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

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故事1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故事中文摘要在儿童幻想小说的许多作品中，其主人公往往通过某种方式在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之间“穿越”。本文从经典儿童幻想小说出发，对具体的作品进行文本分析和解读，并尝试找寻出“穿越故事”的三个要素：“门”、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阐述它们在各种类型的穿越故事中的不同表现与作用。试图探索出在穿越故事背后所蕴藏的儿童心理以及儿童文学创作的本质内涵；而最终总结出，儿童幻想小说中“穿越故事”的存在，正是切合了儿童想象力与游戏精神这儿童幻想小说的两大本质特征。关键词：儿童幻想小说，穿越故事，要素，想象力，游戏精神，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故事2ABSTRACTInmanyChildFantasynovelstheirheroesalways‘gothrough’betweentherealworldandthefantasyworld.ThearticlesetastartpointattheclassicChildFantasy,analyzingandinterpretingsomespecifictexts,andattempttofindoutthreefactorsofa‘goingthroughstory’:thedoor,thefantasyworldandtherealworld,describingtheirdifferentexpressionsandfunctionsindifferenttypesofstories.Attemptingtoexplorethechildpsychology,aswellastheessentialcontentoftheChildLiteraturebehind‘thegoingthroughstory’.Finallyitwillsummarizesthatthepresenceof‘thegoingthroughstory’inthechildfantasyfitsimaginationandthespiritofgamewhicharethetwoessentialfactorsoftheChildFantasy.KeyWords:theChildFantasy,goingthroughstories,factors,imagination,thespritofgame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故事3在那些属于儿童文学星空中最璀璨的那一片明星的儿童幻想小说中，我们总是可以读到这样的一类故事：主人公或是穿过一个树洞，或是进入一个衣橱，或是到达一个不可能存在的火车站台，或是走过一条小巷，然后便进入了一个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幻想世界。因为故事的主人公是穿过形形色色的分隔现实与幻想的“门”而到达另一个世界的，所以在此我将这类故事称作“穿越故事”。要进一步厘清“穿越”这个概念，就必须先从“幻想小说”这个概念谈起。幻想小说即“Fantasy”，国内一般为“幻想小说”或“幻想文学”。我国著名的儿童文学理论家朱自强教授在总结了外国关于“Fantasy”的概念后为其归纳了以下三个要素：“1、Fantasy表现的是超自然的，即幻想的世界；2、采取的是‘小说式的展开’方式，将幻想‘描写得如同发生了一样’；3、Fantasy与童话不同，其幻想世界具有‘二次元性’，有着复杂的组织结构。”①幻想小说具有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这两个次元，正是这两个次元中存在着的裂痕甚至沟壑，才使人物在其中的往返穿越成为可能；又因为幻想小说的真实性（即前文所说的“描写得如同发生了一样”）需要通过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的对接方式的设定来实现，因此在幻想小说中才会出现如此大量的“穿越”作品。而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则因其儿童语境的独特性而包含了儿童心理的特点，这点我将在后面作进一步的探讨。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根据幻想小说的特点给“穿越”下这样一个定义：在幻想小说中，主人公通过某种方式往返于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之间，这样的现象就称之为“穿越”。在众多的儿童幻想小说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儿童文学的作家们用他们那充满童心的想象给“穿越”穿上了五彩斑斓的外衣。1.经典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至今依然有许多儿童文学的学者认为，真正的儿童幻想小说是从英国作家路易斯·卡洛尔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开始的。在这部作品中我们可以惊喜地看到，儿童幻想小说自诞生之初就与“穿越”这个主题密不可分。小女孩爱丽丝追着穿背心的兔子钻进树丛地下的兔子洞，这个通道的尽头不仅为我们呈现了兔子家矮小而恢弘的大厅，也为我们搬开了横亘在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之间的那道锈迹斑斑的大门。从此儿童幻想小说与浓雾弥漫的英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从C·S·刘易斯的《纳尼亚传奇》到J·K·罗琳的《哈利·波特》，“穿越”从来没有离幻想小说远去。C·S·刘易斯在《纳尼亚传奇》中为充满童话色彩的纳尼亚王国与现实世界留下了不止一个接壤点。《纳尼亚传奇》是一个系列，共七本，从1950年开始出版。第一本是《狮子、女巫和魔衣柜》，讲“从前有四个孩子，名字叫彼得、苏珊、爱德蒙和露茜。这个故事说的是①朱自强，何卫青《中国幻想小说论》，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12月第1版，第23页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故事4大战期间他们躲避空袭，离开伦敦，被送走时发生的事情。”②他们穿过了他们所住的老教授家的一座衣橱进入了纳尼亚王国，和雄狮亚斯兰一起，历尽困难击败了冰雪女王白女巫，使纳尼亚王国春回大地。而后来的六本《凯斯宾王子》、《黎明踏浪号》、《银椅》、《能言马和男孩》、《魔法师的外甥》以及《最后一战》。故事主要叙述孩子们在纳尼亚王国中的历险。许多孩子在童年时都有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大街小巷中乐此不疲的奔跑“寻宝”的经历，而《纳尼亚传奇》的“冒险”模式无疑正契合了这一点，这也是这套作品甫一推出就大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在这系列的作品中，刘易斯为孩子们设置了不只一条可以往返于现实与纳尼亚王国之间的通道：《狮子、女巫和魔衣柜》中是一座大衣橱；《银椅》中是学校的后门；《魔法师的外甥》中则变成了安德鲁舅舅的书房，还加上了一个限定条件“戴上安德鲁舅舅的戒指”。上野瞭在《现代儿童文学》中的《伸向纳尼亚国的通路》一节中写道：“读者从自己生活的日常世界里，一步跨进了不可思议的国度。这两个世界的连续感，促使读者形成了一种对故事世界的亲近感。”③J·K·罗琳在被问及《哈利·波特》系列计划出版多少本时，回答了“七本”，原因正是她要向这套在她童年时母亲曾给她读过的《纳尼亚传奇》致敬。自1997年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开始，罗琳用10年时间为全世界的读者呈现了一个与纳尼亚王国一样充满魔法的世界；而《哈利·波特》系列也成为了堪与《纳尼亚传奇》相提并论的世界经典儿童幻想小说。《哈利·波特》系列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名叫哈利·波特的男孩和他的伙伴们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中学习以及与“神秘人”伏地魔战斗的故事。与纳尼亚这个充满童话色彩的魔法王国相比，《哈利·波特》中的魔法世界显得更日常，它仿佛就在我们身边：你可以穿过国王十字车站那九号与十号月台之间的隔墙，到达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乘上通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列车；可以敲敲破釜酒吧后院墙上的砖头，进入不可思议的魔法街道对角巷；甚至在午夜时分，骑士公共汽车会突然出现在街上载你到达魔法世界的任何角落。罗琳的“穿越”突破了刘易斯展示的偶然性与“通道”的特定性，使其变得经常化与日常生活化，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门钥匙”——这个传送装置总是被伪装成各种各样随处可见的物品：破掉的靴子、漏气的足球、肮脏的玩具娃娃……套用罗丹的话，罗琳展示给我们的，是我们的生活中并不是缺少魔法，而是缺少发现魔法的眼睛。著名的德国儿童文学作家米切尔·恩德的作品“犹如一只穿行在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巨鸟”。④在他的著名小说《毛毛》中，“穿越”的主题不是“空间”而是“时间”。《毛毛》有一个副标题“时间窃贼和一个小女孩不可思议的故事”，如其所示，小说讲述的是一个时间的故事。一个不知年龄，来自何方的小姑娘“毛毛”拥有常人所没有的“灵敏听力”，只用倾听就能解决朋友们的问题和纷争。由于人们受城市里无处不在的“时间窃贼”灰先生的蒙骗，醉心于所谓合理化、机械化的生活，置亲情和良心不顾，于是毛毛冒着生命危险，见到了时光老人侯拉师傅，在时间王国里发现了世界和人类的大秘密，然后回到现实世界勇斗灰先生，②[英]C·S·刘易斯著，陈良廷，刘文澜译《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和魔衣柜》，译林出版社2005年1月第2版，第1页③转引自彭懿《西方现代幻想文学论》，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年11月第1版，第356页④[德]米切尔·恩德著，李士勋译《毛毛》，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6年12月第3版，彩页二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故事5夺回了时间之花。人们的生活因此再次变得美好起来。在《毛毛》中，M·恩德驳斥了流行的“时间就是金钱”的说法，大声疾呼“时间就是生命”，而生命寄于人们的心中；因此在作品中，恩德不时流露出对于所谓“高效率”“高速度”的生活态度的鄙夷，除了前述的强调“时间就是生命”外，恩德在进入时间王国的“从没巷”的设置上，也体现了这点：在从没巷中，时间是倒着流动的，因此也必须倒着进入；而如果像灰先生们这样光顾着往前冲，越急切就越到达不了尽头的时间王国，甚至会化为乌有。在《毛毛》中，“穿越”已经不仅是单纯地往返于现实与幻想，而成为了表现作品主题的一部分。王泉根主编的《儿童文学教程》中将儿童幻想小说划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创造出想象的世界或者国家的幻想；第二种，处于现实边际的幻想……第三种，变身与拟人化幻想。”⑤结合上述作品可以看到出现“穿越”的主要集中于前两种类型。以此为基础我将对“穿越”故事作进一步的分析论述。2.“穿越”三要素——“门”、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要探讨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有三个要素是不容忽略的：“门”、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在儿童幻想小说中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是互相纠缠在一起的。而要实现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之间的出入和转换，就需要一个途径，一个通道，这就是穿越中的“门”。然而在不同类型的儿童幻想小说中，“门”不但呈现不同的的形态，对文本来说还具有轻重不一的意义。从类型上划分，“门”可以大致分为三大类：一是“角落类”，如树洞、衣橱、地板、隔墙等；二是“通道类”，如小巷、街道、隧道、轨道等；三是“物品类”，如硬币、邮票、书等。在阅读中我发现，同一类型的儿童幻想小说往往采用相同或相似类型的“门”。对于“创造出想象的世界或者国家的幻想”这类型的儿童幻想小说来讲，主要采用的是“角落类”的“门”。在这一类的小说中，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往往有比较明显的界限。现实世界的人进入或离开幻想世界往往需要一个特殊的、神秘的“入口”或“通道”，它们也往往是文本的结构界面。这类“门”必须有确实的“阻隔”的意义，而且其特征也需要“神秘”、隐蔽——“角落”正符合了这些需要。在《狮子、女巫与魔衣柜》中，露茜首先进入具有魔法的衣橱，在她从纳尼亚回来后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兄姐时，他们都不相信——因为这时的衣橱又变成一个普通的衣橱了；等爱德蒙跟踪着露茜也穿过了衣橱到达纳尼亚时，他“也记起自己原来听她说起‘想象中的国家’时，对她是多么刻薄，而现在证明这一切完全不是想象出来的。”⑥彼得和苏珊也一样。魔衣橱这道“门”使露茜的“想象中的国家”成为了真实的⑤王泉根主编《儿童文学教程》，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8月第1版，第176页⑥[英]C·S·刘易斯著，陈良廷，刘文澜译《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和魔衣柜》，译林出版社2005年1月第2版，第20页浅论儿童幻想小说中的“穿越”故事6纳尼亚王国，将四个孩子带入了纳尼亚的世界；然而它的作用又不仅在于“证实”与“通道”。当彼得他们四个在纳尼亚王国当王多年以后，他们在追逐白鹿的过程中偶然找回了通往魔衣橱的路，然后回到了现实世界，那时他们发现在现实世界他们还是穿着过去衣服的自己，时间还是他们躲进衣橱的同一时刻，这是整个故事的尾声。孩子们在纳尼亚中完成的不只是一场冒险，他们曾经经历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他们生命中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