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

《论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摘要对于中国来讲，在东北亚区域实现其安保、政治外交和经济利益最大化的理想状态，只能是构筑高层次的和实质性的国际间合作体系。中国与美国在东北亚区域的战略相背，所以，中国要想实施东北亚区域的发展战略，就必须大幅度地削弱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的影响力，这是重组东北亚地区的政治结构并实施东北亚区域战略所必需的前提。关键词：中国；东北亚区域战略；政治外交战略；安全战略；经济发展战略《论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1–对于中国来讲，东北亚毫无疑问地是具有巨大的安保和经济利益的区域，其战略意义并不亚于东南亚地区。从全方位发展的战略角度看，东南亚和东北亚犹如带动中国腾飞的两只巨大的翅膀。因此，中国在这两个区域内的地位与影响将直接决定其未来的发展速度和规模。正因为如此，20世纪90年代初，中国政府继沿海地区改革开放的成功之后，把发展的战略目光转移到了东北亚区域.这就是以图们江区域的开发为龙头形成的大规模的国际性经济合作体系。但客观地讲，与东南亚区域的经济合作相比，东北亚地区的经济合作远未达到我们的期望值。[1]其主要的原因在于，这一地区还没有形成构筑大规模国际经济合作体系所需要的政治环境，尤其是围绕朝鲜半岛的分裂现状而形成的周边大国间错综复杂的政治利益结构给这一区域的合作造成了巨大的障碍，使得东北亚各国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进行合作与交流。很显然，这种状况与中国在这一区域内所能追求的利益最大化相差甚远，换言之，能够带动中国北方地区经济腾飞的东北亚这只翅膀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展开。构思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其目标理所当然地是中国在东北亚区域内的全方位的发展。而在设定这一战略目标之前，我们有必要讨论东北亚区域的哪种状态或结构最符合中国的利益、制约中国实现这种最佳状态的因素是什么等问题。对于中国来讲，在东北亚区域实现其安保、政治外交和经济利益最大化的理想状态只能是构筑高层次的和实质性的国际间的合作体系。如果在东北亚区域实现包括中、俄、日、朝、韩、美等国家的高层次的合作，那么，中国不仅会得到经济上的巨大利益，而且也能实现其安保利益的最大化。我们可以把中国在东北亚区域的发展目标和东北亚区域国际政治环境的因素联系起来，寻找实施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的理论切人点:这就是以怎样的战略视角削弱美国在东北亚地区的支配力和解决朝鲜半岛的问题。一、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政治外交战略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治外交的基点始终设定在发展经济这一基本的战略目标上，因此，中国东北亚区域政治外交的基本方向主要体现在构筑与周边国家的友好关系、尽可能避免区域纷争或冲突、遏制竞争势力和加强国际经济合作等方面。在这些外交活动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国在短时间内摆脱了冷战时期的理念的对立，引起了东北亚区域政治结构的重大变化。中国不仅与美国和日本持续地改善了各方面的关系，而且与俄罗斯和韩国也由敌对的关系转变为从政治、经济、文化诸领域合作的伙伴关系。中国的这些努力，为东北亚区域的稳定和合作做出了重大贡献，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然而，世界性的冷战结束之后，东北亚区域仍然未能摆脱冷战结构，尽管从其结构上理念对立的色彩已大大减弱，但试图实现各自国家利益的牵制结构取代了冷战时期的极《论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2–端的对立结构。这种政治结构与以发展为中心、以营造安稳和合作的国际环境为目标的中国的战略显而易见地相互背离。因而重组东北亚区域的政治结构，为中国实施东北亚区域战略营造有利的政治环境，应当成为我国东北亚区域政治外交战略的基本思路。这里有必要指出，只求稳定的外交思想已不足以构筑中国的全方位发展所需要的国际环境。稳定与和平理所当然地是中国实施世界战略的基本前提，但由于东北亚区域有其特殊性，如果中国不以积极的姿态解决包括朝鲜半岛问题在内的东北亚区域的各种问题，非但无法从根本上实现区域稳定，而且难以营造东北亚区域合作的有利的国际环境。中国的东北亚区域的政治外交战略可概括为:重组东北亚区域的政治结构，与美、日、俄、韩、朝等国家实现实质性的协作关系。遏制美国在东北亚区域内的势力扩张，并不意味着与美国形成新的对立关系，而是为了实现与包括美国在内的东北亚区域各国之间的全面的实质性的合作关系。这是在东北亚区域构筑国际性合作组织的必要的政治环境。构筑这一政治环境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在未来的世界化发展趋势中，如果中国不参与区域性的经济合作体系，就难以与欧共体和北美自由贸易体系相竞争。当然，中国希望东北亚区域各国间形成全新的合作关系并非是单方面的问题，如果东北亚区域各国间没有合作诚意，那么，这种希望也只能是一厢情愿。二、中国的东北亚区域安全战略东北亚不仅是美、日、韩、中等世界级经济强国间经济利益相互交错的地区，而且在这一区域里，美、俄、中三大核拥有国及朝鲜半岛南北的庞大的军事力量相互对峙，因此，可以说，东北亚是对中国的安保产生最大影响的区域。在东北亚区域，对中国的安保产生直接影响的因素主要有美日、美韩军事同盟的势力扩张、朝鲜半岛的军事对峙状态、朝鲜的核问题、区域国家间的领土和边界纷争等等。这些影响中国安保的问题不仅具有非常复杂的性质，而且也包含着潜在的突发的危险性，因此，我们有必要确立从根本上保障东北亚区域稳定并维护中国安全利益的东北亚区域安全战略。实现军事现代化以达到军事威慑力的平衡，这是不言而喻的问题。美日、美韩军事同盟虽然是冷战的产物，但是，由于朝鲜半岛的分裂，这些同盟关系依然显得非常坚固。美国通过这些军事同盟取得与朝鲜对峙和遏制中国和俄罗斯的双重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美国对中国的军事压力主要表现在实施MD计划来增强对中国的威慑力量、通过朝鲜和台湾等周边地区的影响力迂回地对中国进行军事上的威胁等方面。如果美国把中国视为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那么，这种军事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这里自然地产生这样一个问题，即中国是否有最大限度地摆脱美国的军事压力的途径呢?很明显，在与美国的《论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3–区域性对峙中，只采取回避的策略是决然摆脱不了美国变本加厉的军事压力。解决这一问题的最佳对策，在于从根本上消除使美国能够参与东北亚区域事务的理由;如果美国丧失参与东北亚地区事务的理由，就将大大减轻对中国的军事压力。美国之所以能够大范围地介入东北亚区域事务，其主要的理由在于朝鲜半岛的分裂和日本二战后遗留的问题，那么，中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即以朝鲜半岛为切入点促成其和平统一，并迫使日本脱离美国的战略轨道。为此，中国有必要协助朝鲜成功地进行改革开放，最终实现朝鲜半岛的和平统一。对于中国来讲，朝鲜半岛和平统一的意义并不简单地体现在遏制美国在东北亚区域的势力扩张，朝鲜半岛的和平统一对中国的和平统一也将产生积极的影响。[3]美国对中国的军事压力主要通过美日、美韩军事同盟和对台湾的种种干预来实现的，而东北亚地区和台湾对中国的安保压力只有在它们之间遥相呼应的时候才可能产生。因此，朝鲜半岛的和平统一所导致的美国对东北亚区域控制力的减弱将大大降低台湾对美国的战略价值，也就可以大大减轻美国通过台湾来实现对中国的军事压力。当然，从目前的情况看，朝鲜半岛南北的军事对峙状态对中国的安保极具危险性，因此，美国介入东北亚地区事务也有一定的必要性。[4]但从长远考虑，对中国的安全产生最大影响的国家只能是美国，所以瓦解美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就成为中国东北亚安全战略的核心问题。笔者之所以主张解决朝鲜半岛问题是中国东北亚区域战略的切入点，是因为一旦解决了朝鲜半岛问题，中国既能消除来自朝鲜半岛的危险，又能遏制美国在东北亚区域内的势力扩张。加强国防、遏制竞争势力当然是中国的东北亚区域安全战略的极为重要的方面，但从积极的意义上考虑，国防建设与全面合作并进的战略才有可能构筑确实可靠的国家安全体系。如前所述，瓦解美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是尽可能地使朝鲜半岛和日本脱离美国的战略轨道，但这并不意味着联合朝鲜半岛和日本形成新的战略协作体与美国相对峙，而是说要与朝鲜半岛和日本甚至与美国建立一个全新的合作关系。因为合作不仅是中国在东北亚地区确保安全利益的最佳的状态，也是实现其经济利益最大化的唯一手段。三、中国的东北亚区域经济发展战略从目前的国际环境和中国国内的发展状况分析，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的核心只能是经济发展战略。如前所述.在中国未来的发展战略中，东北亚区域多国经济协作体的形成与东南亚区域经济区域化具有同等重要的价值，它不仅是中国全方位发展必不可少的国际环境，而且也是解决中国内陆地区和沿海地区之间不断扩大的结构性矛盾的切实可行《论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4–的一个途径。我们构思所谓东北亚区域战略，无非是为了寻求国内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最佳的国际环境。中国的东北亚区域的经济战略必须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东北亚区域的经济战略的最终目标可设定为构筑东北亚区域的国际性的经济合作体，这是与欧共体和北美自由贸易组织等区域性的国际经济组织相竞争的基本条件；二是加强与周边国家间的经济合作，以实现中国东北部的经济腾飞。国内外对建立东北亚区域国际性的经济合作体的必要性及操作方案已进行了大量的研究，限于篇幅，这里只想强调一点，即构筑东北亚区域国际性经济合作组织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其前提是营造必要的国际政治环境。在讨论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时，我们不能只考虑经济的层面，而必须加大国际政治环境方面可行性研究的力度。沿海地区不仅已与香港、台湾、新加坡等在资金和技术密集的地区和国家形成了庞大的经济圈，而且由于海上运输手段的发达，已与世界发达国家建立了相当紧密的经济纽带关系，这就是沿海地区飞速发展的极为重要的原因。与此相比较，东北三省还未能与日本和韩国等这些在资金和技术密集的国家形成经济圈，因此，其缺乏资金、技术、流通手段等问题显得相当严重，而且仅靠一个大连港试图与其它发达地区竞争的东北三省由于其大部分区域的封从自然地理环境看，东北三省亦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其北部与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接壤，东部可通过朝鲜半岛直接通向日本海。如果东北三省与俄罗斯和朝鲜建立畅通的交流体系，那么，将确保东北三省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全方位的足够的开放度。但俄罗斯和朝鲜均有对东北三省的开放产生负面影响的因素。虽然俄罗斯亦采取对外开放的政策，但与东北三省接壤的西伯利亚地区与俄罗斯发达的中心地区相距甚远，不能为东北三省的开放提供足够的市场。而朝鲜目前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之中，且尚未进入全方位开放的状态，这就使得传统观念中的战略缓冲地带事实上成了阻挡东北三省从陆路和海路通向韩国和日本的屏障。这就是说，东北三省犹如陷入马蹄型的封闭状态之中，因此，即便东北三省有老工业基地的优势，但当它无力与沿海地区和北京等发达地区相竞争时，老工业基地的优势反过来成了其沉重的负担。这里有必要明确这样一点，无论怎样的优势，当它丧失以一定的开放度为前提的交流条件时，这种优势必定自然地趋向消亡。北京有政治文化中心的优势;上海确保了经济交通枢纽的优《论中国的东北亚区域战略》–5–势;而西安则有历史文化的优势。由于这种优势，这些地区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开放度，这些地区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这是很容易想象得到的事情。从这种角度看，东北三省经济落后的问题与其外部的环境有密切的关联，也就是说，解决东北三省老工业基地的问题必须与中国的东北亚区域经济发展战略联系起来，如果我们不着眼于为东北三省营造全方位国际合作的外部环境并使其获得足够的开放度，那么，即使制定再好的重振东北老工业区雄风的计划，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唯有俄罗斯和朝鲜等国家提高对外开放度，中国东北部才有可能获得足够的开放度，也才有可能实施所谓的东北亚区域经济战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有必要转换以往图们江区域开发过程中只强调经济的思路。事实上，十余年的图们江开发计划之所以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目标，是因为在这项计划实施过程中，没有对国际政治环境进行系统的可行性分析。综上所述，中国的东北亚区域经济战略可以分三个阶段实施:第一个阶段是营造国际性合作的政治环境。这一点应当是我国东北亚区域政治外交战略的核心问题。从目前东北亚各国经济合作的程度和规模看，其突出的问题在于，这一区域缺乏经济合作的有利的政治环境，因而必须把国际政治环境