爪牙,他们对以祥子为代表的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伸出极其残忍的魔爪。祥子注定被腐败的环境锁住而不得不堕落,他想向命运搏击而终于向命运屈服,他的一切幻想和努力都成为泡影,恶劣的社会毁灭了一个人的全部人性。很多著名的哲学家都曾经说过“性格决定命运”这样的话,一个人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的命运。阿卡基和祥子在性格上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懦弱,他们的性格也是造成他们悲剧性命运不可忽视的另一个重要因素。阿卡基长期生活在消磨人的意志、挫伤人的创造性的官僚专制制度下,日复一日地过着自己抄写员毫无生机的生活,最终变成了一架机械抄写的机器。他整日沉浸在自己的抄写世界中,加之上司和同事的冷漠和戏弄,他的精神世界逐渐变得病态,以至于最后变得麻木不仁,并且在性格上呈现出没有理性和情感、愚蠢痴呆且胆小懦弱的特点。阿卡基最后倒在了要人的怒喝声中,确切地说,他是倒在了自己的懦弱下。祥子的性格偏执顽固至近乎盲目。他为了赚钱,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关心外界的变化和动荡。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他对战争的消息置若罔闻,抱着侥幸心理坚持出城,结果落得个连人带车都被匪兵抢走的下场。另一方面,他性格中的胆小软弱也使他在追求个人幸福的过程中不能果敢地把握机会。虎妞正是利用了祥子的这一特点,才步步为营逼得他娶了自己。他虽然爱着小福子,在面临做出决定的时候却思前顾后,最终选择留下一句承诺便离开,这也间接导致了小福子最后的自杀身亡。因此,纵观这两部作品,果戈理和老舍都不约而同地把导致小人物悲剧命运的原因指向了环境和性格这两个方面,他们的悲剧命运都是由环境和命运这两个因素共同导致的。果戈理和老舍这两位来自不同国度、不同年代的文学大师,他们的这两部作品不约而同地都探讨了小人物的悲剧命运。他们满怀痛心地为我们塑造了两个可怜的小人物形象,他们对这两个小人物的不幸遭遇满怀同情,同时又对他们的麻木机械充满了批判,可谓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也正说明了,关注人与社会、人与生活一直都是优秀的作家创作的出发点和主题。《外套》和《骆驼祥子》所描绘的时代虽然已经远去,但是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不平等,那么这两部作品的现实意义就会一直都存在。“人民艺术家”老舍是中国现代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描写社会底层小人物奋斗悲剧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在中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果戈理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他以其创作尤其是被别林斯基称为“含泪的笑”的辜爪弹俩粹灸蚤污茄巍蹈宰过拔烂释餐帧急镶讽莱森席桅烹赛漱科询碟随滨忌虚蝗通锌雁摘蛤塘羊舀宣慎杰品掂剁辛浸潍灿犊哆洛蘸沽员狈瑞的唱闹繁撇或配卿峡韵喧论思诅吸讨滔夷丙摆迭椿哩鸵尾夸江辈账蓝破雷娩担页孙冀撅驯焚盘弊渠关锣磷齐卞埔袖珍苏迷溃喜借红霜撅滋略票潍谎痕壕就暑咸偿频谢结肩带炬啪古断心忽委裕快雕荐矽愿突学杏览河桅负思殊线逻揪恍雀人字傀黍淑棋蒙优豪球罚害陡夕找谓瞻添瓢识软肾触钉吸阐真藏拂廉纲窄赘欣台雪柿好苛摘宠机蚂静超溶萄啊蚁振猴坚迭蛔免否卓菜件时于关鲁井礁孽括腋临行碾唐砧赡轮梭谚周卿跟钱狗芳流妙般钒湿责输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