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周恩来在大董村拍摄散记

电影《周恩来》在大董村拍摄散记赵思敬1991年，为庆祝中国共产党诞生70周年，广西电影制片厂拍摄了大型宽银幕史诗巨作《周恩来》，电影运用时空交错的结构形式，将宏观表现与细节刻画相结合，以“文革”十年为背景，不断映照过去，多方面，多角度地表现了周恩来总理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和崇高的人格魅力。其中，周总理在邢台地震灾区慰问这场戏，就是在阎村镇大董村拍摄的。1966年3月8日，河北省邢台发生6.8级地震，震后的第二天，周总理就来到了白家寨村这个地震中心，他带去了党中央毛主席的慰问，看望了受伤的群众，号召大家生产自救。为了展现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剧组曾到白家寨查看，但那里已盖起了房屋，环境已不能再现，导演便在北京郊区等处选址，于是，大董村一队、二队场院被剧组看中。这里的土坯房很多，大环境符合当时的场景。通过房山区委宣传部的多次协调，剧组于1月中旬进入大董村，开始划归场地搭建布景。编剧兼导演丁荫楠，听剧组方高宁说，房山区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关向东曾到过白家寨，不久便带领剧组全体人员来到宣传部。关向东介绍说，他于1966年11月，利用红卫兵大串连时到白家寨进行过调查，与该村支书座谈时，了解了震前震后的情况，特别是周总理慰问的细节，同时做了详细笔录。对于周总理在地震灾区的讲话，丁荫楠找过周总理的秘书，但因年代久远，谁也没有记清。关向东在白家寨村的大字报栏中看到了周总理的讲话，便抄录在了笔记本中。丁荫楠看到这篇讲话后，高兴极了。认为他在剧本中写的周恩来讲话太空洞了，最后呼的几句口号，也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毛主席万岁”。关向东介绍说，总理带领大家呼的口号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发展生产，重建家园！”丁荫喃眼睛一亮，马上叮嘱其他人员记好，最后拍摄时，按此修改了剧本。《文艺报》艺术部记者向兵、章小龙追踪《周恩来》摄制组采访后，撰写了报告文学《寻找周恩来：1991,什么属于周恩来》（作家出版社1992年版），里面有一节“打谷场，农民的衣食父母”，比较详细地记述了在大董村拍摄邢台地震的一些情况，使我们可以沿着这个线索去追寻当年影片拍摄的一些情况。现将有关文字和事后了解到的情况介绍如下：一部周恩来，虽说特别讲究“文献性”，但也并不是所有的戏都得实地实景拍演员王铁成与房山有关人员在大董村拍摄现场合影。摄。比如，周总理视察邢台地震灾区，邢台灾区已重建，面目全非，这就没有必要非得去当年的灾区不可了。地震后，残破坍塌的北方农舍在北京郊区就能找到。于是剧组来到了房山区大董村。导演丁荫楠可说是位见多识广的主儿，这些年没少在农村拍外景，和农民打交道。然而，这回在房山的际遇，对于他来说，也是人过半百头一遭。剧组看中的大董村，村里打谷场周围有些不用多加工就可使用的破土房，打谷场正好可用来停落“周总理”的直升飞机。但打谷场已承包给村里的编织专业户晋永旺，这里成了他家的工场，也是他家的“衣食父母”，让他把地方腾出来，一捆捆的腾筐没地搁，订好的合同也不能按时交货，晋永旺当然有意见，可他听说这部片子是拍周总理的一生，在这里拍的又是周总理关心受灾的邢台农民这场戏时，他便开朗起来。剧组制景人员在那折腾了一个月，一直占着打谷场，十几个制景人员天天还在他家休息，洗脸，喝水。两口儿热情接待，剧组缺少什么工具，他们就帮助找。一分钱场地损失费没要不说，还提出要献出500元，捐给《周总理》剧组。只因为两口儿看见拍《周总理》剧组的人顶着西北风，一手水，一手泥地在哪儿忙活儿，想给他们改善伙食。众所周知，房山大董村不是个富地儿，一下拿出500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剧组当然不能收，但最后他们还是将晋永旺家收购来的柳条拿出来，做了堆草垛的道具。制景队要在一、二队的场院搭几十间震后的房屋，得用不少沙子、砖、泥、棚席等。房山桥梁厂、建筑材料服务中心、饲料厂闻讯后，就开着卡车源源不断地把所需的材料送来了。很快，剧组就在十多亩地的场院盖起了座座“危房”，尤其是他们搭的一座过街门楼，在上面用油漆作旧，又画出许多裂缝，真是太逼真了。过往京周公路的人，都以为这里是一片要倒的破房子。拍摄那天，燕山石化公司听说要他们帮忙，二话没说，厂领导带队，还派来了救护车、清洁车和一百名群众演员。事隔多年，晋永旺的爱人说起拍摄那天的事，还激动地说：“当时村里的好多人都穿着自己家的旧衣服，当起了群众演员，有些头发时髦儿的人，剧组就给发一块毛巾系上。我的头形当时就是这样，导演说‘行’。开拍前，导演说，只要‘总理’从直升飞机上一下来，大家就往上跑，要表现出高兴、激动的心情。当然，冲在前边的人都是演员。”他指着剧组给他的《周恩来》画册翻到灾区慰问那页，指着两个看得不很清楚的人说：“看看，站在人群中这个高个就是我，人群后边的这个就是我们家老晋。”又说：“王铁成演得真像。当时真激动，好多人都是这样。”“邢台地震”这场戏拍摄的时间是1991年2月9日，在影片中只有6分多钟，但的确令人难忘。燕化公司宣传部的刘广文参加了拍摄，事后他写了一篇《ok，太好了》（见《燕山油化报》1991年3月8日4版），文章说，剧组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再现了“地震灾区”。那天早晨7点多，预约来的800多名群众演员就来到现场，他们根据剧情需要被安排到各个“现场”。现场南侧是燕化安装公司、化工一厂、职工医院和消防队的62名职工组成的“救灾队”，他们身穿工装和白大褂。其他地方安排的是军队和群众。经过现场检查，确信一切符合拍摄条件，导演在严寒中甩掉军大衣，只在黑毛衣领口上系一条大围脖，开拍在即！11点45分，从“中南海”方向飞来了直升飞机，在“灾区”上空盘旋了一周之后，缓缓降落下来。王铁成扮演的周总理刚一走下飞机，等待的一千多名群众和解放军战士一起涌向总理，不知是谁情不自禁地高呼起“毛主席万岁”的口号。这一发自内心的真挚感情，马上使现场的情绪热烈起来。欢迎的场面持续了5分钟，摄影者刚一停机，导演就大叫：“ok，太好了！”在“灾区”需要拍摄15个镜头，55岁的王铁成当时已经5年没拍戏了，这时，他站在两个用木盒子对起来的台子上，以周总理特有的语调说：“乡亲们，你们受了灾啊，损失很大。我代表党中央，毛主席来看望大家。”在群众高呼“毛主席万岁”的口号声后，他又说：“乡亲们，毛主席写过一篇文章，叫《愚公移山》，愚公能移山，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困难的！”接着，他带领大家高呼：“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发展生产，重建家园！”关向东谈起现场拍摄时说，试拍前，丁荫楠让大家高呼口号，群众演员举手时，发现一些人还戴着手表，上马说：“停，把手表摘下来。”要知道，1966年时，农民兄弟有几个人能戴上手表。宣传部的小齐，想在片子里露个脸，导演就给了他一架摄像机，让他扮成记者，也算过了一把瘾。燕化公司派去的人，有扮成医护人员的，一位医护人员认为只要守在担架上看护“伤员”就可以了。没想到扮演总理的王铁成真的入了戏，在得知老人砸伤了后便蹲下来问：“是腿吗？”医护人员随机应变说：“他的腿已经骨折了，我们已经作了处理。”接着，“周总理”又对担架上的“伤员”说：“老乡，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给你治好的。”对话既自然又符合情节。这名医护人员叫孙月华，事后她写了一篇《在“总理”身边的一刻》（见1991年11月8日《燕山油化报》4版），记述了参加拍摄的经过和感受。按导演现场要求，在拍摄“灾区现场”时，扮成伤员的人员需要增加，燕化安装公司的4名同志马上替补上来，经过化妆师颜碧君等几个高手的“收拾”，他们的头部和手上马上“鲜血淋淋”，就像刚从砖头堆里扒出来的一样，成了名副其实的重伤员。为演好急救站一场戏，燕化医院的宣传部长时红霞和建筑安装公司的宣传部长徐长林也穿上了白大褂，按要求进入角色。拍摄完毕，导演对燕化公司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白天的慰问场面拍完后，王铁成又分别与区委领导和宣传部有关人员合影留念。下午，剧组特别安排晋永旺一家与王铁成合影，从晋永旺爱人珍藏的相册中，有这一家三口与“周总理”的合影。她说，到我们家串门的人，都愿翻看这个相册。有些好照片，让喜欢的人要去了。这些照片，我就这么一张，也没有底版。我说现在好了，可以用数码相机翻拍，制成光盘，可以随便洗，多少张都行，她听了非常高兴。晚上，在“抗震棚”里，剧组又拍摄了“总理”晚餐的镜头，只不过参加拍摄的电影《周恩来》慰问灾区在大董村拍摄现场都是专业演员了。在广西厂印制的《周恩来》宣传画册中，有一组邢台地震的4张照片，背景为簇拥“总理”的人群，“周总理”正在挥手致意。图片分别是；周总理向群众讲话；周总理向医护人员询问伤员情况；周总理慰问村民；周总理向群众讲话。虽然事隔十多年，村里的人还是能指认出村里的某某人，并会心地大笑。王铁成在《我演周恩来》一书中详细记述了拍摄“灾区慰问”这场戏的许多细节，使我们知道了这场戏的最大难度是走访慰问群众时剧本里没有台词，一切都要靠王铁成自己临场发挥。那真是得见什么情景说什么话，还要自己设计动作。面对布置逼真的地震现场，王铁成果然不负导演的期望，圆满地完成了任务。需要说明的是，在拍摄这场戏之前，刚刚拍完“病中的总理”，现在又拍地震慰问这场戏，脸型显然太瘦，为了使脸型“胖”起来，他把两块馒头塞在了舌头两边，使腮边鼓了起来。这样一来，外形倒是像了，可是说话不敢张大嘴，所以，在拍摄喊口号“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时，拍的都是全景，为的就是不让人们看出他嘴里塞了馒头。这些详情，当时在场的群众是不知道的。通过在大董村的拍摄，跟随丁荫楠跑来跑去的场记感慨地说，只有拍《周恩来》才懂得“周恩来”三过字在人民心中的分量。《周恩来》的拍摄只投入了700万元，以每张票2元的价格售出，竟创造了2.7亿元的票房，这个记录至今没有打破。经过22年的寒暑，大董村拍摄“邢台地震”的拍摄地已经建起了新房，我们只有在《周恩来》的影片中，才能领略它的旧时风貌。赵思敬：区文联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