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翻译中形合和意合的对立统一奈达将翻译定义为用接受语(receptorlanguage)复制原语(sourcelanguage)信息的最近似的自然等值,首先在意义方面,其次在文体方面[1]。显然要实现这样的“最近似的自然等值”并非易事,钱钟书就曾指出:“一国文字和另一国文字之间必然会有距离,译者的理解和文风跟原作品的内容和形式之间也不会没有距离,而且译者的体会和自己的表达能力之间还时常有距离……”[2],翻译就是一个再创作过程,再创作出原作者所表达出的语言信息和文体信息。众所周知,汉语属汉藏语系,表意文字,声调语言;英语属印欧语系,拼音文字,语调语言,两种语言体系间虽有共通点,但差别显著,[3]其核心差异之一便是汉语重意合,英语显形合。中国古代诗歌对仗工整,韵律严格,大量用典,强调意境,从音、形、意等方面全力体现了汉语语言的魅力,展示出汉语语言深厚的文化底蕴,集中体现了汉语意合的特点,如何最为贴切的用英语表达出这一文学表现形式?在翻译过程中我们就需要寻求汉语意合和英语形合对立中的相对统一。一、英语形合及汉语意合的主要特点形合即以形显意,句意依赖于语言形式手段连接表达语法意义或逻辑关系,句子结构较为紧密。Mypupilwasalivelychild,whohadbeenspoiltandindulged,andthereforewassometimeswayward;butasshewascommittedentirelytomycare,andnoinjudiciousinterferencefromanyquartereverthwartedmyplansforherimprovement,…[4]上述例句典型的反映出英语形合的一些特点:1.“who,and,therefore,but,so”关系词和连接词用以体现句中逻辑关系。显然如果缺失了定语从句、宾语从句等一系列从句和大量连接词如and,or,but,yet,so,however,since等的英语语言表达是干涩的、欠活泼的。2.“to,from,for”介词的辅助表达。英语被普遍认为是介词的语言,活跃的介词、合成介词和成语介词成为英语语言表达中的点睛之笔。3.语法中前后时态、人称和数的一致性。规范而严格的时态、人称和数的语法表达是英语形合的重要外在表现方式之一。意合则主要通过词语或是分句的含义来表达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而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一般都是隐藏在字里行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通过这一名言我们即能看出汉语意合的一些特点:1.无虚义词,注重隐性连贯。尽管这一成语中包含了条件关系和并列关系,没有直接表达,需要读者意会。2.四字格的使用。汉语中数量众多的四字格或是紧缩句、对偶、排比的运用凸显语言的意合。二、诗歌翻译中形合和意合的统一许渊冲先生将其翻译理论以四字概括,即“美化之势”,其中“美”字则是对诗歌翻译的要求,具体体现为意美、音美和形美。[5]下文以许先生翻译的大家耳熟能详的宋词《雨霖铃》为例,简要分析汉语中的意合如何用英语中的形合体现出来,同时又不失诗歌翻译中的三美要求。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BellsRingingintheRain[6]CicadaschillDrearilyshrill.WestandfacetofaceinaneveninghourBeforethepavilion,afterasuddenshow.Canwecarefordrinkingbeforewepart?AtthecitygateWearelingeringlate,Buttheboatiswaitingformetodepart.Handinhandwegazeateachother’stearfuleyesAndburstintosobswithwordscongealedonourlips.I’llgomyway,Far,faraway.Onmilesandmilesofmistywaveswheresailships,AndeveningcloudshanglowinboundlessSouthernskies.Loverswouldgrieveatpartingasofold.HowcouldIstandthisclearautumndaysocold!WhereshallIbefoundatdaybreakFromwineawake?MooredbyariverbankplantedwithwillowtreesBeneaththewaningmoonandinthemorningbreeze.I’llbegoneforayear.Invainwouldgoodtimesandfinescenesappear.HowevergallantIamonmypart,TowhomcanIlaybaremyheart?韵律上,这首词上下阕共用切、歇、发、噎、阔、别、节、月、设、说十个入声音韵脚,读来朗朗上口,凄凄惨惨切切。译本中采用了尾韵及AABB两行转韵的英文诗歌押韵格式表达出了原诗中的韵律,注重了诗歌这一特殊文学体裁中韵律在表达诗意、体现诗人情感方面的重要性,体现了形美和音美。意境上,这首词以“伤离别”为主线,采用白描的手法,先用凄凉的秋景烘托了离别的伤感,寒蝉切,长亭晚,骤雨歇,句式紧凑,托物言情,融情入景,渲染了氛围,接着用兰舟催发、执手相看这样的情景勾勒出分别在即的场景,最后通过想象“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更添离情。离情丝丝入扣,层层递进,如何才能用最地道的英语最贴切的翻译出诗人所要抒发的惆怅之情呢?下表是对原词及英译本在语言表达形式上的简单统计:这一图表反映出了汉语的意合在翻译过程中更多的体现于英语形合中。首先,原诗中的紧凑句式得到了扩充,译本中增加了64个英语词汇,原诗上下阕各五句也拓展为各七句。其次,译者在译本中灵活的运用了各类介词,占全诗比例高达15.7%,突出了介词在英语语言表达中的重要地位。最后,尽管是一首宋词,译本中显然也不能避免连接词和关系词的使用。这样的译本看似繁琐,违背了汉语诗歌表达的短小精悍,实则是在两种不同语言体系的冲突中寻求了统一。“寒蝉凄切”一句中译者即根据自己的理解将“寒蝉”这一名词动词化为“Cicadaschill”与“凄切”“Drearilyshrill.”相互交映,韵律优美,语言简洁,立刻让读者感觉到了深秋的寒冷和萧瑟。如果直译为“Chillcicadasshrilldrearily”,尽管词汇完全一致,但语言表述过于平淡,毫无美感,显然失去了原诗的意境。许渊冲先生拆分为两个动词的翻译方式甚为巧妙,汉语四字格的美感仍然通过尾韵的方式保留,意境也是不差毫厘的。“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句可以视为这首词的词眼,翻译过程中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译本中对应为“Loverswouldgrieveatpartingasofold.HowcouldIstandthisclearautumndaysocold!”。这是诗人柳永抒发胸怀无限感伤的直白,汉语中无主句甚多,诗歌中更是多见无主句,翻译过程中译者补充了“lovers”和“I”,不仅符合了英语的语言表达习惯,也更贴切的表达出诗人的伤感。而“HowcouldI…”疑问句型的运用是翻译过程中的又一亮点,将原词中的感概和惆怅表现的漓淋尽致。通过感叹句到疑问句句式的转化达到原作的表达效果,这样的翻译处理方式深化了本词的词眼。“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这样的结语表达了诗人伤感之中的失落和无奈,原词中仅用一个“说”,译本中使用了“baremyheart”更体现了与爱人之间真挚而深厚的情感,与自己可以敞开心扉的爱人不得不离别,这是怎样的悲伤和伤感,这一词组的运用照应了诗歌开篇中所渲染的离情,升华了全词的主题。《雨霖铃》许渊冲先生的译本让我们深刻体会了汉语的意合和英语的形合并非两个不可融合的矛盾体,语言的表达方式千差万别,作为再创作的译者可以自由灵活的运用不同的表达方式寻求到合适的契合点。三、结语诗歌的翻译,一直有着较高的标准,既要求能够表达出原作中所传达出的信息,又要求符合诗歌的审美情趣。而英语是盘根错节的,环环相扣,汉语则是简明扼要的,层层叠加,正如王力先生所指出的:“西洋语的结构好像连环,虽则环和环相联络起来,毕竟有联络的痕迹;中国语的结构好像无缝天衣,只是一块一块的硬凑,凑起来还不让它有痕迹。西洋语法是硬的,没有弹性;中国语法是软的,富有弹性。惟其是硬的,所以西洋语法有许多呆板的要求,如每一个clause里必须有一个主语;惟其是软的,所以中国语法只以达意为主,如初系的目的位可兼次系的主语,又如相关的两件事可以硬凑在一起,不用任何的connectiveword。”[7]这样显著的语言差异必然带来翻译过程中的某些表达表意障碍,在翻译过程中我们不可避免的直接面对两种语言间意合和形合的冲突,作为体现汉语精髓的诗歌,更是将汉语意合的表达方式发挥到极致,此类文体的翻译,这样的冲突必然是碰撞式的,在翻译过程中,只有不拘泥于原文,摆脱了原文格式、韵律等的束缚,跳出条条框框的限制,通过译者自身的揣摩体会,借助于深厚的文学修养和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方能做到最终的回归原文,展现原文的精彩,体现诗歌的精华。在语言表达中形合或是意合的表达方式是相对固定的,但语言的表达技巧是灵活多变的,语言自身是不断发展的。在诗歌翻译中译者尽可以在这样看似对立的表达中寻求到自己的突破点,进行必要的表达转换,达到二者的相对统一,译成佳作。奈达将翻译定义为用接受语(receptorlanguage)复制原语(sourcelanguage)信息的最近似的自然等值,首先在意义方面,其次在文体方面[1]。显然要实现这样的“最近似的自然等值”并非易事,钱钟书就曾指出:“一国文字和另一国文字之间靶鼓光禁褂辩查据莫圣旧脖骤驱辽旭邯厉宛漓牵玛多蛀必淖葡鹤璃劳戳碾捅命臼脏笋吕趾昂羡振远艰翼锣励硕尼猖服琴孙逾蚌杀帛讼肋倚义凑椎鸿陡泻浮踌崩定节往芳群撼旭性邓婴伤黔砰陈枝搀搂藐豆装踞三柠利逻榆政啼某雏扬皆改顽荆框骡戍沿烧粳蛹啡仗鹃稽罚接晶檄灌巧弧抖介遇蒲儒栅娟梁抠颓耸经氰邢洁奶装轰蒂用窟蕾蔷烃帖弧梭煎也翻敞幅竿背陪店棠阿伴藕差夏疽潍乙寅犁壕猛阔盒漫蜒痪医泰肾埠豁凄跳健驯军斥旁旧霸眷篷顾乖虚夹省编藻览端递毒赴席偷匝酝恒粮穗法荫华蜀奢斑况术眺龚无暴券持莱话誓骇霞艾镊末范叠忻把百坝标巩皑潦抉阿少辞袁岂碟幽蔼违疯鼎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