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民间纸制品

古代民间纸制品顾音海甲马纸马《水浒传》一书所塑造的梁山好汉中，有个江州两院压牢节级戴宗，此公有一惊人法术，“但出路事，赍书飞报紧急军情事，把两个甲马栓在双腿上，作起神行法来，一日能行五百里；把四个甲马栓在腿上，便一日能行八百里，因此都称作神行太保。”现实中当然并没有这类靠做法而能长途疾行的“飞毛腿”，但甲马一类神符如同桃符、门神一样，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在民间是被用于禳灾招吉的。古代凡书“甲马”字样的纸符，都绘有马的形象，显然喻有疾行之意。后世多将所有的纸制神符都称作“甲马”，如清代虞兆隆的《天香楼偶得·马字寓用》中记载:“俗于纸上画神佛像，涂以红黄彩色，而祭赛之。毕即焚化，谓之甲马。”现在云南保山、腾冲等地，也将民间流传的木刻版画统称作“甲马”或“甲马纸”（大幅年画除外）。从途上说，甲马是纸符的一种，纸符还有一个统称——“纸马”。这个称呼起始很早，《梦梁录》所记杂货铺中就有“纸马铺”，但“纸马”一称直到后来才逐渐广为使用。纸马的用途首先是祭神、求神，全是迷信之举。每逢庙会，“善男信女”们便取纸马到庙前进香求“神”，尔后将其焚烧，以为如此即可逢凶化吉。另一种纸马在节日期间有的人把它供奉于家，这类纸马上各绘不同的“神灵”。焚烧、迎请纸马之俗与古人的鬼魂崇拜、万物有灵等原始宗教信念有关，其后又夹杂了道、释、儒诸教的众多因素，所以纸马上的神灵大都是根据古代传说而刻印的民间道释等神像，如灶君、地藏王、夜游神等。不同时节、不同场合要用不同的纸马。如过生日用“寿星本命”，结婚用“催生送子娘娘”等等，其品种几乎包罗了人间可以祭祀的各路“神仙”。纸马一般为单色墨版印刷，有的再用朱笔渲染。其上的仙人造型运用夸张，变形的手法，不讲究局部比例和结构的准确，显得粗犷、稚拙而别有情趣。流露出一种自然原始的质朴之美，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作者大多运用并列或交叉的手法，但在并列中有变化，交叉中也有统一，使画面形成有节律的装饰美。旧时制作纸马的是民间的手工作坊，以一户为单位，技艺世代相传。印纸马常用劣质灰纸或薄白纸，售价低廉，早期的纸马保存很少，已很难得。叶子戏叶子戏，又叫叶子格戏，相传是唐代名僧一行为太宗所制。到明代，发展成为马吊牌，著名文学家冯梦龙、潘之恒在当时都是牌届高手，还撰有打牌心得传世。马吊牌以后传入欧洲，演变成为扑克；在国内则称为纸牌、麻将所取代。马吊牌每页均绘有人像，且精品迭出，《博古叶子》即其一例，其简洁者如南通博物院所藏的南通纸牌，也不乏情趣。《博古叶子》的作者是陈洪绶（即陈老莲），他是从事版画创作并取得巨大成就的画家。周亮工《读画录》说，陈自进宫临《历代帝王像》后，“画乃益进，姑晚年博古牌略示其意。”《博古叶子》“古雅精湛”，代表了作者晚年的风格。其所绘人物，自陶朱公至白圭公48页，从《陶渊明》、《杜甫》的表现技巧，《牛僧孺》的形象处理，《梁鸿》中人物关系的表现方法，到《匡衡》拙中见巧的构图等许多方面，都体现了作者深厚的艺术休养。与《博古叶子》齐名的另一作品，是陈洪绶中年创作的《水浒叶子》，绘梁山好汉40人，个个形象生动，呼之欲出。如寨主宋江，着重突出其沉着、机敏、仗义疏财的个性。为适应携刻特点和单色印刷条件，作者着意于通过遒劲的线条，大大丰富了人物的精神面貌，也加强了版面的艺术效果。江念祖题词说:“叶子上颊上风生，眉间火出，无不令观者为之骇目损心”是十分贴切的。今天的排印本《水浒传》有不少还采用这四十幅叶子作插图，我们一眼就能看出，作品不是以写实的手法来精雕细刻，而是重在写意，形象与比例虽然有点变态、夸张，但却抓住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令人过目不忘。酒令牌《水浒叶子》虽名为叶子，却不是赌钱的牌，而是一种酒令牌，因为它每张都写明何样的人得喝酒。如宋江是“饮首席”，史进是“纹绣者饮”，李逵是“性柔者饮”。这里，饮者与所绘人物特征或相符或相反，也是很有意思的。宋江坐梁山泊第一把交椅自然是首席饮了，可李逵明明是个硬性子，却叫性柔者饮，想必会引起食客们的一阵喧闹吧？！酒令牌有铜质、瓷质、竹木等多种，但以纸牌最为普及。许多著名画家同其他文人墨客过往甚密，有时也就被拉去为酒令牌一类纸牌作画。较著名者还有任熊（字渭长）绘，蔡照初刻的《列仙酒牌》，收众仙48位，绘刻精湛绝妙，被誉为晚清版画艺术中的力作。另有一种《酣酣斋酒牌》也值得介绍。目前所见还只是一个残本，画工及镌刻年月都无从查考，仅留下刻工黄应绅的名字。黄氏是新安刻工名家，明代万历年间著名的《程氏墨苑》就是黄应泰刻的，而《状元图考》刻者黄应瑞，《环翠堂园景图》刻者黄应组等，似乎都是“应”字辈的同族兄弟，所以这个酒令牌是万历间的作品。图中所绘，多是旷达多才的著名酒徒，，如孔融、嵇康、刘伶、阮籍、陶潜、贺之章、张旭、石曼卿等，而以“醉李白”冠首位。这种安排，虽是出于酒牌本身的需要，但也反映了明代中叶以后，士大夫蔑视礼法追求洒脱的风气。图旁有题识，极为简洁，能数语点出要害；构图茂密饱满，数寸之中能画出气势，当亦出自名家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